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129节
姜明早在堂间候着,听得脚步声响,忙迎上来低声回话。
说尸首都已清理干净了。
其余人等,该敷药的敷药,该犒赏的犒赏,也都一一发下去了。
姜义低低应了声,也信得过大儿的部署,未多细问。
眼光顺势一抬,落到桌上那盏油灯边。
灯火豆大,跳得不紧不慢,将昏黄光影一层层铺开,摇摇曳曳地照着桌上三样物什。
头一样,是那柄镶银错金的弯刀。
刀鞘乌亮,盘龙浮雕,鳞甲分明,在灯下沉沉泛着一股森寒的气息,不动声色,已透三分杀气。
一瞥便知来历不俗,绝非凡品。
旁边几枚令牌,被几块压角的老布遮了半角,沉甸甸地压着。
那是姜义早先吩咐收好的。
说来日若有机会,便交给那小儿,说不定还能换几分军功来。
最末一件,却是一只断手。
虎口处裂得深,掌心却光滑如洗,指节修长,指腹极薄,偏生没半分茧印。
正是那迷吾的右手。
姜义缓步走近,也不碰,只垂目静看了片刻,微不可察地颔了颔首。
果不其然,那股藏在骨子里的阴寒煞气,至今未散。
鬼影源头,正是在这截断掌里头。
姜明在旁,一直看得分明,却未出一声,只是缓缓将那柄弯刀抽了出来。
刀尚新,气未驯,寒光乍泄,透过灯火,泛起一层幽幽的蓝光。
他眼帘低垂,不言不语,一刀下去,皮肉翻开,竟没带出半点声响。
一刀、两刀、三刀……
刀起刀落,分毫不差,顺着骨节,一丝一缕地往里剖。
手还是那双手,稳得像老井沉波,刀锋却冷冽非常,照得灯下气氛也跟着紧了几分。
直到剖至尾指处,刀锋忽地一滞,像是撞上了什么别扭物什。
姜明眉头轻挑,略一用力。
父子二人便一齐凑近去看。
只见那截尾指骨节,竟是通体黢黑。
骨色发亮,光泽阴冷,像是泡过旧铜汁水一般,森森死气,自骨缝中丝丝缕缕往外冒。
偏又粗壮得紧,竟比旁边的无名指还大上一圈,骨肉间咬合不稳,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像是天生生就的,更像是从哪处硬生生嵌进去的异骨。
“蛮羌那些歪门旁道,尽会使这等阴损手段。”
姜明低声啐了口,语气冷硬,厌恶得连遮掩都懒得做。
可他也没多动,只把刀搁下,抬眼看向姜义,等着父亲说个章程。
姜义立在一旁,灯火映得那张脸半明半昧,一时间竟有些阴晴不辨。
他只是定定看着那截指骨,目光凝得发沉,仿佛已看透骨中余孽未消的死气。
过了片刻,他才低低开口,道:
“此物来路不净,断不可久留身畔,也不好随便处置。”
语气寻常,却透出三分寒意。
“明日一早,送去老宅后那片寒地,寻个深些的地方埋了。记得封好,不可透气。”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
“回头等你弟弟回来,让他写份禀帖,捎去天师道或朝廷也行……说不定还能换点实打实的好处回来。”
姜明点点头,没多言语,只俯身取了那截乌黑指骨,拿油布裹得严严实实。
包到一半,他忽又沉吟了下,从腕上褪下一只铜镯,压在油布上头,外头又缠了一层旧布。
“这物太过阴邪,用这镯子镇着,或许还能压一压。”
话声不大,却拿捏得紧。
姜义斜眼瞥了他一下,神色未动,眼底却带了分淡淡的欣慰。
这大儿心细,有分寸,倒是越发沉得住了。
待姜明抱了东西下山,屋里登时静了下来。
姜义转身踱回桌边,伸手把那柄弯刀取起。
指腹在刀鞘上摩挲两下,金银错金,盘龙伏鳞,嵌得极细,入手沉稳,确是块好料。
他抽出寸许,寒光潋滟,如秋水初破,照得他眼底一线寒星轻轻晃动。
好刀,确是好刀。
他看着刀锋,半晌轻轻吐出一句:
“可惜了……家里还真没个使得顺手的。”
……
此后两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古今帮的巡防日紧一日,几乎水泼不进,提防蛮羌复来。
可两界村头尾,却静得出奇。
像是那夜血雨之后,整片山野都闭了气,连山雀都少啼几声。
倒是村外,隔三岔五便传来些风头。
说朝廷震怒,调兵遣将,大军连番压境,连天师道的高功都出了山门。
几路并进,将那羌地的火头,一寸寸摁了下去,如今正一寸寸收回旧土。
这消息一传回来,村里那根绷得死紧的弦,总算松了点。
日头落下得快了些,说笑的声气却渐渐多了起来。
姜义心里头,更是越发盼着这仗能早些了断。
不是为国为民,实在是自家那好儿媳妇,自从那一晚走了,到如今一次都没去探过。
算算日子,文雅那肚子里头,也有七八个月了。
那可是姜家头一个,娘胎气足根圆的后代。
姜义心里头跟猫爪子挠似的,直痒得难耐,只想看那娃娃生下来,究竟能有几分根骨。
是否张口便能吞气,闭眼也晓得吐纳。
毕竟,莫说是人。
就是他屋后那窝第三代灵鸡,如今跑去果林边转两圈,落脚也只挑灵气重的地方打盹儿。
只可惜眼下时局未明,他还得守着这一摊子家底儿。
纵是心里千头万绪,也只能巴巴地等着,希冀有个好消息飘进门来。
不知不觉,已是年节将近。
外头虽还乱得不清,两界村这巴掌大的地界儿,却还算安生,年味儿一点点地冒了头。
这日傍晚,门“吱呀”一响,姜曦一身寒气地钻了进来。
鼻尖冻得红扑扑的,鞋底还带着几缕没化净的残雪。
一进门便嚷嚷开了:“馋了,想吃荤。年节嘛,总得杀只灵鸡祭一祭这口。”
姜义听了,嘴角抖了抖,只道一句:“你嘴里那三百六十天,哪天不叫馋?”
可说归说,却还是摇头轻叹,认了命似的搁下手头木活,披了件旧袄子往院子里头走。
院里,几只三代灵鸡正晃悠悠地蹓跶。
有的蹲在瓦檐上闭目养神,有的在枝头扑来腾去,身姿沉稳,神情端肃。
这些灵鸡血脉纯正,早没几分凡禽的气性了。
扑棱一下跃上房顶不稀奇,真想飞,兴许连村外那座山头都挡不住。
可它们偏不走,似是念着这山脚下三分灵土。
日日在果林、药圃与屋脊间来回蹿,自得其乐,竟从未有哪一只飞出去过。
姜义手插着袖筒,站在台阶前清了清嗓子,沉声吆喝一嗓子:
“回窝了。”
话音刚落,屋前屋后登时一阵骚动。
几只机灵点的鸡,翅膀一抖,呼啦啦腾空而起,直奔后头那处竹棚,个个脚不沾地地钻了进去。
像是听懂了这声吆喝,已认得“回窝”二字。
可余下那一大群,却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围着果林药圃咕咕乱叫。
一边心不在焉地拍了拍翅膀装模作样,一边又低头啄那灵果树下落的残渣。
吃得带劲,哪管天光渐黯、寒风透骨。
有一只肥大的,竟还仰头咕哝了两声,像是在埋怨谁惊了它的晚饭时光。
姜义负手立在台阶上,冷眼看了会儿,眼角微挑,抬手往果林那头一指,冲姜曦淡淡吩咐道:
“这些没回窝的,随你挑一只就是。”
姜曦听得欢喜,搓着手便下了台阶,目光在那群懵头懵脑的灵鸡身上打转。
上一篇:八小时工作制的朝廷鹰犬
下一篇:修仙从吞金补阳法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