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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都亡国之君了还有说法 第228节

  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迷蒙的雨幕,良久,才轻声说:“备驾。”

  “陛下!”一旁的房玄龄急步上前,他知李世民的想法,直言劝阻:

  “天子哭臣子的灵,于礼不合。还请您……”

  “礼?”李世民打断他,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沙哑,“高公于朕,岂止君臣?”

  他站起身,明黄色的袍袖在空气中划出决绝的弧度:“他是朕的故交,是皇后的舅舅,更是将观音婢托付给朕的长辈!如今他走了,朕若连最后一程都不能送,还算什么君王?算什么晚辈?”

  御驾出兴安门,雨水沿着伞沿织成密密的珠帘。

  高府门前白幡在风雨中飘摇。

  “陛下,您重病在身,不必前来啊!”

  长孙无忌三步做两步扑倒在李世民跟前,抱着他的脚哭嚎道:“您刚刚北伐归来,本就劳累,又染病在身,何必亲自过来呢!陛下啊!”

  “这里有老臣和太子呢!”

  “陛下!臣恳请陛下回銮!”

  李世民怔怔的望着四周的缟素,一时茫然,泪从眸生。

  他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痛哭的长孙无忌:

  “辅机,连你也要拦朕?”

  “陛下正在服食丹药,医官再三叮嘱不可悲恸过度。为了大唐社稷,请您保重龙体!”

  长孙无忌以头触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泪水混在一处,“况且舅舅临终前再三嘱咐,说陛下待高家恩重如山,他万万不敢因身后事,让陛下屈尊降临,沾染晦气……”

  李世民沉默地看着跪在雨中的妻兄,看着这个与他并肩打下江山的老臣。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慧眼识人的高士廉,如何赏识当时还只是唐公之子的他。

  想起玄武门之变前夜,高士廉如何毅然释放囚犯,授以兵甲,助他一臂之力。

  如今,最后一个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也走了。

  “陛下!”长孙无忌见天子不语,猛地扑上前,死死抱住大唐皇帝的脚,“您若执意要进去,就请从臣的身上踏过去吧!”

  雨水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襟。在长久的僵持后,李世民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世民默默向内里走去,行至高府亭台,曾和这位妻舅坐而论道的地方忽然怔住,手不自觉的向身前的虚空伸去。似是当年故人依旧。声音凄楚道:

  “高士廉......”

  “朕来送你了......”

  「公元645年,大唐申国公、太子太傅、尚书右仆射高士廉于长安病逝。终年七十二岁。」

  「唐太宗追赠司徒、并州都督,谥号文献,陪葬于昭陵。」

  天幕画面转场。

  一道凄楚的乐声幽幽响起,女声的哀婉吟唱如丝如缕,轻诉着一个时代的繁华与落寞。

  “一刹那栩栩缕影浮光映宫阙

  错问今夕是何年

  轻胡旋伎舞灯火在何处长眠

  伴着繁星映诸天......

  朱颜改怎不见窟画昔日璀璨

  却醒来作壁上观......”

  府中上下,人人步履匆匆,低头掩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悲戚。

  正堂外,乌泱泱地跪着一地身披重孝的房家子孙。

  就连当朝太子,亦亲临府邸,静立于门外,面露戚容。

  房门紧闭,将内外的喧嚣与寂静分隔开来。

  李世民终究没能等到病榻上的老臣再次起身。

  他坐在房玄龄的床侧,凝视着这张熟悉的面庞,双目噙泪,眼里是化不开的哀痛。

  这位为大唐帝国呕心沥血一生的宰相,此刻已行将就木。

  然而,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苍白的脸上竟回光返照般地泛起一丝红晕,原本浑浊的眸子也骤然清亮起来。

  没有关乎国策的进言,没有警醒帝王的劝谏,甚至没有为儿孙乞求半分恩泽。

  房玄龄眸光闪烁,干枯的手微微抬起,想要抓住什么。李世民立刻俯身伸手,将它紧紧握住。

  那只手,曾为他执笔定策,书写下贞观的蓝图;如今,却只剩一把轻飘飘的骨头。

  房玄龄望着他的陛下,气若游丝,声音轻得仿佛一触即散的烟:

  “陛下……我们……我们一个一个,都走了……”

  他顿了顿,用尽最后一丝气力:

  “往后……帮不了你了啊。”

  “保重……保重啊,陛下!”

  ........

  ......

  想写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落幕,故事都想好了,书友们觉得这样的插入如何?

  大家要是想赶紧跳入下一个阶段,作者就简略跳过了。

  觉得还行,再写几个......

第244章 钝槊和墨香

  「公元648年,贞观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大唐中书令、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与世长辞,终年七十岁。」

  「临终之际,唐太宗亲至其病床前握手诀别,留下了“房谋杜断”时代最后的绝响。」

  「房玄龄去世后,李世民为之废朝三日,追赠太尉,谥号“文昭”,陪葬昭陵。」

  ——钝槊——

  甘露殿内,御香袅袅。

  文武百官正襟危坐,听着御座之上宣布早已议定的国事。

  这些军国要务这些事情一向与旁人是无关的。

  大多早已由陛下与几位宰相大人在小黑屋内定下章程,此刻的朝会,更多是晓谕众臣,走个过场。

  “陛下......”

  就在诸位大臣闭目凝神之际,一名内侍步履仓促地闯入殿中,朝着李世民躬身行礼,拜道:

  “张都督去世了。”

  “襄州都督,邹国公……张公谨,张公……薨了。”

  李世民愕然起身,手中的玉圭不慎滑落,在寂静的大殿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公谨......当年玄武门的那天清晨,带着七百府卫冲在最前面的人。

  他茫然地望向殿外,目光仿佛穿越了宫墙,看到了遥远的襄州。

  那张总是带着豪迈笑容的面容,此刻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群臣侧目看去跪在地上双手呈递急信的小内侍,文武盈朝的大殿上此时竟然显得有些空旷。

  “公谨......”

  大唐皇帝茫然起身,神色哀痛,轻声道:“朕要往长安南郊,亲自为公谨致哀。”

  群臣默然,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哀戚。

  有司却硬着头皮奏报:“陛下,今日……乃辰日。”

  “依《阴阳书》所载,辰日……禁忌哭泣,此乃风俗所忌,恐招不祥。”

  “哦?有何不妥?”

  李世民抿了抿嘴,收敛下哀伤的表情,目光变得坚定。

  他看向殿中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君与臣,犹父与子。情发于衷,安能避忌辰日?此等虚礼,若阻人伦至情,不要也罢!”

  大唐皇帝不再理会任何劝谏,拂袖下令:

  「公元632年,贞观六年,大唐邹国公,襄州都督张公谨病逝于任上,年三十九岁。」

  「这位在玄武门之变前,为李世民密卜吉凶,灼龟现兆,并力排众议,坚定锁闭宫门以定大局的从龙功臣,就此溘然长逝。」

  「唐太宗闻讯悲恸,不顾辰日禁忌亲临致哀,后追赠其左骁卫大将军,谥号为襄。

  因深切思念其旧日功勋,特改封为郯国公,陪葬昭陵。」

  ——墨香——

  “雪浸染万千华光钟声塑佛龛......”

  贞观十二年的初夏,蝉鸣初起。

  弘文馆内墨香依旧,只是往日那位总是坐于东侧书案后,执笔抄录《群书治要》的耄耋老者,已许久未曾出现了。

  李世民斜躺在软座上,一手托腮,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的奏疏。

  看到烦心处,这位大唐天子忍不住蹙起眉头,将案牍往桌上一搁,长长叹了口气。

  那神情,像极了被课业困扰的学子。

  今日,偌大的殿内依旧只有房玄龄一人陪着他批阅奏章。

  “虞世南这小老儿,好久没来和朕说笑了!”

  李世民忽然直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房玄龄从文书中抬起头,眯着眼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见虞公了。”

  忙啊,都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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