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 第437节
哲哲伏在金砖地上,额头几乎触到冰凉的地面,蒙古袍服的衣摆铺展开,如一朵绽放在尘埃里的月白色花朵。
朱由校坐在铺着明黄色软垫的宝座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位来自草原的女子。
二十一岁的年纪,正是女子风华最盛之时,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一身丰腴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带着蒙古贵女特有的舒展气度。
尤其是那身改良过的蒙古袍服,斜襟上用银线绣着草原特有的狼图腾,领口露出一截莹润的脖颈,与宫中女子的纤弱温婉截然不同,透着一股野性的鲜活。
这般独特的风采,让朱由校不由得从主位上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
他微微俯身,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拨开她的下颚。
指尖触到的皮肤带着草原女子特有的细腻与微温,不同于中原女子的白皙,那健康的麦色肌肤在宫灯映照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哲哲被迫抬起头,双目撞进朱由校的眼底。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深邃如草原的夜空,却又带着帝王独有的锐利。
她慌忙想要躲闪,却被他指尖轻轻按住。
此刻才看清,眼前的年轻皇帝生得极是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竟让她心头莫名一跳:
好俊俏的男人。
这念头刚冒出来,便被她死死按下去,脸颊瞬间泛起热意。
“模样倒是不错。”
朱由校收回手,直起身,语气听不出喜怒。
“起来吧。”
哲哲如蒙大赦,连忙撑着地面站起身,却依旧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袍服下摆,不敢再看他一眼。
那副拘谨的模样,倒像是只受惊的小鹿。
朱由校见她这般姿态,忽然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故意沉声道:“怎么,如今还想着回辽东去?或是心里记挂着爱新觉罗家族,想替他们报仇?”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吓得哲哲“扑通”一声再次跪伏在地,膝盖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连连叩首:“罪妇不敢!罪妇绝无此心!”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慌,急切地解释道:“草原上的规矩,战败者的女人便是胜利者的战利品。如今罪妇既为陛下所获,便是陛下的人了,此生此世,唯陛下之命是从,绝不敢有半分二心!”
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带着浓重的蒙古口音,却字字恳切。
她明白,此刻任何犹豫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唯有彻底表露出臣服,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朱由校看着她眼中的惶恐,心中微动。
这女子倒是通透,比那些扭捏作态的宫娥更懂得审时度势。
朱由校亲自伸手,将跪伏在地的哲哲搀扶起来。
指尖隔着单薄的丝衣,触到她温热柔软的臂膀。
“即是朕的战利品,你欲如何自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哲哲脸上不知是羞愧,还是害怕,竟下意识地便要伸手解自己的衣袍。
在草原的规矩里,向胜利者献上自己的身体,本就是臣服的一种方式。
朱由校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住了她的手,似笑非笑地问道:“听闻西夏王妃曾咬伤成吉思汗的要害,最终导致成吉思汗病亡,你可有这个想法?”
此时,东暖阁的门早已被宫人悄悄关上,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
哲哲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皇帝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试探她的忠心。
她不敢再有丝毫迟疑,反手抓住朱由校的手腕,急切地摇头:“罪妇没有那个胆子!陛下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罪妇能侍奉陛下,是天大的福分,绝不敢有任何歹念!”
说着,她不再犹豫,颤抖着将自己的衣袍缓缓褪去。
月白色的蒙古袍服滑落在地,露出一具完美的身体,肌肤是草原女子特有的健康麦色,曲线玲珑,带着一种野性的美感。
朱由校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见她始终保持着恭顺的姿态,眼中的疑虑也渐渐打消。
他拉着哲哲,走向东暖阁里间的罗汉床,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如今朕在辽东秣兵历马,正准备收复抚顺、开原、铁岭,之后便要荡除建州女真。你的母家是科尔沁部,若是执迷不悟,执意追随建奴,恐怕迟早也要倒在大明铁骑之下。”
这话让哲哲面色大变。
她现在虽然是皇帝的战利品,但终究是出自科尔沁部,血脉亲情难以割舍,对于母族的安危,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一时间,她方寸大乱,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陛下,罪妇……”
她想为母族辩解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别说话,把朕伺候好了再说!”
朱由校打断了她的话。
哲哲心中虽然慌乱,但也知道,慌乱是没用的。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小心翼翼地帮朱由校褪去衣裳,然后伏下身去,用自己的方式侍奉着这位大明的天子。
“你是科尔沁部的女人。”
朱由校抚摸着哲哲的长发,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只要你将朕伺候舒服了,朕不仅会饶过科尔沁部,还会重用他们。到时候,科尔沁部便可借着大明的势力,在草原上站稳脚跟,甚至更上一层楼,这可比依附建奴要划算得多。”
听了这话,哲哲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
这是皇帝给自己,也是给科尔沁部的一个机会。
于是,她伺候得更加卖力了,只想让眼前的男人满意,为母族换来一线生机。
朱由校感受着她的殷勤,心中颇为受用。
这种掌控人心的感觉,当真不错。
皇帝心中颇有几分自得之意。
通过哲哲来拉拢科尔沁部,无疑是瓦解建奴联盟的一记妙手。
“这般机灵,倒不像个只会听话的木偶。”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指尖沾着她唇上的胭脂。
“看来科尔沁部的女儿,不仅会骑马射箭,还懂些笼络人心的法子。”
哲哲被说得脸颊发烫,把脸埋在他颈间,用带着蒙古口音的汉话呢喃:“只求陛下……记着科尔沁……”
而与此同时,北京城另一端的衍圣公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正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第 64代衍圣公孔尚贤半靠在铺着锦缎的躺椅上,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上面已漫开几点刺目的猩红。
他今年七十九岁,本就已是油尽灯枯的年纪,今日听闻曲阜老家被乱军屠戮殆尽,嫡系血脉断绝,一口气没上来,当场便咳得撕心裂肺。
这一日来更是茶饭不思,时时被噩梦缠绕。
梦里总是先祖孔子在杏坛上怒视着他,骂他没能守住圣裔香火。
可最让他心焦的,还是皇帝那道冰冷的“不见”。
难道传承千年的衍圣公府,真要断绝在他手上?
“咳咳……”
孔尚贤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枯黄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旁边的侍女连忙递上参汤,却被他挥手打翻,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老公爷,门外有好多官员前来拜谒,说是……说是要请您联名上书,请陛下尽快敲定圣贤祭祀之事!”
孔尚贤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亮,枯槁的手指微微颤抖。
有人肯站出来帮他说话了?
只要能把祭祀之事定下来,哪怕从旁支过继一个孩童继承爵位,也能保住衍圣公府的香火啊!
可这光亮没持续片刻,便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他眯起眼睛,布满老人斑的脸上掠过一丝警惕。
这些官员,来得未免太巧了些。
如今朝堂上因为陛下新政的事情,党争剧烈,这些人突然撺掇他联名上书,是真心想维护圣贤祭祀,还是想借着衍圣公府的名头,与皇帝打擂台?
他孔尚贤虽是圣人后裔,却也深知皇权的厉害。
若是被卷入党争,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别说保住爵位,恐怕连这北京城里的衍圣公府,都要跟着遭殃。
但是
他还有选择吗?
第333章 处心积虑,幡然醒悟
夜色如墨,泼洒在京城的街巷深处。
衍圣公府门前的石狮子在昏暗中沉默矗立,秋夜的寒风卷着落叶掠过门廊,发出呜呜的低鸣,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
亓诗教拢了拢身上的锦袍,指尖却仍觉冻得发僵,忍不住往手心哈了口热气。
“这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衍圣公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低声嘟囔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来回踱着步子的脚将门前的青石板踩得咚咚作响。
作为齐党魁首,亓诗教在朝中向来以山东利益的代言人自居。
齐鲁大地是他的根基,而衍圣公府作为曲阜乃至整个山东的文化象征,更是齐党在地方上重要的依仗。
可如今,闻香教之乱让衍圣公府遭逢巨变,嫡系血脉断绝。
更要命的是,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陛下对恢复衍圣公府似乎毫无兴致,甚至隐隐有废黜这一爵位的意思。
这如何让他坐得住?
亓诗教望着府门内那片沉沉的黑暗,眼神复杂。
自当今陛下登基以来,他的日子便算不上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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