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277节
失去了火船掩护和前锋牵制,大同舰队如同解开了枷锁的猛虎,开始主动前压,追击那些失去指挥或行动迟缓的明军主力战船。
陈诚的战术极其清晰,利用己方战舰流线型设计、采用软帆带来的卓越航速和机动性,以及舰炮射程远、威力大的绝对优势,在广阔的海面上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放风筝”式猎杀。
根本不给大明海军靠近的机会,明军水师的弱点在追击战中暴露无遗,船体脆弱,大部分由商船、渔船改造,船板薄,结构强度低。大同战舰的炮弹轻易就能将其洞穿甚至撕裂。
二就是适航性差,大量平底沙船设计初衷是便于近岸和内河航行,在开阔外海抗风浪能力极差,颠簸剧烈,严重影响火炮瞄准和人员行动。
三是机动笨拙,中式硬帆转向极其不便,在需要频繁调整航向的海战中,显得异常笨拙迟缓。在大同舰队灵活的穿插包抄下,如同海面上缓慢爬行的乌龟。
最重要的是火力贫弱,装备的火炮数量少,还有部分还是虎尊,150多艘战舰,火炮却只有不到300门,射程近、威力小,根本无法对坚固的大同战舰构成实质性威胁。
而大同海军虽然只有23艘战舰,但整支舰队拥有700余门火炮,不管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远远超过了远远超出了大明水师。
“轰轰轰!”在装甲厚度,火炮的数量和威力,战舰的机动性,大同海军全面胜过福建水师,在这样碾压的差距下,战场上呈现出大同战舰追着福建水师打的状态。
交战仅仅半日,澎湖外海已然化作一片修罗场。海面上漂浮着大量明军战船的碎片、断裂的桅杆、倾覆的船体以及挣扎呼救的落水士兵。
被链弹打断桅杆、瘫痪在海面上的明军战船越来越多,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后续赶上的大同战舰从容地用炮火点名摧毁。
反观大同舰队,凭借着坚固的船体、优越的防护和精准的指挥规避,竟无一艘战舰被击沉,只有几艘外围护卫舰受了些轻伤。
站在“靖海”号上的吴三桂,脸色已从最初的轻狂变成了惨白。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庞大的船队被对方区区二十三艘战舰像砍瓜切菜般击沉、打残、俘虏。震耳欲聋的炮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部下绝望的呼喊声,汇成一股巨大的恐惧洪流,彻底冲垮了他的斗志。
根本打不过,大同军不但陆上厉害,到了海上更加厉害,此时他想要战胜大同军的想法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想着该如何保命。
于是他发的了关宁军赖以成名的“技能”之一——保存实力,关键时刻脚底抹油。
“命令船队分散逃命,转舵,升满帆!向泉州方向撤退!快!”吴三桂声嘶力竭地对着舵手和帆缆长吼道。
“靖海”号这艘相对较大的福船,在船长的拼命催促和水手们的恐慌操作下,笨拙地开始转向,试图脱离战场。
吴三桂下的分散逃离的命令,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士气濒临崩溃的福建水师瞬间彻底瓦解!幸存的、还能动的明军战船再也不顾什么阵型、命令,如同炸窝的马蜂,四散奔逃。
“想跑?”陈诚嘴角泛起冷酷的笑意道:“传令!分三路追击!主力舰随我,目标——敌酋旗舰!务必擒杀南明水师将领。”
二十三艘大同战舰立刻如离弦之箭,分成三支锋利的箭头,扑向各自的目标。航速的巨大差距此刻显露无疑。装备中式硬帆、平底笨重的明军战船,在顺风时尚且速度平平,逆风或侧风时更是步履蹒跚。而采用先进软帆、流线型船体的大同战舰,则乘风破浪,速度远超对手。
陈诚亲自率领三艘千吨主力舰,死死咬住了吴三桂的“靖海”号。追击途中,舰艏炮和侧舷炮持续开火,炮弹不断在“靖海”号周围炸起冲天水柱,更有几发炮弹直接命中了船艉和侧舷,木屑纷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吴三桂趴在艉楼栏杆后,看着后方越来越近、如同三座海上移动堡垒般的巨舰,亡魂大冒。那黑洞洞的炮口仿佛死神的凝视。
“快!快升白旗!投降!我们投降!”吴三桂道。
既然逃不掉那就赶快投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同社对俘虏一向不重视,只要保住了命,他父亲可以把他赎回来。
一名水手颤抖着抓起一面白布,刚想往桅杆上挂。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靖海”号传来!原来一枚炮弹好巧不巧地击穿了存放火药桶的底舱!
吴三桂本来还沉着冷静的面孔,看到这幕瞬间凝固,紧接着,更为恐怖、仿佛要撕裂整个海天的巨大爆炸发生了!
一团炽烈到刺眼的巨大火球从“靖海”号中部猛地膨胀开来,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坚固的船体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狂暴的力量撕扯、扭曲、断裂!
巨大的冲击波将甲板上吴三桂如同落叶般抛向高空,而后他如同一块石头一般狠狠的砸在了海面,瞬间沉默。
断裂的船艏和船艉在巨大的烟柱和火光中,以惊人的速度被翻滚的海水吞噬,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翻滚碎木和残肢断臂的漩涡!
陈诚和战舰上官兵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爆炸震得身形一晃。待硝烟稍散,海面上哪里还有“靖海”号的影子?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油污漩涡、漂浮的焦黑碎木、和明军士兵的尸体。
连陈诚都不知道,未来的一代枭雄,满清的“平西王”吴三桂,甚至没能完成他投降动作,就在这澎湖外海的碧波之下,与他那艘倒霉的旗舰一同,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方式,葬身鱼腹!
吴三桂旗舰的惊天爆炸,彻底终结了这场持续了一天多的澎湖海战。陈诚命令舰队停止追击,分出人手救援海面上的落水者,并迅速打扫战场、收拢俘虏。此战战果辉煌:
大同军击沉明军各类战舰三十一艘(不包括火船)。俘虏明军大小战船四十艘,俘虏明军水师官兵近万人。明军水师主力损失过半,元气大伤。
残余的明军船只趁着大同军打扫战场的混乱,侥幸逃离,仓皇遁向大陆海岸。
陈诚站在战舰上,望着硝烟渐散、漂浮着木料和明军尸体的海面,目光投向前方清晰可见的澎湖列岛。他果断下令:“传令!舰队整队,目标——澎湖本岛!即刻登陆。”
失去了水师保护的澎湖县,在大同海军兵锋所指之下,几乎未做抵抗便宣告易帜,至此这场大战结束。
澎湖海战的辉煌胜利,不仅彻底歼灭了福建水师的主力、斩杀了明军统帅吴三桂,更一举攻占了战略要地澎湖岛,为大同社经略东南海疆、乃至未来进军南明,奠定了至关重要的基础。
第382章 ,炮口下的谈判
大同十一年(1635年)六月七日,南溪庄,大同军临时指挥部。
海风裹挟着胜利的气息吹拂着南溪庄,指挥部会议室里气氛热烈。大同军团以上的军官和海军当中主力战列舰船长级别的军官齐聚一堂。
众人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自豪。毕竟他们在前不久取得了一场胜利,虽然敌人算不得强大,但他们击败了这些敌人伤亡却没有超过百人,如此低的伤亡,在大同军当中也是少见的。
陈诚率起身道:“澎湖海战,我海军舰队击沉、俘获敌舰71艘,歼灭、俘获敌军近万!伪明福建水师主力已遭重创,澎湖列岛被我军攻占,南明福建总兵吴三桂,已确认葬身大海!”
“好!”会议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其实进攻荷兰人的大战在他们看来规模极其小,城堡里总共就500荷兰人,这在大同社战争史当中就是一场剿匪规模的战斗。
哪怕加上荷兰人的援军,这场大战的总兵力也不过刚刚突破了4位数,外加5艘战舰,而他们却发动了3000余人,上百艘战舰,这已经不是杀鸡用牛刀了,而是大炮打蚊子。现在加上明军这上万人和150艘战舰,战果就好看多了,终于有点像一场战争的样。
最后,大同军总指挥赵云飞做了总结道:“诸位,此战我大同军海陆两军同奏凯歌!一举扫平东番岛红夷之患,重创南明东南水师,斩其总兵,占据澎湖,为下一步进攻江南打下基础,我海军初战可谓是大获全胜。此皆赖将士用命,浴血奋战之功!”
赵云飞的话再次引燃了全场军官的激昂情绪。
“将军!”刘宗敏按捺不住激动道:“如今我军士气正盛,南明水师新败,东南沿海门户洞开!何不乘胜追击,末将愿为先锋,直取泉州、福州!打响我大同社南征伪明之第一枪!夺了那花花江南!”他眼中闪烁着建功立业的渴望。
“对!打过去!”
“泉州富庶,正好补充我军!”
“趁他病,要他命!”
刘宗敏的提议立刻得到了不少年轻气盛军官的热烈响应,会议室里充满了求战的声音,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赵云飞身上,期待着他下达进攻的命令。
然而,赵云飞脸上却没有兴奋之色。他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目光扫过一张张热切的脸庞,沉声道:“捷轩及诸位求战之心,本将深知。然战机虽好,亦要量力而行。”
他走到悬挂的东南沿海舆图前,手指点向泉州、福州的位置:“我军此番南下,主力实为海军。陆战精锐,仅有三千余将士。此三千人,或可趁乱袭扰海岸,夺一两处港口。”
而后他话锋一转,手指用力点在江南广袤的内陆,“南明在江南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一旦其缓过神来,调集周边府县卫所兵、乃至征召乡勇,数万之众顷刻可至。我军登陆,补给线漫长,兵力单薄,极易陷入重围。届时,非但泉州、福州难下,恐我三千陆战精锐,反有覆没之危!为一时意气,折损我大同社来之不易的百战士兵,不可取,而且元首给我们此战定下的目标就是东番岛,而不是掀起与南明的全面大战。”
赵云飞的分析如同冷水浇头,让刚才还热血沸腾的军官们瞬间冷静下来。
刘亚雄叹了口气道:“总指挥所言极是。当初我等只虑及荷兰红夷与西班牙人,未料到南明水师竟如此不堪一击,竟至……我军此番南下,所携陆师兵力确实捉襟见肘了。”
话语中带着一丝懊恼和可惜,这是他们海军的初战,大家既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也不知道南明水师的实力,所以在最初制定计划的时候,最多有防备南明水师,没有进攻福建行省的计划。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乘胜追击的诱惑虽大,但赵云飞基于现实的冷静判断,让众人不得不承认其正确性。强攻江南,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陈诚打破了沉默道“将军,与其想如何进攻江南,不如想如何转化俘虏,让这上万明军俘虏在东番岛定居下来,东番岛上汉人数量太少,土著太多,不利于我大同社的统治。”
旅教喻鹿信笑道:“这还不好办,江南人口稠密,一户难有十亩田地,我们可以给这些南明士兵一户百亩田地,并提供农具、种子、住所,助其安家立业,俺不相信有哪个士兵能拒绝如此大的家业。”
赵云飞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此议深合我意。立即着手询问俘虏意愿!”
命令迅速下达。被俘的明军士兵被集中起来,大同社的军官们向他们清晰地宣布了政策:愿意留在东番岛开荒者,每人可获授良田一百亩!大同社将提供开荒所需的农具、耕牛、第一年的粮种,并帮助建造房屋,并且前三年不收税,第四年才收三成税,不愿留者,亦不强求,大同军可以送他们回福建。
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俘虏营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一百亩地!这对于绝大多数出身贫苦佃农、渔户或卫所底层军户的俘虏来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天大馅饼!
在福建老家,一家人能有几亩薄田已是万幸,百亩良田足以让他们成为受人尊敬的富农甚至地主!
“俺愿意!俺愿意留下!”很快,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响应声。
大部分俘虏的脸上都露出了激动和向往的神色。能够摆脱军户的枷锁或佃农的贫困,拥有一片完全属于自己的广阔土地,在这片远离战乱、由大同社治理的“新家园”开始新生活,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然而兴奋过后,许多人脸上又浮现出深深的忧虑和牵挂。
“将军……俺想留下,可……可俺爹娘、婆娘娃儿还在晋江老家呢……”
“是啊将军,俺家老小都在漳州,俺一个人留下,他们可咋办?”
“没有家人在身边,守着百亩地,心里也不踏实啊……”
这些质朴的担忧,如同阴云般笼罩在俘虏营上空。
当军官们将俘虏们普遍的顾虑汇报上来时,南溪庄会议室的氛围再次变得凝重而充满思虑。
“人之常情啊。”赵云飞叹息一声,“若无法解决其家眷问题,纵然授田百亩,也难安其心,更难以真正留住这些人,使其安心为我大同社垦殖东番。”
“按惯例,不愿归顺者,发放些许路费遣返便是。”刘宗敏叹息道,他们大同社总不能让人妻离子散吧。
“如今情况不同!”陈诚想了想道:“总指挥,这些愿意留下的士兵,其家眷多在福建沿海府县。若我大同社能助其团聚,则不仅可安俘虏之心,更能使其死心塌地追随,其家眷亦将成为我东番岛之新移民!此乃一举多得!”
“现在我们唯一的麻烦就是这批俘虏的家眷都在南明的治之下。”他走到地图前,手指泉州:“我们完全可以用不愿意留在东番岛的南明士兵和军官与南明官员做交易。
不过,江南官吏,向来是‘畏威而不怀德’,若我等不显雷霆手段,只派使者空口去谈,彼等必轻视我大同社,或百般刁难,或索要天价赎金,甚至扣押其家眷以作人质!故,欲行此策,必先示之以威!”
“信之的意思是?”赵云飞目光锐利起来。
“集结舰队!”陈诚语气铿锵道:“我海军主力,携大胜之威,直抵泉州,炮口所指,非为攻城略地,而为震慑宵小!让那泉州府台、福建巡抚乃至伪明小朝廷看看,歼灭其水师、诛杀其大将者,是何等军威!
唯有兵临城下,以势压人,彼等方知敬畏,方肯老老实实与我等做这场交易,同时,亦可借此威慑,迫使伪明尽快释放我方所需人员,加快交易进程!”
“江南人畏威不怀德,这话总结的好!”刘亚雄赞叹道:“兵锋所指,谈判桌上才有筹码!”
赵云飞沉吟片刻最终拍板:“就依信之之策!即刻整备舰队,三日后,兵发泉州。
“遵命!”众军官轰然应诺。
大同十一年(1635年)六月十二日,泉州外海。
初夏的泉州湾,本该是千帆竞渡、商贾云集的繁忙景象。然而此刻,这座曾经“东方第一大港”的城市,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与恐慌之中。
沉重的城门早已紧紧关闭,城墙上挤满了神色仓惶的士兵和临时征召来的青壮。他们紧握着简陋的武器,目光死死盯着海天相接处,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数日前,福建水师在澎湖外海几乎全军覆没、总兵吴三桂葬身鱼腹的噩耗,如同瘟疫般随着溃逃回来的零星败兵传遍了泉州城。恐慌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这座富庶的海滨重镇,并迅速向整个福建行省蔓延。
消息灵通的士绅大户们反应最为激烈。有人带着豢养的乡勇家丁,仓皇逃入泉州城,指望高大的城墙能提供庇护,有人则更彻底,收拾细软,带着全家老小,不顾一切地向着福州、乃至更深入的内陆山区逃,大同社早就名声在外了,是专杀富人、分田分地、颠覆秩序的“魔王”!
吴三桂水师主力的覆灭,彻底击碎了他们对朝廷武力的最后一丝幻想。
与士绅的惊恐形成微妙对比的,是部分底层百姓眼中难以抑制的期待。尽管官府严密封锁消息,但总有只言片语流入民间,大同社“替天行道。”,“杀富济贫”、“均田免赋”的各种传闻,如同野火般在贫困的渔村、佃户间悄然传递。
此刻,看着城墙上如临大敌的官兵,一些穷苦百姓心中反而隐隐盼望着:“徐大王的兵,真能打过来就好了!”
整个福建官场更是乱作一团。巡抚衙门急令各地严防死守,加派信使向南京求援。泉州知府,史可法和祖泽洪三人坐立不安,拼命招募乡勇,加强城防,新任的市舶司总督史可法更是感到肩上如同压着千钧重担,寝食难安。
而就在这风声鹤唳的当口,他们最恐惧的敌人,来了!
十二座如同移动山岳般的庞然巨物!那是大同海军引以为傲的千吨级主力战舰,巍峨的船体好似一座高山,高耸的桅杆刺破云霄,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
紧随其后的,是五十艘体型稍小的二级主力战舰,以及五十艘如狼群般敏捷的护卫舰。
一百一十二艘战舰!它们排列着森严的战列线,组成了一道几乎望不到尽头的海上长城,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缓缓逼近泉州湾口。
最令人胆寒的,是那些战舰侧舷密密麻麻敞开的炮窗,黑洞洞的炮口如同深渊巨兽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泉州城。那数量怕是有上千门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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