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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无疆 第1023节


应该说他们是真心为麓山集团的将来发展在考虑问题,麓山集团如襁褓中的婴儿,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他们也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所以任何伤害麓山集团的行为,他们都难以接受。

他们最为担心的就是新成立的麓山纺织工业集团将是由四大国企的资产和老麓山集团合并而成,而且陆为民也流露出来市政府为了减轻四大纺织国企带来的巨大压力,要把四大纺织国企的大部分债务进行剥离,也就是说四大纺织国企将会轻装上阵,与麓山集团实现合并。

这对老麓山集团本来是一个好事,但同样这也带来一个难题,那就是四大纺织国企在剥离了大部分债务之后进入,其资产势必超过老麓山集团,这也就意味着市政府在这个麓山纺织工业集团中的持股就会超过老麓山集团,成为第一大股东,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市政府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对新的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经营进行干预,这也是他们几个最为担心的。

如果市里边的领导都像陆为民这样思想开明懂经济工作懂企业管理,魏嘉平他们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家都是为了把企业发展得更好更强,目的一致,在很多问题上的观念也一致,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陆为民在宋州市担任常务副市长能当多久?能从常务副市长、市长、市委书记这样一步一步当下去么?何况现在陆为民上边还是书记、市长,如果他们的观点和陆为民不一样,而要对新的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的经营进行乱干预怎么办?

这些问题都相当现实,他们不能不考虑清楚考虑周全,一旦出现某些意外状况,那么就有可能对整个麓山集团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现在陆为民话语里流露出来其他的意思,那就是市政府似乎要放弃对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的控股权,而会把这个新麓山的控股权交给老麓山集团这边,这又是怎么一个考量,如何来实现?

“老魏,老俞,老任,怎么了,不可以么?政府的职能没有企业经营着一块,即便是原来有,那也是一种错位,逐渐退出是必然,在这一轮的改制设计中我也和尚书记、童市长他们研究过多次,我的观点很鲜明,政府回归本职工作,别一天还沉迷于那点小权力舍不得丢手,不丢手只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和麻烦,尚书记和童市长都认可我这个观点。”陆为民很平静的道:“至于说你们老麓山集团是否控股,如何来实现你们管理层对新麓山的掌控权,我觉得这还需要下来具体商量,我有一个构想,那就是把新麓山集团这个股权切割成三块,一块是由老麓山集团持有,一块是由企业工会或者员工持股会代替职工持有,一块是市政府控股的宋州市纺织工业集团持有,具体持股比例,我们再商量,但是我的意见是要确保你们现有管理层对新麓山的经营控制权,而至少我在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你们将会有绝对的充分的控制力和影响力!”

陆为民提出来的三大股权构成让魏嘉平和俞柘、任东来都是眼睛一亮,很显然他们听出了陆为民的言外之意,俞柘迅疾接上话问道:“陆市长,不是我们不相信市政府,您肯定没问题,我们也希望您能一辈子都留在宋州,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万一日后您高升了怎么办?”

陆为民笑笑,“老俞,你们也别在这里试探我了,我的确有这个意图,那就是让新麓山走公开上市的路径来彻底完成新麓山的股份制改造,而且我也考虑要设计一个方案,那就是采取增值量化股权激励以及员工持股会相结合的方式来解决我们企业职工尤其是我们企业的经营管理者在日后企业发展中获得的利益,最大限度的调动起我们管理层的工作创造性和积极性。”

“陆市长,你这是当真的?市里边真有这样的想法?”大喜过望的任东来连声音都有些变了,眼睛盯着陆为民,颤声问道。

增值量化和股权激励政策不是新生事物,陆为民记忆中在粤省已经有尝试了,好像TCL集团的改制就是采取这种方式,陆为民认为这种方式是比较合理的,既能最大限度的确保国有和集体资产不流失,而且也能充分调动起经营管理层的主观能动性。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但是也和尚书记、童市长探讨过,纺织行业是一个全竞争行业,尤其是在我们国内市场目前不太景气的情况下,如何实现麓山纺织工业集团形成大船出海的目标,我觉得管理层非常重要,同时我们的四大国有纺织企业的职工们这么多年为企业的发展也作出了很大贡献,现在企业陷入困境,和原有的管理层有一定关系,但是和普通职工们关系不大,所以我的个人意见就是彻底量化新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的产权,切块,老麓山集团所占那一块的归麓城县以及所属的麓北镇,切出一块归员工持股会,而新的管理层可以获得其中部分,具体比例可以商量研究,另外一块就是市政府已四大国有纺织企业的资产入股,这是属于国有产权。”

陆为民侃侃而谈,把在座的几个人的注意力彻底吸引了过来,就连对这个方案有些知晓的段厚柏和顾子铭也是第一次听到陆为民具体详细的介绍这个方案的操作性。

“确定现有新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的资产具体资产之后,以改制时间为基础计算,初定三年或者五年,彻底放权给管理层经营,已经资产回报率不低于百分之十为基准,每超过多少比例来确定这超出收益部分的一定比例来奖励给管理层,超出收益越高,那么奖励比例也会越高,实现整个新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的产权优化。”

“比如资产评估之后,截止1998年5月底新麓山纺织工业集团的净资产是五个亿,那么到1999年5月底,新麓山的净资产经过评估实现了百分二十的资产回报,超过市政府确定的百分之十受益十个百分点,那么这超出部分就是四千万,那么就可以按照四千万的百分之十或者十五折合成新麓山的股权作为奖励,如果实现了百分之三十或者四十的资产回报,超出的百分之二十或者三十就是八千万甚至一亿二千万,那么在这八千万或者一亿二千万里就可以按照百分之二十或者三十来折合成新麓山的股权来奖励管理层,这种方式可以连续三到五年,一方面可以最大限度激励管理层发挥创造性的主观能动性,另一方面可以最大限度实现国有资产的保值和增值,同时也可以实现整个新麓山集团的股权优化,为下一步的上市打好基础,这就是我的构想。”

魏嘉平从俞柘和任东来眼中看到了他们内心的狂喜,一直以来他们几个虽然在麓山集团里有着说一不二的决定权,但这是建立在麓山集团实现了良好的发展势头之上,而且企业的所有权依然属于麓北镇,当下麓城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对他们几个还是非常信任的,但是如果以后换了领导呢,以及如果企业经营出现暂时困难呢,或者企业发展方向不太符合领导的意图呢?会不会把他们扫地出门?这一切很难说。

而现在陆为民的意图就很明确了,一方面要彻底改变新麓山集团的股权结构,另一方面也是有意要扩大企业管理层和职工的权益,应该说这种构想是很难从一个政府领导脑子里想出来的,按照他们的思维,政府就是想要牢牢的把一切权利掌握在他们手中,而不是放给别人,不管是管理层还是普通职工,根本就不是他们考虑的对象。

但陆为民的想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甚至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宋州市委市府有如此深远的见解想法。

如果这只是陆为民一个人的想法,那么宋州市委市政府会同意么?魏嘉平、俞柘和任东来都持怀疑态度。

第四十七章 越线,突破,探讨

注意到魏嘉平、俞柘和任东来有些怀疑的目光,陆为民也知道他们内心的担心,只是自己有这个想法肯定不行,这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支持,而且最好是能够获得法律层面上的支撑。

这个意见可以想象得到必然会受到很多人的质疑和攻讦,最为直接的一个问题就是老麓山集团是集体性质企业,四大纺织国企是国有企业,老麓山集团兼并四大纺织国企只怕都会有很多人表示反对,但是这毕竟是公有制产权之间的整合,形成混合制企业,但是切出一块给管理层和企业职工就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或者说用逾越这个词来形容更准确,这甚至不是踩线,而是严重越线了。

凭什么要给管理层和职工这一部分股权?国有和集体资产转化为私有财产,法律依据在哪里?有没有先例可循?管理层也好,企业职工也好,企业已经支付了他们工资奖金报酬,凭什么还要给他们股权?难道说不给他们股权,他们就不干了,或者说不好好干了?这些问题只怕都会冒出来,就连陆为民都觉得在这个问题上肯定会受到很大的责难和非议。

不过他从来就不会因为受到谁的责难和非议就不做事儿了,在他看来只要是能把企业搞起来,让国有资产实现增值,就算是让渡出一部分利益那也是值得的,当然,这可能也需要通过必要的法律程序来实现,否则极易授人以柄,成为自己被攻讦的依据,这也是当初陆为民设想希望通过宋州市人大常委会来制定相关法规来保障的主要原因。

“老魏,老俞,老任,我知道你们的担心,其他领导的想法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很坦率的告诉你们我的想法,国有企业也好,集体企业也好,我觉得争论性质不重要,改革关键要实现几个目标,一是避免国有资产流失,二是让职工们的利益最大限度受到保护,三是创造更多价值,只要实现这三点,其他都不是问题。”

陆为民平静的道:“在我看来,给予包括管理层在内的职工部分股权这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都说全民所有集体所有,但是全民所有集体所有体现在哪里?如果不给予职工们这部分权益,那么全民所有也好集体所有也好,那就是一句空话废话,理论上存在的东西无法化为现实存在,那就不值一提,所以我主张要把理论存在演化为现实存在。”

“当然这在很多人看来可能会认为既然是全民或者集体所有,怎么就只能体现在这些职工身上,难道说就因为他们在这个企业工作就该享受这部分权益?那么宋州市的其他老百姓呢?他们也是人民的一部分,为什么不能享受?我觉得如果要穷究这一点,我只能说在宋州市政府持有的这部分国有产权算是代他们持有了,至于说如何来实现这一部分权益的分享,我想就目前来说,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是我认为既然我们这几家企业的职工作为企业的主人翁,他们为企业工作这么多年,付出了许多,尤其是在企业不景气日后前途也未定的情况下,给予一定的补偿,也是符合情理的,但这也需要法律支持。”

陆为民的解释并没有能释去魏嘉平等人的担心,甚至连段厚柏和顾子铭都觉得这个想法风险很大,在市里边获得通过的难度很高。

陆为民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却过于惊世骇俗,这种观点已经颠覆了很多人的认知,从理论上似乎说得过去,但是这种理论能不能被人接受?尤其是这关乎企业性质和国资流失,更容易受人诟病,对己无一利而可能背负风险,谁愿意来承担这个责任?

“好了,老魏你们几个也别在这里心神不宁的想太多了,这个方案能不能过那是我的事情,不是你们的职责,我当常务副市长,干的就是这活儿,如何说服市委市人大市政府,是我的职责,明白么?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我和你们说的好好考虑清楚,筹划周详,自备电厂的计划,尽快拿出成熟的方案来,另外就是如果麓山集团实现了和四家国有纺织企业的合并,怎么来最大限度的减小震荡,发挥兼并后企业优势,做大做强不是一句话,如何实现对四家国企现有资产设备的改造,重新运转起来,者才是最重要的,明白么?”

陆为民笃定的语气让魏嘉平等人心里也是略略一定,虽然明知道陆为民提出的这个方案要获得市里通过的难度很大,但是他们也都知道陆为民从来就不是甘于寂寞的人,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所想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到。

魏嘉平他们作过了解,陆为民在双峰和阜头推动的国企和乡镇企业改制,虽然只做不说,不声不响,但是并不意味着就无人知晓,这个家伙在当县长县委书记时就是推进企业市场化改制的推崇者,那么到宋州之后重操旧业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这一轮的改制和在双峰、阜头那点儿活儿相比,无论是规模大小还是性质复杂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魏嘉平他们为什么喜忧参半忐忑不安的主要原因。

“陆市长,既然您这么说,我们还能说什么?麓山集团这边您尽管放心,而且我魏嘉平也可以很负责任的拍一拍胸脯,一下子兼并四家企业可能有难度,但是如果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来推进,可能效果要好得多,而且我们也有信心可以让这几家企业的职工们看到我们麓山集团的经营能力,让他们认识到麓山集团兼并他们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幸事,而他们的收入不但会得到保证,而且还会有很大提高。”

魏嘉平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表这个态,给陆为民打气,陆为民在市里边会遇到多大的压力他们也能想象得到,如果不能赢得这四家国企职工们的支持,陆为民在要想在市里边说服其他人,那纯粹就是空想。

吃完午饭,陆为民又和魏嘉平、俞柘以及任东来三人继续座谈,主要是探讨自备电厂规模和选址。

在这一点上魏嘉平、俞柘以及任东来三人意见是空前统一的,如果自备电厂项目能够真的敲定付诸实施,那么无论是麓山集团还是新麓山纺织工业集团都将如虎添翼,日后的发展就打下了一块坚实的基石,可以说无论是企业向哪个方向发展,甚至就凭这个自备电厂,企业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甩开了供电系统这其中的盘剥环节,其成本优势根本不是其他企业所能比拟的。

探讨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过,陆为民才带着段厚柏和顾子铭离开。

“厚柏,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仓促草率了?”闭着眼睛靠在车后座椅上养神,一直到公爵王驶上了通往市区的主干道,陆为民才睁开眼睛缓缓道。

“陆市长,怎么说呢?我能理解您想要把市里边这个大包袱解决掉的急切心情,我说一句话不客气的话,宋州现在这种局面,很大程度也就是被这些不景气的国企给拖累的,看看我们市区的建设情况,徐忠志有没有责任?当然有,黄市长有没有责任?也有,但是这是不是主要原因呢?我看不是,归根结底还是国企不景气,导致市财政这几年一直处于失血状态,根本拿不出钱来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就以广电大厦为例,换了其他地市,几千万的项目能拖上几年?邱崇文当然有问题,但是不是邱崇文和贝海薇就能让这广电大厦变成这样?当然不是。”

段厚柏大概也是斟酌了许久才说出这番话,“基础设施无法启动,市里形象受影响,招商引资自然也要受到一些影响,这种相互叠加相互影响的情形在很多方面都存在,这使得我们宋州的竞争力越来越差,我们宋州干部的自信心也越来也脆弱,使得我们在面对外来竞争时也是底气不足,心态也越来越保守,您这样一下子抛出这么一个堪称惊世骇俗的构想,恐怕会把您一下子推向风口浪尖啊。”

陆为民微微点头,“子铭,你怎么看?”

顾子铭没想到陆为民会把话题抛给他,沉吟良久方才道:“段秘书长的意见是老成持重之言,您这个方案我相信很多人都能看到其中的好处,但是同样也会触及到很多人老旧的观念,我们周围人中很多都有愿人穷恨人富的心态,这样切出一大块来给企业管理层和职工,很多人只怕心态就会不平衡,尤其是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肯定就有各种言论出来,而言论有时候往往就会裹挟民意,带来很多负面影响,这一点恐怕不得不考虑进去。如果这个方案真的要推进,我觉得最起码要在舆论上做好宣传讲解和引导工作,这很重要。”

陆为民有些惊讶,满意的点点头,他没想到顾子铭会从人心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这倒是先前他没有考虑到的,看来这个顾子铭的确有些真材实料。

第四十八章 折服,意外发生

回到家中,顾子铭都还沉浸在陆为民提出的构想当中,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蔡亚琴回到家中时,看到丈夫满面思索之色,知道自己丈夫怕是又遇上了什么触动很深的事情,也不打扰他,只是悄悄的道厨房里做饭,一直到饭菜做好端上饭桌,顾子铭也没有意识到。

直到蔡亚琴坐到顾子铭身边,顾子铭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子铭,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唔,没什么,只是有些感触。”顾子铭摇摇头,咂了咂嘴,又摇摇头,“我原来还有些不太服气,但是今天我得承认,他能坐上这个位置绝非偶然,嘿嘿,他今天提出来的改制方案,我到现在都还在琢磨,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

“怎么了?”蔡亚琴好奇地问道:“让你这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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