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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121节

“娘,你不是想叫顾晨科举吗?”

李桂花:……

虽然每年白得十两银子听着很好,可仔细一想,这户籍从农籍改成商籍,这可不成,商人地位低了,到时候黎家发达起来了,赚了银子,亏全顾家吃了。

不成不成。

三个伯伯心里还想,都说女娃娃向外,他家这位也不多让,才入赘多久真成了黎家人,什么好往黎家想。

没人愿意,就是李桂花这个见钱眼开犹豫了下也不成。

十两是不少,可现在肥料用上,地里头勤快一些,一年也不止这些,不划算。

西坪村黎二家也是,改商籍是大事,虽然黎二有心想和大哥关系缓和了,但这事,刘花香第一个不答应,“不成不能,你想想,现在光宗不说了,要是以后我在有个呢?”

第一天都否了,第二天一大早,黎家三人便去后头翻山去苏家了。

到了傍晚才下山到了,顾兆是两腿都走颤颤巍巍,可真是深山里头。这里村子不大,四五十来户人家,很是闭塞,田地也少,不过猎户多,靠山吃山,在山里头,打猎捉野物经验要丰富。

凭着记忆找到了。

苏家真穷啊,周周外公外婆已经去世多年,如今就剩下三个儿子,周周叫叔、伯,与周周同辈份表弟表哥,有连孙子都有了,孩子都是光着脚在地上跑。

顾兆都有些看不下去,更遑论周周和黎大。

出面说事,顾兆和黎大刚把挂靠每年给十两说出去,苏家三位兄弟便急了,人人都愿意,别说十两,给五两都成。

至于改户籍,三代不能科举,顾兆给解释清楚,可苏家人不听,这有啥,科举能当饭吃吗?娃娃都结不了婚娶不了媳妇,饿着肚子,考啥科举。

最后抓阄决定。

苏家老二得了这个美差,明明才四十多年岁,但看着像六十多人。顾兆犹豫了下,说不然二伯儿子来吧。

儿子就儿子,这位也不介意,反正都是二房得钱。

顾兆写了契书,拿了户籍,去镇上做更改,黎记卤煮生意正式挂在年二十六苏狗娃名头上了。苏狗娃成了商籍。

不用本人出面,顾兆写了类似同意书,然后表哥苏狗娃按了指印,加上村长做了见证按了指印,拿着苏狗娃户籍,顾兆去府县做更改登记就成了。

这个送回来就等年底,不着急。

只要苏狗娃不出府县,就用不上户籍册。

一切办完了,黎家先给了第一年银子十两。苏二一家是眉开眼笑,直夸黎家人好还念着他们家,还让小孩给他们磕头,黎大赶紧拦了没让,走时候,苏二家送了许多野菜。

耽搁太晚了,夜里走山路不安全,黎家三人便在苏家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早爬山翻回去。

顾兆是觉得痒,一定是有跳蚤。

回到黎家大院子,赶紧烧了热水,从头到脚洗了一遍,黎周周还借了篦子,一遍遍帮相公篦干净头发,跳蚤全都掐死了,换了衣裳。顾兆有样学样给周周来了一遍,头发通顺了。

至于爹,那也得跟上。

“等以后要是有条件了,可以带一带苏家小辈。”顾兆见周周回来后一直情绪不高,出声说。

也算是一种补偿。

人穷到饭都吃不饱,饿着肚子,人性就淡了。

修整过后,赶车出发去了严家村。黎大是去过,这次没走错路,十分顺当,到了严家村熟门熟路找到了严谨信家。

顾兆拿出信,说是严二哥信。

“我家里没人识字,劳烦顾秀才读了。”严父说。

顾兆便拆开读了,严二哥平日里说话硬邦邦,还带着书面语气,这封家书大白话很多也很简短,大概意思交代了,问柳树愿不愿意去给黎家生意做帮工,又说不必担心家中农活,他回农假回来,十一月请假回来务农。

“……二哥让家里不必先紧着回答,可以想一想,正好我们一家子叨扰了要住一晚。”

严家人便踏实了心,有时间商量。不过先是收拾屋子。

严母和严阿奶睡一屋,黎大和严父、顾兆睡一屋凑合一晚上,如今炕大,能睡得开。黎周周和柳树这个哥儿睡一起。

柳树第一次见黎周周,他之前听男人说起来,这就是做买卖特别有本事能养男人夫郎,还是招婿!

不由眼神亮发光。

顾兆要是追星,肯定能看懂,这就是粉丝看偶像。

第68章 府县生活28

“被单我新换,被子我拿了一床新,这是我洗干净衣裳……”

柳树忙前忙后给黎夫郎递东西,他把炕上都换了,是成亲时做两床被褥,只有男人回来时会铺一下,平日里都洗干净收起来放着。

“谢谢。”黎周周道了谢,擦洗完脸上身上,换了柳夫郎衣裳,柳夫郎比他稍微矮一些,衣服也能穿。

“客气啥。”柳树要去倒水,黎周周便说自己来,柳树端起了水盆就跑,一边跑一边说:“不用不用,你快回炕上歇会。”

黎周周脸上不由带着笑。

黎大和严父坐在炕上唠嗑,说庄稼经,顾兆出来找老婆玩,就看到老婆满脸笑,不由凑过去酸味说:“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柳夫郎性格爽朗,人也热情,还挺可爱。”

顾兆伸手去拉周周手指,一边哼唧说:“我不是周周最可爱小相公了,伤心了。”

在严家,顾兆还算克制,不然这会就是拿脑袋去蹭老婆胸肌了。

黎周周知道相公逗他,可从不伤相公心,由着相公玩他指头一边说:“没有,相公最可爱。”

“周周也是最可爱。”顾兆笑满足了。

时间不早,天都黑了,在严家不好费油灯,顾兆同老婆说了会话,便各回各屋休息。柳树倒完了水,放了盆子回来就听到看到顾秀才同黎夫郎黏糊说话,就咋说,他只见过哥儿同自家男人那么黏糊,可从来没见反过来。

不由大为震撼,然后更佩服黎夫郎了。

咋就这么有本事捏,要是他男人也能平日里跟他这么说话,把他伺候舒舒服服跟大老爷似得,别整日里在他耳朵旁念经就成。

柳树想想都觉得这日子舒坦。

“我刚瞧见顾秀才和你说话了。”柳树拴了屋门,“我倒完水过来,走近了才看见,不是故意偷听你俩墙角。”

黎周周:……

“等会我先吹了油灯,别浪费了,你上炕找好位置,别摔了。”柳树还在炕底下,他家就这么一盏油灯,婆母阿奶早早歇了,让他用着灯,多照顾照顾黎夫郎。

黎周周上了炕,说:“其实我夜里也能凭着光线看清些,不至于摔了。”

“真?”柳树已经吹灭了油灯,往炕上爬,距离黎夫郎有一人距离,他怕黎夫郎和陌生人睡不习惯,差不多就停下,板板正正躺平盖好,“你要是想起夜了,叫我,咱来一起去,不过我睡得死,你别害臊,直接给我两拳就成。”

黎周周就笑了起来,“咋能打你,我平时不咋起夜。”

“诶,我也是,夜里不多喝水,就能一觉睡到早上鸡叫,要是农忙就不成,去年收稻米我还干了一天一夜。”柳树说起来语气骄傲,他厉害着呢。

黎周周:“那得累人了,我以前在地里干过半宿,那时候村里老人说第二天肯定有大雨,云瞧着密,地里还剩两亩,就只能抓紧着干。”

“你也干庄稼地啊?”柳树一骨碌从板板正正躺平姿势掀起来了,脸冲着里头,“我听男人说你是招婿,还以为你家里条件光景要好,肯定是家底厚实哥儿,咋还干地里活。”

家里有钱底子厚哥儿是不咋干地里活,都是和女孩子一样,养猪喂鸡做饭洗洗衣裳就是,他以前没嫁人时,村里有哥儿就不做庄稼活,柳树可羡慕了。

他累死了去,又要地里活还要做饭,还得被大嫂挤兑吃得多。当然柳树给怼回去了。自然也被阿娘揪着耳朵骂了一顿,咋能跟大嫂这么说话。

咋说话啦,她都说,猪都没我能吃,我为啥不能说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阿娘就说他,你都把自己骂进去了。

柳树才不管,那大嫂也是狗!

“我家里情况说起来话长。”黎周周刚起了个头解释,凭着窗户纸透进来光线,瞧见柳夫郎睁大了眼睛,一副等他说模样,那……就说吧。反正也睡不着,聊聊天也好。

黎周周对着柳夫郎印象好,两人模样都不是哥儿样,还都干农活,柳夫郎说起话来直来直去特别有意思。

“我阿爹去早,四五岁时,我爹就带着我分家了……”

柳树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苦,可听完黎夫郎,他这苦啥啊苦,就是累一些干些力气活而已,现在吃饱穿暖不挺好嘛,他娘虽说老偏疼哥哥弟弟,连着大嫂弟媳也偏,可好歹没早早就没了——啊呸,不能这么想。

黎夫郎说简单,一两句就把以前和他爹过苦日子话结束了,可柳树是哥儿,也是干农活,过过苦日子,咋可能不知道里头艰难。后来再听黎夫郎说攒了钱,年纪大了不好嫁人,爹就给他招婿——

“我也是,村里头闲言碎语,说我长得没个哥儿模样是个丑,可气得我牙根痒痒,给骂了回去,不过我家里哥哥弟弟都有,轮不到我给柳家传宗接代,没钱招婿,就只能嫁出去。”

柳树说精神,坐了起来,“后来我都快十八了,村里媒婆找上门,给我说我家男人,家里是真穷,这后头现在屋,还是我成亲时住不开临时盖了一屋。”

“我男人那时候二十咯,媒婆跟我娘说年龄也不是很大,配小树顶顶好,还说读书好,书生模样,以后有大本事可劲吹,成亲时我男人来我家迎亲,我一瞅,当时就心里嘀咕:这我没读过书可我见过书生啥样子,哪里像黑面神,那个子那胳膊上硬邦邦肉,比干庄稼地我大哥还要结实。”

“我就想一定是媒婆胡乱吹哄骗我家,可谁让我家娃娃多,大小一大家子没钱盖屋,我滚蛋了能腾地方,还能省一口粮食。”

柳树当时真忐忑,男人一瞅吓人厉害。

可柳树不知道,媒婆在他家吹严谨信是‘书生模样’、‘有学问有本事’,当时严谨信还没考上秀才,不然也轮不到柳树。媒婆到了严家则是夸柳树,说柳树十八岁年岁正正好,模样虽然不出挑可干活勤快——

村里有人和柳家那边村里人是亲戚,说了句柳树这孩子自小泼辣厉害紧。严母害怕找了个厉害儿媳妇,就小声说了句:这人是不是厉害……

话还没落实,媒婆先霹雳巴拉挡回去了:小树说话是嘴上爽快些,可爽快了会来事,以后屋里屋外一把抓,只让严书生好好专心读书就成,这闲杂事小树能干啊。

严家人一听当即觉得不错,再者谨信都二十了,眼看着快二十一了,哪里敢耽误下去。严家人一动摇,媒婆人精瞧出来了,当即三四五六给安排麻利,连着说亲换帖子严家人盖屋前前后后就一个月不到时间。

柳家是想脱手这个厉害炮仗哥儿,一点就炸,除了爹娘,谁惹上了都不给脸。严家则是担心儿子年岁大老大难,加上实在是穷,能娶个哥儿已经不错了。

严家人当时也没想着儿子会考中秀才,那时候听人说考秀才难,估摸得好几年,先把婚事办了再说。结果小树进门后没两年,谨信就中了秀才。

“我家男人中了秀才,说我是秀才夫郎,我回娘家腰杆是挺直了,可风头还没出几回,该干地里活还是一样不落下。”柳树又趴了回去,“现在村里人还拿话噎我,只准她们背后嘀咕我说我坏话,我要是说回去了,就说我这泼妇模样,以后严谨信出息了当大官一定要休了我。”

黎周周知道这些村里话,认真说:“应该不会,我家相公说,严二哥人品贵重十分可靠。”

严家是没有钱,是农户寒门,可一个人品行跟钱多少不挂钩。

黎周周信相公说话。

“现在我信他,可谁知道以后,我以前去镇上瞧热闹,员外郎母亲过大寿,还请了说书在门口热闹热闹,里头当大官一个妻子都不够,还得几个小妾婢女,反正可劲儿风流了。”柳树说完觉得不对,“我不是说顾秀才也这般,就是、就是我自己心里没底。”

黎周周是信相公,他也能体谅到柳夫郎心里不安,说:“我刚开始和我家相公成亲,其实村里也有人背后嘀咕不看好,说我家相公是图我家房屋院子和银钱考试,要是一旦发达了考中了,指定要摆脱了我家。”

“啊?”柳树惊讶,但一想也能想得到,“这些碎嘴婆娘阿叔,关她们什么事。”

“我那时候心里也惶惶害怕,可后来就不怕了,心里踏实安定了。”

“为啥?”柳树也想学学。

黎周周说:“我和相公日日相处,相公为人如何,我自然比村里外人知道清,当然是信相公了。你和你家相公是聚少离多,整日里都听那些人背后嘀咕不好,可不得受影响了。”

“好像是,他们说不过我就拿这个戳我,就是想看我笑话,我心里明知道可还是受了这些气,然后我家男人回来,为了出这口气,他一晚上使劲折腾我三回,回回这么干,我腰都快断了,但为了证明我男人才不嫌我,还得受着,可累坏了我。”柳树说起来嘀嘀咕咕。

黎周周:……

他想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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