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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尸仙 第316节

  “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见你唱女娇娥?还说人家假霸王,我看你像个王八!”

  “老王八!”

  几巴掌下去,班主呜呜咽咽,鬼体都淡了下去。

  再回头看向戏台,一众小鬼沉寂片刻后,轰然作鸟兽散。

  徐青处理完戏苑班主,转身来到戏台前。

  “行了,别抱头哭了,你虽不是真霸王,可也有些骨气,配得上演霸王。”

  蜷缩在戏台上,孤立无援的大师兄终于有了神采,他回过神,看了眼柳素娥。

  “你不是小四儿,我也不是霸王”

  走出聻境影响的大师兄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轻松。

  他转身面朝徐青,拜了三拜,随后迈着台步,真跟霸王似的,举起宝剑,横在脖子上,仰天一叹,随着宝剑跌落,霸王的身影逐渐淡化消失在了台上。

  戏台底下。

  “你怎么不怕它们?”

  柳素娥问。

  “为何要怕?”

  徐青笑道:“人死为鬼,鬼为人所变,有何惧哉?”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女儿家,身上阴气重,被鬼所制也很合理,可我不一样。”徐青煞有其事道:“我是男人,身上阳气重。似我这般人,见鬼便只管放开手脚与之斗,斗胜固佳。斗败,我不过同它一样。”

  好像有些道理柳素娥一时竟信以为真。

  “难怪它们会盯上我,原来是因为我阴气重。”

  徐青不管身后柳老板怎么想,他一边诵念度人经度化戏苑里的亡魂,一边往戏班后台行去。

  那里摆着几口红漆斑驳的戏箱,上头贴着官府封条。

  徐青挨个打开木箱,里头呜呜咽咽,鬼雾阴煞浮沉,似是有生旦净丑,各种戏角在里面吊嗓唱戏。

  当鬼雾散去,入眼则尽是些染血的戏袍、陈旧的脸谱、以及一些戏台道具。

  “徐掌柜为何会来这里?”

  “我听闻有人看见你进了戏苑,碰巧我又有事寻你,索性便来看看。”

  “有事寻我?”

  “此事不急,等回返临江后,我再与柳老板详说。”

  柳素娥跟在徐青身后,当看到对方把染血的戏袍抖落开时,她不禁问道:“这衣袍怎有如此多的血污?”

  “你不知道?津门府曾经发生过一起投毒大案,与这戏苑有关,下毒的人叫小四儿,是个嗯,女娇娥。”

  徐青想到了青罗修行阴阳逆转法门,已经算不得男人,便又中途改了口。

  “那霸王”

  柳素娥忽然想起了跳上戏台护持自己的戏鬼,对方可是拼了命的要保护小四儿,难道他也被小四

  “这事儿我听人说过,那霸王是戏苑里的大师兄,他死的要早一些,并不是被投毒而死。”

  说话间,徐青趁柳素娥不注意,把那戏箱收进了山河图。

  “欸?方才这里是不是有戏箱?”

  徐青随意瞥了一眼道:“外面招民榜有言,这里是聻境,就是你口里的鬼园,里面的东西真真假假,你肯定是看到了幻觉。”

  “.”

  柳素娥警惕的往四下观望,身子不自觉的往贴近徐青。

  “徐大哥,我们快离开这儿吧,这里看起来怪瘆人的”

  徐青好似没注意到柳素娥的称呼变化,他将对方带出戏苑后,开口道:“柳老板稍待片刻,我有东西落在了园子里,去去就回。”

  “这园子里多危险,要不白天再来.”

  “不妨事,柳老板不必担心。”

  “那你可要当心些。”

  徐青兜转回去,还没到戏楼,手里寻尸罗盘就迫不及待的掏了出来。

  戏苑大师兄,那个假霸王是被班主活活打死,这事儿经不起官府查验,也经不起外人说道,所以在青罗的走马灯里,假霸王是练功时伤病复发,不小心从台上摔下,跌落而亡。

  假霸王死后,班主就让人把他的尸体埋在了戏园子后头的柳树林里。

  如今几十年过去,戏苑模样大变,戏园子后头的柳树也不知还在不在。

  不过这难不倒徐青。

  他取出霸王落在戏台上的戏袍,借法催咒掐念寻尸诀,不多时便找到了柳树林所在。

  挖坑掘尸,度人经翻页。

  徐青再次重温了一遍戏苑大师兄和戏园子的恩恩怨怨,最后获得了一份人字上品的奖励:戏鬼图。

  展开戏鬼图,里面所画景象与几十年前的梨香苑极为相似,在戏图走廊四处连线的戏台上,生旦净丑末各自占领一方,其神姿之奇绝,宛如活人,令人惊叹。

  但最让人叫绝的,还是最中间戏台上一同上场的霸王和虞姬。

  徐青催动阴气,那霸王和虞姬便立马活了过来。

  咿呀一声,响起的是韵透金石,气吞河岳,尽显霸王气魄的绝世唱腔;还有那婉转千回,宛如夜啼乌声的虞姬。

  两种戏腔伴随着鼓点胡琴声,在深幽的林子里传出许远.

第274章 造势,天才

  西市旧苑闹鬼的事,在津门传了有二三十年,每到夜里,路经旧苑的人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

  可总有不信邪的人进入戏苑,那些身子骨强壮,阳火旺盛的,白天进去尚且能囫囵出来,可这体弱的哪怕青天白日进去,也要大病一场,更甚者就此疯癫,整日嘴里咿咿呀呀唱着含糊不清的戏词。

  时间一长,戏苑又多了琴声、钟馗喊叫捉鬼的声音,偶尔还有小娘子哭哭啼啼,比丘尼敲木鱼的动静。

  这戏苑就好像一个‘吞音兽’,只要是和声音有关的东西或人,似乎都逃不过它的血盆大口。

  津门最大的茶楼里,郭东阳正在说书。

  “今儿讲的这一出,不是话本里编造的故事,也不是凭空捏造,没有根据的瞎话,而是一件发生在咱津门地界上,实打实的真事!”

  津门本身就热闹,郭东阳又是说书人里的头号人物,如今只要他出场,茶楼里的茶客就能坐到门外边去。

  徐青坐在二楼雅间,在他跟前,柳素娥柳老板正在小口小口的吃着点心。

  看那模样是之前在戏园的时候饿坏了,不过她打小学戏,那股礼仪教养已经浸润到骨子里。

  说话笑不露齿,用餐细嚼慢咽,哪怕饿极了,她也不曾做出失态之举。

  徐青看着柳素娥用餐,那小口进食的仪态倒和玄玉有些神似。

  优雅且恬静。

  此时,茶楼大厅里,郭东阳已然按照徐青的吩咐,开始评讲西市凶宅的过往。

  “津门西市有个旧戏园子,打二十年前就邪门得很!每到三更天,那园子里头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就自个儿冒出来,像风吹柳絮又似鬼哭狼嚎,直把附近的百姓吓得不敢夜出.”

  郭东阳事无巨细,从戏园子来历讲到单老爷包下戏园子,买小四儿过夜,邀请宾客听戏的旧事。

  “原来啊,这是一帮枉死冤鬼在作祟!当年贺寿宴上,一整个戏班子被人下了毒,命丧黄泉。这些人怨气冲天,执念未了,就赖在戏园子里不走了。几十年间,官府乡绅请来做法的和尚道士不老少,可谁知这戏园子阴气太重,鬼气森森,谁也驱不散他们!”

  说到此处,郭东阳忽然话音一转道:

  “可就前日里,怪事逢生!临江县来了位花衫。”

  “什么是花衫?唱、念、做、打样样精通,青衣、花旦、刀马旦尽皆能唱的才能称作花衫。行里讲,这旦戏里最难啃的骨头,当属虞姬的刚烈,薛湘灵的端庄,而这两出戏,也就只有花衫才能扮出真味。”

  雅间里,柳素娥停止进食,这说书的怎么讲的故事这么耳熟呢?

  底下,郭东阳还在输出。

  “今儿西市戏苑来的这位,岂止是花衫?那是花衫行里的大拿!名角儿里的仙角儿!神角儿!”

  郭东阳呷了口茶,扫视一圈,借着润嗓的空当来塑造氛围。

  待茶楼里落针可闻时,郭东阳启嗓道:“半夜三更,鬼都打寒颤的时候,那花衫就这么孤身一人,提着行头匣子,迈进了阴气森森的旧戏苑。”

  “她不作法,也不念咒。先恭恭敬敬给那荒废的戏台前,点上三柱清香,烟气儿袅袅,她那话儿也落地了——

  列位前辈,尘归尘,土归土。你们活着的时候唱得再好,人也去了,这世间的锣鼓家什、痴心看客,与您再不相干了!您几位,该上路的,就请上路吧。”

  “花衫话刚落音,就听台上传来霸王回营的动静!”

  “等台上黑雾散去,现出一人,正是二十年前枉死在戏园子里的戏班班主——津门梨香苑的大拿!这人生前最拿手的就是扮演西楚霸王!”

  郭东阳清了清嗓子,继续开讲:

  “那霸王道:后生,你说让走我们就得走?你算哪一号人物?莫以为唱了几年戏,就当自个了不起!”

  “那花衫也不生气,她拿出大青衣的稳当架子,说道——

  前辈息怒!我知道,诸位是舍不下这方戏台,舍不下世间爱听戏的人。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就按梨园规矩,台上见真章,划下道来比上一比!

  若是我的唱功功夫压得住诸位前辈,劳您几位安安生生托生去,还这园子一个清净!若是我学艺不精,比不过诸位……”

  郭东阳手持扇子往桌上一划拉,说道:“这园子就是我的归宿,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茶楼雅间,柳老板终于不再疑惑,她原来还以为这说书先生讲的是她在戏园子里饿肚子的窘事,现在看来应该说的不是她。

  大厅里,郭东阳按着剧本继续往下讲:

  那花衫把这话一撂下,便再无回旋余地。

  扮霸王的班主刚想笑话后生不知天高地厚,却在下一刻就瞧见那花衫凝神,吐气,开腔:

  “咿——呀——!”

  “好么!这行家一开口一吊嗓,老班主登时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花衫站桩亮嗓,端的是大青衣的沉稳派头,念白字正腔圆,韵厚十足,听着就让人心里舒坦!转瞬,她又学了那花旦,身段手势那叫一个惟妙惟肖,眼角眉梢都带了戏,灵动的如同戏角儿附身!

  忽地,她小脚一撩,把带来的行头匣子踢开,里头是武旦的马鞭,将军的刀枪,还有一张射燕的弯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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