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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92节

他声音尖细,把沈元景听得一愣,一眼看去,这人面色白净,无有胡须,心道:“这难道是个太监?黑帝可真有意思,这胆子颇大,好在他还有分寸,没有僭越称陛下,否则李家早杀过来了。”

他并不知黑帝平日是什么一副模样,怕装不像,便少言少语,故作冷漠道:“传!”那太监立刻道:“遵旨!”说罢出了门。

不一会儿,有四个身着黑衣的少女并四个穿白衫的少男,举着托盘进来,将一盘蒸鱼、一碟白心萝卜、一份米糕、一碗莲子银耳羹、一盅药汤放下,并摆上一副象牙筷子,一柄白瓷调羹、一方热面巾,然后鱼贯而出。

等那太监关上了门,沈元景拉起面罩,轻轻捏起一片萝卜,放到嘴里,一股辛辣味道充塞口腔,却不刺激;丝丝甜意缠上舌尖,毫无腻感;轻咬之下,牙齿一触萝卜片即碎,一股清香从嘴里冒出,简直人间绝味。

他笑道:“果然是会享受的。”将桌上美食一扫而空,盘坐在此一个多时辰,又去书房,检视了越州各大势力近来消息,才施施然的回了密室。

入夜,他脱了黑甲,凭借地图里面的一条绝密路径,绕过黑山上的岗哨,往北而去。一路避过人群翻过中间的越山,便到了越州最后一位宗师高手王飞所在的越山郡。

等到半夜,潜伏入城,又去了王宅里面,找寻半天,不见正主,便找到书房,躲在门后,开始凝神静气。

他收束心神,不思不想,敛住情绪,无喜无悲,身如磐石,八风不动;呼吸细微,若亡若存,一站就是四个时辰。

“余兄肯来,实在是蓬荜生辉啊,哈哈哈哈!”王飞粗豪的声音从房外传来,毫无戒备的推门而入。

就在这一刹那,沈元景蓄势已久的一击,喷涌而出,眨眼之间,就到了王飞胸口。他错愕不已,连忙抬起胳膊阻挡,可已经迟了。

两手两掌,右手一掌是变化精妙的“阳关三叠”,左手一招是普通至极的“黑虎掏心”。王飞身为宗师,眼光自然还是有的,奋力鼓劲,拦住了右手一掌,左手那掌,只能匆忙用胳膊阻挡。

沈元景早有预料,左掌虽然粗糙,可是他冥思苦想,以五岳掌、铁掌、少林掌法等诸多武功,取返璞归真之意,提炼而成,非同凡响。当即将对手的胳膊打断成两截,后又撞在胸口上。

“砰”的一声,王飞被击出老远,撞到庭院里的一棵大腿粗的树上,咔嚓一声,树也断了,他一口血喷了出来,缓缓倒地。

第14章 吞越逐云

沈元景一招得手,却不敢大意,凝神望向一边。他为了偷袭,在屋内封闭五识,自然感觉不到任何状况,此刻放开,立刻就察觉出旁边这人,也是一位宗师高手。

他听得王飞叫他“余兄”,立马说道:“‘寻天掌’余新?”

这人却不敢上前,后退几步,道:“铁笛先生,我与阁下毫无仇怨,今日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我这就走。”说罢,就要转身。

沈元景冷笑一声,道:“迟了。”说着扑了过去,上去就是一记大伏魔拳。此时日上三竿,阳光明晃晃的,映衬之下,宛若天神下凡。

余新心神为之一夺,顿时失了斗志,不敢接手,匆忙往一边躲去,接着大喊道:“大胆,竟敢擅自闯入后院!”这般大的声响,很快就有十几个黑衣人涌进院子里面。

他立刻往门那边一扑,想趁机躲入人群里面。沈元景岂可让他如意,脚下一点,先一步闯入黑衣人中,左右一掌,站在最前面的两人被打得飞出,撞向对手。

余新也不接招,左右闪躲,让了过去,脚下却不慢,一直在后退。突然他眼前一花,就见前头现出九道人影,各有动作,前后左右的,一齐朝他扑来。

他大吃一惊,退得更快。这些人影倏的在他左侧合而为一,接着一个硕大的拳头往他脑袋上打来,耳边隆隆之声响起,他不敢接,又匆忙让过了,始终不还手。

赶进来的黑衣人看见倒在断树边的王飞,吓得哇哇大叫,心里咒骂余新骗他们进来送死,忙不迭的往外逃窜。沈元景哈哈大笑几声,震得他们东倒西歪,踉跄几步,口鼻流血而亡。

他手里也不停歇,多样绝招齐出,两手各有变化,华丽非常,劈头盖脸的朝着对手打去。

余新哪里见过这等神奇的招数,心底惧意又添一分,更加不敢出手,偏又因为敌人身法太过诡异,脱身不得,只能围着院子,狼狈窜逃起来。

未战先怯,本就失了先手,又无勇气应对,是以越打越弱,到后面余新实在是避无可避,大声吼道:“阁下真要赶尽杀绝么?”竟然捡起王飞尸体做武器,胡乱的抡动。

他的武功路数,所作所为,全然看不出一点宗师的风度,沈元景十分鄙夷,也懒得和他虚耗,伸出五指往王飞头顶一按,扯住尸身,又和身朝着对方扑去。

王飞只能丢掉尸体,双目发红,咬牙切齿,嘴里哇哇叫着,宛若疯魔。他这是自知跑不了,才强逼自己振作,要使出真功夫来。但见他双手一展,主动朝着沈元景攻来,掌法倒是颇为可观,渐压渐大,如同遮住了天一般。

沈元景鄙夷道:“寻天掌?口气不小,招数却不过尔尔。”左手一招“只手托山”敌住,两掌交接,“啪”的一声,不分上下。

余新真暗自喜悦,心道:“原来这人也不过如此。”才稍稍放松,却不料对手变掌为爪,扣向他手腕。

他应变不及,急忙缩手,这时沈元景的右手突然一记直推,打在胸口。他退得虽快,但还是被拳风击中,胸口一闷。

如此轻易就打中对手,沈元景也没有想到,但他战斗经验何止胜过对方十倍,当机立断,左爪变指,点在对手右胳膊上,劲力透入,封经锁脉。

余新这一只胳膊暂时被废了,心里慌张,竟不知所措,立刻转身要逃,沈元景故意慢上一步,等他转到一半,猛然前冲,手指极速点出,击在他的大椎之上。

这人还不觉察,自以为逃脱,带着笑意往前很冲了几步,才扑倒在地。

沈元景收手站立,不屑道:“战不敢战,退又不利索,这人是这么混到宗师的?如此差劲!”

这余新是近段时间,他杀的四大宗师里面,最让他意外的一人,这人一身经验和胆量,实在配不上这等修为,他连什么厉害的招数、奇特的想法都不需用出。

不过余新肯主动送上门来,还只没有耗费他什么真气,就将之毙于掌下,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打斗时间虽然不长,可除了开始被骗进来的十几个人,就再也没有谁入内,也颇让人意外。他走出去一看,小院外面的人早跑的无影无踪,再继续前行,整个山庄,除了那些仆役之外,能走的都走了,叫他一阵无语。

这王飞笼络和驾驭人的手段,别说跟杜之成、黑帝比了,连洪力都要比他强上不少。

他当即招来几个仆役,把两大宗师的尸体收拾了,又叫人备下两副棺材,不盖外板,放在了大门之外。越州之人不解,只以为是哪个重要人物犯了事,被王飞严惩了,过来一看,才吓得屁滚尿流。后面得到消息的,纷纷低头而过,不敢靠近这两幅棺材一里之地。

到了晚上,沈元景悄悄出门,找到王家设在越山郡城里的暗点,请人去王飞老巢清点财物,顺便给大舅递上消息:“云越五贼已除,勿念。另奉上黑山一座……”

他模糊掉黑帝身世,只将两个据点录下,以铁笛先生的口吻,请王耀奇派人继续假扮黑帝,暗中掌控越州。

王飞庄园里的财物很快就清点完毕,沈元景见了大失所望,竟然不比黑帝一个木架值钱。叫暗哨将值钱的一半藏起来,剩下不好带走的,索性分给了仆役一点,其余的丢一些在王飞棺木里头,拉到外面安葬;一些和余新一起,送回云州。

他瞧不上的东西,落在别人眼里,是无上珍宝,一时间越州武林风起云涌。这水变浑了,就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

沈元景悄然返回黑山,又顶着黑甲出现,招来众人议事。他以黑帝的口音说道:“铁笛一战诛杀了两位宗师,却是帮了我们大忙,你们尽快出击,下次见面,我要听到黑山的势力,已经翻过越山了。”

露这一面之后,他才不慌不忙的乘船去了云州,查看雷庄的藏宝室,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他隐匿了一些时候,等两州江湖噤若寒蝉,才又悄悄去了破岳城,故意现出身形,吓得云州江湖一时无人敢出声,然后才彻底消失不见。

第15章 大梦谁先觉

北风凛冽,呼啸而至,裹着雪花,如同一条条软鞭一样,抽在人身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西北地界,这样的天气,莫说是寻常人来,便是内功深厚的江湖好汉,在屋外待久了,都经受不住,少说也要大病一场。

一个不大的身形,就在这风雪里头,顺着华山道路,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登。他身上是打着补丁的各种衣衫,冬天的夏天的,一层一层包裹。怀里往外突出一大坨,是一个小小的人儿,用一方木棉做成的被褥紧紧裹住,外层包着一件花豹的皮毛,风透不进。

这人爬一会儿,就要找块大石歇一歇脚,麻布缠住的双手,伸出来扫掉额下的冰雪,露出一双眼睛,瞳若翦水,自带一分怯意,三分焦急,其余六分又都透出坚毅。

原来这是个女子。

她小心翼翼的拨开一点婴孩头上的棉布,还下意识把身子往风雪那把偏了偏,见着孩子惨白的脸,心里一痛。

天上云层灰蒙蒙一片,人间漫天风雪肆虐,再望向远处,已看不见平素挺拔的山峰,低头一瞧,前路漫漫,都在白茫茫之下。

她泪水涌到眼眶,险些哭了出来,这时怀里的小孩轻轻哼了一声,她脸上又立刻绽出笑容,一腔委屈,都化作无限爱意,轻声道:“过儿,莫怕,乖乖睡一觉,娘亲很快就能带你上山,找神仙治好你的病。”

那婴儿仿佛听明白了一般,吐出一口浊气,又睡了去。她银牙一咬,猛然站起身来,晃了一晃,浅一脚深一脚的,摸索向前,又奋力往上攀去。

一串串高低不平的脚印,很快就被落下的雪花淹没掉,去时不见路,回首归迹无。

在这皑皑白雪下,也不知道天色早晚,她走了许久,已能见着华山北峰,走到近前,最后一截更加崎岖。望着倾斜陡峭的山路,她活动下僵硬的手,有一些绝望,但还是伸手,用力往雪里上抓去。

尖锐的石头棱角扎在手掌,初始并无感觉,接着钻心的痛袭来,疼得她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泪水差点滴到婴孩脸上,她慌忙擦拭干净,又咬着牙往上爬,一步、两步,这几十丈的的距离,她爬了半天,还不到三分之一处,就已然没有了力气,好容易看着旁边有个凹洞,便准备过去歇息一阵。

手刚一动,脚下突然一滑,站立不稳,往后倒去。她只来得及搂住怀里孩子,就感到身体重重撞在石头上,磕碰了几下,又忽然一轻,落到了悬崖外面。她心里一慌,满心绝望,又霎时放开来了,搂住孩儿,觉得这样也好。

这时,一只素白的手从半空中现出,抓在她后脖的衣衫上,提了起来,又往前掠去。她只觉着身子一重,耳边呼呼作响,睁不开眼,不多时,风声骤然远去,脚下一实,连忙站稳。

她抬头一望,只见眼前是一位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看着比自己还小,肤色荧白,面相清俊,目光灿若星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白衣飘飘的,仿似天上下来一般。

她心知自己母子是被这人救了,正要道谢,忽而见到他衣衫十分单薄,又想到方才两人已是落出了悬崖,还能被拉回来,立马屈膝跪下,说道:“民妇穆念慈,见过太华仙人。求仙人慈悲,救救我的孩儿。”

这所谓的仙人就是沈元景,他此刻也是一怔,未料到随手救下的人竟然是穆念慈,那她怀里的婴孩,便是杨过了。

他用手一抚,穆念慈只觉得一股轻柔的力量托着身体往上,不自觉的站了起来。这手隔空传劲太过骇然,在她过往接触到的武林高手中,连天下绝顶的洪七公也做不到,而这人却轻描淡写使出,不是神仙,又是什么人?

当下她喜极而泣,又要跪倒,沈元景见她脸色冻得通红,又透出惨白,心底微叹,道:“莫慌。”伸手一招,穆念慈被一股无形的劲力拽了过来。

他握住对方的手腕,宛如抓到冰铁一般,默运功力。她只觉得身体里面的寒意被尽数吸走,尔后一股暖流顺着胳膊,流遍全身,立时身心灵动起来。

不等她开口,沈元景又抓住小杨过往外一拉。穆念慈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搂住不放,又恍然大悟般的松开,接着便感到一股力道,把她推后了几步。

他一手抱住小孩,拨开遮盖在脸上的棉被,仔细瞧了一下,随口说道:“原来是这个魔星降世,难怪天气一年冷过一年。”

穆念慈膝盖一软,又要跪地,却在沈元景的目光中挺住,面带哀求的说道:“求仙人慈悲,他还是个孩子,纵然他父亲作恶多端,可是以一命抵债了,报应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

沈元景摇摇头,伸手一点小杨过的额头,道:“你看,头顶显露的一片黑雾沸腾,杀伐愤懑之气四溢,他先祖定然是一位兵家,且死状奇惨。旁边这一个血色水滴,本出自同源,想是他的后裔,可却带着一股腥膻之风,不断侵蚀,两边水火不容。你死去的那位丈夫,是不是投身胡虏,认贼作了父?”

穆念慈哪里见得着什么黑雾水滴腥风的,被他一通装神弄鬼吓住,双目泪流,满心焦急,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又抬眼望向对方。

他方才已经探出,小杨过是先天不足,又受了风寒,便一指按在孩子的眉心上,一股温和的内力,混合神照经、疗伤篇和易筋锻骨篇,在小小的身躯里面打转,不一会儿,就将其伤病治好。

沈元景把小孩抛了过去,穆念慈慌忙接住,见他已经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有力,顿时大喜,眼泪又流了出来。

他微微一叹,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你便是他的福气,或可庇佑他一时。”说罢,抬步往外面走去,又道:“山间风雪颇大,你在此歇息,过几天再下山吧。”

等踏出山洞外头,风雪都绕着他身边飞舞,却落不到衣衫之上,前行几步,竟然连脚印也见不着。穆念慈连忙跪倒,大喊道:“多谢仙人慈悲!”

就听得沈元景朗声道:“大梦谁先觉?生平我自知。天际叠云重,山间几树奇。揽月东松上,高歌复希夷。”人渐远,声音渐近。

第16章 平生岂天知

后面几日清晨,总是在穆念慈一恍神的功夫,石台上就会多出一些果子和肉食。她追出外面,却始终见不到人影,越发虔诚认定,沈元景便是天上仙谪仙。

一年多前,她也是偶然听说华山上有仙人出没,救了跌入山谷的孩童,驱走追赶樵夫的猛兽。那时候也只以为是武林高手出没,被愚夫愚妇错认。直到杨过生出不知名的怪病,日渐消瘦,看过很多大夫,吃了不少药,都不见好,这才在无奈之下,病急乱投医,到华山来求仙。

彼时大雪纷飞,偏偏杨过又病入膏肓,不得以才冒死上山,几近丧命。那在半空中腾云驾雾般的感受,她决计不会认错;还有点指之间,便将人间名医束手无策的怪病治好,非是神仙手段,还能如何?

风雪几日不停,沈元景便一连几日给穆念慈送了吃食,偶见她跪地祷祝“太华仙人”万寿无疆,不觉莞尔。

他来此世已有年余,此时郭靖已赴大漠,黄蓉尚在欧阳锋手里,小龙女业已被古墓派收养,这些前世情谊,都无意去寻,只去嵩山少林,取了《九阳神功》,便到了华山落雁峰顶,安心修炼。

这门神功,他在射雕世界就去了少林找寻,可不知为何,那方世界的《楞伽经》里面是一片空白,就算他把藏经阁翻了个遍,也未查到神功踪迹。换到这一世,《九阳神功》却安安静静的躺在书架之上,任他拿取。

沈元景便要按原来的想法,将明玉功转为纯阴,同时修炼九阳神功,借以调和阴阳,来化解内力里面的不谐,冲破桎梏,奠定通向更高峰的基础。

可哪怕他做了十分周全的准备,事情还是不如他所想那般顺利。明玉功里面有一丝魔性,而九阳神功出自佛家,魔佛不相容,只要同时习练,必定会两相冲突,有了走火入魔的危险。

他试了一年,都未寻到头绪,这几日见雪花漫天,忆起过往,才去到北峰,放松心神,不想反救下了穆念慈与杨过母子,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

连绵多日的风雪终于停了,沈元景料到穆念慈应该离去,便停了送果送肉,等过了四五日,无意去到北峰,才发觉她竟然还在原地,便现身出来,道:“你怎地还不走?”

她十分惊喜,又准备跪倒,想到对方似乎不喜,又不知用什么礼节,手足无措,呐呐几句,才轻声道:“前日仙人说起小儿乃是天降魔星,民妇十分惶恐,大胆求仙人开恩,替他化解了,必将粉碎碎骨以报。”

沈元景一时无言,他不过是随口戏谑一句,就累得对方担忧多日,心里生出一丝歉意,欲要告诉她真相,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便开口道:“我只说他是个魔星,又未说会有什么妨碍,你担心什么?”

穆念慈一愣,呆呆的道:“啊?我只怕他长大后,会和他父亲一样,为非作歹,污了祖上名节,仙人所言的不妨碍,也是说他不会如此么?”

他摇摇头,继续神神叨叨的说道:“好坏由人,岂能天定?不过他祖上与父亲理念相冲,闹到他身上,余荫散尽,前半辈子或会一路坎坷,且性子多少有些愤世嫉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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