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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87节

沈元景盯了过去,直看得他冷汗淌得满脸都是,才道:“也并非不可,只是有几个条件。”

他心里大喜,连忙道:“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

“认祖归宗,恢复汉姓;不得滥杀无辜。其余的靖儿你来说。”沈元景说了两条,把其余的要求交予郭靖,他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才道:“不得进攻宋国。”

杨康眉头一皱,心道:“若我率领大军,胜了蒙古,岂不是也统一不了这天下?”又见着沈元景三人看过来,连忙道:“都依你了。”

心里又叹道:“现下事情还没定,就想着其他了,贪心不足。就算是不能混一天下,大不了攻下扶桑,与高丽连成一片,做个北境之王,总比西夏要强得多吧。”

于是他领着沈元景,先去杀了欧阳锋叔侄,接着再到完颜洪烈府邸,一夜血色,竟也无声无息。他心思诡诈,又在军中历练多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等对面的蒙古大军知道事情变化以后,都过了十来天了。

见那些将领都已慑服,沈元景一行三人,带着完颜洪烈头颅回临安去了。

第116章 龙女省亲

将完颜洪烈的头颅供在郭啸天的灵位前,李萍和郭靖好好痛哭了一场,这份跨越二十年的血仇,就此终了。

回到庄里,她便开始张罗着替儿子娶亲,张灯结彩之事,自有管事的准备。可请哪些人来观礼,却犯了难,郭杨两家也是避难而来,年岁久远,莫说亲戚了,就连牛家村的邻居,也都死得死,逃的逃了。

趁着婚礼还有些时日,沈元景便要带着小龙女去往古墓派省亲,李萍还担忧她年幼,无人照顾,也想跟着去,好容易才被郭靖劝阻。

自从被拐带而来,小龙女便未出过远门,临别之际,舍不得李萍,也舍不得傻姑,眼睛哭得红通通,可到了外面,沈元景领着一路吃喝玩乐,很快就将离愁别绪抛之脑后了。

自临安出发,绕江南到铁掌峰,逗留几日,又北上襄阳,给她找了另一个玩伴,那神雕也是不过是个小孩性子,自可玩到一起,在此停留半月,小龙女还依依不舍,不愿离开。

如此一截路程,他师徒二人,慢悠悠的走,及到了终南山,屈指一算,竟然花费了两月时间。

沈元景沿着山路而上,全真教的弟子见了,连忙回山上禀报,他并未往重阳宫,而是径直去了活死人墓。

站在外面,他朗声道:“华山沈元景,携徒弟沈玲珑依约前来,请林门主赐见!”声音往古墓里面荡去。

彼时小龙女离开,尚且不到三岁,如今已有三年了,记忆早就模糊,只觉眼前这座石门颇为熟悉,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正好奇的打量。

忽然从门口出来一道身影,将她吓了一跳,连退两步,再往前看,是一个钗荆裙布的女人,一张脸生满鸡皮疙瘩,奇丑无比,初见之下让人心慌。

她有些害怕,偷偷望去,只觉着这面容越看越眼熟,冥思苦想,但见其中蕴含仁慈温柔之意,登时心中感到一阵暖意,脱口而出道:“婆婆!”飞奔过去。

孙婆婆一把抱起小龙女,满含热泪,叫道:“龙儿,你可终于来了。”依旧如婴孩时期一般,抱着她在原地转圈。那时候只有如此,她稚嫩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丝丝笑容,现在却是咯咯的开怀大笑。

很快林门主与李莫愁也赶了出来,几年不见,林门主依然是一副冷淡模样,沈元景也不觉奇怪,再往旁边看去,却只一声轻叹。

如今李莫愁变得和她越来越像,早已没有初见时候那样的三分鲜明、三分好奇,整个人已去了活泼,只剩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小龙女走后,林门主便将全副心思用在她身上,什么武功也都教了。

孙婆婆忙将小龙女放下,她手还抓着衣袖,歪着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两人,似乎已完全忘记是谁。

林门主脸色变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李莫愁清冷的神色微微动作,眼前恍惚一下,就见得当年的小娃娃陡然长得这般大了。

她头上扎丱发,配着玉质簪珥之饰,很是好看。身穿一件鹅黄色的百褶裙,外衬一些薄纱点缀的繁华花饰,显得既是活泼,又有几分雅致,身肢摇动,腰间缀着的小小铃铛、珠链两两撞击,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副模样,比之当年随意梳个辫子、一身素白的小丫头,要明艳许多,脸上虽变得黑了一些,却圆润细腻,显然是一点苦也没吃到。

等了许久,也不见几人开口,小龙女终于想起些什么,迟疑着道:“师父?师姐?”也难为她那么小的年纪,还能记起这两张脸孔。

不等两人回答,她跑到沈元景边上,说道:“师父,包包给我。”接过一个绣着金丝花边的挎包,又跑回去,从包里掏出几个用纸包,打开一看,都是些蜜饯、干枣、糖果,塞在孙婆婆手里,说道:“本来还有师姐做的糕点,可好吃啦!可是太远了,我走了三天没到,就自己吃了。”

她小脸微红,还忙不迭的补充道:“可不是我要偷吃的,是师父教导我的,不能浪费粮食,不吃就会坏啦。”

说着她把蜜饯塞了个到孙婆婆嘴里,问道:“好吃么?”等对方含笑点头,才笑嘻嘻,又到了李莫愁边上,掏出一个竹蜻蜓递过去,骄傲的大声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师姐你肯定没有玩过,给你!”

李莫愁接在手里,仔细看过,虽然做得有些歪斜,可外表光滑,打磨得十分仔细,显然是用心了的。

最后她才扭扭捏捏的到了林门主跟前,掏出一本书,封面上写着“李义山诗集”。她道:“师父,这本书,师父都说写的好,我拿来给你。”

沈元景哭笑不得,这是他书房里面的一本,想来是在点评时候,无意中被小龙女听见,就记住了,偷偷拿来送人。

等送完礼物,她又回到沈元景跟前,转身望着三人。林门主神色复杂,道:“这次来,是为她筑基的么?”

他摇摇头,道:“我改主意了,明玉功越练性子越冷淡,可不合适。正好黄裳前辈的九阴真经无人传承,还是教她这门功夫吧。”

林门主知他话中意味,看了看满脸灿烂的小龙女,微微一叹,又邀二人前往活死人墓里一叙。

等走了进去,见得漆黑一片,小龙女便紧紧抓了沈元景的胳膊,他连忙掏出火折,点了一盏油灯,拿在手里。

孙婆婆见了,过来搂住,只觉得她在轻轻颤抖,知她已经不习惯这的环境,心里又是黯然又是欢喜。

……

等出了古墓,小龙女已经恢复正常,叽叽喳喳的,反觉得刚才那趟古墓之旅,颇为惊奇。

两人又去了全真教,周伯通不在,丘处机又云游去了,马钰领着他们游览,说起古墓之人,颇为唏嘘。转进到山峰绝顶,在一片大石后面,他说道:“这里刻的有字,沈先生应该是见过了的吧?”

沈元景点点头,吟诵道:“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重阳起全真,高视仍阔步……于今终南下,殿阁凌烟雾。”

马钰笑笑,又道:“以沈先生你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手指所刻的字,其中有些蹊跷,这就牵扯到古墓林前辈与我家祖师的旧事了。”

接着,便把这两人打赌以手指在石壁上刻字,后来才被黄药师识破林朝英用的化石丹之事,娓娓道来。

到了最后,他以手抚摸字迹,喟然叹息道:“终究是人力有尽时,这石头坚硬无比,谁又能真个用手指刻划?”

沈元景走了过去,用手抚平了一处,在马钰诧异的眼神笑了笑,又看了打着哈欠没精打采的小龙女一眼,心里一动,以指作笔,写下:“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倚东风,豪兴徜徉。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远远围墙,隐隐茅堂。飏青旗,流水桥旁。偶然乘兴,步过东冈。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第四卷 狂歌痛饮,来访神雕处 第1章 各有变化

沈元景睁开眼睛,只见四周丛木低矮,衰草杂乱,零星几点红的白的黄的花,不是蔫巴巴的垂头丧气,便是折了枝条,或是少了几片花瓣,零落满地,一片凄凉。

坑坑洼洼的水坑,散发着腥臭味道的泥塘,若有若无的绿雾,还有那遮蔽得太阳都只透出一点血红的灰蒙蒙的天,让人见着了,不免有些心烦。

他伸手往下一撑,触手滑腻腻的,连忙从石头上跳下,回头一看,满是青苔。扯过衣衫,也浸染了一片绿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找了清水洗过。

在射雕世界二十余年,每日的锦衣玉食,饮泉食髓,入眼不是青山秀水,就是海天一阔,甫一回来,是这般景象,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若非惦记着的大舅与王世恒,恐怕还要在射雕世界多待些时日。可惜小龙女早就嫁人,郭黄二人的儿女,那从小喊着自己爷爷的可人儿,也都步入洞房。

他站在华山峰顶,见着朝阳升起,缓缓攀爬,离自己越来越远,只觉着天地间仿佛只自己一人。纵然明日太阳依旧升起,可看了一日一日又一日,也不免有些厌烦。

收起这些闲愁杂绪,他辨明方向,往云梦泽外面射去。来时受着重伤,并没有跑多远,回去自然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很快就到了当日大战的那个山谷。远远望去,此地竟然已经建起了关卡,有好些个人在此巡逻。

他径直过去,不少人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看着装扮,有些眼熟。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喝道:“‘飞天大王’慈悲,在这里设下的驿站,你小子应该听说吧,赶紧来喝了这杯茶,交了银钱。”

沈元景正好有些口渴,随他们到了亭子里面,桌上摆着陶碗,不是有裂纹就是有缺口,都脏兮兮的。那人提来一个黝黑的坛子,从里面倒出一碗水来,不知是从那个水坑里面接来,不但浑浊,还漂着一片树叶。端起破碗,就要往他嘴上送。

沈元景脸色一沉,就要发作,那头领冷笑一声,道:“怎么,不肯喝?老子已经端给你了,水钱要给,这端水的钱也要给,由不得你。”说着拍了下腰间长刀,要强行灌过去。

旁边一个小个子看了沈元景很久,忽然大叫一声:“是他!”把那头领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水泼了一半,便生气的把碗往桌子上一扔,“咔嚓”沿着裂纹碎成两半。

他回头吼道:“什么他的你的,闭嘴!”又对沈元景道:“你弄坏了碗,也要给钱。”

那小个子连连后退,跑得远了才大喊道:“王头领,这就是大王要找的那个姓沈的。”他是前次随着刑清、毛鸣与孟祥三个先天围杀过沈元景,当时远远落在后面,只看了个大概样貌,一年过去,记忆模糊,刚才努力回想,才看出来。

头领有些不耐烦,道:“什么姓沈的姓花的,老子……”话未说话,便呆愣住,结结巴巴的说:“姓沈,那个沈,沈元景?”

听他说出这个名字,旁边几人往外面一跳,呛啷几声,都拔出刀来,团团围住。那坐在地上的也都一跃而起,巡逻的也都往这边来。

头领朝后退了几步,一脚踏空,险些摔倒,连忙大喊道:“都给我上!”那围着的几人举刀就砍。

沈元景脚下一点,众人之感觉眼前一花,接着额头微微一痛,就两眼翻白,纷纷倒地。他一步踏出亭子,来到那头领前面,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刀来,道:“说,这里是怎么回事?”

“什么这里……”那头领下意识的回了半句,又急忙打住,道:“是大王要我来收钱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元景伸手一招,那半个破碗竟然飞了过来,对方吓得魂飞魄散,就听了一句:“把这碗吃了,便饶你一命。”接着破碗落地,他踌躇不定。

围过来的有三十多人,见着亭子里面的人死得不明不白,俱都胆寒,不敢上前。沈元景轻笑一声,主动攻了过去,手里长刀随意挥洒,每出一招,就带走一条人命。

那小个子战战兢兢,深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若悄悄逃走,便没这么多事,如今再要离开,已经迟了。那两三个以为跑得快的,还是被他追上,一一杀死了。

等沈元景回到原地,只剩下小个子和头领了,他眼睛一扫,那头领一个恶狗扑食,抓住半边破碗,就往嘴里塞,咬得咯吱做响,满口是血。

小个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里大呼:“大侠饶命。这关卡建了不到一年,大王是用来打探消息、防备敌人的,并没说要收费,是这姓王的贪财,擅作主张。”

那王姓头领听了,立刻转头过来,破口大骂:“什么擅自……”话说了一半,一块陶片没嚼碎,顺着溜下卡到喉咙里,他使劲往外咳嗽了几下,咳不出来,又拿右手去掏。

掏了两下,陶片卡在里面,喉咙里又疼又痒,他便使劲一扯,陶片倒是出来了,可喉管也被划破,吐出一大口血来。他双手捂着喉咙倒地,挣扎了一下,就蹬了腿不动。

小个子吓得发抖,连忙转过头来,指着西边说道:“大王在那边山头设了个点,每日都送两只信鸽来回,刚才大侠那番作为肯定已经暴露。”他言外之意,是杀人灭口也无用了。

沈元景坐到亭子里面,问起当日王耀宇和越州宗师交战的事,这人地位低微,知道的不多,只听说王家的人还是逃了,褚开却身受重伤,不得不躲了起来,只有王飞全身而退。

他又问了这一年来,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小个子也只知道越州境内,在褚开重伤,王飞抽出精力应对王家报复之时,黑帝势力发展极快,通过收容孟祥等先天高手,很快占住了南边大半的地盘。

其他一些琐碎消息,如云州的人不知吃了什么药,突然强硬起来,屡屡犯境;平州封锁了对越州的物资供应,“飞天大王”手下没有油水,这才有那姓王的头领想方设法弄钱;等等,诸如此类。

这人搜肠刮肚,一点存货都说完了,沈元景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上前一抓,他吓得瘫软,正要倒地,又被提起,风声呼呼响在耳边,很快被摔在地上,这才敢睁开眼。

他发觉已经到了半山的石台之上,旁边两个黑衣人跪倒在地,正是留在此处负责接发信鸽的人。往笼里看去,一只信鸽已然不见,顿时脸色惨白,道:“完了,消息已经传出,大王定然饶不了我们。”

那两个黑衣人身子一抖,却也不敢说话,他们父母妻儿都在王飞手中,反抗不得。

沈元景沉吟一阵,本待留在此地等王飞过来,但又想到,打伤或是杀了这人,岂不是便宜了黑帝。除非他不管不顾,耗费大量精力与时间,再去杀了黑帝,才能解恨。

可这一年不与外界通消息,也不知王家近况如何,他此刻归心似箭,于是冷哼一声,道:“便先留你一命!”说罢往山下飘去,很快消失在三人眼前。

第2章 借位谋划

沈元景一路疾行,很快到了平州境内,这才放慢脚步,果然三四天后,便有几个江湖汉子到他身边,说道:“公子,家主让我过来。”说着送上盘缠良马宝剑地图,又安慰道:“到了平州,就无须惊慌,沿途都会有人接应。”

他笑着接过,日夜奔走,十多日后,到了承平,径直到了王宅门外,见得府邸连门子都无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前行,到了厅堂,王耀奇等人早等在里面,见真是他来,大喜过望,上前几步托住,不让他拜下,又拉着他的手说道:“回来就好!都是自家人,不用客套,先坐下来喝口茶,这趟可是辛苦你了。”

沈元景扫视一眼,只见王家各位紧要人物都在屋内,外祖父王光起脸上还是一片严肃,可比第一次见着要好上许多;亲舅伯王耀轩神色复杂,表哥王世德站一旁,一脸的不高兴。

除却这一家子外,王耀宇、王世明等,俱都笑容满面,王世恒最为兴奋,若不是沈元景被父亲拉住,恐怕早就过来一拳捶在肩头了,等他坐下,迫不及待的问道:“元景,你快说说这一年来,都是怎么过的?”

沈元景道:“那日我径直去了云梦大泽,寻了一处干净位置躲藏,想是黑帝那盔甲太重,追不过来,才得以逃脱。后面一直往里走,一直养伤,好容易恢复一些,才敢出来。”

王耀宇心知事情定不会如他说得这般轻描淡写,也不追问,笑道:“也是你人够机灵、武功够高,那云梦大泽离着谷口还有半天的路,你能在重伤之下,一路坚持,甩开一位宗师高手,可真不容易。咱们家三代里面,怕是加起来都做不到。”

王世德哪里受过这种贬低,公子哥的脾气上来,就要开口反驳,王耀轩连忙拉了他一下,看着一脸的不服气的儿子,心中有些后悔,想道:“不料那姓沈的竟然能够生出这种儿子来,早知道就对他好一些,也能给世德一些帮衬,可惜,可惜。”又恨不得外甥的本事,都长在自己儿子身上。

沈元景回道:“二舅说笑了,侥幸而已。”王世恒笑道:“二叔怎么都有话说,前日夸大哥成熟稳重,族中支柱;昨日说我英姿挺拔,乃是王家麒麟;今日这支柱麒麟,又一下子变得不值钱了。”

厅里顿时快活起来,几人又调笑一阵,王耀奇说道:“好了,元景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想必也是累了,今日就到这里,早些回去休息吧。”

临起之际,他又不经意说道:“对了,你舅母一整年没见到你人,十分担心,这些日子,就留在府内,多陪她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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