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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269节

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那凌雪鸿也自然是与夫婿一条心,,明里暗里埋怨兄长不少次。

凌浑不忿,从此不与这妹妹相见,便是四十年前凌雪鸿受了伤,也不肯出手相助,以至于其伤重在开元寺坐化兵解。

白谷逸怪凌浑太过无情,待后者以元神出游之际,下了阴手,把他躯壳毁掉。凌浑归来不见了躯体,万般无奈,只得将元神伏在一个垂死的乞丐身上,把一个丰神俊朗仙风道骨的人,变成一个破烂叫花,岂能不恨?

若不是当年正逢五台斗剑结束,白谷逸帮了峨眉许多忙,东海三仙在中间说和,凌浑至今还在追杀白谷逸,两人之间能有什么交情?

只是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甚至许多人还以为凌浑生来就是这桩乞丐模样。晓月禅师却是一直明白,这算是怪叫花心中的刺,哪里容得旁人撩拨?

“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敢谈我的闲事。”凌浑冷着脸说道。那日月僧千晓确实生得奇形怪状,头生两个大肉珠,分长在左右两额,脸上半边蓝,半边黄,鼻孔朝天,獠牙外露。

“臭叫花子,我怕你不成?”千晓却还不知死活,他本就是见着林渊出了风头,心道不能让其专美于前,对凌浑也只听得几次名声,从未斗过,并不知法力如何,自不会畏惧。

当下他便把后脑勺一拍,倏然飞出两道黄光,冲着对方直直飞过。

凌浑冷笑一声道:“微末之技,也敢来此卖弄!”伸手一指,便见着金光闪闪的一柄飞剑划过,就此一击便将千晓那两把飞剑斩断成四截,还不肯不作罢,冲着其人而去。

千晓脸色瞬间煞白,眼睁睁的见着金光往头上落,却连动弹都做不到。忽然旁边窜出一道白光,轻轻往凌浑的飞剑上一磕,又收了回来。

却是晓月禅师出手,说道:“凌道友,你已然给他个教训,看在贫僧面子上,饶他一命如何?”他乐见千晓吃点苦头,只不能让其殒命,丢的也还是五台掌教的脸面。

凌浑性子古怪,仍旧不依,怪笑道:“晓月老秃,你真是要插手这桩事?”

未等晓月禅师答话,旁边跳出尚和阳说道:“穷叫花的,今日大伙眼巴巴的等在这里,可不是看你一个人耍疯。此地自要留给五台派与峨眉派斗剑,若你要生事,我替晓月禅师接着,等两派打完,咱们亲近亲近。”

他被三僧二尼之一的优昙大师追杀,躲了许多年,今次听说中原天机大乱,才敢回来。

只是生平结交的人不多,无非也就是毒龙尊者、绿袍老祖这等人物。前者法力还比不过自己,而后者虽然号称南方魔教开山祖师,可与他法力不过伯仲间。

就算这两个朋友肯帮他的忙,合力胜过优昙大师,可保不齐对方还会另有帮手,如芬三仙二老等人,哪一个都厉害非常,和自己只在伯仲。

是以尚和阳这次过来,要多寻几个帮手。本来属意华山烈火祖师与冥圣徐完,可这两人一个没来,一个太过高傲,他也是一派之主,凑上去吃了一次冷脸,哪里还会在自甘堕落。

思来想去,自然是这“新立”的五台派,最是适合联手,本身势力不小,晓月禅师又是一等一的高手,未必输给三仙二老。

“好,叫花子也不想替峨眉挡劫。”凌浑见尚和阳出来接了这个梁子,冷笑一声道:“便依小红贼你的话,等他们打过,咱们再较量一番。”

他生平仇家多,朋友少,也懒得上高台和人挤,便落到沈元景旁边,又叫过一个小童,不客气的要来了一大坛子酒。

晓月禅师这才松了口气,谢过尚和阳,冷着脸对后面五台派众人说道:“今番咱们可是被架在了火上,不出战都不行。好在前番林道友胜过一场,大涨了五台派的威风,还有哪位道友愿意出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凌浑那一剑着实有些吓人,与他齐名的嵩山二老岂是好相与的?就算明知这二人应当不会下场,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晓月禅师冷笑一声,也不催促。却是一旁的飞天蜈蚣多宝真人金光鼎看在眼里,心道:“我若就这样加入五台派,左右不过是个普通长老,有甚意思?还不如搏一搏,只需和峨眉打平,便能大涨声望,叫晓月禅师与其余人不敢看轻。

只是这嵩山二矮确实不好对付,便是那餐霞老道姑,听说也剑法犀利,可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心念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开口道:“禅师,今日大典举办得这般隆重,想必几位道友是有些劳累,正好我欲要入派,不如便让我门下代劳,找峨眉三代弟子切磋一番,也算先探探路。”

第42章 点评

晓月禅师当然应允,金光鼎立刻派了弟子独角蟒马雄出战。

此人面相丑陋,生得五大三粗,大大咧咧的到得场内,望了望峨眉高台上,心道:“领头的那两个老矮子我肯定打不过,剩下髯仙李元化与风火道人吴元智也是鼎鼎大名,和师父不相上下,我如何能敌?

好在还有三个小辈,那七星手施林我也识得厉害,剩下一男一女,倒是可以试一下手。只要立于不败,就能显出我的本事,将来到得五台派中,也不必落到底层,为人驱使。”

马雄把主意拿定,当即大声道:“那峨眉女弟子,我乃五台派独角蟒马雄,方才见你频频看来,可是对我有意?

不妨下来,咱们对个面,若我也看中了你,今日便可拜入洞房,省得你千山万水又赶回去,路途辛苦。”

这一挑衅,果然把齐灵云气得不轻,轻喝一声,一边跃下了高台。

施林正要阻拦,却被吴元智拉住,说道:“你看你师兄诸葛警我有无动作?底下那人怎会是灵云的对手,你眼力还是不够,多跟着学学。”

果然一旁的诸葛警我神色淡定,施林这才放下心来,又见齐灵云落下高台的同时,手里白光一闪,一把飞剑急速的朝着马雄杀去。

马雄早有防备,只运起法力,身上多了一层黄光,尤嫌不够,嘴里念动,一个小巴掌大小的圆盾从腰间飞起,见风就长,落到场中之时,已如一个三寸大的竹匾,挡在前头。

可是那齐灵云的宝剑自然是峨眉掌教夫妇赐予,何等犀利,“嗤”的一声透过圆盾,又扎入黄光,只轻轻一搅,耳听的细微的“咔嚓”声,一个小圆镜掉落在地。

“手下留人!”边上马雄师兄分水犀牛陆虎和闹海银龙白缙齐齐抢出,把手一扬,七八团红的绿的黄的法宝,冲着齐灵云砸落。

飞剑之速何等快捷,齐灵云又是含恨出手,白光划过,马雄好大一颗头颅已然飞上了天,脸上还带着惊骇,双手一个拿刺,一个拿一颗木鱼,显然是没来得及放出攻击法宝。

“嘿。”凌浑笑道:“这金光鼎果然不愧是‘多宝’的称号,连这几个徒弟都富得流油,可比我这穷叫花子强太多。”

光是马雄身上都有四件宝物,暗藏的还不算。而他两个师兄弟放在空中的法宝就七八件,还不算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光华。

“都是些破铜烂铁,不堪一击。”沈元景便是没有得到天府奇珍之前,也不大瞧得上这等材料一般、炼制手法差的法宝,说道:“况且这小姑娘现下的剑术也有可观之处,正好方面这三兄弟能够作个伴。”

凌浑见他口气颇大,居高临下评判齐灵云,不免有些诧异,心中转过几道弯,眼睛眯了眯。

齐灵云轻蔑一笑,并不多用第二件法宝,只把手一指,飞剑兜转回来,噼里啪啦的几声脆响,将陆虎和白缙那几件法宝一一斩断。

这两人脸色惊骇,慌忙往后退去,可齐灵云不依不饶,飞剑又往前一绕,将这两人也斩杀。

只是眨眼的功夫,三个徒弟全都殒命,多宝真人金光鼎都来不及救,不由得大怒,喝骂道:“贱婢找死!”越众而出,双手一挥,飞出七柄飞剑,赤橙黄绿青蓝紫各一,耀得天空五光十色,霎时华丽。

“这一手有点意思,齐家小姑娘可难抵挡。”凌浑看向一边,问道:“道友认为哪个会出手?”

“不是那餐霞道姑,还能有谁?”伴随着沈元景的话音,一道红光从餐霞大师身上直飞而出,叮叮的几下,将金光鼎那七把飞剑荡开。

齐灵云也知道对手的确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并不固执,把身躯一扭,回了高台。

金光鼎晓得来人的厉害,连忙把飞剑往回一收,怒道:“餐霞,你这是个什么意思?这小贱人杀了我弟子,与我不共戴天,你平白无故插手作甚?”

餐霞大师说道:“你弟子心怀叵测,嘴上又不积德,自讨死地,怪得谁来?还有你这做师父的不知好好管教,带出这等混账徒弟来,还不回山静思己过?若是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休怪贫道手下不留情。”

金光鼎心里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他本就不是餐霞大师的对手,哪里还敢继续斗下去,只得偏过头,求助五台派的几位。

只是千晓被吓破了胆,林渊自不会二次出手,其余几人也是各有打算,并不接茬。晓月禅师心中更怒,拿眼一旁看去。

尚和阳与餐霞大师的师父优昙神尼有大仇,本欲出手,却又瞥见另一边的怪叫花凌浑,心中暗道:“传闻这人与混元祖师有仇,分明是冲着五台派来。除却晓月禅师本人,其他人根本应付不了。

我要卖好给晓月禅师,也自是要往礼大上送,餐霞尚不值得我出手。且养精蓄锐等着凌浑,至于眼前这人,总有人应付。”

许飞娘心里一动,暗道:“晓月禅师乃是我请回来的,几位师兄弟如此做派,真是一点脸面也不给我留,真真可恶。”

本不欲出手,又想道:“我如今出现在五台山,恐怕再想从荀兰英母女打探到消息已不可能,何不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的回归五台派,襄助禅师把门派规整。

此战可算做是我的‘投名状’,反正我早就看这老道姑不顺眼,正好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出一口恶气。”

想到这里,她越众而出,朝着餐霞大师一礼,道:“餐霞道友,今日之斗本就是五台派与峨眉间的争端,你是优昙大师的徒弟,佛门中人,为何要掺杂到其中来?”

这话原也不错,只是餐霞大师冷笑一声道:“佛门、峨眉,都为玄门正宗,俱为一体,应付你们这些左道旁门,何须分得那么清楚?”

那边朱梅接口道:“难不成像你们这帮乌合之众,都到一个门派了,还勾心斗角。”他本是长眉真人师弟水晶子的徒弟,也不算是嫡系的峨眉中人,如今还不是代表峨眉过来。

许飞娘知道这人心眼小,不敢跟他多说,只得道:“既然餐霞道友不顾往日交情,非要管这趟闲事,那就休怪我不客气。”把手一摆,放出一把飞剑,落到半空中。

餐霞大师冷笑道:“早就看出你并非有意改过,接近我们无非是要行不轨之事,也难为你隐忍了这么久。不过今日忽然变了性子,倒是爽快!”

她也落到台下,嘴上似乎不屑一顾,心中不敢大意,出手便是镇洞之宝虹霓剑,掐起剑诀,红光一闪,往对方飞剑而去。

两人飞剑纵横,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那些个散修何曾见过这等剑术,看得如痴如醉,连凌浑也连连点头,又问道:“道友,你看着这二人功行如何?”

沈元景轻轻一笑,答道:“她两个法力极为不凡,较那林渊也不稍差,放到大派里头,也是门中支柱。”

凌浑一怔,追问道:“方才那齐家姑娘剑术分明差了一筹,你却是赞赏有加,为何对着她们,却又绝口不提这茬?”

“那小姑娘尚且稚嫩,未来还有进步的余地。至于这两人,斗剑之术已然定型,再往上不过是境界更高、法力深而已,剑术上就不要指望能有成就。”

沈元景这一番话凌浑倒是未说什么,旁边却有几个人左道之人嗤笑几声,暗讽他大言不惭。

凌浑叹了口气,说道:“人说旁门难成正果,那些个愚昧之士只以为是道书不精,法术不妙,却不知问题还是出在根性上。

便是不晓得这位道友的厉害,可只看我这个‘穷神’都要这般客气,为何还有人不懂得察言观色,非要祸从口出?”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啪啪”的几个耳光,他闪过去把方才发笑的几人抽得晕头转向。

第43章 斗法

凌浑教训完那几个乱嚼舌根之人,并不返回,直直落到场中,大声道:“一坛子酒尚且没有喝完,大戏却要退场,这怎么行?

我本以为你们这些个玄门正宗与魔门真传近来多有争端,今日怎么也要斗上一斗,孰料你们一个个跟我一般,要做看客。

如今几个魔教教主只顾和峨眉两个矮子斗嘴,都不肯下场,反倒叫优昙老尼的弟子出面,弄了半天还是虎头蛇尾,有甚意思?

小红贼,咱们刚才约了一场,反正如今再等,也是等不到五台派与峨眉派再派人出来比斗,干脆现在动手,也不至冷了场。”

尚和阳却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晓月禅师连忙竖掌一礼,说道:“这凌浑本是冲着五台派而来,却要天王受累,贫僧于心不安,今后但有吩咐,不敢或忘。”

他本就有心多结交几个朋友,一则好压服本门势力,一则与峨眉对抗中多出几个帮手,自是希望这等人情往来多一些才好。

尚和阳这才动身下得高台,身上红云烟雾缭绕,落到场中,话都懒得多说,张口一吐,喷出数十丈魔火,直朝对面飞去。

这般声势浩大,直叫周围人脸上变了眼色,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凌浑将破袍衣袖往空一扬,顿时如乌云上涌,与那魔火交汇,两两抵消。

他笑了一声道:“雕虫小技,何必出来献丑?”一道剑光从身上倏然而出,往敌人疾驰,快到眼睛都跟不上。

尚和阳冷笑一声,把手里拿着的一件魔火金幢展动,立刻便有一团彩烟升起,托住飞剑,不使落下。他又挥了下金幢,从烟气里头分出一团,罩向敌手。

凌浑伸手一指,宝剑脱出彩烟之外,往回一绕,把另一团彩烟截住,剑光连斩几下,将之破碎得七零八落,飘回金幢。

飞剑尾随而至,尚和阳轻喝一声,法力灌注更多到了金幢之中,又飞出一团彩烟,与之前尚在空中的前后夹击,把这飞剑包裹在内。

只见得光华耀耀,如闪电在烟里逞强;轰鸣声声,似雷霆于云中发威。这般声势,可比旁边许飞娘和餐霞大师要强的多。

正好这二人斗了半天,也分不出个高下,此刻不做生死之争,也不好显出留存的绝招,就此罢手,各自回了高台。

晓月禅师迎上几步,说道:“辛苦许道友了,能和那餐霞不相上下,足称当世一流。”许飞娘连忙谦逊几句,也十分满意这些年的苦修,果然是大有收获。

另一边餐霞大师脸上却有些不高兴,对李元化、齐灵云等人说道:“这妖妇前番隐藏了修为,现下都透露出来,你们下次遇见了,可要小心。”

此时尚和阳与凌浑正斗到激烈处。一个魔法高深,手里金幢挥舞,烟云不断,非止是开始那一小片,已将半个场地笼罩在内,若不运起法力,瞧不真切。

一个剑法非常,从外头看,只一道金光似闪电飞舞,时而光彩将整个云雾耀得通透;时候如烈火把彩烟灼烧出个窟窿。

这烟气只闻一闻,便头晕目眩,是以功行不够者,都往后退了很远。敢留在前头观看的,法力自然不凡。

方才那吃了耳光的几人,见着沈元景巍然不动,更在最前,才晓得厉害,忙连头带身子缩在最后,若不是现下走动静更大,恐怕早已离开。

一个又瘦又干、黑面矮身的道装女子,脸上带着忐忑,鼓起勇气往前几步,躬身请教道:“沈前辈,依着你看来,这里头哪一位能赢?”

“若论法力,两人倒差不多;若论斗法手段,自然是凌道友高明一些。”沈元景见她身上法光驳杂,青白相加,可并无血色,便知是一个能够持身的旁门,又态度十分之恭敬,倒也不吝指点,说道:“你看这烟雾缭绕,看似威力不凡,对付凡人或是法力差的,自然厉害,可遇到凌道友一身法光,并无多大用处,还是要靠里头那一缕精华的红烟御敌。”

这女子仔细瞧来,朦胧也只能见一团红光罩住金光,还时不时被金光刺破,若非是有形无质之物,恐怕早就千疮百孔。

沈元景接着道:“凌道友剑术高明,别具一格,斗了这么久,不过是想要看看对方的底细。若尚和阳再不拿出其他本领,现下就要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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