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第一刑案官 第264节
他们不用管案子是否破解,也不用管是凶杀案还是贪污受贿案,亦或者其他的案件,他们只需要翻开卷宗,找到案件相关人员的地方,仔细看一遍这些人的名字,确认是否有魏济便可。
因此卷宗虽多,却也在两人快速的翻阅下,很快减少。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将武德九年一月到三月的所有卷宗,翻阅完毕。
“没有。”
赵锋抬头道:“下官翻查的这些卷宗里,没有任何一个卷宗上,有魏济二字。”
刘树义皱了下眉:“我也没有发现他的名字。”
赵锋一愣:“怎么会?是不是下官刚刚错漏了,要不下官再翻找一遍?”
刘树义的本事,那是经过数不清的案子展现出来的,故此赵锋一听没有魏济的卷宗,第一时间不是怀疑刘树义是否推测错了,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翻的太快,给略过去了。
刘树义脸上闪过沉思。
他刚刚很认真,绝不会有所疏漏,赵锋也不是一个粗心之人,认真翻找之下,也不可能错漏……
可结果就是没有魏济的名字。
哪里出现了问题?
想了想,刘树义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架子,道:“再翻找一下从长安城到并州之间的州县卷宗吧。”
“虽然魏济过所的出发地是长安,终点是并州,但有此过所,沿途注记的城池也都能够进入,他若是在这些州城里参与某个案子,也是有可能的。”
赵锋点了点头,就要去翻找其他州城的过所。
“员外郎,下官回来了。”
而就在这时,陆阳元的声音突然传来。
接着便见他快步登上二楼,来到刘树义面前,不等刘树义询问,便主动道:“崔参军让下官转告员外郎,他说武德九年三月末,的确有长安城的官差前往并州,问询魏济之事。”
“因他在并州,很少遇到跨州办案的事,而且来人还是从皇都长安城赶来的,所以记忆较深。”
刘树义眸光一闪,心里松了口气。
他刚刚都差点怀疑,自己是否推断错了,魏济遇到的事,不是以案子的方式呈现。
现在看来,自己的推断没有任何问题。
他说道:“崔参军有没有说那些官差的具体身份?”
陆阳元点头:“说了,他说那些人是万年县衙的几个衙役,受的是万年县县尉顾闻的指令。”
“衙役?”
刘树义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想了想,又道:“结果如何?”
“崔参军说,他配合万年县衙展开调查,结果发现魏济几天前因偷盗被抓入大牢,当晚突发疾病暴毙于牢中,因有仵作的验尸结果,且所有程序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将此结果告知了万年县衙役,那些衙役听到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第二天就启程返回了长安。”
刘树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道:“后来是否还有人去查过魏济的事?”
陆阳元摇头:“崔参军没有说这些,他只说了刚刚的那些话。”
“那看来是没有,否则崔参军不会不说……”
刘树义脸上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后,他轻笑一声:“有意思,我以为我错了,结果我没错,但我没错,其实也错了。”
赵锋和陆阳元听着刘树义这绕口令一般的话,顿时皆有些茫然。
陆阳元看向赵锋,张了张嘴,用口型问道:“怎么回事?”
赵锋当然也不知道。
他想了想,道:“员外郎,我们还用继续翻阅其他城池的卷宗吗?”
“不必。”
刘树义直接起身,将刚刚翻阅的卷宗整齐放回到架子上,旋即道:“走吧,去能够找到卷宗的地方。”
陆阳元不由好奇道:“去哪?”
“万年县衙。”
“万年县衙?”两人皆是一怔。
刘树义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既然是万年县衙派出的人去并州调查,便说明魏济涉及的案子,一定是在万年县负责的辖区内发生的。”
“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有魏济名字的案子卷宗……”赵锋迟疑道。
刘树义点头:“我们确实没有找到,这便说明想要找到那份卷宗,只能去万年县衙。”
赵锋还是没明白。
刘树义看了赵锋两人一眼,解释道:“一般跨州办案,说明此案影响较大,要么案情严重,要么涉及到的人员身份贵重或者特殊。”
“而魏济的案子,虽然也是跨州办案,可是万年县衙只是派出了几个衙役去并州……从这一点能看出,万年县衙对此案,并不是特别看重。”
“跨州办案,却又不是特别看重,如此矛盾的两件事遇到一起,只能说明一个可能……”
陆阳元下意识询问:“什么可能?”
刘树义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笃定:“案子不大,但涉及到的人身份特殊,万年县衙不能不查,但也只是为了应付这个人罢了。”
“所以,哪怕他们要查的魏济毫无征兆的死在并州大牢里,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回禀万年县衙后,也没有任何人再去确认魏济的死亡。”
陆阳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刘树义点了点头,继续道:“刑部需要复核的案子,都是较为严重的案子,如一些小偷小摸之类的案子,不会递交到刑部,因此刑部没有小案子的卷宗。”
“但只要是发生在万年县衙辖区的案子,无论案件大小,万年县衙都必会留有存档,所以想找到这件不大的案子,只能去万年县衙。”
说到这里,刘树义心里也不能不感慨浮生楼这些人的阴险狡诈。
明明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大的事,结果展现在明面上,只是一件在万年县衙看起来,随便派个衙役就能解决的小案子。
果真如安庆西所言,他们更喜欢藏于暗中,筹谋一切,待真正明面上出手时,便是无懈可击。
也就是突发地动,导致他们的计划出现波折,迫使安庆西不得不亲自动手,将暗中的筹谋转于明面,否则,说不得什么时候才能揪出安庆西来。
而即便如此,若非查案之人是自己,安庆西都可能利用秦伍元与崔麟这两头准备好的替罪羊逃出法网,可想而知,想揪出远在两年前筹谋的摇光,难度会有多大。
不过,刘树义并未因此就感觉压力巨大,反倒眼眸越发明亮,或许是查案查的太多了,他对普通案子,已经很难产生特别大的兴趣,去调查都是责任使然,唯有大案要案悬案难案,才能达到他的阈值。
此刻,与两年前的摇光交手,揪出现在的摇光……对他来说,就有如战场之上两个将领临阵相望一般,令他全身血液都在隐隐沸腾。
刘树义长吸一口气,平复情绪的波动,越是这时,越不能让情绪主导自己。
他带着赵锋与陆阳元,又带了一些刑部的吏员,出了刑部后,便策马向万年县衙疾驰而去。
因万年县衙距离刑部不远,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抵达了万年县衙。
看守县衙的衙役见到刘树义身上的绿色官袍,连忙上前朝拜,同时询问刘树义的来意。
不用刘树义开口,赵锋便道:“此乃刑部刘员外郎,我们来此,是为了调查一桩案子,速速叫你衙门能做主的人来见。”
“刘员外郎?传说中的神探!?”
同为长安城刑狱体系的衙役,自然听过刘树义的传说,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见到真人。
看着刘树义那俊秀的脸庞,卓然的气质,衙役心里忍不住暗道一声人如其名。
他不敢耽搁,忙道:“员外郎还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说着,他便快步向衙门内跑去。
赵锋原本以为凭刘树义现在的声望,万年县衙的人听说刘树义来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相迎。
可谁知,他们这一等,一刻钟就过去了。
连五大三粗的陆阳元,都不由皱了下眉头,意识到不对劲,他说道:“叫个人这么慢吗?”
赵锋眉头也皱了一下,他向刘树义道:“员外郎,他们这是……”
刘树义明白赵锋的意思,他直接来到衙役面前,看着神情紧张的衙役,道:“劳烦给县令传个话,就说本官是为了调查原并州刺史安庆西谋逆案的后续,万年县衙如此懈怠,本官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为了阻止本官查明后续真相。”
“既如此,本官会向陛下如实禀报。”
说完,他直接转身,就要离去。
这个衙役被刘树义这一席话吓得满身大汗,连忙道:“刘员外郎稍等,小的,小的这就去传话,员外郎千万别走……”
说罢,他几乎是狂奔一样离去。
可刘树义压根不理睬他,他重新翻身上马。
赵锋忍不住道:“真走?”
刘树义瞥了一眼威严厚重的万年县衙,淡淡道:“有些人故意恶心本官,若不在开始时,就让他明白恶心我的后果,接下来如何借助万年县衙来调查?”
陆阳元咧嘴,重重点头:“就该这样!咱们不受这个孬气!”
刘树义笑了笑,直接策马离去。
刚走没多久,还没有转进朱雀大街的弯,身后便传来一道呼声:“刘员外郎稍等……”
赵锋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万年县衙有人出来了。”
“不必理睬,继续。”
刘树义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从县衙冲出的一行人见刘树义根本不停,脸色都不由一变。
刚刚去传话的衙役忍不住道:“顾县尉,这……”
县尉顾闻脸色难看,但想起刘树义刚刚命人传的话,又不由全身一紧。
他与钱文青是同窗,又是至交好友,昨日刚帮钱文青破了一起案子,助钱文青立功,所以他很清楚钱文青有多痛恨刘树义,刘树义对钱文青的威胁又有多大。
故此,刚刚听闻衙役说刘树义要来万年县衙查案,他便以借口,故意晾着刘树义,想拖延一下刘树义查案的时间,给钱文青增添一些优势,同时替钱文青出出气。
可谁知,刘树义竟是一点亏都不愿吃,见没人搭理他,竟是说出了一句令他心惊胆颤的话后,直接走了。
这让顾闻当即心中一惊,不确定刘树义是气话,还是说的事实。
而无论哪种,他都不敢再为难刘树义,连忙走了出来,想简单说句抱歉,化解一下误会。
可谁知道,刘树义竟理都不理自己,看那离开的方向,正是去皇城的方向。
顾闻心顿时凉半截。
他不敢再说任何废话,直接跑着就向刘树义追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刘员外郎稍等,下官乃万年县县尉,下官有话要说……”
可刘树义一行人,就仿佛聋了一样,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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