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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第一刑案官 第127节

  恒州长史苗显道:“这是应该的,下官回去就写……”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各自向刘树义又奉承了两句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刘树义脸上的笑意缓缓消退,他眼眸眯起,神色幽深。

  “刘员外郎,你说……”

  这时,杜构来到刘树义身旁,与刘树义一同注视着离去的息王旧部,语气凝重:“安庆西最后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在离间我们与息王旧部?”

  “还是说……”

  杜构没有说下去,可两人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笼罩在他们头顶。

  刘树义明白杜构的意思,回想着在马富远袱里发现的那些贵重珠宝,以及刚刚安庆西似笑非笑说出那两句话时,这些息王旧部的反应……

  他沉吟片刻,道:“杜寺丞还记得,马富远房里的文房四宝吗?”

  杜构想了想,旋即点头:“自是记得。”

  刘树义道:“砚台里的墨被冻住,毛笔也沾着被冻住的墨汁,桌子上还有墨汁浸透纸张留下的些许痕迹……”

  “这说明,昨晚,马富远一定写了什么。”

  “可是马富远的房间里,我没有发现任何写了字的纸张。”

  杜构看向刘树义,道:“难道安庆西把它带走了?”

  “可能性不大。”

  刘树义摇头:“马富远与安庆西并没有任何关系,安庆西会选择对马富远动手,只是因为马富远是这次河北道官员团的领头者,杀马富远所产生的影响最大。”

  “所以安庆西对马富远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从马富远的包袱没有被人翻过这一点,就能确定。”

  “而且安庆西还想隐藏自己,身上若带着马富远的东西,难免有暴露风险,谨慎如他,绝不会做这种徒增风险之事。”

  杜构眉头不由皱起:“那马富远写了字的纸张哪去了?难道在他被杀之前,他还见了谁?把纸张交给了对方?”

  “有这种可能。”

  刘树义道:“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杜构一怔。

  刘树义看向杜构,漆黑的眸子,给杜构一种仿佛看穿了世上所有秘密一般的明亮。

  然后,他就听刘树义道:“还记得马富远靴子上的压痕吗?”

  “压痕?”杜构蹙眉。

  “杜寺丞难道就没想过,那压痕是怎么来的?”

  刘树义道:“马富远一路从河北道赶赴长安,虽说奔波辛苦,但身为地位最高的易州刺史,苦活累活根本轮不到他,重物也不可能会让他搬运……”

  “那么,他官靴上那般明显的重物压到的痕迹,为何会出现?”

  “从刚刚河北道官员的反应也能看出,他们并不知晓马富远的官靴上有压痕,这说明马富远被重物压到脚的时候,他们并不在现场……”

  “整个奔波途中,这些官员都与马富远在一起,只有晚上睡觉时,才会分开,再加上那压痕十分新,所以,这是否证明一件事……”

  杜构心头猛地一跳。

  他已然明白了刘树义的意思,道:“你是说,马富远靴子上的压痕,是在都亭驿的房间内造成的?他在房间内,搬起了什么重物?”

  “那痕迹是方方正正的,他房间里方方正正的东西……”

  忽然,杜构瞪大了眼睛,差点惊呼出声:“柜子!柜子的腿,如果我没记错,好像就是方方正正的!”

  刘树义听着杜构的话,心中欣慰的点了点头,杜构的观察越来越仔细了,思维也越发的灵敏。

  这给他一种亲手培养的徒弟,越来越有本事的欣慰之感。

  刘树义道:“杜寺丞没有记错,放置包袱的柜子腿,就是方方正正的,且大小,与那压痕也能正好对应。”

  杜构眼瞳一跳,呼吸瞬间加重。

  他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人,忍不住低声道:“所以,马富远是把他写的东西,藏在了柜子下面?”

  刘树义笑道:“我觉得,堂堂刺史,应该不会闲的没事干,去搬柜子吧?”

  “当然不会!”

  杜构目光闪烁:“肯定没错,他肯定把写的东西藏在了那里!”

  “可究竟什么东西,需要他藏的那么隐蔽?”

  刘树义笑着说道:“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对!”

  杜构道:“我们这就去……”

  “不急。”

  刘树义拦住了杜构,目光扫过周围仍旧好奇张望着他们的官吏,低声道:“马富远藏的如此隐秘,恐怕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再加上河北道官员的异常反应……”

  “我觉得,我们最好是避开人群,偷偷去查看为好。”

  “否则万一马富远专门去藏的东西,真的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我们不小心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听到刘树义的话,杜构内心一凛。

  他脸色微变,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心急了。”

  刘树义笑了笑:“我理解杜寺丞……待我安排一下,咱们就去查看。”

  说完,刘树义便转身,返回了众人身前。

  秦伍元看向刘树义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比刚开始配合刘树义调查时,更加的尊敬与真诚。

  而崔麟,则神色复杂。

  面对刘树义时,虽然仍旧背脊笔直,可下巴却不再冲天,甚至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不敢与刘树义直视。

  刘树义将几人的反应收归眼底,旋即目光落在崔麟身上。

  “崔参军。”

  “是……”

  崔麟下意识回答,身体微微一僵,似没想到刘树义会第一个与他说话。

  他有些紧张的看向刘树义,生怕刘树义会对他冷嘲热讽,经历了今天诸事,即便刘树义再如何侮辱他,他也没法反驳。

  今天他输的太惨,甚至差点成为替罪羊。

  他已无颜,也无力再与刘树义争锋。

  “崔参军不必紧张,本官没有嘲讽他人的习惯。”

  刘树义一眼就看出了崔麟心中的担心,淡淡道:“本官只是有一件事,想听听崔参军的想法。”

  崔麟愣了一下,道:“什么事?”

  刘树义看着他,道:“现在可以确定,安庆西利用了你在并州抓到的谍探,利用了谍探身上的那封信……”

  “但我并不确定,那个谍探与那封信,是他为了今日的阴谋提前准备的,还是因缘际会,知道了谍探的秘密,临时想到的手法……”

  “所以,我想听听崔参军的意思,毕竟你一直在并州与这些谍探打交道,那个谍探也是你亲自抓的,你觉得……”

  刘树义沉声询问:“会是哪种可能?”

  “这……”

  崔麟皱了下眉。

  他沉思了一会儿,方才道:“那个谍探隐藏的很深,为了找到他,我花费了不少心思,用了不少手段,而且他被我抓住后,就当机立断自尽,也符合突厥谍探的行事风格……”

  “所以,我觉得,这个谍探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从其身上搜到的信,里面也确实是我大唐谍探传来的,突厥目前最需要的情报……”

  “但……”

  他话音又一转:“安庆西如此阴险,我与他相识四年,竟都没有看穿他的真面目,此人心机之深,令人胆寒,所以我也不敢说,这一定就不是他的手笔。”

  王硅和程处默听得眉头直皱。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刘树义双眼沉沉的盯着崔麟,道:“崔参军有着丰富的查案经验……”

  这话刚出,崔麟脸色就不由窘迫起来。

  以前别人说这话,他总会十分自得。

  但现在,一听刘树义说,他就不由回想起最初自己那愚蠢的样子。

  这句过去称赞的话,他现在一听就下意识觉得头皮发麻,尴尬的不行。

  刘树义不知道崔麟对这句话已经应激了,继续道:“……思维敏锐,考虑周全,所以,我相信崔参军对一件事的真伪,心中必然有明确且有理有据的判断!”

  “我想知道……”他缓缓道:“崔参军心中的答案。”

  崔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在差点酿成冤案的情况下,刘树义竟还愿意听自己的答案。

  犹豫了片刻,崔麟终是一咬牙,道:“我不认为那个谍探,与那封信有问题!”

  “好!”

  刘树义直接点头:“我相信你。”

  “什么?你这就信我了?”

  崔麟忍不住道:“刘员外郎,之前我们可还是对手,你怎么就……”

  刘树义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就好似将他整个人都给看穿,平静道:“因为我知道,你即便再不喜我,也不会在关乎大唐安危之事上胡言。”

  “你有你的底线与原则!”

  “我……”

  崔麟张着嘴,可未等他说什么,刘树义已经转身离去。

  余光看着崔麟那怔怔望着自己的神情,刘树义嘴角微不可查上扬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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