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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第32节

  “殿下所言极是。太子此番反应,看似果决,实则已落入我等彀中。他若不严办,便是包庇纵容,坐实东宫藏污纳垢、太子虚伪之名;他如今严办了,嘿嘿,柳御史那一番‘隋炀帝纳谏台’、‘纵容王世充虞世基’的类比,可就如同钉子般,楔进陛下和朝臣心里了!陛下最恨的,便是前朝那种纲纪败坏、臣子欺瞒之事!太子身边出了这等蠹虫,他这储君,识人不明、御下不严的过错,是跑不掉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泰的神色,继续深入分析。

  “而且他动作如此之快,分明是心虚,是急于撇清!这更显得他色厉内荏!按《唐律》,监临主守贪赃,‘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绞’。若‘不枉法’,则‘一尺杖九十,二匹加一等,三十匹加役流’。王顺、王达所涉之财,虽非军国重帑,然其身为东宫近臣,贪墨物资,截留捐赠,影响恶劣,依律即便不处极刑,也当流三千里,遇赦不原。太子若想保他们性命,必得向陛下求情,这又是授人以柄——徇私枉法之柄!”

  李泰听得心花怒放,肥胖的手指用力捏着玉佩,仿佛那是太子的咽喉。

  “柳奭这次办得漂亮!本王定要重重赏他!”

  杜楚客适时将话题引向下一步。

  “殿下,柳御史已开得好头,接下来,便是第二步了。那些谣言早已准备妥当,只待东宫贪墨案在朝野间传开,引发议论,我们的人便会立刻在东西两市、各坊茶肆酒馆散播。内容嘛……除了之前议定的太子结党、私通突厥等,还可加上他因足疾心生怨望,暗中诅咒陛下;以及他表面勤俭,实则东宫内奢靡无度,甚至……效仿突厥习俗,行那悖乱人伦之事……”

  这些谣言,恶毒而致命,直指李承乾的德行、忠诚乃至人伦,一旦扩散,足以彻底摧毁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储君形象。

  李泰眼中精光暴涨,仿佛已经看到了李承乾身败名裂、被废黜储位的场景。

  他猛地一拍大腿,因激动而喘息着,声音带着一丝癫狂的快意。

  “哈哈哈!好!等这些谣言甚嚣尘上,本王倒要看看,那跛子还如何稳坐东宫!到时候,本王再让你在合适的时机,就在那咨政堂,当面质问他!看他如何辩解!”

  他仿佛已胜券在握,肥胖的身体因大笑而颤抖。

  “李承乾啊李承乾,任你身边有高人指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接招,可这阳谋之后的连环杀招,我看你怎么接!你这太子之位……坐到头了!哈哈哈!”

  赵国公府。

  书房内。

  长孙无忌负手立于窗前,背影挺拔如松,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手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扳指。

  关于东宫迅速反应、移交人犯的详细奏报,就摊在他身后的紫檀木大案上。

  “蠢货……”

  “这步棋,臭不可闻!”他缓缓转身,眼中带着厚重的失望。

  “看似壮士断腕,果断坚决,实则……是亲手将绞索套在了自己脖子上!柳奭那点微末伎俩,挖了个浅坑,你就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还自己把土给填实了!”

  他踱步到案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份奏报上。

  “你以为快刀斩乱麻,就能显出你的公正和决心?错了!大错特错!你这是告诉陛下,告诉满朝文武,你东宫就是个筛子!御下无方,识人不明!柳奭拿隋炀帝做比,是诛心,你这一下,是坐实!”

  “陛下最重什么?是纲纪,是臣节!你身边近侍贪墨,截留的甚至可能是用于安抚西州徙民的物资!这在陛下眼里,比单纯的奢靡更不可饶恕!你这是在他最在意的地方,捅了个窟窿!”

  长孙无忌的声音越来越冷,带着愤怒。

  “接下来呢?你以为这就完了?幼稚!这才是第一步!就等着你这‘失德’的罪名坐实,结党、怨望、甚至更不堪的罪名……会一层层叠加上来!你每辩解一句,都是徒劳,每挣扎一下,都陷得更深!步步都是深渊,环环相扣,你拿什么来接?拿你那点刚学来的、自以为是的隐忍吗?”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漠然。

  “扶不起的阿斗……终究是扶不起。”

  他喃喃自语。

  “原以为经此变故,你能稍有长进,或许……或许还有一线转机,看在皇后……唉。”

  他脑海中闪过妹妹长孙皇后温婉而带着一丝忧虑的面容,心中掠过一丝刺痛,但旋即被更强大的现实考量压下。

  “陛下……此刻怕也是失望透顶了吧。”

  他几乎能想象出两仪殿中,李世民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已寒彻心扉的眼神。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陛下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能抓住。反而将这局面,推向更不可收拾的境地。”

  “罢了……”长孙无忌轻轻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做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选择。

  他走到书案旁,拿起一份空白的奏疏,却又放下。

  此刻,任何明确的表态都是不智的。

  他重新望向窗外,天际有阴云缓缓汇聚,预示着另一场风暴的来临。

  “太子被废……不远了。”他心中已然断定。

  “这场风波,东宫……已无力回天。老夫……又何必蹚这趟浑水?”

第49章 孤孤该怎么办?

  他自言自语了许久,剖析局势,斥责太子愚蠢,担忧国本动摇。

  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那是从长孙皇后去世后,李承乾开始行为叛逆时,就在内心中悄然生根的判断。

  长孙无忌意识到,这个外甥有着不稳定的情绪。

  一个不能被理智掌控的君主,是巨大的风险。

  历史上,这样的皇帝往往会给整个辅政集团带来灭顶之灾。

  这无关太子的具体政策,而是关乎他本性中不可预测的部分。

  更关键的是,李承乾亲近突厥的举动,触及了根本立场问题。

  关陇集团虽有胡人血脉,但为了统治的正当性,必须坚定不移地以汉家正统自居。

  太子模仿突厥习俗的行为,模糊了这个界限,动摇了关陇集团的根本根基。

  这是长孙无忌和整个关陇集团绝不能接受的。

  如果……如果今日陛下便流露出废黜太子的意思,哪怕没有王顺、王达这些事,他长孙无忌,或许也会默许,甚至……暗中推动。

  这个念头从未显露,却坚实存在。

  眼下李承乾还是其背后之人的策略,在长孙无忌看来都是愚蠢的。

  甚至在他看来,魏王急躁的试探,言官博取名声的疯狂,都是愚蠢的行为。

  等清算时刻来临之时,一个也逃不掉。

  他不动就在表明已经放弃了卷入这场风暴之中任何一方。

  若他此刻出手,凭借其影响力,足以隔绝这些风雨。

  但是,他选择了不动。

  对家族和关陇集团长远利益的算计,压过了那血缘之情。

  他缓缓坐回椅中。

  东宫,咨政堂。

  两日了。

  自柳奭拂袖而去,自王顺、王达被枷锁带走,东宫那扇依照皇命敞开的宫门,再未有官员踏足。

  李承乾坐在空荡的大殿里,只觉得那股初开咨政堂、击退韦思谦、纳用来济良策时积攒起来的信心和意气,正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无声地流逝。

  最初的镇定和决断,在死寂的等待中,逐渐被一种焦躁不安蚕食。

  他试图读书,目光却无法在字句上停留片刻。

  他想要召李逸尘来问策,又强自按捺住,不愿显得自己如此沉不住气。

  脚步因内心的焦灼而愈发显得不便,他时而起身在殿内跛行几步,时而重重坐回案后。

  在这过份安静的大殿里,每个人都在试图让自己隐身。

  朝堂之上的流言蜚语,那些关于他“虚伪”、“御下无方”甚至更不堪的议论,尚未直接传入他耳中。

  但那种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压抑氛围,已经弥漫开来。

  李承乾感受到了,那是一种诡谲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气息。

  “逸尘让孤耐心,静观其变……”李承乾在心中默念,这是李逸尘昨日告退时,最后叮嘱他的话。

  “他说,这是在博弈,比拼的是定力,谁先动,谁就可能露出破绽。”

  他回忆起李逸尘的分析。

  “殿下,柳奭不过是弃子,其作用已尽。他背后之人此刻正等着看您的反应。您若因此闭门,或惶恐不安,或急于报复,便是输了气势。您越是从容,越是仿佛无事发生,他们便越会疑惧,不知东宫深浅。”

  道理他都懂。

  李逸尘将这一切剖解得清清楚楚,如同在棋盘上为他指点迷津。

  李逸尘甚至提到了来济。

  “来济之后,并非无人心动。长安城中,朝堂之上,有多少自觉怀才不遇,或出身寒微,或如柳亨般被边缘化的官员?他们目睹殿下采纳来济之策,岂能不见猎心喜?这咨政堂,于他们而言,是一条难得的通天捷径,是施展抱负的绝佳机会。此刻的沉寂,非是无人愿来,而是都在观望,在看殿下处置东宫贪墨一案的态度,在看陛下……最终的态度。”

  李承乾当时听得连连点头,觉得豁然开朗。

  可当独自面对这死水般的寂静时,那“豁然开朗”便被现实的焦虑一点点吞噬。

  “观望……他们都在观望……”李承乾喃喃自语。

  “可他们要观望到几时?”

  一种更深层的恐惧,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那不是对具体某个人、某件事的恐惧,而是对“孤立”本身的恐惧。

  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悬崖边缘,身后空无一人,而脚下是万丈深渊。

  他奋力挣扎,按照李逸尘所教的方法去应对,去落子,可对手却隐在暗处,只用沉默来消耗他。

  他又想起李逸尘提及的一点——“大唐自玄武门始,有些东西,便刻进了骨血里。”

  玄武门之变……

  那是父皇一生最大的功业,也是最大的禁忌。

  它奠定了父皇的皇位,却也开启了一个恶劣的先例——皇子凭借武力与阴谋,可以颠覆嫡长,可以弑兄逼父。

  李逸尘说这带来的副作用,在此刻显露得淋漓尽致。

  那些潜在的政治投机者,那些可能因为来济的成功而心动的官员。

  他们为何犹豫?

  仅仅是因为贪墨案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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