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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第21节

  但他立刻想起昨日李逸尘与他反复推演的场景。

  李逸尘断言:“首批来者,必以礼法发难,斥殿下失仪,以立其威。殿下切记,无论其言辞如何咄咄,初始姿态必极尽谦和,甚至示弱,让其锋芒尽露。”

  当时李承乾还觉得未必如此,此刻面对韦思谦的责难,他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涌起一股果然逸尘所料的定力与一丝隐秘的兴奋。

  他压下心头不快,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恍然与歉疚,双手微撑书案,作势欲起,动作因脚疾而略显迟缓挣扎。

  “哦?竟是孤失礼了。韦御史提醒的是,孤近日沉湎书卷,竟疏忽了朝廷仪制。”

  他最终努力站直了身体,虽然姿态因脚痛不算挺拔,但态度显得颇为诚恳。

  “韦御史远道而来,有何教诲,孤自当恭听。”

  韦思谦见太子起身,且态度恭顺,面色稍霁,但语气依旧严厉,开门见山。

  “臣闻殿下前日于两仪殿,以舜帝遭父迫害之旧典,质询陛下玄武门旧事。敢问殿下:《孝经》有云‘父为子纲’,陛下乃君父,殿下以古事相逼,是为孝否?《唐律》载‘诸指斥乘舆,情理切害者,斩’,殿下虽未直言指斥,却引圣人之言暗讽君父,是为忠否?”

  此言一出,殿内鸦雀无声。

  李百药面露忧色,许敬宗低头掩去眼中精光。

  这问题太过尖锐,直指太子前番“请教”的核心,甚至扣上了“不忠不孝”和触犯律法的大帽。

  几位东宫属官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李承乾心脏猛跳,背后瞬间渗出冷汗。

  这韦思谦果然如李逸尘所料,不仅揪住旧事不放,更是直接援引《唐律》,其势汹汹,欲置人于死地。

  他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瞥向李逸尘方向,只见后者依旧垂首,仿佛泥塑木雕,但李承乾心中却莫名安定下来,因为李逸尘昨日同样预料到了此种诘问角度,并教好了应对之策。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做出沉思继而惭悔的表情,拱手道。

  “韦御史此言,如当头棒喝。孤日前狂悖,退而思之,确实惶恐难安。然孤当日所问,本心绝非为攻讦君父……”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实则是在回忆李逸尘教给他的说辞,“孤愚钝,读史至舜帝之事,常思‘忠孝’二字之极意。舜帝避父害而保身,终成圣王;陛下昔年玄武门之举,亦为定鼎大唐、保社稷安宁。孤心中困惑,在于‘忠孝难两全’之千古难题,当以何者为先?孤……孤只是盼能明了此节,以备将来治国之需,绝非存心类比,更不敢质疑君父行事之正当。”

  韦思谦闻言冷笑一声,显然对这一套说辞有了充分的准备。

  “殿下巧言令色!舜帝之父瞽叟欲害子,乃一己私怨;陛下当年扫平奸佞,乃为天下公义!殿下将此二者相提并论,本身已是极大失当!若殿下真为探究学问,何不召国子监博士、弘文馆学士公开论道?偏要选在两仪殿,以那般诘问之态直面陛下?此非求学,实为不敬!”

  李承乾知道现在意味着转入反击阶段。

  李承乾精神一振,想起李逸尘所授之策:当对方死咬“失礼”、“不敬”时,便将问题提升到“谏诤”的层面,用更高的道理来化解。

  他脸上困惑之色更浓,看向韦思谦,语气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求教。

  “韦御史斥孤失礼?然孤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御史。”

第31章 从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韦御史问孤孝与不孝,却不知《孝经》亦言:‘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若父行不义,子当谏争,此方为大孝。孤日前所问,非为讥讽,实为求明‘义’之所在。若陛下当年所为乃定社稷、安天下之大义,则孤更当深究其理,以固所学。御史以为,孤求明大义,是孝,还是不孝?”

  话音刚落,李百药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眼中掠过一丝惊异。

  他没想到太子竟能如此娴熟地引经据典,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后的书记官,见对方正运笔如飞,忙收敛心神,继续凝神细听。

  韦思谦面色一沉,显然没有想到太子竟将问题反推了回来。

  他强自镇定,发动再一次的攻势,言辞愈发峻切。

  “纵然殿下自辩求孝,亦当知《礼记》有云:‘礼者,敬而已矣。’殿下于两仪殿中,言语直逼天颜,全无臣子敬畏之态,更失储君雍容之度!臣再问殿下,无‘敬’何以言‘孝’?失礼之孝,与悖逆何异?”

  这时,站在后排的几位东宫属官开始交头接耳。

  一位年轻的舍人忍不住对身旁的同僚低语:“韦御史此言未免太过苛责……”

  却被身旁的长者以眼神制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太子身上,等待着接下来的应对。

  李承乾目光微敛,唇角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仍是从容接话。

  “御史责孤失敬,然《礼记》亦云:‘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孤当日心有所惑,直抒胸臆,正是志未满、欲求明之状,何来傲慢纵乐之说?”

  “况陛下圣明宽宏,历来鼓励群臣直谏,魏徵大人屡屡犯颜,陛下不以为忤,反以为镜。孤为储君,效法直臣,孜孜求教,若此谓之失礼——敢问御史,陛下嘉纳直言,是耶非耶?孤效法陛下所嘉之行,是失礼,还是遵礼?”

  此时李承乾应对越来越自如,韦思谦的这一套说辞跟李逸尘预测的基本一样!

  许敬宗闻言,几乎要拍掌叫好。

  他敏锐地注意到太子在说话时,因脚疾而微微调整了站姿,这个细微的动作反而更显其言辞恳切。

  他暗自记下这个细节,心想日后或可借此向陛下禀报太子带病论政的勤勉。

  韦思谦呼吸略重,额角微现汗意。

  他咬牙凝神,也是最猛烈的一次诘难,直指法理要害。

  自己不能认输,这些个问题自己准备好几天。

  “纵使殿下巧言善辩,亦难掩当日言辞间影射之意!《唐律》明载:诸指斥乘舆,情理切害者,斩!殿下虽未直言指斥,然以古非今,以子议父,以臣疑君——此非‘情理切害’而何?臣问殿下:殿下自忖,当日之言,可触刑律否?”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一位站在柱旁的录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毛笔险些脱手。

  李百药面色骤变,正要开口解围,却见太子缓缓坐到首位。

  李承乾静默片刻,忽的轻笑一声,那笑声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目光平静地迎上韦思谦逼视的眼神,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御史三问,孤已一一回应。今孤也有三问,请教御史。”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连侍立在角落的小黄门都屏住了呼吸。

  “第一,御史口口声声援引《唐律》,言孤‘指斥乘舆’。然,《律疏》有云:‘若使君父有过,臣子不言,是陷君父于不义也。’孤之所言,是为‘陷君父于不义’,还是为‘避君父于不义’?御史熟读律法,请为孤解。”

  韦思谦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感到背后已有冷汗浸湿官袍。

  “第二,御史谓孤‘以古非今’。然则,司马迁著《史记》,班固修《汉书》,皆载前朝得失,莫非亦为‘以古非今’?夫以古为鉴,可知兴替。孤读史书,心有困惑,求问于君父——此非储君进学之道乎?依御史之见,是否太史公、班固亦皆当获罪?”

  这时,东宫属官中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赞叹。

  一位年迈的学士捋着长须,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慰。

  “第三,御史谓孤之言情理切害。然,情在何处?理在何方?害了何人?孤当日于两仪殿中,面对陛下,句句皆出自圣贤之书,所求不过明理答疑。陛下圣心独断,自有明裁。而今,御史竟代陛下裁定孤之言为切害——孤倒要请教,御史此举,是代君行权耶?抑或是……以己心度圣意?”

  三问既出,一环紧扣一环,由法理至史鉴,再由史鉴至君臣分权,层层递进,句句诛心!

  韦思谦脸色彻底苍白,嘴唇哆嗦,竟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他身体微晃,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李承乾目光扫过他那副窘态,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却冰冷至极的嘲讽。

  “孤自幼读史,所见诤臣谏士,或为民请命,或为国直言,纵然言辞激切,其心可嘉,其志可勉!却从未见有似御史这般——不究事理,不察本心,不辨忠奸,唯以深文周纳为能,以构陷储君为功!”

  他顿了顿,声音如同寒冰碎裂,掷地有声。

  “孤纵观史册,从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叹息着说出,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轻蔑。

  “奇哉怪也!”

  四个字,如四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韦思谦脸上,也震动了整个咨政堂。

  韦思谦再也支撑不住,踉跄一步,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羞愤交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猛地一拱手,几乎是嘶哑地挤出三个字:“臣……告退!”

  随即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咨政堂,连仪态都顾不上了。

  堂内一片死寂,随后渐渐响起窃窃私语。

  李百药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他望向太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与钦佩。

  许敬宗面上笑容依旧,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暗自思忖:太子今日的表现与往日判若两人,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此人究竟是谁?

  竟有如此手段!

第32章 得意忘形了!

  首位闯宫者韦思谦狼狈离去的身影,仿佛还残留在咨政堂的门槛之上。

  殿内一时陷入了寂静,唯有书记官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几位东宫属官极力压抑的、细微的呼吸声。

  李承乾端坐于上,努力维持着面容的平静,但胸腔里那颗心,却擂鼓般撞击着肋骨,一股灼热的气流在他四肢百骸间窜动。

  成了!竟然真的成了!

  他不仅顶住了御史的诘难,更将其驳得哑口无言,仓皇退走。

  这种凭借智谋与言辞在公开场合碾压对手的快感,远胜于他往日躲在东宫里摔杯砸盏、鞭挞宦官的私密发泄。

  这是一种被置于光天化日之下、经受考验并战而胜之的畅快,带着一种近乎眩晕的成就感。

  他下意识地用指尖捻着书案上《唐律》的页脚,冰凉的触感稍稍压制了指尖的微颤。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极快地向后排李逸尘的方向扫了一下,那个依旧垂首敛目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无异于定海神针。

  若非逸尘昨日近乎残酷的反复推演,将韦思谦可能攻击的角度一一拆解并备好应对之策,他今日绝无可能如此从容。

  就在李承乾心潮澎湃,几乎要沉浸在这初战告捷的兴奋中时,殿外再次传来通禀声,打破了堂内的沉寂。

  “启禀殿下,弘文馆直学士来济求见。”

  来济?

  这个名字让李承乾微微一怔。

  不同于韦思谦那种以言辞峻切闻名的御史,来济此人,他略有耳闻,似乎以处事干练、青年才俊著称,并非一味攻讦之辈。

  他为何而来?

  也是如韦思谦一般,揪住两仪殿旧事不放吗?

  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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