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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第105节

  “太子殿下要去体察民情,总要让他看到些真实的东西。”

  “当然,此事要绝对隐秘,参与此事的人,必须是我崔氏世代家奴,或是握有他们全族性命的核心人员。”

  他最后强调。

  “山东本族人员,明面上必须全力配合太子殿下的一切赈灾举措。太子要人给人,要地方给地方,务必显得我崔氏深明大义。”

  “但所有粮食的调动、储存,必须做好完美的解释。例如,家族存粮是为应对可能波及的灾情,或是有旧账需要偿还等等。总之一句话,不能授人以柄。”

  “是!”众人凛然应命。

  几乎同一时间,范阳卢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赵郡李氏……这些顶尖的门阀,以及次一等的世家,都在各自的府邸中,进行着内容惊人相似的商议。

  范阳卢氏宅内。

  卢氏长老捻着胡须,对族中子弟吩咐。

  “太子此行,意在收拢山东民心。我等不可明面与之冲突。债券可买,玉盐可求,甚至可捐赠部分钱粮,以全朝廷颜面。”

  “然,粮价之事,关乎家族百年根基,绝不可退让。暗中购粮之事,需加快进度。另外,流民之中,不乏能工巧匠,或可充作部曲者,可低价招揽。”

  “记住,只需一碗薄粥,签下死契!”

  一道道指令,从这些看似平静的深宅大院中秘密发出,通过快马、信鸽、乃至隐秘的渠道,迅速传向四面八方。

  他们没有聚在一起商议,却仿佛心有灵犀般,形成了一张无形而致密的大网,应对着来自东宫和朝廷的压力。

  他们的策略高度一致。

  明面上合作,捞取实惠。

  暗地里囤粮,操控命脉。

  冷血地利用灾荒,吸纳人口,壮大自身。

  灾民的苦难,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和可资利用的契机。

  那冠冕堂皇的家族利益之下,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极致冷漠与精于得失的冷酷算计。

  几乎与此同时,长安东西两市的粮行,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尽管朝廷尚未正式颁布任何关于山东灾情的告示,但消息已然不胫而走。

  敏锐的粮商们早已嗅到了危机的味道,也嗅到了商机。

  “王掌柜,今日粟米什么价?”

  “哟,李管事,今日粟米每斗又涨了五文。”

  “又涨?昨日不是刚涨过?”

  “没办法啊,东边来的消息不好,贩运不易啊。您要多少?若是要得多,需得提前预定,库里的存货也不多了。”

  类似的对话在各家大粮行不断上演。

  粮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上浮,最初还只是小幅试探,随着太子即将赴山东赈灾的消息坐实,上涨的势头陡然加快。

  寻常百姓虽不明就里,但看着一天一个价的粮铺,心中也开始惶恐,纷纷抢购囤积,这又进一步加剧了市场的紧张。

  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许多大粮行开始悄然施行“限购”。

  明面上的理由是保障供应,防止囤积,但暗地里,各家掌柜都接到了东家的严令:收紧出货,观望朝廷动向。

  他们在等,等那道预料中必然会来的“平抑粮价”的诏书。

  按照以往的经验,每逢大灾,朝廷为安定民心,必会动用常平仓平粜,并严令市场不得擅自抬价。

  届时,现在囤积的粮食,便能在黑市或者后续的波动中卖出更高的价钱。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朝廷的抑价诏书迟迟未至。

  只有民部发了一道例行公文,要求各地常平仓核查存粮,准备听调,没有强行干预市场的迹象。

  粮商们困惑了。

  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朝廷真要坐视粮价飞涨?

  就在这疑云密布、人心惶惶之际,东宫再次发布告示,宣布即日起增发第二批“大唐赈灾债券”,总额五万贯。

  与首次不同,此次债券明确宣告,准以粮食折价兑购,朝廷将按“公允市价”折算,并优先收取粮粟。

  更引人注目的是,太子下令,将在山东灾区主要州县设立债券兑换点,方便当地士民商贾以粮换券。

  此告一出,再次引发轩然大波。

  “以粮换券?太子这是要直接向民间征粮?”

  “非也非也,告示说了是‘兑购’,按市价折算,而且是给债券的,将来能连本带利收回的。”

  “这……这是要将天下粮商都吸引到山东去?”

  “山东粮价如今怕是已飞上天了,按那边的市价折算,再换成债券……这里头的利差……”

  精明的商贾立刻开始盘算其中的利害。

  山东粮价在猛涨,若能将粮食运去,按当地市价折算成债券,看似承担了风险,但债券有利息,而且债券的市面价又高。

  更重要的是,这或许是唯一能合法将粮食运入灾区并获取厚利的渠道!

  一些胆大、有远见的商号开始暗中调集资金和粮源,准备组建车队船队,前往山东一试水深。

  而与债券告示同时传出的,是工部将作监连夜赶工的消息。

  太子令下,工部所属诸多工匠停止了不少日常器物营造,全力按照东宫提供的图样,赶制一种长柄麻网兜和一种顶端带粘性胶液的长竿。

  大批石灰也从京畿附近的山窑中开采出来,装车待运。

  这些举动并未刻意隐瞒,更增添了外界对太子此番救灾将采取不同以往手段的猜测。

  长安城的气氛,一时诡谲云涌。

  太极宫两仪殿内,李世民看着百骑司密报上关于粮价、粮商动态以及东宫举措的详细记录,面色沉静。

  “陛下,长安粮价已比旬日前上涨三成有余,民间已有怨言。是否……”唐俭躬身请示,额角见汗。

  作为民部尚书,他压力巨大。

  “不必。”李世民打断他。

  “太子既已有策,朕便看他如何行事。传旨下去,朝廷常平仓,未有朕之亲笔手谕,一粒米也不得擅自投放市场。”

  “是……”唐俭心中凛然,躬身退下。

  长安城的喧嚣与猜测,似乎并未影响到东宫的节奏。

  显德殿内,李承乾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书和图样,眼神专注而坚定。

  他的脚边放着已经打点好的行装,那面代表着无上权柄的旌节和虎符,静静地立在殿角。

  “殿下,工具首批三千件已由工部启运,走漕河直发曹州。石灰亦装车完毕,随后便发。”

  窦静禀报道。

  “债券发售事宜已安排妥当,各地兑换点人选正在遴选。”

  崔敦礼补充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诸事已备,只待明日吉时。”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

  “孤此番东行,如履薄冰,亦如临深渊。望诸君同心协力,助孤平息天灾,安抚黎庶。”

  “臣等必竭尽全力,辅佐殿下!”众人齐声应道。

第135章 在此立誓,必与山东百姓共度此难!

  一支规模不大却透着精干气息的队伍,离开了长安城,向着山东道方向迤逦而行。

  李承乾离京并未大张旗鼓,甚至有些悄然。

  依循李逸尘在最后一次东宫伴读时,传授的调研之法——“行则观风,驻则察情,勿恃身份,须近尘埃“。

  他没有预先通知沿途州县,往往是队伍抵达城郭之下,地方官吏才惊惶失措地迎来储君驾临。

  李承乾也从不入城居住,只在城外择地扎营,短暂停留,询问几句当地民情粮价,查验一番常平仓廪,便再次启程。

  随行人员精简,除了必要的东宫属官、部分精通工事与仓储的工部官员,便是精锐的太子卫队以及皇帝亲自指派、由百骑司高手混编的护军。

  李逸尘混迹于东宫属官队伍中,青衣小帽,毫不显眼。

  一路上,他与太子几乎没有任何直接交流,甚至连眼神交汇都极少。

  所有人都恪守本分,行程紧凑。

  越往东行,空气中那股原本属于关中平原的丰稔气息便愈发淡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焦灼与不安。

  官道两旁的田野,起初还能看到些许晚稼的绿色,渐渐地,绿色变得稀疏、斑驳,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啃噬过。

  待到进入河南道边缘,即将踏入山东地界时,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模样。

  不再是零星的逃荒者,官道上开始出现成群结队的灾民。

  他们如同被驱赶的蚁群,扶老携幼,步履蹒跚,向着与李承乾队伍相反的方向——西方,缓慢而绝望地移动着。

  车马扬起的尘土,混合着他们身上的汗臭与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弥漫在燥热的空气里。

  李承乾下令队伍缓行,让开大道。

  他坐在特制的、减震效果稍好的马车里,手指紧紧攥着车窗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透过掀开的车帘,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些灾民身上。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真切、如此大规模地看到“灾民“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具象。

  书本上“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词语,此刻化作了眼前一片片灰败麻木的脸庞。

  男人们大多赤着上身,肋骨根根凸起,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生气都已在这场漫长的逃难中被榨干。

  女人们衣衫褴褛,勉强遮体,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那孩子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连哭泣的力气都已失去。

  老人们拄着树枝,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扑倒在地,再也不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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