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387节
并不代表淮南魏军孱弱。
这些如狼似虎的魏国兵将,一旦见江东露出软弱姿态,谁知道会不会滋长野心?
这些都是诸葛恪难以认可张昭的原因。
但话说回来。
北方战事方歇,接下来必有两三年休养生息。
此时去忧虑淮南,未免有些杞人忧天。
陆、朱二将虽然北伐乏力,但依托皖城守住江防,还是不难的。
想到这里,诸葛恪便暂时偃旗息鼓。
春光明媚,莺歌燕舞,还是别把大好时光浪费在张昭这老儒身上了!
……
……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轻轻的吟诵声自马车传出。
间或有中年男人的嗟叹声夹杂其中。
直到马车停在一片田垄前,时吟时叹的声音方才消停。
一名缁冠深衣的青绶汉官早已迎立在车外。
但车内之人久久不曾下来。
青绶汉官见状,不以为忤,反而主动迎上去,喊道:
“卢公既已西来,何必迟疑?”
“令考昔年与昭烈皇帝的师徒名分,今上也是承认的,也早就有意征辟卢公入朝。”
“单这一点,卢公便没有性命之虞,何至于不愿出来见一见故旧呢?”
坐在车上的中年人,也就是大儒卢植之子卢毓了。
闻言苦笑道:
“非不愿见故人。”
“实在是我深知脚下乃汉土,一旦踏足,便无法回头了。”
“但我半生仕于魏,便是感叹时日蹉跎,念的也是魏武帝的诗。”
“就怕将来说错话,做错事,招惹祸事。”
那青绶汉官知道卢毓此言的重点,其实还是在最后一句。
原本青云直上的他,就是因为在曹丕那里说错了话,以至于蹉跎了好些年,不得重用。
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当下屏退左右,又靠近到车门前,稍稍低声道:
“若如此,卢公就更不必担忧了。”
“今上,诸葛丞相,包括在下将要引见的朐侯,都不是迂腐保守之人。”
“别说吟诵曹氏的诗句了,便是将其生平所著的法令、兵法一并抄写出来,也都是无妨的。”
“不瞒卢公,年初的时候,朐侯便出资在本地建造乡校,造书楼储藏书籍,供乡士借读,当中就有曹氏作注的《孙子兵法》。”
“据说丞相的床头上,还一直压着此书,不时翻阅。”
“昔年曹氏的《求贤令》更是经过修改之后,作为朝廷的正式法令颁布天下。”
“诸如此类取他山之石攻玉者,比比皆是,卢公之忧,乃杞人之失也。”
卢毓这才推门下车。
然后便看到了面色红润的石韬石广元。
目光落在对方腰上的青緺绶,不免有些羡慕:
“广元官居河东太守?”
“河东太守是徐邈徐景山。”石韬摇了摇头。
“我是弘农太守。”
卢毓更加羡慕了。
但谁让自己来晚了呢?
可话说回来。
那两位若非走投无路,想必以当年那般情势,也未必就会果断投汉不是?
只能说时也命也。
稍稍纠结一下,卢毓终究还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放眼四望。
河东盐池碧波万顷。
周边是大片大片用于晒盐的畦田。
田湖之间,有水排自动抽水。
而驱动水排的,则是一辆挂着八面帆布,看上去颇为精巧的风车。
“那是八卦帆车,可根据风向自行调节。”
石韬随口解释一句,便往前引路。
一路上,类似的机巧之物还有不少。
有些石韬能说出名堂,有些连他都是第一次见到。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器具能够节省大量人力物力,提高产出。
而这就意味着能养活更多的人。
卢毓大开眼界之余,不禁想起自己这些年在梁国睢阳当典农校尉的日子。
虽说勤勤恳恳做事,但人力有限,又因兵事征发频频。
百姓大多只能勉强果腹。
这还是县城周边聚居的大户人家。
山野里看不见的,饿死者不知凡几。
两相对比,这数年间,单是眼前的河东一地,怕是仓廪都比整个豫州要丰实了吧?
而季汉治下,又何止河东一地?
卢毓:“这些都是朐侯亲手制作的?”
“那怎么可能?”石韬轻笑道。
“朐侯要守孝,哪能干这些俗事?”
“不过其人素有奇思妙想,又深负天下所望,州郡拜访者年年月月不绝。”
“于是朐侯便将所思所想分享给客人,也不止于工巧之事。”
“经学、诸子、天文地理,他都有所涉猎。”
“为了便于诸生交流,他还在草庐旁设下杏坛,并定下规矩,说登此坛者,百家之学皆可言道,只要言之成理,便不得无端互相攻讦。”
“久而久之,那里便有了百家讲坛之称。”
“对了!”石韬猛地拍掌,似记起一事。
“今日是三味书屋的屋主来讲学,卢公是否随我去一观?”
第323章 小说言大事
“何为三味书屋?屋主又是谁?”
卢毓一脸懵逼。
石韬看了看天色,大概害怕迟到,便一边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一边解释道:
“三味书屋便是朐侯捐资所建的乡校书楼。”
“三味之名取自梵经,我也不大懂,大概是止息杂念,专心读书的意思。”
“至于屋主嘛,乃是益州巴西学士,谯周谯允南。”
卢毓顿时震惊:“……竟连梵经也有所涉猎吗?”
他家学深厚,虽不至于眼高于顶。
但天底下能在学识上让他佩服的人,凤毛麟角。
方才听石韬说那人涉猎百家,也只当寻常溢美之词。
他相信对方熟知兵法,也有些经学上的修为。
看眼前盐田繁华的景象,大概在工、商之道上也有不少卓识
但应该不至于博学到这种程度。
可现在看来,自己怕是有些小看这位大汉名将了。
石韬见状,呵呵一笑,并不解释。
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表情。
不多时,两人来到所谓百家讲坛前。
其实就是一个树下搭建的简陋木台子。
上面铺了些草席作为坐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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