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265节
但郑芝龙却带领其他人投靠了朝廷,并且还成为了朝廷的游击将军。靠着朝廷的权势正式吞并了其他的海盗群,实力大增,而后又借着朝廷的力量围剿李魁奇、钟斌,杨六,杨七。刘采等东南海盗。
结果当年遍布整个东南的海盗群,变成郑芝龙一家独大,控制了整个南洋的商路,光发平安旗每年就能赚几百万两银子。
李魁奇、钟斌看着郑芝龙发财致富,成为了割据一方的军阀,内心悔恨无比,早知道会如此,他们也投靠朝廷,借助朝廷的力量来减除自己的敌人。
所以祖泽润联络上他们,两人当即答应共同对付郑芝龙,当年你郑芝龙借助朝廷的力量来剿灭我们,现在我们也借朝廷的力量来围杀你,这就是天道轮回。
第367章 ,张溥的名单与贫民坊的神医
大同十年(公元1634年)十月十三日,金陵城,文府。
“拜见恩师。”张溥,张采,雷士俊,夏允彝,杜麟征,周立勋、徐孚远、彭宾三等行礼道。
文震孟看到这些青年才俊笑道:“无需多礼。”
众人主客分座,文震孟又询问了他们地方上的情况。
夏允彝叹口气道:“地方上大族无法无天,偷逃税款都是小事,他们勾结匪类,打压善良,吞并土地,以高利贷逼良为奴,尤其是这两年朝廷为了对抗大同社,允许地方大族招募乡勇,地方的大族更是持兵而乱,欺压良民,哪怕是大族内部遇到矛盾,也不是前往县衙调解,都是带领乡勇火拼,朝廷的乡勇制度可谓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今年南明朝廷宣传的优秀县,有一半都出自几社,原因也很简单,他们都是带着军队上任,能压服地方的大户,而那些没有军队甚至没有关系的进士,基本上都是被架空了的。
张采苦笑道:“今年,学生为了收田赋,已经跟地方的大族暗中斗了两次,没有军队护卫朝廷威严不存。”
张溥更是道:“我们的同窗已经有十二位死的不明不白了,恩相,乡勇未见其利,先见其害,朝廷的确是要管一管,最好收编为军,分离大户对乡勇的影响力,也能提升朝廷的军力。”
文震孟摇头道:“朝廷没有那么多钱粮来养他们。”
要养得起的话,几年前他们就不会解散那批乡勇。
张溥激动道:“恩相,一个关中税金就能超过2000万,朝廷现在虽然只能控制南直隶三行省,但也不应该只有现在这点税金,在税收方面朝廷还是有很大潜力可挖的。
恩相,您要有大气魄,那些征税完成好的官员,可以优先提拔,朝廷今年表彰的十大优秀县令,可以成为知府,有十个府能征收到足额税赋,也能极大改善朝廷现在的处境。”
说完张溥拿出一张写满名单文书道:“恩相,这是学生,一年来根据朝廷文书,寻找到的能吏,朝廷提拔他们,取代那些无能崩溃的官员,定能快速革新朝堂腐朽的气氛。”
文震孟拿起那份文书,上面有30多个名字,大部分都是今年比较优秀的新科进士。
文震孟苦笑道:“这些进士去年才任命为县令,今年就要任命为知府,提拔的太快了,既会引起朝堂震动,也不利于他们未来的进步。”
张溥激动道:“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策,北方在大同社带领下,即便是遭受了旱灾,发展也极其迅速,朝廷远远比不上。恩相不可妇人之仁,当学习徐晨,当仁不让的领导我东林党人革新朝堂。
自古以来江南就比北方富裕,更不要说这几年北方更是灾害连连,按理来说北方应该更困难。但大同社一年收的税金超过了亿万两,朝廷占据富裕的江南一年的税金却只有2000余万,双方的差距继续这样拉大下去,江南将会和江北一样血流成河。”
大同社一向是公开他们的财政收支情况,文震孟自然也知道江北的情况,但他除了羡慕,其他的事情却做不了。
这几年在他和侯恂的努力下,南明朝廷的税金已经增加了一倍,地方的士绅大族已经极其不满,要不是朝廷用武力镇压,只怕现在江南都要动乱了。
但即便没乱,大户们已经开始准备再次分裂东林党,他实在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做太多刺激大户的政策。
张溥只能失望而回了,路上张采小声提醒道:“天如兄,现在我等已经不是民间的学子,而是朝堂上的官员,行事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雷士俊神情还有一丝害怕道:“天如,你拿出那张名单的时候,某都快被吓死了,哪怕是吏部尚书也不敢一口气举荐30多位官员,也就是恩相大度没有在意这些。”
张溥满不在意道:“现在天下是什么情况,已经混乱成南北对立的状态,太平时节的规矩已经不适应现在的世道了,早就应该改了。”
想起北方的大同社,他不由得内心升起一股怒火道:“大同社社长徐晨今年不到四旬,刘永,李文兵,郭铭,蒋乡泉,哪个不是和我们年纪相仿,这些人或成一部的尚书,或成为当朝的宰相,有谁说过他们年纪轻,资历浅吗?”
现在看看南北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就是因为这些昏老朽之辈,霸占的朝堂,霸占的位置不做事情,才有今日的差距。这一年多时间我站在朝堂上,看着这些老朽之辈,为了一点小事斤斤计较,拖延朝廷的大政方针,我恨不得把这些人通通罢免。”
张采紧张道:“天如,你冷静一些,前两天某才劝说过仲彝,做事不能激进,当行夫子的中庸之道,现在你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激进,这不但不能办成事,还会引发朝堂内部的矛盾啊。”
张溥深吸了两口气道:“某失态了。”
张采道:“某能理解你的压力,但越是这个时候,我等越不能自乱阵脚。”
而在几社人群当中他们也在讨论刚刚那张名单的事,夏允彝激动道:“天如公,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师,果然是当仁不让,有几分徐社长风采。”
他这一年在地方上和大户斗不说,还要跟他那些上官斗,动不动就跟他说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和光同尘,要行中庸之道,他真恨不得一脚把这些无能之辈踢开,所以今天张溥的话说到他心坎里来。
徐孚远苦笑道:“天如兄这次真的是连命都不要,这份名单要是泄露出去,还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滔天巨浪。”
杜麟征道:“我支持天如兄的方案,朝廷原本的规矩已经不能适应这个时代了,但现在官场上的这些官员却没察觉到天下的变化,或是他们已经察觉了,但就是不愿意变动。既然这些官员不愿意做事,那就让他们把位置让出来,交给我们这些愿意做事的人。”
“朝廷自有制度,这样激进会出问题。”周立勋担忧道。
杜麟征压抑道:“三年时间,朝廷连个三成五的地租都推行不下去,到现在税金还是不能足额征收,朝廷还是三空四秋。
但大同社可没闲着,人家在扛住两次旱灾蝗灾的情况下,黄河大坝都快修通了。对比一下大同社的进度,你还觉得天如兄激进?再这样慢吞吞下去,大同军打进江南,朝廷只怕都没什么变化。”
周立勋无言以对,是啊,以前朝廷可以缓慢行事,天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但现在多了一个大同社,他们可不会等着朝廷改变。他会把朝廷的官员,士绅,地方大族横扫一空,再来施展他们的政策,在大同社的压迫下,已经容不得他们缓慢了,更容不得他们不进行改变。
他们通过大同报了解北方的情况,黄河大堤已经修完一大半了,黄河改造工程也就这两年完成了。如此宏大的工程完成之后,大同社内部再也没有牵制他们精力的事情了。徐晨带领大同军南下江南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大同社给他们带来的压力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同十年(公元1634年)十月十三日,金陵城,西南城区,贫民坊。
一个穿着陈旧长衫,但清洗的却异常干净书生,走在贫民坊的街道上,他的画风与脏乱差的贫民窟格格不入。
他看到四周的百姓看到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嫌。而是热情的和当地的百姓打招呼,百姓们也是热情的回应。
“李大夫,这是俺打的一些鱼,不值几个钱,您就拿过去尝尝鲜。”一个渔夫笑着把自己手中的鱼递给李大夫。
李大夫笑道:“你就靠着这些鱼养活家小,我怎么能白拿。”说完他拿出一小吊钱,交给了这个渔夫。
但渔夫不收道:“上次俺得了风寒,要不是您的药,只怕俺的小命都没了,药钱您都没收,俺怎么好意思收您的鱼钱?”
李大夫笑道:“还是收下,你打条鱼也不容易。”任凭渔夫如何挣扎,他还是坚决的把钱交到渔夫的手中。
这位姓李的大夫一路穿街走向,来到一个极其破败的稻草窝棚前面。
一个灰头土脸的妇女看到他惊喜道:“李大夫,您来啦。”
李大夫把自己手中的鱼交给那个妇女道:“你夫君伤势很重,急需要营养补充,把这条鱼炖了。”
说完他也不嫌弃这窝棚的脏乱差,走进去,昏暗的窝棚内,一个断了手臂的青壮昏睡的躺在上面,他就是引发这次骚乱的断手的工匠赵旭。
李大夫从自己的医药箱当中,拿出一只水银温度计,夹在那个青壮没有受伤的手臂下。
没多久之后他拔出温度计看了一下道:“还在发烧,就说明有炎症。”
他想了想,中医药箱的最底部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的小瓶子,里面一些药粉,被他溶解吸入到一个玻璃注射器当中,然后在他的手臂处注入了一点药剂,见他没反应。给这个青年翻身,把溶解的药粉打入受伤青年体内。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等了一刻钟之后,走出去对刚刚那个妇女道:“我已经给你夫君注射了药粉,你随时注意观察他的体温,太热了,就用毛巾给他额头降温,我明日再来看他。”
说完,李大夫从自己袖口里面拿出一小吊钱交到他手中道:“你家断了收入这些钱先拿来应应急,等你夫君好了,你们就去我的百草堂打工抵债。”
“李大夫,没有你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妇女感动的痛哭流涕,她夫君手断了,这个家天都塌下来了,李大夫帮她家夫君治病,不收钱不说还给她钱,她如何不感动?
贫民坊以前也不是没人受伤,但哪怕是一点小病也是九死一生,他们根本请不起大夫。
但两年前李大夫在他们贫民坊,开了一家百草堂的医馆,这才改变了这一切。在百草堂看病,有钱的可以给钱,没钱的给一些小米布匹,药材甚至帮忙打扫卫生都能抵账。
关键是李大夫医术高超,这两年来送到他那边的病人,八成以上都活了下来,这简直就是神医。
因为他医术高超,看病允许他们赊账,所以贫民坊四周的百姓都非常尊重。
有疑难问题都会请他帮助,闹矛盾了也会找李大夫来评判解决,李大夫也会公平公正的评判,双方都会极其服气,不会再一起冲,谁家有过不去的事情,李大夫也会尽心尽力的帮助。两年下来,李大夫成了整个贫民坊最受尊重的人。
看完赵旭之后,李大夫来到了自家的百草堂,他打开百草堂的大门,里面却异常的干净整洁,和这条街道的脏乱差格格不入,医馆的后方有一排大大的医药架在后面,可以闻到一股药香之味。
百草堂大门打开之后,几个等待的病人就进入。
“李大夫俺觉得头晕,头痛,甚至还没有力气。”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人道。
李大夫先量了他的额头,再用温度计夹在他的下掖,没多久看看温度计上的刻度道:“有点伤寒了,不要紧,我给你一副去伤寒的药,今天休息日一定要盖好被子,不要着凉。”
就这样李大夫一一为这些人诊治病情,但到晌午的时候,一个壮汉走进来,靠近李大夫小声道:“锦衣卫大肆抓捕上次烧作坊的人,普通的工匠也没放过,一次抓了300多人,看样子他们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先生,要不要先撤出金陵城”
李大夫脸色严肃道:“暂时还没到那步,先想办法救人再说。”
壮汉有点为难道:“他们被关押在锦衣卫镇抚司,想要救人难度颇大。”
李大夫想了想道:“去栖霞山找朱猛,让他带一些精锐入城,我们再想办法谋划一下如何救人。”
“遵命!”
第368章 ,激烈变革的江南
李岩虽然请了外援,但他自己却不是一点行动都没有。来到金陵城的这两年,他一直密切关注着金陵城各大作坊内工匠和奴工的生存状况。深入到各个作坊周边,与工匠们交流,了解他们生活上的困惑,内心的委屈和不满。倾听他们的苦难与心声。
他把自己这两年多来整理的,关于金陵城各大作坊内工匠、奴工生活条件、生活状态的情况通通都详细地写了一遍。尤其是那些累死、伤亡、过劳死等各种事件死亡的工匠他们的故事,他更是写得格外用心,每一个细节都力求真实还原,要让人们亲眼看到那些悲惨的场景。
而后,他召集散布在金陵城各地的大同党成员大同社员接到通知后,纷纷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赶来。
李岩站在众人面前,神情严肃地说道:“顾六,汤志你们带领同志们把这份文件印刷5000份,明日晚上张贴在整个金陵城各地,要让整个金陵城的百姓,要让天下人知道那些大户士绅盘剥工匠。”
顾六和汤志齐声答道:“遵命!”
几十号大同社员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调配油墨,有的负责操作印刷机,有的负责整理纸张。整个印刷场地一片忙碌的景象。他们忙了一个晚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没有一个人喊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把这些文件印刷了5000份。
第二天晚上,夜幕降临,大同社员们分散在各个市坊。他们怀揣着文件,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的目光。到达目的地后,他们迅速地行动起来,把文件张贴在围墙、城墙等显眼的位置。
于是第二天,整个金陵城轰动了。火烧作坊本就是大事,那火焰有十几丈高,整个金陵城都看得到。大家因为这事情议论纷纷,尤其是后面锦衣卫都下场抓人,更引爆了全城的热点。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各种猜测和传言满天飞。
这下通过李岩写的文章,大家终于知道事件的前因后果。人们围在张贴文件的地方,仔细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脸上露出愤怒和同情的神情。
他们知道那些大户不做人,却没想到那么不做人。一天做6个时辰的活,而且工作强度极大,把人往死里用,人累死了就直接丢出去,就像丢弃一件破旧的物品一样,人死了,机器也不歇,不怪那些工匠要反抗了,这个再不反抗命就真没了。
一时间,整个金陵城的百姓对那些作坊主破口大骂,指责那些作坊主不是人,是畜生。街头巷尾,人们的咒骂声此起彼伏,那些作坊主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金陵城,南市楼。
这是整个金陵城最古老的酒楼,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兴衰变迁。它有200多年的历史,是当年明太祖朱元璋下令督造的,和后世那些假冒伪劣的百年老字号完全不同。
200多年过去了,大明都衰败了,但这座百年老字号的酒楼却依旧是繁华火爆。它装修豪华,大堂里的梁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墙壁上挂着名人的字画,灯光柔和而明亮。酒楼规模宏大,一次性能容纳几百位客人就餐,每到用餐时间,这里总是宾客如云,欢声笑语不断。
而在这里的一间包间,钱谦益请了黄道周、刘宗周两人相会。包间里布置得典雅精致,一张圆桌摆在中央,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钱谦益手中拿着一张粗糙的文件,痛心疾首道:“看看侯恂这几年他在做什么,为了搜刮钱财,放了那些奸商如此盘剥工匠,以至于造成了官逼民反的局面。”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实际上他是在压抑自己内心的喜悦,最近他在谋划联合多地的资政,想要扳倒侯恂取而代之,这不就是最好的把柄。
“玄幼,启东,你们二人是天下仰望大儒,更是福建行省的资政,难道就看着侯恂霍乱朝纲?”
黄道周、刘宗周二人即便不看上面的文书,也知道其中的内容,毕竟整个金陵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他们也听出了钱谦益的意思,他这位老朋友最近时间动作很大,大有重新成为东林魁首的意思,现在是想请他们帮助。
黄道周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道:“受之,你一身本事都在做学问身上,做官是斗不过侯恂的,还是安心在家乡做学问吧,贸然卷入官场,某担心你会摔个粉身入骨。”
在这个大变革的时代,谁都想按照自己的心愿改变天下,南明朝廷在大同社的压力,地方大族士绅即便是再不愿意,但面临大同社抄家的风险,他们还是吐出了一部分利益。
连黄道周,刘宗周这样专注于学问的宗师,他们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对天下进行了一定的改变。
大同社讽刺南明朝廷上下,口中有大义,心中无实践。以大义牺牲农户的利益,对自己的利益就是锱铢必较,不过是一群披着画皮的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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