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金陵十三钗 第217节
此时,苏耀阳、白崇禧以及旅长三人,早已等候在门口。
他们身着整齐的军装,在微凉的晚风中,身姿笔挺如松。
当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佩戴着二级上将军衔的杨爱源从轿车上走了下来。
“星如兄,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白崇禧率先率先迎上前去,语气中带着热忱,伸出手与杨爱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建生兄,好久不见啊。”杨爱源打量了一下白崇禧,这才感慨道:“数年不见,你的白发多了不少啊。”
“谁说不是呢,岁月不饶人啊。”白崇禧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苏耀阳道:“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两位俊杰。
山西民团的总团长苏耀阳苏明曦。”
杨爱源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依旧锐利而有神,他微笑着分别跟苏耀阳握手,语气中不失军人的爽朗。
几人简单寒暄几句,交换了眼神,没有过多的客套,彼此都明白此行的目的。他们打了招呼后,便齐齐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一同走进了指挥部的大门。指挥部内,作战沙盘上灯火通明,等待着他们对太原城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指挥部内,一间专门用于小规模会议的作战室里,灯光明亮,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
长方形的木质会议桌旁,四人依次落座。
白崇禧坐在主位,苏耀阳和分坐他的左右,而杨爱源和孙楚则坐在对面的位置。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莫名的紧张气氛,作战地图被平整地铺在桌面上,其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红蓝双方的态势,但在座之人的目光,此刻却没有落在地图上,而是紧盯着彼此的脸庞。
刚一落座,甚至连茶水都未来得及端上,杨爱源便迫不及待地将身子向前倾了倾,双手交叠放在桌面,目光如炬,扫过苏耀阳、白崇禧和旅长三人,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
“建生老弟、苏团长、旅长,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说什么废话啦。”
杨爱源的声音带着沙场老将特有的粗犷与沉稳。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过来了,我此次过来就是奉了阎长官之命过来的,太原乃是山西的首府,应该也必须应该掌控在中央政府,也就是阎长官的手上,我这话各位应该没什么异议吧?”
他将“应该”和“必须”咬得格外重,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仿佛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定论,不容丝毫反驳。
苏耀阳、白崇禧和旅长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短暂的眼神交流中,仿佛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白崇禧那张素来平静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
“星如兄,事无绝对,你先不要那么肯定,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商量嘛。”
苏耀阳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他将身体微微后靠,让自己更舒服地陷入椅子中,姿态从容。
“杨长官,非是职部不给您和阎长官面子,实在是这事阎长官办得不地道啊。”
苏耀阳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暗含指责,他将“不地道”三个字说得极轻,但指责的意味却格外浓烈。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太原城图,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我们正和日本人打得激烈呢,你们突然跑过来想要吃现成的,这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他的话语虽然听似玩笑,但其中的讽刺意味却不言而喻。
尤其是“吃现成”三个字,更是赤裸裸地揭露了对方的真实意图,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杨爱源的心窝。
旅长脾气素来耿直,此刻更是直言不讳。
“杨长官,事不是这么办的!”
旅长的声音粗犷而响亮,带着一股子不加掩饰的火药味。
他向前探出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杨爱源。
“打仗的时候没看到你们,要吃肉的时候你们就跳出来了,有这么办事的吗?”
“阎长官想要太原没问题,那就请他派部队过来,让晋绥军自己来光复太原,我们愿意为他助威!”
杨爱源当然明白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办得不地道,也难怪对方说话会夹枪带棒,但他也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自然不会轻易退缩。
他盯着苏耀阳,面容严肃:“自从太原失陷后,这几年阎长官时常夜不能寐,无不思索着要光复太原。只可惜晋绥军实力不济,阎长官也只能一边收拢旧部默默发展一边静待时机。
如今时机已到,试问倘若你们两位是阎长官的话,会怎么做?
况且阎长官身为中央政府任命的二战区司令长官,整个山西都是阎长官的管辖范围,他下令晋绥军光复太原有什么错?”
这下轮到苏耀阳和旅长不吭声了,阎锡山此番要吃现成的固然有些无耻,但不管怎么说,有一件事杨爱源没有说错,人家再怎么样都是中央政府任命的二战区司令长官,他要派部队光复省会绝对是名正言顺的,这就是手握大义的好处了。
第308章 舍命不舍财
听到苏耀阳那不留情面的话语,杨爱源先是一怒,随后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他原本以为,凭借阎锡山的名头和晋绥军的地位,即便有些不合时宜,也能顺利地接手太原这座战略要地。
没想到,这个苏耀阳居然如此不给面子,直接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必须放低姿态,打感情牌。
“白老弟、苏团长、我知道这事晋绥军是占了你们的便宜,但你们也要体谅一下阎长官的苦处啊。”
杨爱源的声音放缓了许多,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显得有些疲惫,眼角的皱纹也仿佛深了几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想借此机会平复一下内心的波澜。
“自从民国二十八年,太原陷落之后,阎长官率领晋绥军残部退守克难坡。”
他缓缓地讲述着,语气中带着对往昔的追忆和对阎锡山艰辛处境的感叹,“三年来虽然励精图治,但终归是独木难支啊。”
杨爱源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依旧在诉苦
“前些日子阎长官看到你们打得如此漂亮,欣慰之余也动了念头,希望能出兵和你们一道光复太原。”
他将“漂亮”二字说得颇为真诚,仿佛真的对山西民团的战绩感到由衷的赞叹。
说到这里,杨爱源的身体再次向前倾了倾,声音也随之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商量的口吻。
“而且阎长官也说了,不让你们白帮忙,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能办到的阎长官绝不推辞。”
杨爱源在说出那句“只要能办到的阎长官绝不推辞”时,语气是斩钉截铁的,带着军人特有的果断。
然而,在座的都是什么人?
白崇禧可是桂系首脑之一,素来以智谋和手腕著称,又怎么会被这种略显天真的言语所哄骗。
至于苏耀阳,就更不用说了,这种画大饼的方式,在二十一世纪信息爆炸的时代,年轻人早就听腻了,他苏耀阳又怎么可能会上当受骗。
他微微一笑,身体依旧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平静地与杨爱源对视。那份从容,仿佛他此刻并非坐在一个决定山西未来归属的谈判桌前,而是在享受午后的闲暇时光。
“既然如此,那我只提一个要求。”
苏耀阳一边说一边用略带戏谑的目光扫过杨爱源,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那就是光复太原后,我不要太原城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随意,“阎长官只需支付给我两百万大洋即可,而且必须提前支付一半才行。”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两百万?!”
杨爱源几乎是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那份之前刻意营造的苦涩和无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就连粗犷的嗓音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尖锐。
“你当阎长官家里有金山啊?”
他怒视着着苏耀阳,声音有些颤抖,右手手在空中挥舞,试图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可思议,“你知道两百万大洋需要几辆卡车来拉吗?”
苏耀阳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甚至连身体的姿势都没有调整,依旧懒散地靠着椅背。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情绪激动的杨爱源,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漠然。
“我不知道。”
他轻描淡写地回应了杨爱源关于“几辆卡车”的问题,仿佛那根本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们值这个价。”
苏耀阳的声音不大,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自信和底气。
他抬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盯着杨爱源的脸庞说道:“杨长官可能不知道吧,我们光是这几天打出去的炮弹和飞机投下的炸弹,就差不多值这个价了。”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杨爱源的耳膜上,让他无法反驳。
杨爱源的身体僵住了,他想反驳,想大声斥责对方的贪婪和无理,但话到嘴边,却又被生生地堵了回去。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说,他杨爱源二话不说就是两个响亮的嘴巴子抽上去,非得把对方的牙都打碎不可。
可这话是从苏耀阳嘴里说出来的,却让人无法反驳。
毕竟这些年苏耀阳那的“土财主”名声,不仅传遍了山西,甚至连重庆的报纸都报道了。
要知道,就在去年年底,这厮就以成本价卖给了重庆方面五十架P-40战斧式战机,中央空军就是凭借着这些战机
组成了空中防线,并击伤击落了数十架日机。
据说,这位年轻人平日里往日本人头上扔炸弹就跟玩儿似的,每一次空袭,都是真金白银地往下砸啊。
想到这里,杨爱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
旅长接着道:“我们八路军要的也不多,我们就要太原兵工厂里的机器设备和工人师傅就可以了。”
“不行……绝对不行!”
杨爱源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跳。
他霍然起身,那魁梧的身躯瞬间压迫感十足,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旅长,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如果说刚才苏耀阳提出的两百万大洋,只是戳中了杨爱源的肺管子,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和憋闷,那么旅长此刻的这个条件,就像是在割他的肉了。
他那刚刚才平复了一些的情绪,瞬间又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一般,轰然炸裂开来。
太原兵工厂,那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啊!
它不仅仅是一座工厂,更是整个晋绥军的命脉,是山西工业的瑰宝,也是阎锡山数十年心血的结晶!
在抗战爆发之前,这座被称作太原修械所或西北制造厂的军工生产基地,其规模和生产能力在整个华北地区都堪称首屈一指。
它的鼎盛时期,下辖足足十八个分厂,拥有超过一万五千名熟练的工人,堪称华北地区最大的兵工联合体。
它能够生产的武器种类繁多,从寻常的步枪、轻重机枪,到威力巨大的迫击炮(包括75mm和82mm两种口径)、山炮、野炮,乃至日常消耗巨大的手榴弹和炮弹,无所不包。正是因为有了这座兵工厂的支撑,晋绥军的装备在抗战前夕,甚至一度比中央军还要精良,这在当时的中国军队中,无疑是一个令人称奇的“怪事”。
然而,自从太原沦陷之后,这座承载着无数希望和梦想的兵工厂,便被迫改头换面,成为日军生产武器弹药的血腥机器,成为了侵略者手中残害中国军民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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