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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 第1318节


自从八十年代初中央指示“严打”以来,在从重、从快、从严的铁腕之下,在运动式的**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在道上威名显赫的大佬,被专政的铁拳给击得粉碎,灰飞烟没。

张文天还在京城的时候,就听一位大佬当众说过:天朝没有黑社会,只有带黑社会性质的组织。

这话并不完全正确

改革开放至今已有十九年个年头,这期间,超过十年以上不灭的黑道组织,屈指可数。超过十五年以上的,也许,背后撑腰的保护伞尚有漏网的,可是,主要的骨干分子,无一例外,全被打掉了

据ga系统内部的统计,如果没有官面上的保护伞撑腰,一般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其从组建到灭亡,一般很难超过三年以上。

这其中,政治运动式的“严打”,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客观的说,毁誉参半的“严打”牵连了不少无辜的人群,但也确实打掉了不少作恶多端的团伙。

站在王学平自己的角度来目前,警匪之间的勾结日趋紧密的情况之下,“严打”这面大旗,还是非常有必要存在的。

至少,王学平可以借机高高地举起这个无人敢当面反对的政治武器,挥向本系统内部的众多害群之马。

“你是想利用周老大,这个作恶较少的道上大佬作为跳板,给你当内应,去撬动更坏、更恶的黑道势力?”张文天砸摸出了味道,瞪大了眼珠子瞅着王学平。

王学平点上一支中华烟,嘿嘿一笑,说:“英明啊,这都让你猜透了,了不得啊”

“去你的,我那点弯弯绕,哪赶得上你的一只脚啊?”论及心机深沉、缜密,张文天自愧不如,十分佩服王学平。

“呵呵,老大哥,你说人最怕什么?”和张文天这个死党私下闲聊,王学平兴之所至,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毕竟,接下来,要想玩出更大、更精彩的戏码,还需要这位老哥子紧密配合。

“怕死?”张文天摸着脑袋想了半天,有些迟疑地反问王学平。

都是自家兄弟,王学平也不想太过显摆,微微一笑,说:“犯了大错之后,已经被发现,对于未知的严厉惩罚,你不怕么?”

张文天这才恍然大悟,笑道:“我说你今天怎么选了要来这里唱歌,敢情是早有预谋啊?成,你小子是个干大事的主。下面,我老张应该也有个角色吧?”

王学平笑嘻嘻地将嘴凑到张文天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好一阵子,张文天猛一拍大腿,叫了起来:“你小子可真不是一般的阴险啊”

“呵呵,既是玩政治,那么,谁傻就会最先出局,是吧?”王学平瞪着张文天,“你老哥子呀,真拿你没办法,总是喜欢装傻充楞,你敢说事先看不出一点风声?”

张文天笑嘻嘻地说:“娘的,堂堂一局之长撑腰闹事,这种好事,老子在京城当纨绔的时候,可没玩过。”

京城是直辖市,其市局的局长,脑袋上挂着的市委常委头衔,那可是副部级的高官了。凡是能够混到了这种级别的高官,谁不是人精?在正式露面的情况下,只有蠢蛋才会表明倾向,私下里是个什么情况,则须另说了。

“你就装吧俺不伺候了”王学平故作不满,开始和瓶里的洋酒较劲。

“嘿嘿,话说,老子在京城的时候,虽说薄有名声,其实也都是些个小打小闹,上不得正席。”张文天叹了口气,深深地缅怀着当年的风光岁月。

京城里,鱼龙混杂,正经的顶级权贵子弟,谁会因为一点小事,公然大打出手,掉份是家族长辈震怒之下,也许,继承家业的机会就因此而丧失掉。

张文天作为张家的旁系子弟,在继承权顺序方面,因为血缘的亲属远近,原本就十分靠后。

据王学平私下里揣摩,以张文天之精明,他之所以在京城尽露纨绔子弟之相,多半是有意向本家嫡系家族子弟表白,他没有继承家业的杂念。

要知道,侯门可是深似海,权力的滋味一旦享受过后,谁情愿放弃?家族的继承权之争,往往是以一方的惨败,甚至是毁灭,而告终。

有资格参战的大多同为至亲骨肉,可是,在争夺战中,彼此之间,其手段之残忍,过程之血腥,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一言以蔽之,知之为不知,才是真知

能够玩出如此巧妙的避祸自保手段的张文天,谁敢说他傻?

“嘿嘿,打住,打住说正经的,文天,你摸着胸膛自问一下,你就真的没有野心么?”王学平没好气地反问张文天,这家伙一直在装,简直让人受不了。

“唉,谁让我是旁系子弟?不装傻充楞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冲进去,和嫡系兄弟们杀得你死我活?咱们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咱们家老爷子如今虽是军国重臣,可是,当年却只是一个如同草芥一般的泥瓦匠而已。对于继承人血缘方面的重视,他老人家一向有着坚不可摧的顽固与执着,这才是我始终过不去的天堑啊”

读书越多,见识越广,心眼就越多,也越不好控制

基于独掌权柄的考虑,不管是太祖这个成王,还是张国焘那个败寇,都无一例外的将d内的知识分子打入了另册。

为了搞一言堂,这两个死对头,不约而同地都利用了苏联老子党传达指示搞“肃反”的机会,或亲自授意,或默许下边的人,肆意扩大清洗的范围。

太祖这边的肃反大员是老同学李韶九,这小子将井岗山附近的红区,杀得雪流成河,怨声载道。

张国焘那边厢也不遑多让,他利用李特和黄超这两个心腹死党,举起血腥的屠刀,目标就是平时不太听话的干部。

在鄂豫皖苏区,肃反最厉害的时候,甚至连时任方面军总指挥的徐帅都没逃过灾难,他的妻子也被暗地里杀害了。

天朝的开国重臣们,不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土农民,就是略通文墨的小市民,将事业传给亲子的乡土观念,根深蒂固。

如果不是曾经留学法国的成祖他老人家,在拨乱反正之后掌了权,天朝的经济成就,绝不会有这么大。

当然了,当前以gdp为纲的干部考核原则,以及前所未见的重税,导致了官富民穷,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严重后果。

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成了官僚权贵们,以及一部分脑子比较灵活的暴发户商人,紧密地勾结在一起,大发国难财的保护伞。

“呵呵,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其实只要谋划好了,万事可为”王学平铿锵有力地吐露了他的心声。

张文天一时间给激得豪气十足,放声笑道:“好,好,好,就冲你这话,明知道是激将法,我也心甘情愿地上你的恶当。”兄弟二人,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连碰三杯之后,张文天嘴里叼着烟,笑道:“你今天摆了这个**阵,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市政法委的那头猛虎吧?”

“这是自然。我想了很久,只要冯所那老东西在位一天,我就一直没办法将那头猛虎打翻在地。”王学平叹了口气说,“人家毕竟是现任的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呐刀对刀,枪对枪的明着干,我即使省里有人,也不是对手啊。”

混江湖和混官场都一样,不管是谁,如果没有十足地把握干掉老大,最好不要轻易动老大的心腹,否则,后果必将极其严重。

王学平自己心里有数,他能够坐上市局局长的宝座,何尚清和冯所之间,必然有所交易。

这也是王学平之前和梁红旗争夺市局主导权的时候,冯所没有主动干预,静观其变的根本原因。

毕竟,从官场上的逻辑来方答应让出去的位置,相应的,也就等于是让出了那块地盘。

王学平当上了局长,争夺局里的人事主导权,恰好就符合上述的地盘划分原则,所以,冯所没吭声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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