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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黎明 第24节

  “这事也邪门得很……”这人给大家倒完酒,又客套了一番,开始跟我打开了话匣子。

  “连尸首也没有……”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但又很巧妙地控制到能让一桌人听到,“他们家里人到交警队的时候,就只剩骨灰了……”

  “而且啊……我听人说……”这人又用更低的声音,还看了看四周,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偷听他的话,惹得同桌的人都伸长了脑袋凑过来听——

  “我一哥们是交警队的,他跟我说,周令文……诈尸了!”

  “什么?”道长惊呼一声,筷子上一片白切肚片扑通一声掉落在啤酒杯里,啤酒溅了他一脸。

  “诈尸?”道长用袖子胡乱地擦着脸又重复问道。

  那人略显得意地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营造的恐怖效果,他伸过手拿过道长的酒杯泼到地上,重新给他倒上一杯,又神神道道地说:“可不是嘛,我哥们说,周令文脖子都被撞断了,法医正验尸呢,他突然坐起来……”

  “哇……”席间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被他这么一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孩子妈妈连声安慰。那人略显尴尬地摸摸脑门,往椅背上一靠,以正常的音量,酸溜溜地继续说道:“有时候钱赚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八字载不住啊,你说是吧?他们家这么有钱,结果两兄弟都出了事……”

  我心里一动,连忙问道:“他兄弟?又出什么事了?”

  “你们不是他家亲戚吗?”那人奇怪地问道。

  “哦……哦……我一直在外地工作,对他们家情况不是太了解……”我连忙遮掩道。

  “那也难怪!”那人没有丝毫怀疑,接着说,“是周令文他弟弟,周令武……坐飞机出了事,到现在还没找到……”

  “噗!”道长一口啤酒狂喷而出。

  周令武,性别:男,年龄四十二岁,户籍所在地:钱潮市钱江县周家店村,职业:进出口贸易,职位:企业主,文化程度:初中,政治面貌:群众……

  我坐在电脑前,道长站在我身后,两人都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周令武的保险资料,但如同大多数农民企业家,他可供查询的履历一片空白。我们通过调查他们身边的人得知他和他哥哥周令文都是做钢材贸易的,曾经二人都是身家上千万,但这两年碰上国际钢材价格暴跌,身家大幅缩水,两人的公司都已经停业。特别是周令武,我通过银行的哥们侧面了解到,似乎他买通了某银行的上层,用高评估价抵押了一批钢材,获得贷款后携款外逃了,检察机关已经对他以诈骗罪刑事立案,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架消失的飞机上。

  我叹了一口气,靠回椅背上,回头看了一眼道长。道长也皱着眉头摇摇头,转身绕过办公桌在我对面坐下,顺手拿起我桌上放着的一个玻璃镇纸在手里一上一下地把玩。

  “现在怎么办?”我也拿起桌上的一支水笔在手里转着玩,“这家伙就是个暴发户……还他妈破产了!”

  自从那晚Maggie Q在我家消失后,我和道长二人就一直在暗地里展开调查,道长原本就是个神秘事件和玄学的狂热爱好者,而我,也被屡屡发生的诡异事件勾起了浓厚的兴趣。虽然道长曾经遭到警告,我也看到恐怖的“死人复活”,还有Maggie Q的刀伤,但奇怪的是,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我们现在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兴奋。

  “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破产暴发户!”道长摩挲着手里的镇纸喃喃地说道,“一个欠钱不还的老赖,在国外待着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回来?回来也就罢了,还偏偏坐上了那架飞机?家里亲兄弟又无缘无故诈了尸……”

  我挥挥手示意自己也明白这其中的诡异:“可现在两个人都死了,而且连尸首都找不到,我们又从何查起?”

  “呵……”道长轻笑一声说,“老大死了是没错,这老二还不一定。”

  “这飞机都失踪这么久了,哪里还会有活的!”我满不在乎地说。

  道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咂了咂嘴放下手里的镇纸,伸手抢过我的笔,从电脑旁的打印机上抽出一张空白A4纸说:“咱们先把线索捋一捋!”

  “十天之前……”道长在纸上画了一条横线,“你碰到周令文‘诈尸’……”

  我一想到那断掉脖子还朝我龇牙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点点头。

  “然后你就碰到了Maggie Q,她也向你打听僵尸的事?还提到了索拉姆……”道长继续问。没等我回答,他又在纸上画了一条线,旁边写了一个Q,又注上几个小字——骷髅会——索拉姆。

  “接着是我受到自称公安,但现在想起来绝对不是的神秘人的警告……”道长在下面又写上神秘人几个字。

  “但其实在这些事情之前……”道长在横线的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在里面写上两个字母,然后说道,“这架飞机的失踪,跟这个事件之间似乎有种神秘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纳闷地问道,“难道是飞机上有那种让周令文诈尸的东西?”

  道长摇了摇头说:“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为什么会牵扯到骷髅会?警告我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索拉姆,为什么会一早在暗网上流传……这个上古的邪神,和感染者又有什么联系?”

  “也许是你多想了……”我晃着脑袋说,“我有一搞航空的哥们跟我说,航空业其实有个神秘的规律,就是几乎每隔十年,就会有一段空难集中爆发的时间,如2000年前后的,以协和客机和911为代表的一系列空难,再之前是1995年前后,再往前是1985年……这么算来,全世界已经差不多有十余年没有连续爆发过大型空难了,其实整个航空业……他们叫系统性累积风险已经很大了……”

  “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内幕……”道长托着腮帮子陷入了沉思。

第14章 激战感染者

  这时身后又不断有人赶到,所有人都推搡着往前挪动,然后在看到门口的景象之后被吓得哇哇大叫,有几个甚至直接瘫倒在地。第二组的那对父子,那个十五六岁的儿子把头埋在自己父亲的胸前,抽泣着不敢看外面,他的父亲搂着他的肩膀,双眼迷离而又麻木,另一只拽着粪叉的手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我着急地四处张望,但是这个广场上空空荡荡的,仅有开裂的混凝土地面,从缝隙中生长的杂草,几个被遗弃的笨重机器。三根生锈斑驳的旗杆子孤零零地戳在地上,似乎是在嘲笑我们这群无路可去的人。伸缩门在大约五十米外,后面是挤成一堆根本看不清数量的感染者,它们在看到我们之后更大声地呻吟号叫,它们的肢体,透过伸缩门之间的缝隙,像水蛭一样密密麻麻地蠕动,那道单薄的伸缩门被不断地推挤,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响,似乎随时都要倾覆倒下。

  “它们追来了!”后面有人大喊。

  我扭头一看,只见刚才那群感染者已经享用完它们的“美食”,继续向我们逼过来。那几个被咬的人大多还活着,但感染者们似乎已经对他们没了兴趣,任由他们在地上翻滚惨叫。这是索拉姆病毒惯用的伎俩。道长曾经说过感染者们其实不需要血肉来提供营养,它们要的只是传播,它们存活的唯一目的,就是尽可能地通过撕咬传播控制它们的病毒!

  “快抄家伙!跟它们拼了!”正在众人都愣神时,冯伯突然大吼一声。

  我如梦方醒,几个团队的领导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呼喊着让自己的团队拿好武器准备迎敌。

  这时我们已经身处办公楼和伸缩门之间的小广场上,空旷的空间让我们已经没有可能像刚才一样组成一条阻挡感染者的阵线,而且此时也没了军士长那样全局指挥的人物,我们所有人又成了一盘散沙,以各自的团队东一撮西一撮地分布在各自以为相对安全的角落里。

  “结阵!”三毛朝我们大喊,杨宇凡、林浩和冯伯三人迅速站好位置,伸出手里的粪叉子,但是冯伯似乎已经耗尽体力,手里的粪叉子摇摇晃晃的东倒西歪。

  “我来!”大力低吼一声,一步上前抢下冯伯手里的粪叉子,替上了冯伯的位置。

  此时尸群已经近在眼前,前面几个满脸新染上血污、龇着牙大张着嘴,像是刚从地狱出来的猛鬼,更多的是那些一层一层像是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呻吟号叫声,让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双腿不争气的大幅度颤抖起来。

  “准备!”三毛大吼一声,三支粪叉子平平的伸出,我看到杨宇凡和林浩嘴唇煞白,眼里尽是惊恐,大力紧咬牙关,下颌肌肉一条条地绷出来。

  “推!”粪叉子像蛇咬一样向前探出,当先的几个感染者被牢牢地卡在杆头伸出的枝丫上。

  “上!”就像是本能反应,我举着军刺冲上去,用力把军刺刺入眼前那个活死人的眼窝,乱舞的手顿时不动了。

  “撤!”三毛又喊,我迅速退了回来,前面的三个推挡手也是齐齐向后一步,同时把手里的杆子一甩,三具尸体被甩落在地。

  空旷的广场让我们有了腾挪的空间,相比刚才的挤作一团,现在我们有了更大的杀伤力,凭借我们几人默契的配合,几轮下来,已经有十几个感染者倒在我们的军刺之下。

  但也就仅此而已,相对于数以百计的感染者,这区区十几个实在是杯水车薪,而且别的团队对这套阵法并没有我们那么熟练,在短短几分钟之后已经险象环生。

  首先是第一轮崩溃时遭受重创的第三组,他们仅剩的五六个人连手里的武器都丢了,他们空着手在广场上乱糟糟地四处逃窜,妄图通过灵活的跑位避过行动迟缓的感染者,但很快便体力耗尽,有几个撕心裂肺地惨叫着被感染者团团围住,还有几个聪明一点的,躲在了几个尚能维持阵型的团队后面。最奇葩的是一个可能自认为身手不错的,竟然徒手爬上了一根旗杆子,引得一群活死人挤成了一个球在旗杆底下引颈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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