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的越惨我越强,粉丝求我别刀了 第106节
李军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要证明江辞所谓的“战舞”,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告诉整个剧组的人,虞姬的“善舞”,究竟是什么!
李军停下脚步,拖出了随身带来的三个巨大行李箱。
“砰”的一声,箱子被打开。
里面全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卷轴、拓本和厚厚的资料夹。
这是他五年来的心血结晶,他为了写好《汉楚传奇》,从各地博物馆、古籍图书馆,亲自拓印、复刻、整理来的楚汉史料。
他要从这里面,找出反驳“破阵舞”的铁证。
李军戴上眼镜,扎进了故纸堆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酒店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他先是翻阅了所有关于项羽和虞姬生平的记载,从《史记》到各种野史杂谈,
其中提到虞姬舞蹈的段落,都只有“善舞”、“为王舞”这样笼统的描述。
他转而开始查阅楚地的风俗文化。
音乐,祭祀,宴饮。
大量的资料显示,楚地的乐舞,以其华美、浪漫和巫风鬼气著称,屈原的《九歌》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
在一个充满了浪漫主义和巫祝文化的国度,虞姬的舞怎么可能是充满杀伐之气的战舞?
李军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
李军已经不眠不休地翻了近十个小时。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精神却处在一种高度亢奋的偏执状态。
他又打开了一卷资料,这是一份关于楚地乐府风俗的考据残篇拓本,是他从一位老友那里淘来的孤本,纸张脆弱,字迹模糊。
他逐字逐句地读着,寻找着任何蛛丝马迹。
残篇的主体内容,大多是关于楚地民歌的调式和乐器考证,艰深晦涩。
李军的动作忽然一顿。
他的手指,停在了拓本的末尾。
那里有一行几乎被磨损殆尽的蝇头小字,是前人留下的注释。
因为太过模糊,他不得不凑得极近,几乎要贴在纸面上,才勉强辨认出来。
“楚声悲壮,常为军中送魂之调……”
读到这里,李军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继续往下看。
“……以舞祭战死者,名曰……”
那个关键的字,因为磨损,已经看不清全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李军屏住呼吸,用指尖拂去上面的灰尘。
“……踏营。”
“踏营”这两个字,在李军脑中炸开!
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张脆弱的残篇,一动不动。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回了下午会议室里,赵颖菲的那一段惊鸿之舞。
那干净利落的劈砍!
那模仿格挡的拧转!
那仿佛在敌阵中冲锋的跳跃!
江辞那个年轻人所谓的“破阵舞”,与这种早已失传的军祭战舞,在内核上不谋而合!
他猛然醒悟。
虞姬的最后一舞,并不是献给项羽一个人的悲歌。
而是献给所有追随霸王,战死沙场的八千江东子弟的镇魂曲!
那这场悲剧的格局,将瞬间被拔高!
从一个男人的末路,一个女人的殉情。
升华为一个王朝的覆灭,一代将士的挽歌!
这比他原本设计的,单纯的“殉情”,立意要深刻何止十倍!
李军浑身颤抖起来。
他错得离谱。
他一直想把虞姬塑造成项羽唯一的温柔乡,
却忘了能让那个目空一切的西楚霸王至死不渝的女人,
她的灵魂里怎么可能只有温柔?
她的骨子里,同样刻着属于楚人的,那种宁死不屈的刚烈!
“破阵舞……”
“踏营……”
李军喃喃自语,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剧本,翻到最后一页,又拿起红笔。
但这一次,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下笔。
因为他脑海中构想的画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原本的剧本框架。
他需要和那个年轻人聊聊。
他必须立刻见到他!
李军丢下笔,猛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
他甚至不知道江辞住在哪个房间。
他冲到电梯口,疯狂地按着按钮,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江辞正站在电梯里,看样子是打算出门晨练。
看到门口站着双眼通红,状若疯魔的李军,江辞也愣了一下。
“李老师?”
李军一把抓住江辞的胳膊,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让江辞有些意外。
“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辞看着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只是平静地回答。
“我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应该这样。”
李军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那张年轻的脸上,只有一片坦然。
李军缓缓松开了手。
“你说的对。”
“破阵舞是八千子弟,随我出征,无一人生还的不平!”
“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的不平!”
“这支舞,要跳出他们的魂!”
江辞安静地听着,然后点了点头。
“我正是此意。”
李军看着江辞。
这个年轻人,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触碰角色的灵魂。
一种巨大的灵感,冲击着李军的大脑,他忽然又抓住了江辞。
“不行,光跳舞还不够!”
李军双眼放光,那是一种创作的狂热。
“垓下之围,汉军有歌。”
“楚军也该有!”
“八千人,不该是无声的鬼魂!”
江辞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老编剧,心中并无意外。
一个真正的创作者,在触碰到最核心的艺术灵感时,都会是这个样子。
他只是问了一句。
“李老师,你想怎么做?”
李军的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
“我要在‘破阵舞’里,加入楚歌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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