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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只奶狼 第119节

林依依听到这话推了推苏珂意的手臂,示意他说话,毕竟他们夫妻俩也还是没有孩子的,这不是连带着他们也一起说了吗。

苏珂意看出妻子的意思,也故作认真严肃了:“爷爷,我跟依依也是还没孩子呢,您这话也是把我们也算进去了吗?”

苏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大孙一眼,就差拐杖抡起了:“能一样吗,依依是女孩,能生啊,你看隽鸣跟那个男的在一起生什么生!荒唐。”

说完杵着拐杖走了过去。

苏珂意跟林依依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无奈的眼神。

不同年代的人思想接受程度不一样,他们也不可能再去让一个将近九十岁的老人去改变,很难的,他们可以做到不理解但尊重,可无法接受的爷爷那就是真的是不理解且不会尊重。

只能将一切交给时间了。

冬灼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便看见苏隽鸣一家人来了,他站起身,先侧过身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狼狈,再跟他们问声好。

苏老爷子听着这家伙声音的沙哑跟憔悴的模样,冷笑了一声:“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就不怕隽鸣醒了看到吓到吗?脏兮兮的。”

“没事,他不会嫌弃我,倒是可能看到爷爷会被气到。”

苏老爷子哪能听不出这家伙是在故意气他,又拿自己打苏隽鸣的事情出来说,就在他还想说的时候就看见顾医生从重症病房里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问就看见面前一道影子闪过,冬灼比他们都快一步的冲到了顾医生面前。

“他现在怎么样了?”冬灼抓住顾医生的手紧张询问:“刚才他就醒了一会会,现在是还不能醒吗?”

这个问题也是家人最关心的,但听他问了也就不用重复再问了。

顾医生摘下口罩,露出这两日久违的笑容,他看向冬灼:“别担心,好消息,他各方面体征都平稳了,术后也没有再出现排斥现象,这两天就是太虚弱身体机能为了保护他处于的休息状态。刚才是醒了一会,还是太虚弱了便又睡了。”

“下午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冬灼疲惫的双眸也露出久违的笑意:“那我就可以陪在他身边了吗?”

顾医生见他满脸的倦容,还有从两天就穿着的衣服,知道这只狼已经担心疯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他动容笑道:“对,你可以陪在他身边了,一会先回去洗漱一下吧,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不要担心你。”

苏老爷子听着顾医生这话,表情略有些不悦:“顾医生,听你这意思是觉得他们俩能在一起?”

顾医生也不想再跟老爷子说这个能不能的事情:“苏老爷子,我之前跟你解释过了,同性恋不是病,同性恋与异性恋一样,都是性取向的一种,而性取向不是个人自主决定的,也不是故意所为。同性恋不属于道德问题,对于同性性取向的形成,个人不承担任何责任。性取向一旦形成,无法通过自主或者他人意志来改变,目前医学上没有任何有效手段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取向。”

“这件事我建议您最好不要在小少爷刚醒来就跟他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他自己也是拼了命从鬼门关回来的,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活着的意义。”

冬灼站在身后,他凝视着玻璃窗里还在睡的苏隽鸣,心里愈发笃定。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人带走,无论如何。

他移开视线看向苏老爷子:“我什么也不缺,我什么都可以无条件的给他,我不会给他任何的压力和约束,我只求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您说您疼爱他,想要弥补他,但您做到了吗?”

苏老爷子没说话。

“你这不是在爱他,你是在以爱的名义伤害他,道德绑架他。如果真的爱他又怎么舍得在明知道他生病还打他,再气也不应该这么做。”

冬灼自然不会跟一个老人家起冲突,但他要表明自己的心意与笃定的决定:“我会把他带走。”

苏老爷子怒了:“你敢?!”

冬灼身上还穿着两天前那件衬衫,不修边幅,面容也满是倦怠,眼眶更是布满血丝,但是身姿笔挺,眼神没有因疲惫的状态露出半分退让,眸底决绝而笃定。

他不温不热回答:“我敢。”

说完看向顾医生:“我等下就回来,帮我照顾好他。”

重症病房的走廊上,渐行渐远的人脚步比今早来的时候要轻快,也不再去理会背后老人家无理取闹的指责,背影像是被灌满了欢愉的希望。

这不是我行我素,不是目无尊长,而是为了保护爱的人所必须要有的勇敢。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冬灼赶回家把自己洗干净,把这两天所有的疲倦随着沐浴一冲而去,一会要去接苏隽鸣离开重症病房。

也收到了顾医生的消息说给苏隽鸣准备几套干净的换洗衣物,方便住进普通病房的时候可以随时更换。

不过是一个小时左右他就已经把自己跟东西收拾好,再次出发医院。

回来医院后,他几乎是小跑上的住院部,来到重症病房前,正好赶上苏隽鸣被推出重症病房,几乎是拨开前边的人冲到最前面,跟着护士他们一起推着病床。

也是在这时候,时隔两天,他才近距离看见了苏隽鸣。

病床上,合着眼的男人脸色苍白如雪,就跟这张床的颜色那般,连唇色也是如此,淡得令人心疼。或许是还没能完全从手术中缓过来,才两天脸就又清瘦了一圈。

放在被褥上那只手,宽松的病服露出纤细的手腕,依稀可见有多处针眼,可能是打针也可能是抽血,星点红点好几处,在冷白的皮肤上一眼就被捕捉到了。

脸上还没能撤下呼吸机,面颊还隐约能看见带着呼吸机面罩留下的印子。

这一刻,难以隐忍的思念情绪在距离靠近时让他眼眶发热。

真的好想抱一抱苏隽鸣。

在等电梯的时候,病床在电梯前停下,他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借着这个时间差,弯下腰抵上苏隽鸣的额头,轻轻捧着他的脸颊,隔着呼吸机面罩吻上。

呼吸机面罩外的吻,由呼吸机面罩内的白雾回吻。

冬灼凝视着还在昏睡的人,低声哽咽道:“……乖乖,我真的好想抱抱你。”

一旁的护士跟顾医生默默当作没看见。

但也为这一对恋人不得不动容,因为这两天他们都看在眼里,不论是抽血,还是站在玻璃窗外一动不动就盯着重症病房里跟雕塑似的,都能够感受到这份感情的重量。

是无法用语言描述来估量的分量。

就在冬灼说完想站起身,他动作还没抽离,就感觉到脸颊被睫毛扇了扇,有点酥麻,在对上这双刚睁开的茫然双眸时,不一会,他看见这双眼睛笑了,眉宇弯弯,虽然还很虚弱却温柔缱绻。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又绷不住了。

“……苏隽鸣。”

苏隽鸣感觉自己好像从白雾茫茫中被剥离,视线还未清明时就撞入一双晶蓝色的双眸中,宛若躺入了蔚蓝的大海那般,被温柔的海水拥抱着。

看见冬灼捧着他的脸在哭,但他还是有些使不上劲,就连说话也很费劲,可他还是要哄一哄他的小朋友。

肯定是吓坏了。

“……乖乖,低下头。”

电梯门打开,冬灼先跟护士跟顾医生将病床推进去,在电梯门关上后,他才弯下腰凑近苏隽鸣的唇边:“怎么了,你说什么?”

苏隽鸣微抬唇,贴近冬灼低下的耳朵,用气音很轻很轻的笑着说道:“我说,我做了一个美梦。”

冬灼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无奈的亲了亲他的额头:“那梦里有我吗?”

苏隽鸣轻轻摇头:“没有。”

冬灼心疼他说话还很虚弱,抚上他的眉眼:“好了我们先不说话,先休息。”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尾指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低头一看,是苏隽鸣握住了他的手。或许是刚醒来还没什么力气,握着他的手没几秒就因为疲惫即将脱开。

他顺势伸手握住了苏隽鸣的手,将这只手完全包裹着,两人十指紧扣。

“但我以后的梦里肯定都是你……”苏隽鸣说的很轻,可能还是太累,尾音还未落说着又缓缓合上了眼。

冬灼还是很心疼,可他的唇角已经不自觉地上扬了。

顾医生余光看着这只早上还很颓废的狼,跟现在神采奕奕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他没忍住咳了咳,试图引起注意。

冬灼听见顾医生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次过后要小心的照顾他,千万不能让他着凉了,尤其是这半年,想做什么半年之后再说,先好好养着。”顾医生说。

冬灼‘嗯’了声:“我会的。”

……

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后,苏隽鸣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不出一个星期,终于摘下了呼吸机。

而在病房里的日子,由于是开胸大手术,术后的护理十分重要,加上伤口暂时不能碰水,护理照顾的工作全都是冬灼一个人完成,擦身喂饭解闷。

苏老爷子安排的护工也被冬灼拒之门外,理由是没有人比他能更温柔的照顾苏隽鸣。

而他也不想让其他人随便碰苏隽鸣。

甚至是苏老爷子想来看苏隽鸣都被他拒之门外,理由是苏隽鸣现在需要静养,如果想把人气到第三次开胸就推门进去。

好在苏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把孙子打得气得进icu这事最有错,这半个月都没有推门进病房。

最多就是在外头溜达了一圈。

……

住院部楼下隐约传来交谈声,还有夏日八卦的蝉鸣一同喧嚣,午后温暖热烈的阳光穿过参天大树,落入病房里。

此时病房内,坐在床边轮椅上苏隽鸣正看着书,由着坐在他跟前小板凳的冬灼正在给他擦脚。

冬灼握着这纤细的脚踝,认真仔细的用温水给他擦拭着。给苏隽鸣擦身这件事是他这半个月做的最认真的事情,那种完全交给他处置的感觉让他在苏隽鸣身上感觉到对自己无比信任。

所以这个活怎么可能让护工来做,那必须是只能他来做的。

谁都别想碰苏隽鸣。

他这么想着,低下头就亲了一下这白皙的脚背。

“咳咳。”

突然的,拿着书的苏隽鸣咳了两声,主要是被冬灼这个亲脚背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就对上冬灼震惊瞪大的双眸,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隽鸣合上书,连忙解释:“我就是有点口渴。”

这段时间他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冬灼吓到,每次他都需要解释不是不舒服,但每次解释过后再发生一些咳嗽或者是打喷嚏,都会让冬灼变得无比警惕。

果不其然,他就看见冬灼沉着脸站起身,把擦脚的毛巾搭在肩膀上,立刻给顾医生打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表情无比严肃:“顾医生怎么办,他咳嗽了。”

电话那头的顾医生正在开会,接到电话只能先暂停会议,这半个月下来也被这狼的大惊小怪弄出经验来了。

他问:“咳了几声?”

冬灼严肃道:“两声。”说着去拿保温杯里的水拧开盖子递给苏隽鸣让他喝:“怎么办?”

顾医生:“……”昨天三声今天两声咳,语气听起来不知道的以为是咳血,他无奈道:“多让他喝水。”

“咳嗽确定没事吗?他咳了两声。”冬灼皱眉问。

顾医生:“你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咳了两百声。

冬灼听到顾医生这么说就立刻坐回苏隽鸣跟前的小板凳上,担心的问他:“乖乖,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肚子疼,有没有头晕,有没有觉得浑身无力?”

苏隽鸣觉得可能是自己这次手术把这家伙吓坏了,要不然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觉得很严重。

他低头喝了两口温水,摇头:“没有,我就是口渴而已。”想到刚才冬灼亲他脚背耳根不由得红了红。

“真的吗?”冬灼半信半疑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不舒服呢?”

苏隽鸣:“……”有一种不舒服是对象觉得你不舒服,他保持着持杯的姿势,凑近他,低下头亲了他一口:“我真的没有不舒服,我现在很舒服,要不你抱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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