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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如此多骄 第468节

“倒、倒也有三四家。”

胖尼姑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份名单,恭敬的送到了妙玉面前,但妙玉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好在静仪急忙伸手接过,这才避免了尴尬。

那胖尼姑往后退了两步,又支吾道:“可我们认得人家,人家却未必认得我们。”

静仪听出她话里未尽的意思,先看了眼手上空着大半的名单,又抬眼打量着那胖尼姑问:“这么说,若让你等出面邀约,只怕多半不成喽?”

胖尼姑看看瘦尼姑,瘦尼姑又看看胖尼姑,然后一起低下头来了个默认。

静仪咬了咬牙,有心发作,却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得她们,于是又追问道:“寺内平时开销几何?”

“以前多些。”

瘦尼姑忙道:“近来因走了不少师姐师妹,我们的成例素来又低……哎呦!”

她说到半截,忽然痛呼一声,却是胖尼姑狠狠踩了一脚,只见那胖尼姑堆笑道:“若不论主持,寺内每日开销有二两银子足矣。”

原本这庙里实也分了三六九等,依照胖尼姑等人以往的成例,加上庙里其它的开销,每天一两七钱银子足矣,她报二两,明显是比照着老主持亲信弟子的待遇。

瘦尼姑这才恍然,忙也连声附和。

静仪虽听出了其中的猫腻,但一时也无意与二人多做计较。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若按照胖尼姑的说法,这庙里一个月的开销就要六十两银子,再算上自家小姐锦衣玉食的挑费,恐怕至少也要一百两开外!

算好了账,她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两个尼姑,然后看着盘腿打坐的妙玉欲言又止。

“唉~”

良久,妙玉才睁开眼睛叹息一声,紧咬着银牙道:“这只怕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师姐说的是……”

见妙玉满面不甘与抵触,静仪急忙改口道:“师姐熟读经书,对佛理禅机的了解还在那老贼尼之上,若肯出面举办斋会,必能募来更多的银子。”

顿了顿,又补了句:“若停了平时的香火供奉,一个月十来两银子应该也就足够开销了。”

比起尼姑们的三餐用度,正殿里的香火供奉才是庙里花钱的大头。

不过这后一句也露了底,显示出她其实并不看好妙玉去化缘。

单论对佛法的理解,妙玉不敢说高过老主持一筹,起码也是不相上下,但问题是她是带发修行,且脾气又……

再说给牟尼院捐款的多半都是些妇人,她们可不会为妙玉的相貌买单,甚至还容易引起反效果。

但见妙玉连连摇头:“牟尼院传承百年不曾断绝,咱们一来就停了香火供奉,莫说居士们难免生疑,便你我又于心何忍?”

听了这话,静仪不由暗暗苦笑,心道姑娘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气,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那这斋会……”

“不急,容我再想想。”

妙玉再次摇头,脸上的抗拒比之先前提起焦顺时,还要浓烈许多。

做‘佛媛"好歹是关起门来掩耳盗铃,要举办这***却不免要与形形***的人打交道,一想到要同那些毫无慧根的愚氓们谈论佛法,甚至还要假意逢迎对方,她就满心的排斥,甚至是恐惧。

真要细究的话,她平日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其实也不无社恐的因素在。

静仪见她如此,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恰巧外面敲响了晚膳的钟声,便自顾自去厨房取了斋菜。

正要把妙玉那份‘主持***"送去禅房里,忽见守门尼姑慌里慌张又满脸喜色寻了来,不等靠近,便嚷道:“师姐、师姐,那位替主持买下牟尼院老爷来了!”

静仪吃了一惊,正不知是该先知会妙玉,还是赶紧出去迎接焦顺,几个尼姑便闻讯赶来,有说要去替她知会主持的,有催着让跟进出迎的。

那热切程度,还要超过昨儿主仆两个入主牟尼院的时候。

盖因胖瘦两个尼姑,早把刚才在主持禅房里的见闻说了,众人正对未来的境遇有些悲观,忽闻有‘大金主"上门,自然都盼着能绑上个长期饭票。

静仪推拒不过,只得快步迎了出去。

彼时焦顺已经进了院门,正拎着个小包袱大步流星往里走。

静仪忙迎上前见礼,因不好直接把他往妙玉禅房里领,便干脆引着焦顺去了大雄宝殿,一面命人赶紧奉茶,一面又当着焦顺的面,再次差人去请妙玉。

“不急。”

焦顺却一抬手,把那包袱递给了静仪:“把这送去给你们主持,就说我只在这里等她一刻钟。”

静仪愣了一下,才连忙接过那包袱,冲焦顺告罪一声匆匆出了大雄宝殿。

等转过弯见左右无人,她瞧瞧掀开包袱扫了一眼,俏脸立刻涨的血红,两手颤颤的恨不能把这些东西扔出庙门!

不用说,这里面自然正是玉钏整理出来的亵衣。

焦顺先前就琢磨着要给妙玉主仆改了装束,偏巧又赶上家里要‘销赃",于是干脆来了个资源再利用。

又因他平日都是捡次一等的撕扯,剩下的这几件皆是‘珍品",静仪只看一眼就觉得羞耻,更别说是把这东西送去给妙玉穿戴了。

可想到主仆两个先前的遭遇,以及如今的处境,她犹豫半晌之后,还是咬牙把这东西送去了主持禅房。

第468章 布施与布施

【晚上还有2500字左右的加更……】

静仪捧着包袱走进禅房时,妙玉早已经得了胖尼姑的禀报,此时也不盘腿打坐了,只在屋里热锅蚂蚁似的团团乱转,将那缁衣大袖甩的云缎一般飘飘然。

见静仪推门进来,她下意识往前迎了半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静仪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先避重就轻的道:“我把焦大爷领到正殿去了,他说……他说只等师姐一刻钟。”

妙玉闻言狠一咬牙,闷头就要往外走。

她如今已经失身于焦顺,眼下纠结的不过是要不要在佛前‘开门迎客",又不是要与焦顺从此断了往来。

方才没有立刻出迎,也不过是抹不开面子罢了。

如今听说焦顺定了期限,立刻想起了先前遭遇的种种,心知若违了他的意,只怕又要生出什么磨难来,一时也便顾不得羞臊体面了。

再说即便见了面,也未必就一定就要在佛前做……

“师姐!”

妙玉正自欺欺人的往外走,静仪忽又喊住了她,把手里的包袱往前递了递,支吾道:“这、这……”

“这里面是什么?”

妙玉见她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来,不由皱眉追问:“你还瞒了我什么事?”

静仪张了张嘴,却实在说不出口,于是往前半步,把那包袱托举到了妙玉面前。

妙玉见状,疑惑的解开来看了一眼,旋即面色骤变,仿似见了洪水猛兽一般连退了两步,心下又羞又愤,直涨的耳朵根都红透了,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质问:“他、他怎么敢?!”

静仪无言以对,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半晌,妙玉好容易按捺下气海翻腾,又抱着最后的希望明知故问道:“这东西是、是哪来的?”

静仪这下没办法再沉默了,只能一边把下巴往锁骨上贴,一边嗫嚅道:“就是焦大爷给的,给完才说只等一刻钟。”

妙玉自此再无希冀,失魂落魄的走到蒲团前,断线木偶似的跌坐到上面,原本因羞怒而红涨的面庞,也一点点的失了血色。

静仪又等了一会儿,见她丢了魂似的歪坐在蒲团上,就再没有下文了,忍不住提醒道:“师姐,他现今还在正殿里等着……”

妙玉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又冲着房门的方向,软弱无力的甩了甩袖子。

静仪知道这是让自己出去的意思,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遂长叹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到了门前,她忽又停住脚,咬着下唇回头看了眼自家小姐,然后悄默声的把包袱放在了地上,这才出了禅房,又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房门关闭的声音,恍似惊醒了妙玉。

她略略抬头,一双美目立刻定格在那小包袱上,苍白呆滞的瓜子脸上也渐杂陈起来。

一时悔,悔自己当初被荣国府赶出来之后,没有听静仪的直接返回江南老家,若不然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一时恨,恨那焦顺步步紧逼层层设计,得了自己的身子还不肯罢休,非要拔下自己最后一层遮羞布,赤裸裸的羞辱!

一时怨,怨那佛祖菩萨妄受自己的香火供奉,却偏偏一次又一次坐视自己陷入窘境!

一时惧,惧怕那焦顺一旦不能得逞,又会想出新的花招凌辱自己——就算不用新招,只把自己从这牟尼院赶回那无名小庙……

想起那两日未去的破庙,妙玉不自觉的又打了个寒颤,脑海中那污秽的幻想竟就已经漫出了殿门,连院子里都无处下脚。

不!

真要让她选的话,她甚至连那小巷都不愿再踏足半步!

可想远离那破庙,就免不得要……

妙玉因幻想而迷离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包袱上,羞愤虽然莫名减弱了不少,但却又实在提不起将那些东西穿在身上的勇气。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妙玉自觉仿佛已经纠结了一个世纪,等到静仪屈指敲响房门,提醒她已经过了一刻钟时,她又突然震惊于时间流逝的如此之快。

已经来不及了么?

妙玉心下满是对未来的不安,却又自暴自弃的松了口气——那怕明日就要洪水滔天,至少今天她不用再做出抉择了。

然而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传来了胖瘦尼姑与静仪的对话。

“你们怎么又来了?”

“师姐!这、这主持怎么还不出面待客?!”

胖尼姑的声音里透着慌张与急切:“那乐善好施的焦大爷方才要走,我们好容易才劝住了!师姐还是快请主持出面吧,若不然……”

静仪打断了她,呵斥道:“若不然怎得?这庙里是你们做主,还是主持做主?!”

胖尼姑又道:“自是主持做主!可主持能接掌牟尼院,全赖那焦大爷慷慨解囊,如今却怎好冷落了人家?”

虽然这庙里的精兵强将,都被老主持给带走了,留下的不是好吃懒做,就是愚钝蠢笨智之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没人能看穿妙玉入主牟尼院的真相,毕竟把外室养在寺庙道观里的事情古已有之,什么武则天杨贵妃的且不论,就算当下,亦不乏专司肉身布施的尼姑、女冠!

尤其在看出新主持对斋会颇为排斥之后,众人更是把所有的期许,都放在了新主持背后的大金主身上。

谁知道大金主登门,妙玉却竟闭门不见!

这可把众尼姑给急坏了,若庙里真就断了进项,她们这些人可如何是好?

经也诵不全、账也不会管、又不能解签算卦,又不能化缘募捐,想去别处挂单压根不会有人要。

至于还俗,嫁人年纪太大、耕田又嫌太累、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也就只有在这庙里才能存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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