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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后门能到明末 第340节

无法,只能退出漠北,往南迁徙。

漠南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漠南了,随着孙杰收复辽东,漠南这块地方,已经不适合他们放牧。

漠西的准噶尔蒙古,和他们也不对付,甚至也有血仇。

去了那里,和去漠北情况差不多。

再说了,中间还隔着那么大的一块地,期间要是再发生什么事,能不能活着去那里都两说。

若是居于南边或者东边,等孙杰收拾完中原,自然会连带着把他们收拾了。

这是古今第一定律,从秦朝那会,就这样了。

布和不认为,孙杰会放过草原。

天下之大,一时间竟然没有科尔沁的容身之地,这让布和悲从中来。

骑着战马的布和,看着苍茫草原,脸上满是悲凉。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他唱着那首古老的歌谣,语气当中满是悲怆。

这首歌谣,准确的来说,应该在准噶尔蒙古那块地方,可现在科尔沁所处环境,和当年的匈奴人没什么不同。

“天下之大,竟然无处安身,该往何处去,该往何处去?”

布和仰天痛哭,实在没有办法。

如今正是夏季,尚有牧草可以生活。

一旦冬季来临,大雪遍布草原,又该如何生活?

东西南北,何以容身?

不只是布和,连他部落当中的那些人,基本上也都是他那个样子。

情绪低沉,氛围压抑。

不知谁又奏响了马头琴,悲凉又添了几分。

太阳开始在西山徘徊,一个不注意,跌落西山。

黑夜从四面八方涌来,布和看向南方。

“不如,投了他们!横竖也活不下去,投了他们,总有一条活路。”

那个不愿意面对的想法,终于涌上心头。

事已至此,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若是不想让科尔沁消亡,除了投降之外,哪里还有第二条路?

最起码,投降了还能保住部落,还能保住性命。

科尔沁属于漠南蒙古,这支蒙古和其他蒙古大为不同。

这支蒙古汉化最重,是忽必烈的后代,一直和中原有着联系,也不止一次的投降过中原。

漠西蒙古如今渐渐契丹化,和漠南蒙古已经开始割裂,漠北蒙古也是一样。

漠西蒙古和漠北蒙古投降孙杰还会有不小的心理负担,但对于漠南来说,投了也就投了,祖上又不是没投过。

“唉,当年穿着羊皮袄偷偷跑过长城去南边打草谷,这才多少年,世道就变了。

连一条活路都没有了,苍天啊,有这样的道理吗?

朱元璋时,被撵的像丧家之犬,朱棣时,也被撵的像丧家之犬。

后来又被后金努尔哈赤这个狗东西撵的像狗一样,现在,又像狗一样。

有这样的道理吗?!”

布和仰天长叹!

第两百零八章:绝其史,灭其文

人在失意的时候,往往会怀念自己当初的辉煌。

若是自己没有辉煌的时候,那么就会回忆当初祖上的辉煌。

回忆这个辉煌,确实可以让他们短暂的忘记一时的痛苦。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当梦醒之时,现实只会更加残忍。

布和在一路而来的路上,回忆了不止过一次大元王朝。

可是,等冷风将他吹醒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这般不堪。

祖上的荣光,和他没有什么关系。除了痛恨为什么自己生存于这个时代之外,几乎再无其他的感受。

战马徐徐前进,夏风骤起,天上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疯狂的往地上砸去。

要是在以前,布和还会感念今年是个好年经,最起码天上还有雨。

可是如今,他的心里全然没有这种想法。

水草丰茂,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只希望能活到天下太平的时候。

“阿布,咱们该去哪里?!”

身后的满珠习礼一脸愁苦,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洗过澡了,身上满是臭味。

布和回过头,指了指南边,语气低沉,“去南边看看,总要讨个活路?!”

满珠习礼已经猜到布和在说什么,嘴巴微张,喘了半天,这才不敢确信的问道:“阿布的意思是,投降,投降吗?”

布和苦笑道:“不然呢?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可是,可是,这样能行吗?咱们和他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啊!大哥,死在了他们的手中,难道咱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投降吗?”满珠习礼一脸迟滞。

实在是这个办法太离谱了,离谱到满珠习礼都不敢相信。

当年好歹也是草原一霸,现在说投降就投降,而且还是这种上赶着。

其中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更别说,当初吴克善跟随皇太极南征,却被孙杰打败的事。

因为吴克善没有回来,加上皇太极那边的消息模棱两可,所以布和他们根本不知道吴克善的具体情况,以为已经战死沙场了。

孙杰的炮火实在是太猛烈了,猛烈到他们这些人只能各自逃命,谁也顾不上去看别人。

也难怪满珠习礼会这样想,毕竟科尔沁和孙杰,并没有直接面对过。

“草原上的部落和谁没有深仇大恨?和努尔哈赤没有吗?和皇太极没有吗?

当初不是照样把女儿嫁过去?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呢?

总要活下去!”

布和的叹息声,在草原上响起。

倾盆大雨,遮住了他的声音。

天地昏暗,四野苍茫。

一顶顶残破的帐篷,于草原上搭建起来。

布和坐在帐篷中,听着雨声。

空气潮湿,木柴无法点燃。

风一吹,阴冷的厉害。

又裹了几件满是味道的羊皮袄,静坐在狭小的床铺上。

外面又响起了马头琴,不知是谁在唱着离歌。

雨终于停了,科尔沁到了延绥镇以北。

一杆白旗竖在队伍最前方,布和手持白旗,带着满珠习礼往延绥镇而去。

延绥镇的士兵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因为不清楚科尔沁他们的目的,所以派了一些夜不收过来查探。

看着前方冲过来的铁甲骑兵,布和跪在了地上。

白旗插在身前,朝着前方磕头,大呼:“罪臣布和,跪迎王师天兵!”

汉语说的很流利,漠南蒙古的大部分首领都会说汉语。

毕竟,从元朝末年一直到明朝末年,都和中原打交道。

夜不收将布和还有满珠习礼包围起来,多出来的士兵,绕过他们,朝着前方继续侦查。

将科尔沁周围查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时,这些夜不收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队夜不收的统领跳下战马,站在布和与满珠习礼的面前,皱眉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要投降?!”

布和抬起头,态度恭顺,“对,我们要投降!”

……

草原上,十几个夜不收手持令旗,朝着延绥镇的城墙狂奔。

镜头的统领放声大呼:“鞑子降了,降了!”

声音传荡出去很远,跨过了黄土高原,飘入了西安府。

孙杰坐于书房,看着从延绥镇发回来的军报,笑了,笑的很大声。

“没想到,这才刚刚把建奴收拾了,就有人投降。不得不说,科尔沁他们还真识时务!”

孙杰放下手中的军报,看向站在面前的卢象升,道:“通令延绥镇,让他们做好收缴武器的准备,同时,严密监视科尔沁部落。

在没有彻底将他们降服之前,不许让他们进关驻扎。”

“臣遵旨!”

卢象升行礼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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