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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无疆 第525节


陆为民显得意兴飞扬,“另一条路,那就是积极鼓励我们私营企业的发展,我这里的私营企业就现阶段来说专指我们的工商企业,像翠月酒家蒋老板,翠峰山风景区开发在即,有没有兴趣在翠峰山风景区新建一家大酒楼或者大宾馆呢?你的翠月酒家几个招牌菜远近闻名,连丰州、阜头甚至浦岭的客人都跑到你那里来吃饭,有这个优势,就没有打算扩大规模赚更多的钱?”

蒋翠月也没想到陆县长会对自己一个集镇上的饭馆老板也这么了解,又惊又喜之下也有些惶恐,“陆县长,说实话,是有个这样的想法,现在阜双路修得很快,翠峰山也说今年就要开发,但是没见着具体的东西出来,我也只敢想一想,真要像您所说的,如果翠峰山风景区真要开发出来,也允许我们这些本地的饭馆到风景区经营,那当然好,我们当然愿意赚更多的钱。”

“是要合法赚钱,政府当然都支持都欢迎,我们也希望你们能把生意做得更大,打出名声,也能让更多的人在你手底下干活儿挣钱不是?”陆为民爽朗的笑了起来。

“袁总、欧总、范总,你们三位是我们县招商引资引进来的企业老板,今儿个谭行长在这里,长风机器厂的赵主任,北方机械厂的陈厂长也在这里,我也算是为你们引荐一下,作为我们县里的一个态度,为你们牵线搭桥,长风机器厂和北方机械厂是国营大厂,很多零散活儿干不完或者成本核算不合算的活儿,要外包,你们就要主动出击,该去上门毛遂自荐的就得要去,如果在经营上缺乏流动资金,谭行长在这里,只要你们符合条件,我想谭行长会不吝支持,县里也会积极协调帮助你们在各方面规范管理,老谭你也别蹙眉头,县里接下来会出台一些政策,为私营企业融资提供一些必要的信誉担保……”

“我们县委县政府是真心实意欢迎外来企业来发展,我刚才都说了,我们希望做大做强赚大钱,因为只有你们做大做强了,生意更好了,在我们这里做得顺心了,你们才会扩大生产规模,才能招更多的工人,才能为我们本地这些农民转化为工人提供更大的催化作用,才能让我们本地闲散劳动力挣到更多的工资,让更多的老百姓满意,当然,也能给我们财政创造更多的税收,让政府也能更好过一些。我这个人就是实话实说,我当县长,之所以热烈欢迎外来企业,就看中这两点,对于我个人感情来说,我更看重前者。”

第一百零一章 看法

陆为民的话不但让本桌人兴致盎然,同样也引得周围几桌人里不少人竖起耳朵听这位年轻县长的言论。

尤其是以解放前共产党打天下依靠的是民心和现在共产党坐天下依然需要依靠民心这个观点,让很多早已经淡忘了自己作为一级官员权力基础来源于何处的局长主任们心里都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触动,他们早已经习惯与自己的官帽子是领导给的,只需要迎合着给他官帽子的领导的心思,其他一概都可以不管不顾了,但今天陆为民的话似乎给他们上了一课。

不但周围这竖起耳朵的听的代表们,就连邻桌的邓少海、高远山和杨铁峰都一样被陆为民这番话给震撼不轻。

这位年轻的县长胆子也太大了,当着这么多的外人说这种话,似乎根本不忌讳这些话语里带有的各种复杂含义,也不担心这可能带来的一些其他副作用,不过你把他的话细细咀嚼一番,却又发现这番话听起来有些振聋发聩,仔细一琢磨,却又品不出这里边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内容来。

共产党依靠赢得民心打下天下,那么要想巩固执政基础,那也一样要尊重民意,赢取民心才行,这话并没错,只是把原来觉得理所当然的道理用这样浅显直白的语言一一分析出来,尤其是一级政府领导这样侃侃而谈道来,那就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味道了。

“我们的领导干部已经习惯了按部就班,或者说按照上边意图来行事,但是上边的政策符合不符合我们现实情况,怎么来细化分解落实到具体工作上,下边就有这样一股风气,那就是迎合领导的胃口,也不管我们的工作是不是真的对发展有利,对待下边老百姓更是高高在上,这种官僚主义作风在我们内陆地区尤其盛行,为人民服务这句话停留于口头上,以管人者自居……”

“很多干部头脑中既无开拓创新的观点思路,现实工作中又缺乏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素养,这也是像我们双峰这样内陆穷县想要甩掉穷帽子,追赶沿海地区的最大障碍。比起这一点上,像道路交通和市政设施这些基础设施方面的差距,那都还在其次……”

邓少海不得不承认陆为民的口才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原来陆为民在地委办担任科长时他就知道这位地委书记的秘书相当会说话,据说在大学里参加过演讲比赛获过奖,但在地委办里边他接触过几回,对方相对来说比较低调,也就没有太深刻的认识,但是今天,他算是领会到了对方的风采。

尤其是在这饭桌上的这一番言论径直把周围的人们心思都给吸引过去了,吃这顿饭更像是成了一个附带的活动。

陆为民和邓少海以及高远山、杨铁峰四人一道每一桌都敬了一圈酒,陆为民几乎对每个代表情况都了如指掌,言谈间也是如数家珍,这让这些代表们尤其是平时根本就么有机会和县领导接触的代表们都是受宠若惊,而陆为民的谈话风格也相当多变,时而嬉笑怒骂,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凝神倾听,很容易就被这些人的心给俘获了。

这是一个高手,邓少海在心中暗道。

难怪江冰绫说陆为民虽然年轻,但是却是一个很能吸引人的男人,用书面语言来形容,就是一个人格魅力很强的角色,而人格魅力很强往往也就意味着他在做许多事情的时候可以更轻易的赢得对方的理解和支持,更轻松的化解许多也许其他人难以解决的矛盾。

晚宴结束之后,陆为民又一一和代表们道别,并谈到了县政府办公室会在年后书面征求各行各业对政府职能部门的意见,并特别提到了是密封并不署名的,统一收起来进行整理,希望大家踊跃建议和提意见,帮助政府来改进工作作风和办事效率。

……

陈鹏举和赵利丰是一起走的,赵利丰是让人送来的,而陈鹏举则带有车。

“老赵,这位陆县长还真是有些意思,公开点明要请咱们两个厂把外协活儿向他们双峰县的机械加工企业倾斜,嘿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公然为私营企业摇旗呐喊的政府干部,真是有意思,我估计你也是第一次吧?”

标致505轻盈的滑上省道315,陈鹏举和赵利丰坐在后座上,都有了一些酒意。

“心底无私天地宽,陆为民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吆喝,也说明他就是认定了发展私营经济是他们双峰发展的唯一出路。他这个人你以前没怎么接触过,我接触过几回,和其他地方上的领导干部有些不一样,我估摸着大概也是和他的年龄和履历有关,他是在岭南读的大学,又给领导当过秘书,眼界见识自然都不一般,也没有其他领导那么多顾忌,就像他说的,双峰的家当连破坛烂罐都算不上,没有啥好怕失去的,只有认定一条路走,只要能发展经济,他不在乎其他。”

赵利丰笑了起来,“当然,别的领导干部也不敢像他这样肆无忌惮,他人年轻,就算是栽了筋斗,一样有机会爬起来,别人领导干部顾忌太多,都得要盯着上边风色,三思而后行,也只有他才敢这么干。”

“但我觉得这人很有些见识,而且对我们这些企业的经营状况也很了解啊。”陈鹏举还真是对陆为民有些感兴趣。

“嗯,他家里好像是195厂的,听说本来是有机会回195厂去发展的,但是他本人拒绝了,留在了丰州这边,那话说得好,是金子哪里都会闪光,这大概也是应了这句话吧。”赵利丰点点头。

“哦?195厂的子弟?难怪……”陈鹏举吃了一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赵利丰也觉得有些奇怪,这陈鹏举怎么对陆为民这么上心?就算是陆为民真的很出色,但是北方机械厂和双峰县交织的事情并不多,这外协虽然是陈鹏举在分管,但是这也只是陆为民的一个呼吁,具体外协活儿包出来,那还得看各家企业自己的实际情况。

想到这里,赵利丰心思微微一动,想起了自己前不久看到的一份文件,中组部和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有意加强政企干部交流锻炼,尤其是对年轻干部多角度培养锻炼,北方机械厂和长风机器厂都属于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直属企业,而陈鹏举比自己还小好几岁,才三十出头,又是刚提拔起来的副厅级干部,莫不是这家伙可能要交流锻炼?

“陈厂长,听说你要交流锻炼,难道说就在这丰州地区?”赵利丰随口道来,诈他一诈。

陈鹏举一怔之后,倒也没有掩饰,笑着点了点头,“嗯,是有这个说法,不过好像还没有定下来具体到哪里吧,听说留在丰州的可能性比较大。”

赵利丰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还说中了,这家伙还真要到地方上锻炼,而且还就是留在丰州?转念一想,这也很正常,这家伙如此年轻,倒是很有发展前景,到地方上锻炼也很正常。

“那就要恭喜了,到地方上工作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能够接触到很多我们企业上平常接触不到的东西,对自己很有益处。”赵利丰眼中满是羡慕之意,“你年轻,这要一锻炼出来,日后怕是回厂的可能性都不大吧?弄不好还得要交流出你们北方厂,没准儿还要到我们长风厂呢,到时候还要你多关照呢。”

“呵呵,老赵,你这话可是在让我高兴吧,我还算年轻?都快挨边四十的人了,这到地方上也就是一个感受,一段经历,时间太短,你要说真要学习锻炼一个什么,我估摸着也说不上,咱们都是搞企业出身的,真到地方上还未必适应得了。”陈鹏举笑了笑,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看看人家陆为民,这才叫年轻,二十来岁,实打实的正处级干部,而且是一县之长,而且难得的还真有些本事,这才叫前程不可限量。”

赵利丰也笑了起来,“那倒是,陆为民是个特例,其他人没法比,他也赶上了很多机遇,机缘巧合,再加上如你所说,他本人也有些本事,而且我觉得这人最难得道不完全说是能力,而在于他这种开放的思想和踏实的作风,这么年轻有开阔的思路意识也许还说过去,但是能有这样沉稳务实的心态和作风,这大概才是这家伙成功的原因吧。”

陈鹏举听得赵利丰这么一说,也有同感。

他到丰州挂职担任副专员已经是基本上确定下来的事情,只是尚未对外公布,除了丰州两个主要领导知道有干部要来挂职,其他人还不太清楚,这也是他为什么走这一遭的原因,也是想要借这个机会逐步熟悉一下各县的情况。

第一百零二章 畏难

临近年关事情多则是通例,领导喜欢过年,也怕过年,喜欢过年是因为一到过年,除了奖金之外,还有一笔心照不宣的红包收入,这种看似礼尚往来的人情世故,往往就是一笔相当不菲的隐性收入。

所谓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实际上领导是不可能给你来拜年送红包的,这种年复一年重复的惯例实际上是单方面的,也就成了后来很多领导翻船之后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来源。

怕过年是因为到了年关上事情繁忙不说,也要考虑一个单位怎么过年,在财政拮据的情况下,怎么从财政那里争取到更多的补充预算,怎么来把单位里一帮副职们和下属们安抚好,也是一件难事儿。

至于说像陆为民这样的,那就更得费神操心怎么从各处筹集到资金来应对来自各处的需要,这几乎就是一种煎熬。

看见一帮人在从会议室里出去的几个代表一阵劝说下终于慢慢散去,站在窗前的陆为民忍不住揉弄了一下额头,又算是打发了一拨。

今天已经是两拨了,越是逼近年三十,这种事情就越多,而且件件都是老大难的棘手活儿,而且很多并不该你政府来承担,但你却无可回避。

五金工具厂算是县里所谓原来的“四大厂”现在的“三大破落户”之一,之所以四大厂里有一家没有占上“三大破落户”这个名衔,那是因为农机厂已经彻底破产,甚至连破落户都没资格当了。

五金工具厂在八十年代中后期也曾经风光过一段时间,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五金工具厂急速扩张,工人从最初的不到六十人,迅速扩增到了一百二十余人,成为县里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工业企业,但是厂子从八十年代末就开始走下坡路,进入九十年代,由于产品不对路,没有及时改型换代,生产线也还是原来的老套筒,无论是成本控制还是生产效率抑或是产品质量都难以和来自江浙那边的私营企业相比,很快就在市场大潮中败下阵来,迅速沦为依靠贷款输血维持的破落户。

连续几年的输血让工行也是不堪重负,谭华才早就放下话来,哪怕是他不当这个行长,他也绝不会再为五金工具厂贷一分一文,除非五金工具厂能够把这两年的欠贷共计一百六十多万先还清,当然他还有一句话留在后边,就算是五金工具厂还清了所有欠贷,他一样不会再为这个无底洞贷一分钱,就像他也知道陆为民不会为五金工具厂投入一分钱一样。

这样的企业早就该自然淘汰,这是陆为民个人极为理智的观点,早已经资不抵债,而且从他企业本身来说,寻找不到重振旗鼓的路子,苟延残喘只会让窟窿越来越大。

但是从县长这个角度来说,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当一次“孝子贤孙”,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但是还得继续,几乎是强令着魏德斌为五金工具厂贷款二十万,解决五金工具厂这过年职工们的将近半年的工资问题,这显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事儿,魏德斌当然不愿意,但是最终还是在陆为民的“威逼利诱”下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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