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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神/问鼎 第1982节


刘一琳确实也有神秘的一面,神秘的背景和神秘的升迁之路,但到了副省之后,再前进一步,光靠神秘和来历就不能一帆风顺了,还必须有过人的能力。

所谓能力,在市长市委书记任上,就是招商引资,就是政绩,就是工程项目,而到了省长和省委书记任上,经济上的成就就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统领全局的能力,是保持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的能力,是如何站在一定的高度之上全方面地看待问题的能力。

“不说算了,就知道你不会有真话。我就不该对你有幻想。”刘一琳半是假装半是恼怒地说道,“整个鲁市,不,整个齐省,也就能对你说说心里话,你倒好,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一直打马虎眼,不够朋友。好歹我认识你都有七八年了……”

也是,转眼间认识刘一琳也有七八年了,一想起也算是七八年的老朋友了,夏想就心软了,呵呵一笑:“行了,别埋怨人了,我就说一句实话好了,如果你只是担心离婚会影响仕途,我倒觉得不必过于纠结这个问题,女性干部的家庭,向来保密。”

刘一琳愣愣地看了夏想几眼,忽然又轻轻地笑了:“好,我听从你的建议,好好考虑考虑。”又小口地喝了一口茶,“我想你现在一定着急想知道衙内的真实想法,我现在就告诉你。”

夏想一脸微笑,洗耳恭听。

“衙内在羊城的一项投资出现了失误,亏损严重,而且还被债权人起诉了,事情最后捅到了陈皓天那里,陈皓天没帮忙,衙内的投资被查封了,暂时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他想从达才集团撤资,也可能是想周旋资金救急。”

夏想想了一想,觉得刘一琳的说法有点偏差,当然他不是不相信刘一琳的话,而是认为刘一琳的判断有误:“衙内的资金不至于因为一个项目就告急,再者以他的影响和分量,随便到哪里拆借,都能弄到几十亿的贷款,不至于因为羊城一笔生意出现状况就要从达才集团撤资,不符合他放长线钓大鱼的长远安排……”

“那我就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对于夏想明显是试探的疑问,刘一琳不做正面回答,也或许她确实缺少由经济联想到政治利益的纵广思路。

“刚才我发现了一个熟人……”夏想继续试探刘一琳,“衙内和叶天南也在醉仙居吃饭。”

刘一琳一惊:“衙内和叶天南怎么会坐在一起?怪事,天大的怪事。”

……

醉仙居有没有仙人醉过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不少俗人醉过,俗人之中,不包括夏想和刘一琳,因为夏想和刘一琳的会面,滴酒未喝。

喝醉的俗人之中,包括秦侃,包括衙内,但不包括叶天南和程在顺。

直到夏想和刘一琳离开醉仙居之后一个多小时,衙内等人的聚会才算正式结束。应该说,聚会一切顺利,表面上也达成了许多共识,但还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衙内主动挑衅,要和秦侃拼酒。秦侃当仁不让,和衙内血拼。结果二人你来我往,最后都喝得酩酊大醉。

还好,秦侃酒品不错,虽然醉了,依然保持了风度。衙内就不行了,醉了之后开始胡言乱语、豪言壮语,并且对秦侃指手画脚,话里话外含沙射影,旧事重提,直指以前的车祸的背后有秦侃的影子。

秦侃并不反驳,只是否认,并且以衙内醉了为由搪塞,试图大事化小,衙内却不干,耍起了酒疯,还嚷嚷着要和秦侃单挑。按说衙内年纪也不小了,留个平头只是让他显得年轻,并不是真的年轻,但闹腾起来之后,衙内的性子一点儿也不比年轻人少了冲动,差点将酒瓶砸到秦侃的脑袋上。

最后事情虽然在叶天南和程在顺的劝告下得以收场,但衙内的一闹和秦侃表面上的退让,让叶天南和程在顺心中都清楚了一个事实,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以及达成的全部共识,掩饰不了衙内和秦侃之间的深仇大恨,也掩盖不了坐在一起把酒言欢背后的巨大分岐。

第二天,叶天南一早就离开了酒店,前往机场,准备离开鲁市,因为他在结束聚会之后,在回去的路上,又不小心摔了一跤,而且有人又传了一句话给他,促使他终于下定决心,赶紧离开鲁市的是非之地。

就在叶天南刚刚离开鲁市不久,衙内出手了,衙内一出手,秦侃就出事了。

第1761章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叶天南登机之前,给夏想打了一个电话。

打第一遍的时候,夏想没接。叶天南不气馁,继续打,结果第二遍,夏想还是没接。

一般而言,如夏想的级别,就算邱仁礼打电话给他,如果二遍都不接的话,不会再打第三遍,因为很失礼。

叶天南偏偏就打了第三遍,因为有些话他不吐不快,必须要和夏想说个清楚。

第三遍电话响了五声之后,接通了。

叶天南上来就不太客气地说道:“夏书记,连电话也不接,太不给面子了。”

夏想的声音很漠然,就如秋风一样冰冷:“叶天南,我没有义务接你的电话,再说,我也不认为有和你通话的必要。相反,我还认为你一再打来电话,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太让人失望了。”

印象中,夏想从来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即使在湘省之时,和他针锋相对几乎势同水火时,也是彬彬有礼,从来没有说过狠话,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上来就是一番攻势?

叶天南还真被夏想的一番话说得愣在当场,过了半天才清醒过来,不由恼羞成怒,说道:“夏书记,做人做事但留一线,也好以后相见,我来鲁市是公干还是私事,与你无关,你躲在背后暗下黑手,算什么男人?!”

一急之下,本想含蓄一问的问题,叶天南却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等于是直接明说他的两次被打事件是夏想在幕后指使了。

夏想愕然问道:“叶天南,你什么意思?你在鲁市?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怎么还对你暗下什么黑手,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夏想的话说得很笃定,语气很坚定,一下让叶天南没缓过来,被呛得说不出话。

难道真不是夏想所为?

昨天聚会结束之后,叶天南心事重重地返回宾馆,刚下车,还没有来得及上楼,就在停车场被几个人堵住了。对方是三四名壮汉,个个膀阔腰圆,而且看上去都喝了不少酒。

一开始对方并不是有意要堵叶天南的路,而是几人似乎闹了矛盾,拉拉扯扯,你推我推,闹成一团,闹到最后,却正好将叶天南围在了中间。

叶天南也喝了几两酒,虽未醉,也有了几分醉意,开始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就本着多事不如少事的美好愿望,让到了一边。

不料对方当着他的面,开始对打起来,打得还挺凶。叶天南可是很少见过真正的拳拳到肉的斗殴,有点害怕,就想躲得更远一点,向旁边一让,却踩了一个人的脚。

就惹了大祸。

对方一下就火了,也不自相残杀了,联手就对他好一顿拳打脚踢。可怜的曾经的副省级高官叶天南,为了掩人耳目,前来鲁市时是只身一人,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身边连一个警卫都没有,用他的话来说,就真正的虎落鲁市被犬欺。

被饱以一顿老拳之后,叶天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上的疼痛再加上心中的憋屈,差点痛不欲生。

是呀,叶天南的仕途在遇到夏想之前,一直顺利得好象坐了火箭一样,别说被人打了,谁不对他恭敬三分礼让十分,现在倒好,不但成了平头百姓,竟然还被人象痛打落水狗一样好一顿饱打,真是天可怜见,他招谁惹谁了……

对方足足群殴了叶天南同志有四五分钟之久,如果真的是拳拳到手的话,叶天南同志现在基本上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奇怪的是,虽然人多拳杂,还连脚也用上了,叶天南被打得满脸开花,眼镜也飞到了一边,看似惨不忍睹。

其实叶天南自己心里有数,对方很有分寸,根本就没有想重伤自己,表面上打得挺凶,实际上都留了余力,只是让他鼻青脸肿而已,身上并没有几处伤,肋骨没断,手脚完好,也没有内伤,除了……除了脸上火辣辣地疼之外。

至此,叶天南已经明白了什么,对方不是打人来了,是打脸来了,要的就是让他难堪,让他鼻青脸肿,让他没脸见人!

如此,用意已经呼之欲出了,联想到第一次的正面警告,叶天南已经十分清楚一群醉汉并不是什么醉汉,而是别有用心的打手。

对方打完之后,还有一人意犹未尽地朝叶天南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鲁市不欢迎你!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你怕了为止!”

叶天南此时再不明白是有人嫌他在鲁市多事,他就白活了一把年纪了,思来想去,再将今天会面的一帮人排除在外之后,夏想就成了他最大的怀疑对象,因为就他认知之中,除了夏想,再没有第二人会对他下黑手。

对,是黑手而不是狠手,换了别人,他今天恐怕不但鼻青脸肿,还得断了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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