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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神/问鼎 第1786节


“子璇,以后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了,有什么细节问题,可以和天笑商量一下。我忙不过来。”

夏想的一番话让温子璇大喜,因为领导下放权力了。

权力下放,是领导对下属莫大信任的具体体现。

“谢谢领导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厚望。”套话还必须要说,虽然没有营养,温子璇还是说得有声有色。

夏想笑了一笑,蓦然又想起了什么,又说:“也多留意一下李省长身边的人和事,有时候,李省长比较大度……”

大度一说,显然是委婉的说法,其实本意是指李丁山不但没有害人之心,连防心之心也很少,他在官场是一个异数,能到今天,只能用幸运和奇迹来形容。

但在齐省,夏想知道李丁山已经卷入到了旋涡之中,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而且还有一点,他又不能当面提醒李丁山什么,说得轻了,李丁山不入心。说得重了,李丁山或许会有不好的想法,而且还有可能打击李丁山的主动积极性。

所以夏想只能从外围维护李丁山的利益。

现在赵牡丹还没有吐口乱咬李丁山,但不保证在中纪委提审之后,她不会乱说……好在夏想也在暗中有条不紊地推进了进程。

“我有数了,请领导放心。”温子璇心情激荡,夏想对她的信任日渐加深,让她暗中照应李丁山的吩咐,是夏书记对她绝对信任的表现,她绝对不能让夏书记失望。

温子璇刚走,宋朝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夏想本想晚上主动打去电话问问,不想宋朝度又抢在了他的前头,莫非是事情有变?

宋朝度的声音还是一成不变的沉稳:“事态暂时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不过,有需要你出面的地方……”

夏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等宋朝度的进一步指示。

“要想丁山没事,恐怕还得总书记发话……”

夏想心中大惊,事情真闹到这么大了?宋朝度的电话断了许久,他都一直保持着手握电话的姿势,心中激荡不平。

还真是下了狠手!

夏想心中无比愤恨,本来他来齐省,只想平稳度过省委副书记一任,也不想动了谁的蛋糕,但有些问题确实入了眼睛之后,让他无法坦然受之。有些问题可以徐徐图之,但有些问题却事关百姓的切身安危,每次吃饭的时候,只要夏想想到每天都有无数百姓吃进的食盐都有有毒物质,他就觉得口中的饭菜味同嚼蜡。

百姓是自己的百姓,是同一片蓝天下的炎黄子孙,是同样的黄皮肤黑眼睛,身上流着同样的鲜血,不是非我族类,不是无关人等,不能漠然视之,也不能等闲视之。

就算不是李丁山首先发现其中的内幕,是他先发现,他也会主动出手。但现在,李丁山因为触动了利益集团的利益,就要被人直接一脚踹下,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

夏想不信了,不信他和宋朝度联手,还护不下李丁山。以前,他只想在齐省守城,现在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决定要在护下李丁山的同时,还要将一人掀翻马上——夏想将要再次露出獠牙!

第1576章 以史为鉴

步入盛夏的鲁市,入夜之后,依然暑气逼人,夏想背着双手,一边欣赏鲁市夜景,一边想事情。

右侧,曹殊黧一身休闲打扮,穿了长裙,挽了头发,也学夏想背着双手,和夏想一起漫步在鲁市的街头。

来鲁市也有一段时间了,是夏想第一次陪她散步。若是别人或许会埋怨夏想太忙顾不上一类的话题,她却不会,不仅仅因为她从小就见惯了父亲才是处级干部以后的忙碌,而是她深知夏想在齐省打开局面的艰难。

尽管曹殊黧不怎么关心政治,但夏想是她最爱的男人之一——还有两个男人在她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一个是父亲,另一个是儿子——他的一举一动她都要放在心上,就算不能为他分忧,至少也要做到不为他添乱。

身为局外人的她,也能切实地感受到齐省的纷乱和艰难,因为齐省的政治气候更复杂不说,还多了一个李丁山。

曹殊黧只比夏想晚认识李丁山一两年,她和李丁山接触不多,却也对李丁山的为人多有了解,从李丁山生意的失败、家庭的不幸,以及后来被迫走向仕途,有太多外力推动的因素。和夏想的积极主动性不同的是,李丁山的前进,外力的影响和附加太多。

也间接表明了一点,李丁山对自我能力的把握以及对未来走向的判断力,远不如夏想,他总是在被动接受一些事物,而夏想,却始终在暗中推动自身的前进。

曹殊黧不是官场中人,但从小生长在官宦之家,再加上嫁给了夏想,让她在耳濡目染之下,也拥有了缜密的分析思维——说实话,她本来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如果她从政或经商,未必会比梅晓琳或连若菡差上半点,但她既然嫁给了夏想,就要处处以夏想的前途为主,她必须甘心在幕后,默默无闻地为夏想付出一切。

虽说今晚夏想主动提出陪她散步,她也知道,夏想不过是借散步来想事情罢了,但她也没有丝毫的埋怨。

曹殊黧学的不是古典文学,但她骨子里却是古典女子的气质,古人有诗云——悔叫夫婿觅封侯——尽管平心而论,她也希望和夏想一起过平安淡泊的日子,她性子本淡,不虚荣也不浮华,不过既然夏想是她的男人,又既然他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坎坷之路,她除了无怨无悔地陪他走完之外,不会有任何后悔和怨言。

看着夏想微锁的眉头和深思的神情,她就知道,是因为李丁山的事情。

曹殊黧平常很少对夏想的事情发表看法,但今天,她忽然有所想,就上前一步挽住了夏想的胳膊,笑道:“还没有想好解决的办法?”

夏想的思路被曹殊黧打断,摇头一笑:“也不是没有,而是在想,难道非要惊动总书记不可?”

诚然,总书记开口,中纪委也好,一些人也好,必然会让步,但问题是,如此一来,就似乎显得李丁山真有事情一样,最后不了了之,还是因为走了关系,被总书记保下了,不是因为自身清白。

夏想也可以理解宋朝度的心情,宋朝度不想李丁山受到一点委屈——在官场之上,能如宋朝度一样一直真心爱护李丁山的情形已经很少了,不少革命情谊随着位置的升迁而淡漠了——也是为了将事态扼杀在萌芽之中,不想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但夏想想的有所不同,他不但想一举解决李丁山的难题,还想借机将何江海拉下水,如此一来,请总书记出面的做法,保险是保险,但却是被动而消极,没有了主动进攻性,也和他的下一步大计背道而驰。

如何想一条万全之策,既能保得了李丁山不受丝毫损伤,又能将何江海牵连在内,让何江海虽说不至于落马翻船,至少也要让他灰头土脸,让他长个教训……苦思冥想了半天,夏想一直不得要领。

和上次在湘省不用花费多久就摸清了叶天南的路数相比,现今他对何江海的底细,还是心中没底。因为湘省省委大部分常委都来自外省,而且湘省也明显没有齐省排外,更没有齐省几乎各地市一二把手全是齐人的怪现象,所以,何江海到底在齐省有多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在夏想眼中,还是迷雾重重。

更主要的是,湘省没有一个副省级城市,而齐省却有两个。副省级城市只受省委节制而不是管辖,换句话说,是受省委代管,省委对副省级城市的一二把手没有任命权,也没有考核权。

而副省级城市的十几名常委,都是正厅级,相当于齐省比其他省份,少说也要多出20多名正厅级干部,再加上上至省委常委,下至各地市一二把手,齐人当地人所占的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远的不说,就连鲁市市委,也几乎全是齐人的天下,那么下面的各市直机关以及大量的中层干部,更是数不胜数了。

何江海在齐省盘踞多年,谁知道他栽培了多少势力?就连一个名声不显的普通副省长潘保华,也提拔了不下二十名县处级以上干部。

毫不夸张地说,齐省就是实实在在的地雷阵,处处是雷区,你不知道身边哪个人就是对手的亲信。

但话又说回来,夏想现今在齐省也不是孤身上路了,身边也有了远远近近一帮亲信或嫡系了,假以时日,即使不能完全压制何江海的嚣张气焰,也能从容布局,将何江海的反击化解于无形之中。

只是眼下如果和何江海全面对抗的话,胜算不大。换言之,他想要既保下李丁山又不惊动总书记,并且借机反手打击何江海的想法,实现的难度很大。

被曹殊黧挽住了胳膊,夏想收回思绪,呵呵一笑:“都老夫老妻了,还拉拉扯扯,也不怕别人笑话。”

“笑话什么,你的理由很怪异。”曹殊黧还是如当年一样小巧而可爱,俏皮一笑,用手一指远处,“他们年纪比我们大多了,也相扶相携,谁会笑话?”

远处,一对银发老人互相搀扶要过马路,夜晚的路灯不够明亮,两位老人颤巍巍不敢过……夏想笑了:“也是,好象我还真说不过你。”

“别以为你最聪明,我也不差,就是懒得和你比一比而已。”一边说,曹殊黧一边拉着夏想到了马路对面,一人一个,她和夏想分别扶两位老人过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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