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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秘书 第1983节

潘东来一时半会也不大能够明白陆渐红的话是笑话还是在讽刺,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坐了下来,只不过却是不敢大喇喇地坐进沙发,只是半边屁股搭上沙发上,人却是坐得挺直。这个姿势其实挺累人的,全身的力量有一大半都是靠双腿去支撑,所以短时间这样还好,时间长了,那可有苦头吃了。

陆渐红也没有多说什么,道:“潘书记,新年已经过去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今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

提到工作,潘东来倒是并不发怵,侃侃而谈,重安是个老工业,作为紧邻市中心的地区,自然要打工业牌。由于重安本身的工业就比较发达,国企居多,所以私企的进入设置了很多门坎。潘东来说,重安人的骨子里对私企有一种轻蔑,觉得自己是正规军,私企都是杂牌军,这种思想在很多干部的身上也有。这对于经济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也直接导致招商引资工作的停滞不前,说好听一些,是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说难听一些就是故步自封不知死活。所以潘东来的想法是,希望重安的精神尽快地出炉,从思想上转变这种不良风气,扎实有效地开展招商引资工作,在当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前提下,不求突破,根本就是作茧自缚。

这一点与陆渐红的想法比较接近,当然,作为一市的扛把子,经济建设是一个方面,他的目光还要放得更远,套用一句老话,那就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要实现经济、文化、民生等各方面的巨大飞跃才行。

从潘东来的话中可以看出,他还是比较有思想的,不过是不是纸上谈兵,还需要实践的考验,陆渐红道:“领导不仅仅要决策,更要在有了决策之后,围绕这个决策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才行。我看了去年璧山的发展轨迹,虽然年终的排名并不高,但是相比较于年中的排名,却是有着长足的进步,你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做到这样的进步的呢?”

潘东来的神情微微滞了一下,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站起来替陆渐红的杯子里续上了水,这才坐回去,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这才十来分钟,两腿便已经有点发麻了,看陆渐红的样子似乎真的要谈不短的时间,不找点借口走动一下,可能出不了这个办公室的门。

陆渐红自然心知肚明,不过并没有点破。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潘东来悄悄地把刚刚坐在沙发上的尺寸向里挪了一些,道:“陆书记,其实我认为,一个地区的发展需要分开来看,一方面要看领导班子团不团结,一方面要看干部是不是想干事能干事,至于资源等方面的硬件设施虽然也很重要,但绝不是决定性的条件。我是三年前到重安的,跟着前任的张国威书记过来的。与大多数的领导一样,他也想很快在重安站稳脚跟,陆书记也知道,无论是张国威,还是当时的市长丁长春,与几个月前的重安非常相似,那就是两位主要领导都是外来户,在重安没有自己的力量。那个时候,焦裕柱是重安一股强硬的势力,也是因此,我这个跟随张国威过来的人,遭受到的排挤非常多,工作难以推动,处处遭遇阻力。而张国威忙于跟丁长春争长短无暇分心,事实上也是有心无力。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选择靠向焦裕柱,如果说仅仅是为了工作,未免把我自己说得太伟大了,但是这里面确实有这样的因素。”

说到这里,潘东来自嘲地笑了笑,道:“去年半年度的会议之后,焦裕柱主动找我谈了一次话,原来是他儿子在追求我女儿,利益于这层关系,焦裕柱约了我跟区长迟尚斌一起吃了一顿饭,就在那顿饭后,一切的矛盾都没有了。从这个经历来看,我觉得璧山不是没有能力发展,而发展的关键就在于班子的团结。”

潘东来的话既直接又委婉,直接的地方在于他道出了他是得益于焦裕柱的关照,委婉的地方则在于变相地告诉陆渐红迟尚斌的为人,这一招确实挺漂亮。

陆渐红对于潘东来的一番话深有感触,作为一把手,只有职务上的权威,却是没有真真正正的权力,这无疑是非常要命的。令不行,禁不止,这样的环境下,地方经济若是能发展起来,那就是怪事了。

陆渐红点了点头,道:“城管与摊贩的矛盾难以调和,这些年冲突不断,但是璧山却是没有这个情况,你是怎么做的?”

潘东来道:“市容市貌重要,摊贩的生活同样重要,如果家庭条件好,谁愿意在严冬酷暑里去摆地摊?所以我一直在想,如何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后来璧山出台了一个政策,那就是新建一个综合市场,把所有的地摊全部集合起来,给他们一个专门销售的地方。”

陆渐红直接道:“那么这个综合市场是如何运营的呢?”

潘东来道:“这个综合市场由承包商带资建设,并给他三十年的承包经营权,所交纳的土地款全部用于配比摊位费,采取政府与商贩相结合的方式,保证这一块的运营。”

陆渐红道:“据我所知,这个综合市场并不满足所有摊贩的入驻吧?”

“对于家庭困难,确实交不起摊位费的,诸如车站前的广场等区域我们都设置了摊点,不过不收费用,只有时间限制,那就是每天早晨七点前晚上九点后,既不影响到市容市貌,也给了摊贩们的生存空间。”

第2851章另有推手

陆渐红对于这些做法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样一来,城管的工作将变得轻松了很多,维持一下日常的工作即可,可以有效地减小矛盾,虽然不能说是尽善尽美,但是这证明潘东来在解决这个问题上面还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陆渐红忽然转换了话题,道:“潘书记,昨天晚上我跟你女儿有过一次会面。”

潘东来顿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女儿都跟陆渐红谈了些什么,所以在无的放矢的情况下,他只能装聋作哑,不过想到女儿冷若冰山的性格,搞不好会有什么不敬之语,当即道:“紫烟不懂事,如果有冲撞的话,陆书记尽管批评。”

陆渐红笑了笑,心道,你这个女儿何止是冲撞啊,威胁的一套都拿出来了,不过他对潘东来的好感渐生,便道:“冲撞的倒是没有,不过说起了你们父女间的感情以及她的童年,很是让我震动,这些年,你们父女过得不容易啊。”

潘东来的鼻子有点酸,这倒不是他惺惺作态,女儿一直是他心头的宝贝疙瘩,虽然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是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尤其是那段辛酸的童年,更是让潘东来觉得对不起孩子,当别的孩子躲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的时候,潘紫烟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默默地流泪。有一次学校组织看《妈妈再爱我一次》的电影,要求学生们回去写一篇读后感,结果潘紫烟的作文被打了零分,因为她的作文里只有五个字:我没有妈妈。老师家访的时候,潘东来险些当场落泪,可以说,潘紫烟心灵所受到的创伤远远比艰辛的生活要沉重得多。

“潘书记,你有个好女儿,很孝顺,不过童年给她造成的阴影很大,显得太过冰冷,这不是个女孩子所应该有的,多交交心,阳光一点,灿烂一点。”陆渐红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下来,因为此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四个儿女,平常跟他们交流的比较少,或许这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警示吧。

“谢谢陆书记的关心。”潘东来适时地表达了谢意。

陆渐红扔过去一根烟,道:“潘书记,今天跟你的交流让我很欣慰,相信璧山在你的带领下,会走向辉煌。当然,这只是一个理想,还需要为之付出更多的努力。”

潘东来道:“在其位,谋其政,我绝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

陆渐红点了点头,走出了桌子,道:“潘书记,我相信你,要是给我脸上抹了黑,我饶不了你。”

这句话听起来便有些亲切的味道了,潘东来心头很是激动,说起来,他也是区委书记,不应该在心境上有如此的波澜,只不过这些年他的委屈实在太多,不理解的人都说他卑颜屈膝,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苦处?

“潘书记,一会儿你去晓华书记那边去坐坐。”陆渐红之所以没有选择在春节之后就调整人员,一来是考虑到稳定,二来他也是想通过自己的眼睛耳朵去看看听听,在重安有哪些人是堪当重任的。从目前来看,潘东来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只是对于他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希望他对顶住压力,又希望那一切的调查都是子虚乌有。

潘东来明白陆渐红让他去丁晓华那里坐坐的原因,或许是让自己去说明情况吧,只不过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从陆渐红的态度来看,他根本无意拿下自己,那么也就是说,所谓的举报并不是他搞出来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在丁晓华的办公室里坐了十几分钟,潘东来便出了来,通过与丁晓华的对话,他表示自己绝对经得起调查,也欢迎纪委对他进行调查,还他一个清白,这个态度让丁晓华很是满意。从事纪监工作这么多年,丁晓华基本上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谁有问题谁没问题,通过简单的对话还是有迹可循的,这就像测谎仪一样,如果犯了罪,心境情绪上面自然会有波动,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心理素质超强者,但是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并不多见。

回到区委,潘东来一扫脸上往日的阴霾,变得精神抖擞,这个消息传到区长迟尚斌的耳中时,不仅也是惊奇得很,很快打听到潘东来在书记和纪委书记的办公室都坐了一阵子的消息,不由暗骂了一声笨蛋。

原来这档子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自从焦裕柱事发之后,一帮焦氏的嫡系就如同失去了顶梁柱,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有的人保持静观不动,有的人考虑是不是要追随市委书记陆渐红的步伐,也有的人因为何必等一帮焦氏干将投向朱耀庭的缘故也跟着靠了过去,而迟尚斌便是靠过去的人之一。之所以搞出这个动作,既有他自己想上位的原因,也有上面的旨意。其目的就在于打破当前的平稳局面,形成对陆渐红的恐惧感。

看潘东来的样子,这件事情可能不大靠谱了,迟尚斌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苏星朋,问他事情到底是怎么办的。苏星朋很委屈地说,他刚刚才知道,自己送给潘东来的那一百万已经被潘东来交到了纪委那边,根本无谈什么受贿了。

迟尚斌眼前直冒金星,知道这次事情办砸了,不晓得会不会引起某些人的反感,认为他一点屁事都办不好。

晚上潘东来回到家,潘紫烟正坐在书房弹琵琶,见父亲回了来,仍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爸,你回来了。今天谈得怎么样?”

“紫烟,你昨天跟陆书记都说了些什么?”潘东来的心情不错,只是看到女儿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心里就有些内疚。

“他怎么说?是不是说了我的坏话?”潘紫烟的手指放在了琴弦上,轻轻地拨动着。

“陆书记让我跟你多交交心,还要让你阳光一点,灿烂一点。”

“他这么说的?”潘紫烟说了这句话,指间的琴声微微发生了一些紊乱。

第2852章真的是他?

黎姿由于其体质的不同,剖腹产造成的伤口恢复起来要比寻常那些娇娇柔柔的女孩子要快得多。出院的时候,陆渐红并没有去,委托贺子健全权代理,不过重双城却代表市委去了一趟。医院早在春节上班的前一天便知道了小高的身份,虽然只是一个驾驶员,但是他开车的人不一样啊,领导身边的人谁最亲?当然是秘书和司机了。所以对小高夫妇的服务也是充分发扬了白衣天使的崇高精神,体贴入微,不仅由医院的护士无偿地代替了请来的护工,还免除了所有的手术治疗费用,完全用行动驳斥了孩子生不起的荒谬言论,不过小高不是贪图便宜的人,最后还是重双城拉了弯子,让院方按照正常分娩收取了费用。

这些且不多说,陆渐红坐在办公室里,由于要筹备年后的几次重大会议,所以原本制订好的到县区洲去看一看的打算只得一再押后。距离两会的日子已经不远,他自己和朱耀庭都是要参会的,会后市里也要召开会议,并且还要召开人代会,事情不少。会议的时间基本上已经初定,必须要事先安排好,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陆渐红刚刚就召开了一个碰头会,要人大政协不妨先选定人员,先动起来,把工作做在前面。人代会那一块陆渐红倒不担心,那是要选举市长、副市长的,关系到朱耀庭自己的位置,谅他也不敢乱来。不过自己是市委书记,既然上面让朱耀庭任代市长,自己必须确保实现上级组织或者说领导的政治意图,否则就要酿成政治灾难了。

不过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送走了人大政协的两位,陆渐红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感观上,陆渐红是比较讨厌层出不穷的会议的,但是这些会与一般的会又不同,非常重要,而且开会向来是一大特色,以前文山会海正当盛行的时候,大会小会不断,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上级有新的精神要开会传达布置,然后一层一层地传递下去,时间便在这些会议中流失了,机会也在讨论研究中错过了。这些年,上级要求会议精简,杜绝开虚会开长会,这个现象才稍稍得到一些遏制,当然,也仅仅是稍稍而已。

上班已经一周了,今天是元宵节,陆渐红却是没有什么过元宵节的心情。以往的元宵节晚会他只要有时间是一定要看的。一些被春晚毙掉的语言类节目会登台亮相,其从一个观众的角度来看,这些节目未必就比春晚的节目差,只不过春晚担当着取悦于百姓和宣传正能量以及涵扩当下热门的流行的一些东西,所受到的掣肘还是比较多的,结果弄成了四不象,变成了大杂烩,牌坊没竖好,被人看透了婊子的本质。

可是眼看着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陆渐红却是没有离去的意思。姐夫刘得利打来电话,说京城海关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而朱进也不见了人影,怎么也联系不上。这让刘得利万箭穿心,也让陆渐红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在电话里安慰刘得利之后,陆渐红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他一直放在心上,之所以这十来天也没有联系相关的关系,是觉得时机还没到,说不准就柳暗花明了,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自己再没有动作,事情搞不好会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坐了一会儿,陆渐红拿起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龙飞,问龙翔天在不在家里。龙飞笑着说,你帮了我爸这么大一个忙,打个电话,他除非在接待首长和总理,否则肯定是随打随接。从龙飞轻松的语气来看,龙翔天现在的状况应该不错,当下拨了龙翔天的号码,接通后,陆渐红先是道了节日之喜,才问道:“姨父,最近还好吧?”

京城的情况陆渐红无暇去关注,况且如果真要是有什么动静,那是肯定会听到一些风声的。

龙翔天在电话里笑道:“趁着春节还没有完全结束,赶紧多陪陪家人了。渐红啊,稳固的家庭是革命的后防线,允许的情况下还是要给予充分的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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