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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演炮灰小白脸的那些年 第23节

直到常霆带着两个小弟吵吵嚷嚷地进门。

常霆东西往地上一放,便直奔林和初,热切地上去嘘寒问暖:“阿初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早知道我也早点回来去接你了。”

顾白衣一边写作业,一边分神抬了下头。

常霆变脸挺快,这会儿满是温柔关切,好像正看着什么重要的珍宝似的。

林和初却高冷如常,就回了四个字,“嗯”和“刚回来”。

常霆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但百折不挠。

从衣食住行说到未来几天的安排,再过几天便又是周末,他邀请林和初到时候一块出去聚餐,庆祝生日。

他这样殷勤,一看就是别有所求。

林和初也不知道是没看出来,还是单纯脾气很好,虽然话少,但并不见恼怒。

听到常霆的邀请,他还特意去翻了下日历,然后拒绝:“抱歉,我那天有事。”

常霆一哽,想也没想就劝:“那天周六,晚上抽两三个小时出来就够了,有什么事隔天再说也可以吧。”

林和初眼皮都没抬,没接茬,显然是不准备改变主意。

常霆脸色有点难看了。

他一转头,就见顾白衣似笑非笑地看戏,心情顿时更差了。

两个小弟时刻关注着他的脸色,一看他的视线指向,便立刻跳出来当枪,看着顾白衣冷哼:“别看了,又没邀请你,我们可不敢跟你这种人坐一桌。”

顾白衣闻声抬眸,微微侧身,幽深的黑眸望过去。

他什么也没说,开口的荆一凡下意识噤了声。

好像尖刀一样锐利的寒意顺着他的脊背飞快地蹿上头皮,神经倏地刺痛了一下。

瞬间的惊惧一闪即逝,快得好像是错觉。

第19章 梦

◎我好像一个禽兽◎

荆一凡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但顾白衣的视线很快就从他身上略过去,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无聊的东西。

随即他兴致缺缺地垂下眼眸,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荆一凡脸色变了变,无端生出几分羞恼。

一定只是错觉!

荆一凡有些惊疑不定地自我安慰——那种只会吃软饭的小白脸怎么可能会让他感到害怕。

被这种人吓到,说出去简直就是个笑话。

但他却再也不敢开口了。

好在常霆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们身上,他就是单纯看顾白衣不爽,但林和初一转头,他立刻又巴巴地贴上去,压根不再看其他人一眼。

林和初只是去柜子里拿东西,一转头却险些撞上常霆。

他忍不住皱了下眉:“你——”

常霆似乎对自己的烦人之处一无所觉,依然殷勤备至地送上期待的笑脸:“阿初你想说什么?”

林和初问他:“作业做好了吗?明天要交作业了。”

常霆笑容一僵:“……”

顾白衣:“噗。”

常霆投来一个阴沉的眼神。

顾白衣抬了下手:“你们继续。”

说完便低头继续写作业。

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林和初已经抱着书和作业本走出了宿舍大门。

从记忆里来看,他应该也是去隔壁宿舍了。

林和初跟隔壁宿舍的同学关系更好。

也可能是觉得常霆很烦。

常霆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追了上去,但在出门之前,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个小弟。

小弟们回头看了一眼顾白衣,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顾白衣转了转笔,一边将课本翻到下一页,心底有些厌烦。

身后的目光有如实质,他自然感觉得到。

而且是充斥着恶意的那种。

预想中相安无事的校园生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达成。

顾白衣不由地开始思考搬出去住的可能。

将周边的建筑回想了一圈之后,他才想起一个最大的问题——现在不是前世不差钱的时候了,搬出去住就要额外再浪费一大笔钱财。

不知道能不能换个宿舍。

最好是换到完全陌生的同学那里去,否则在同一个班上就难免有些不为人知的恩怨纠葛。

明天下课后抽空去问问老师好了。

顾白衣一边思索着,一边写完了最后一行字,抬头看了眼时间,十点零六分。

该睡觉了。

他站起身,将作业和课本一起塞进书包,然后转身去洗漱。

等到常霆几人回来的时候,顾白衣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

两个小弟在底下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后扬了扬眉毛,也转头去洗漱睡觉了。

嵇兰因是最后回来的,只觉得宿舍静得有些诡异。

不过他也就跟林和初关系还行,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问得出来,只能怀着微妙的不爽气哼哼地上了床。

灯一关,一室寂静。

一夜无话直到天明。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顾白衣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了过来,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然后出门晨练。

就在他走后不久,斜对面的床铺上微微耸动了几下。

荆一凡的脑袋从被子里面探出来,朝下看了几眼,见没人在下面,他蹑手蹑脚地了下了床,做贼似的走向了顾白衣的桌子。

-

一片梅林之中,雪压枝头。

风一吹,红梅夹着白雪,簌簌地下落。

沈玄默心说这还是秋天,怎么会下雪?

然而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往前走,积雪之上留下一片压着红梅花瓣的脚印,一路延伸至梅林深处。

他伸手拨开横到面前的一根枝杈,迎面一阵狂风吹来,雪与花幕之外渐渐映出一道熟悉人影。

那人穿着一件有些宽松的旧衬衫,正垫着脚抬手折梅。

修长的手指伸向高处,米色的衣摆下便露了一截腰身,在雪里也白得晃眼。

风一过枝杈,霜雪与红梅便飘落到指尖、肩头,也划过腰侧,好似白玉染血,惊心动魄的夺目。

沈玄默看得愣住。

那人却觉察到动静,在梅枝下转头看他,先是惊诧,而后便忍不住笑,眼神明亮又欢喜,好像在说,你终于来啦。

沈玄默闪了下神,便已经走到他身后。

他抬起手,想要拂去对方肩上的雪与红梅花瓣,然而指尖一错,却碰上他的左肩。

跟着又往下滑了些许。

他摸到了他背上的红梅。

那一簇红梅,随着身子一同轻颤了一下。

……

沈玄默从梦里惊醒过来。

外面天色已亮,延伸到窗边的树枝上叶片泛黄,风一吹便往下飘。

此时深秋,离下雪却还早。

况且宁城也很少下雪。

沈玄默知道自己是做了个梦,而且梦里的场景清晰到他一闭眼,就开始自动循环播放。

想按暂停键都按不动。

从他妈肚子里生出来开始算起,沈玄默单身了整整二十七年,少年时的叛逆期都有了,然而却从没尝过春心萌动的滋味。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明白那种梦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有心理问题,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说白了他就是对人家见色起意。

——几天前,他才信誓旦旦地跟人说只是演戏。

沈玄默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按进枕头里,恨不得直接捂死自己。

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越是介怀就越是忍不住去回想。

越是回想就越……难以平复。

沈玄默咬了咬牙,多年涵养在此刻破功,狠狠锤了下床铺,挤出一声低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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