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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03节

也不等黎周周说,便一股脑说完了。

是这位夫人娘家的孩子,她的外甥,家里也是做买卖的,不过买卖不大,依靠着她夫家。黎周周听了,也没给回个准话,只是笑笑说他到时候看看。

其他人听了,那便争相恐后的说起来了,这些夫人谁家没个年纪轻适婚年龄的男儿郎?就是本家没有,旁系支脉也有,再或者娘家的什么亲戚的都有。

于是这一天下来,黎周周喝了能有一壶茶,解手换了衣裳坐下静静,他的脑袋还是嗡嗡的响。

“怎么样多少个?”

王坚数完,说:“老板,有六十四位。”又带着几分揶揄说:“这有的苏石毅跑了。”

渝哥儿眼睛都圆了些,有些羞窘,因为苏石毅就在旁边。

“不怕,咱们单身的多,王坚你自己也看看,要是有合适的都给你们安排了,咱们小桃、你、霖哥儿、渝哥儿,霖哥儿婚事家里操心,但要是有好名单了,也能递过去让他爹娘看看。”黎周周笑说。

一个人害臊,不如大家一起害臊。

这下子,厅里坐着的表情可好玩了。王坚不害臊,说:“那我就看看。”又跟柳桃说:“小桃姐,咱俩都看。”

“我、我就不看了。”柳桃摆手拒绝。

王坚看小桃姐说着话瞅苏石毅,便说:“苏石毅也单身,怎么没上这名单。”

“啊?我啊?”苏石毅不知道王坚怎么说他了,就说:“我和渝哥儿可是带着亲,有血缘还差辈分的。”

“谁说你和渝哥儿。”王坚道。

苏石毅的目光便和柳桃对上了,两人是一撞上就撇开,跟火烧似得。别说王坚瞧出不对劲,就是霖哥儿开窍慢的,都看出来了。

黎周周心里笑,王坚还是细心,观察的好。

后来这话题岔开了——不好太打趣,小桃和渝哥儿情况不一样,小桃经历了两次亲事失败,就算是和苏石毅有些眉目,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提,最好是私下里,两方都问过了,真定了亲,才好说。

言归正传,还是说渝哥儿。

另一头,顾兆打马到了鄚州,还未进城,距离城门有个十里路,坐在马背上,速度慢慢降了下来,跟着手下衙役说:“你去鄚州衙门,告诉他们我到了,让人门口接着。”

哼哼!

年前受尽了窝囊气,如今顾大人的谱给摆了起来。

四品的官,不够资格让从五品的鄚州同知门口相迎吗?

且说鄚州的同知,自从听闻消息,布政司的左政司换了人,一听是宛南宁平人,还是康景五十六年的探花郎,便拍马屁说:“中原人杰地灵,新上官虽是未见,但听上去就倍感亲切,定是钟灵毓秀的人物。”

姓顾。

“原来是顾大人,这姓好听。”

再听下去,姓顾名兆,字子清,师从孙沐孙大家,之前是南郡布政司昭州的同知……

鄚州同知拍马屁奉承的笑容慢慢的,渐渐地,凝固且消失了。

昭、昭州同知,顾、顾大人——

顾兆!

第167章 功成首辅4

鄚州城内。

衙役一路进城到了衙门口打马下来,守门的衙役一看下来的也是穿着衙差服,不过不是他们鄚州的,便好声好气上前询问:“小兄弟哪里来的?”

“昭州。”

衙役刚说完俩字,便见原本对他还算客气的衙役脸上就摆着架子,他顿时撇撇嘴,说:“我们大人差我前来回话,他马上到鄚州城。”

“你们大人哪位?”还这般的耍威风。

“新上任左政司顾大人。”衙役大声道。

这一下,门口的两个衙役脸上怠慢的笑容立即没了,一人说:“还不赶紧进去回大人话。”另一人则是好声好气招呼昭州来的衙役进来坐,“大哥,进来歇歇脚,有什么话咱们进来好声说,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了……”

通传的衙役已经去回话了。

“什么?新上任的顾大人快到了?”

鄚州同知听到音信,是火烧屁股似得从座椅上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嘴上喃喃自语咋就这般的快,是不一会额头就是一层汗,不由抬着胳膊擦擦,“接、迎大人,不对,我官服呢?混账东西,还不赶快去拿官服,对了通知知州大人了没?快去,还有隔壁……”

咋就来的这般快呢。

鄚州同知是擦完了汗,没一会又是一额头的,他人胖,这会是虚的,嘴里还说:“见了鬼了,这才几月天,怎么就这么热。”

三月的天哪里热了?下属不敢吱声回话。

大人这是心虚。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家大人去年和昭州同知公函往来,还当着他们面骂昭州同知顾大人,说一个小小昭州,端什么架子,摆什么谱。

给忻州修路,给戎州修路,咋就绕开了鄚州,这鄚州的路昭州他不修也得修!不然就等着吧,有的是机会给上眼药收拾一顿。

鄚州同知眼药还真给上了。

布政司也有个衙门,跟着鄚州衙门在一块,就在隔壁,布政司衙门又大又气派,里头装的也好,人也多。鄚州同知说完了狠话,没几天借机送公文亲自过去了趟,在政司跟前提了几句。

意思小小昭州,不把鄚州放在眼底,这鄚州可是大人您坐镇的地,那水泥路修好了,不是方便了大人办公吗,这小顾人年轻太不知好歹了。

等过年时,鄚州同知去拜年,也跟着又提了几句。

总之就是,鄚州同知在知州、左右政司、政使跟前,只要是能插的上话,都会提到修路这事。一来二去,布政司的几位大人对着昭州同知印象也不好。

要是都不给修,那也没什么,毕竟昭州穷,一个昭州同知,怎么好让人家管鄚州的事。可说穷吧,昭州给忻州修了,说不好管旁的州城吧,连着不是一个布政司的戎州都给修了,那为何只避开鄚州?

几位大人听了,心里到底是不美,只等着年后算账了。

当时面上轻描淡写说了句:昭州的同知不像样啊。

鄚州同知知道这眼药上成功了,就等着年后昭州顾兆上鄚州来赔礼道歉,到时候路是肯定给他们修,一个子都不用鄚州掏,还能借机出出这口气。

虽是同为同知,可昭州和鄚州能比吗。

结果没曾想,年后刚办公开了衙门,京里的使者送来的公函调任书,是送到隔壁布政司衙门的,不过两个衙门紧邻,当官的坐在自己位置上,那也是是耳目聪灵的,尤其是上位者的事,坏事那就不往跟前凑,以免遭殃,好事嘛,自然是拿了礼去庆贺,哄上峰高兴。

因此鄚州同知就派人打听——

原来的左政司年纪大了,朝廷嘉奖,赏了银子让告老还乡。这是坏事了,那就不往跟前凑了。

有个新上任的左政司大人。那这是好事,得备了丰厚贺礼,好庆祝庆祝,在新大人跟前博个好印象。

新大人哪里人,叫什么……

鄚州同知当时笑容就没有了,是问了又问,确认了又确认,公文不会弄错,话都传出来了,过年时的两位政司大人还言语轻慢,如今个个不提之前的事和话,说起新上任的顾大人,一口一个俊杰,可塑之才。

真的是昭州的同知顾兆。

可是他同我一般都是同知,且我还坐的位置比他久,怎么就偏偏是他上了位,坐了左政司?

鄚州同知一时间是又酸又悔。

“我听说,昭州那位同京里有几分厚关系,都是京里人打点的。”

“什么关系?”

这打听不来,也不清楚,但要是没关系,一个从五品的同知,才四年不到,怎么就正四品了?鄚州同知越想,在酸和悔后又添了怕字。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在这样忐忑不安战战兢兢下,顾大人终于来鄚州了。鄚州同知换好了官服,是整了整官帽,脸已经煞白,唇也泛着点青色,急匆匆出了屋子正巧碰见了知州大人。

“你啊。”知州大人见了副手此模样,道:“一会见了顾大人好好请罪吧。”

鄚州同知又热了起来,擦擦汗说:“下官知晓了,还望大人到时候提点两句。”

知州大人没接话,他对新上官脾气做事摸不来,底子他倒是比旁人略知道一些,顾大人老师是滁州孙家,据他所知,孙大家名下还有一位弟子,姓梁。

滁州梁氏。

除了鄚州衙门,布政司那边也来了许多人,尤其是左政司部门的,全都点了名,到鄚州城门外迎接新大人。

在这样拥簇下,鄚州同知更是慌,硬着头皮随着队伍。

顾兆是在城门十里外歇了会,马儿吃了吃草,他则是坐在石头上啃了个枇杷——下手摘的。

“这也太酸涩了。”顾大人咬了口就被酸了一脸。

忠七说:“大人我瞧着黄了才摘,我再去摘点别的。”

“算了别祸害枇杷树了,这个月份早着,歇会吧别跑腿了。”顾大人摆摆手,继续皱着一张脸啃酸枇杷。

忠七就退了后头坐了下来。

他们大人就是如此,正事上严厉,私下里很好相处也不会打骂他们。

顾兆啃酸枇杷,越啃越来劲儿,这来鄚州路上的野枇杷树,又酸又涩,就像是跟他说以后这左政司的官也是如此,可怕什么?啃着啃着,滋味不就是有了?

还挺特别,别的果子没这滋味。

咂摸出味来,小顾大人皱着的脸也松快了。歇了有半个时辰,出发。

“咱们从昭州到鄚州走了有几天了?”

孟见云回:“七天。”

顾兆:……

“我还以为走了半个月,这路也太难了。”

是该好好修路。说起修路,顾大人坐在马背上想,这可憋火了,他去年是拍着桌子就差跟周周发誓,他要是主动掏钱给鄚州修路,他就不是顾兆。

可今年他成了左政司,那鄚州也是他的管辖地了。

……也不算乱发誓,他说不掏昭州的钱,这修路自然是鄚州全出了,谁让鄚州有钱。顾兆想到此,微微半眯着眼,决定新官上任的第一把刀先磨一下鄚州同知。

他如今这般停留,派人去通知,想必鄚州同知胆子都快吓破了,到时候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把人拿住,这修路监督的活计,正好让鄚州同知干了。

你对修路这么上心,这么爱,交给你吧。

顾大人通体舒泰,打了马跑了起来,很快就到了鄚州城门,确实是比昭州城门高和大,远远的已经看到了迎接阵仗。

小顾大人不由想到刚来昭州时,他们是三伏天的赶路到了昭州,快到城门口,一家老小心中惴惴难安,还在马车车厢里换了正式衣裳,尽管尘土糊脸,可规矩拿了出来。

如今的顾兆不在意这些——到底是身份和底气的变化。

他必须承认,因为路远且穷,这地界没什么憾不动的,因为京里师兄和二哥做依靠,因为他还有个昭州大本营,在南郡如今除了顶头政使大人,他能横着走了。即是如此,顾大人才能随性不在意外表,该在意的是底下人。

果真如此。

顾兆是一身寻常袍子,可门口站着候着的皆是正装,恭敬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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