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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00节

爷孙俩是一起说的,话音落地,福宝穿着薄棉衣已经哒哒哒的跑来了,叫了爷爷好,开始有模有样的岔开双腿扎马步,然后抬着胳膊。

黎大见状不逗福宝了,先打拳,打完了热热身再说。福宝举着胳膊,小手握成了拳头,肉脸一脸认真严肃,出拳的时候,嘴里还嘿嘿吼吼的。黎大知道这是跟镖师学来的。

爷孙俩打了片刻的拳。

黎大收了腿脚活动下,这早上热身活动就结束了,福宝跟着一起学,踢踢他的腿腿,甩甩手胳膊,还原地蹦了两下,这才扬起笑脸,用昭州话说:“爷爷早上好呀!”

“福福早上好。”黎大昭州话学的不好,不过也用昭州话混着官话说的,“走了咱们吃早饭去咯。”

花厅摆好了饭菜。

福宝跟着爷爷去了花厅,就看到了阿爹,快乐的跑到了阿爹那儿。

黎周周摸了下福宝的手,手心都是热的,说:“先洗了手脸用饭。”一看爹还穿的单衣,便说:“爹,降温了,还是要穿上棉的。”这要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不冷,这都十一月底了,要是搁咱西坪村指定得下雪,这边淅淅沥沥的几场雨,有些湿,冷倒是一般,在等等。”

都说春捂秋冻,黎大瞧着,昭州这秋冻能冻到冬日去。

没一会爷孙俩洗完了手出来,饭菜还是热腾腾的,正好能入口。黎周周给福宝夹了个虾肉包,福宝乖乖谢谢阿爹,然后给阿爹夹了个豆沙包,嘴里乖乖说:“福宝不吃福宝不馋,豆沙包甜甜的牙齿容易坏。”

黎周周:“……”是逗笑了。

“你吃了虾肉包,能吃下的话再吃个豆沙包,中午糕点就减一半了。”黎周周说。反正包子是做的小,福宝早上吃两个是常事。

福宝一听阿爹说的,当即高兴说:“福宝能吃下!阿爹最好啦!”

吃过了早饭,门口小吉等着,这孩子就是林家的带来的,比福宝大,五岁多,刚进府邸时瘦瘦小小的个头看着比福宝还略矮一些,如今不说个头窜一窜,是长胖略有些肉,瞧着健康许多。

小吉在门口乖乖候着。

福宝最后一口吃完,瞧见了小伙伴来了,抬头看阿爹:“阿爹,我想和小吉去玩。”

“春姨跟着你俩,注意些安全。”

福宝乖乖说好,从椅子上下来,“爷爷阿爹福宝去玩啦。”

“去吧去吧。”黎大满目慈爱。

福宝高高兴兴的跑着出去了,门口小吉行礼用昭州话还没说完小少爷好,就被福宝拉着手,“我们去找宝藏!小吉快点!”

黎春跟在后头,本想说让福宝小少爷小心些别跑别摔着,可给止住了。夫人说了,福宝喜欢跑闹去玩不拘着,摔了也没事,只要别去危险的地方就成。

像是湖边、假山高处就别去了。

夫人一说,福宝小少爷就不往这俩地方去,说等他五岁的时候再去。

福宝带着小吉跑开了一会,想起阿爹说吃饱饭跑的快了要肚子疼,便停了下来,带着小吉走了起来,一边说:“小吉,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家了?”

“是,少爷。”

“真好,你明天就能见你爹爹了。”福宝想爹爹啦,“我都好久好久没见爹爹了,我又不能问阿爹,阿爹也想爹爹。”

小吉年岁不大可一脸的老成,说:“大人是有大事情做。”

“什么大事呀?”福宝不知道什么大事。

小吉也不知道,他是听阿妈听家里人说的,这会福宝小少爷问起来了,小吉就说不出来,有些窘迫,福宝一看,便说:“等爹爹回来我问他,小吉,咱们去玩飞棋吧,我教你。”

两人便去玩飞棋了。黎春是寸步不离跟在后头看着,小吉虽然年龄小,但她得防着些。

偏厅里下人收了碗筷。

黎周周今日要出门去铺子里,黎大就说:“你记得带上人,对了你说要找木匠咋样了?”不等周周回话,又说:“真能有一回能纺多根纱的?”

“相公说的那肯定就成。”黎周周信。

黎大本来对织布纺纱是个门外汉,可听周周说要找木匠,顺口一问就知道这回事,前些日子找看家护院的时,在外头走动多番打听询问,也见过那纺纱的机,一回就一根线,他说能不能做多纺几根的,人家把他当门外汉看傻子呢。

“兆儿这么说,那应该也许成吧。”黎大的口气不像周周那么肯定,说:“你就没问详细的?”

黎周周:“相公知道的也不多,讲了个故事,说纺纱机踢倒了,横的变竖的多来几回?”他见爹脸色从七八分信,听完他说的连半成都不信了,便笑说:“没事爹,我慢慢找,让工匠多琢磨琢磨。”

“成吧。出去小心些,把人带着。”黎大叮嘱。

“知道了爹。”

黎周周带了两人出门,坐上了马车,先到黎记卤煮的铺子。

黎记卤煮是半个多月前开的张,店里生意交给黎夏和苏佳渝打理,两人一个前头管事,一个后头管事,招了人手干活。做的是在宁平府县时的吃食,卤下水、排骨、猪脚、猪头、鸡鸭这些,定价略比宁平府县贵了二、三文,好歹是州城。

铺子生意很火,刚开张,牌子一挂,姓黎,昭州城那些商贾闻风而动来捧场了,如今这半个多月过去了,按道理捧场热火气也该淡了些,可非但没少,还旺了。

如今来买的食客,不仅是昭州城各家商贾,还有一些百姓。

黎周周是让两人轮流来前头、后头这般管事,没有全定死了。之前在京里,苏家四人都是跟着梁管事学习,当时小树还说也没这般费事,谁干什么分配好就成了。

但他想四个还小,都是半大的孩子,没条件时在村里懵懵懂懂的不开窍,现在有机会跟梁管事学习了,那就都上,反正学不学的会都是自己本事。

后来相公调任昭州,黎周周要带两人时,小树庆幸说:“幸好这四个都学了一年半载,知道怎么记账、怎么分配料、怎么管人、怎么接待客人,虽然还没那么圆滑熟练,可也比新的一概不知道的好,周周哥你带过去就能直接用了。”

之前黎周周也没料到一家人会来昭州,只是做杂工洗洗刷刷的谁都能成,四个孩子是他叫到京里的,有条件了那就学。

如今对黎夏也是。

黎夏是个忠心的,就是因为忠心黎周周才愿意多重视培养起来,以后要是生意买卖多了,他手边得有人能直接用的到,而不是才挑才选。

哪里不足了那就练哪处。黎夏人有些木,逆来顺受的。

黎周周跟相公聊天时说起来,相公就问他:“当初在村里王阿叔过的是什么日子?也不是我猜黎夏前男人打黎夏,而是王阿叔那时候想攒钱买田买地盖屋一肚子的计划盘算,可王家谁愿意听王阿叔的?”

“王阿叔没自信,被他公婆反驳两句费那功夫干嘛,浪费银钱,不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整天琢磨什么,就能把一肚子盘算计划打消了。”

拿王阿叔跟黎夏比就知道黎夏为何木了。

因为没人在意黎夏想法,在家生长时,只需要干活听话就成,还要被嫌弃多吃饭长得不好,嫁出去了,从听爹娘的话变成听男人一屋人的话,换个地方干活听话能生娃娃就好。

久了,黎夏就没自己的想法了。

铺子开张后,黎周周就出了这个两人轮流前后管人管事的制度,能互相锻炼学习。

马车听到铺子后院门,黎周周进去今天是渝哥儿管后头,听到下头人来说夫人来了,交代完了活,赶紧出去。

“表叔!”

渝哥儿年龄小面软,管后头不如黎夏,去前头招呼生意现在是得心应手。现在是努力做努力学。

黎周周和渝哥儿到了院子休息室,一看怎么乱糟糟的,还有一股味。

“窗户打开了。”

渝哥儿连忙开了窗户,欣喜的‘表叔’也成了‘老板’,乖乖站着认罚。

“我看大家都辛苦,这屋子就我和夏阿叔休息,他们要来坐坐聊天歇会,我想着不耽误干活就同意了。”

黎周周说:“有员工休息室。你管人的,本来就年龄小,要是刚开始规矩都乱了,以后就没人听你的话,求饶几次你就抹不开面,小事换大事,以后就管不住了。”

“想想梁管事时,他看在我的面上,知晓你们和我沾亲带故,是怎么做的?”

苏佳渝能这么软也有黎夏一层关系,黎夏太认自己身份了,恪守自己是黎家奴,对着苏家两人也当半个少爷看待,苏佳渝同意员工来此处休息喝茶闲聊,黎夏就不说什么,由着苏佳渝,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黎周周话重了些,“你要是管不住人,做不了铺子买卖,那就回府里替了黎春,让黎春过来。”倒是没吓唬送苏佳渝走。

“老板,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苏佳渝哀求。

黎周周:“不许哭,哭了就回府。”

苏佳渝眼泪憋了回去。黎夏站在门口不知道进不进,黎周周瞧见了,让进来,严肃说:“黎夏还有你,这黎记里你和苏佳渝都是我的管事员工,你要是把他当少爷认,我把你卖身契给苏佳渝好了。”

“不许跪!”黎周周说道。

黎夏是腿一软就要跪,硬是站稳了,“黎夏只认夫人认黎家。”

“你俩都是村里出来的哥儿,哥儿的路有什么你们比谁都知道,我能拉你们一把给个机会,可还要靠你们自己,要是我用不上了,渝哥儿那你就该回村里听家里嫁人,嫁谁由得了你吗?”

“黎夏,我身边不缺伺候人的,缺帮我打理铺子买卖的,懂吗。”

黎夏咬唇,“知道了夫人,黎夏会学的。”

“嗯。”黎周周点点头,看渝哥儿和黎夏两脸惊魂未定和发誓坚定,说:“你们俩是管事,昭州城别的不多,会干活想要拿工钱的多得是人,也不是说要你们刻薄工人,铺子里该有规矩,做得好了发奖金,做的不好了你们自己看着处理,能留留,不能留换人。”

说完了,黎周周一看,两人脸上都挂着‘我还能让工人走’的震惊,不由:……

做完了无语表情,黎周周自然想到了相公。

“你们是管事,不然管什么?”

黎周周见两人开了窍,不多说这个,问:“有没有木匠来问?”相公说的能纺许多根纱的纺织机后,黎周周就让铺子里宣传出去了,问问有没有手巧脑子活的木匠,要打东西。

“有不少人来问,说他家会木工活,还有留了地址的。”黎夏这段时间管前头,当即拿了留地址的本子过来。

黎周周翻看了下,都是昭州城现在的木匠铺子,他知道,这家还是黄家的生意,这家跟王家做买卖——

跟着昭州城商贾沾了边,那要是机子真琢磨出来了,木匠第一先紧着自己主家。黎周周合上了本子,不能他来干,捋了名单给相公,让衙门做。

也不知道相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另一头岷章府县。

顾兆正对着一片片橡胶树林,眼睛冒着精光,欣慰之情抑制不住的上手摸了摸树干,后头站着岷章县令和一干手下,看着新大人这派神色和举动,若是这树换成了女子还好说,可现在就是一棵树,这有啥好摸的?

听说新上官是借着修路掏银子的货色,怎么不对劲?岷章县令心里嘀咕。

顾兆是爱不释手,跟旁边的孟见云说:“几个橡胶树的地儿都记下来。”

孟见云应声说都记了。

顾兆一回头,看那几位彪形大汉正一脸‘神经病’的看他,正经的咳了咳说:“这树有大用,以后岷章府县百姓富裕要靠这个。”

然后他就看到这几位彪形大汉从‘新上官是神经病’转换到‘拿破烂树骗他们钱的贪官’,真的转变的很坦荡。

顾兆:……

在昭州时,陈大人就跟他说过岷章穷苦,瘴气重,树特别多。上一个府县吉汀县令还提醒他说岷章民风彪悍。顾兆当时也记下来了,不过想的是因为穷,肯定是人性野蛮些。

等到了后,才知道,他想的略浅了。

岷章府县是极少数用本地人当县令的地方。因为过去三十一年里,前前后后调任到岷章的县令最长待了五年就死了,最快死的才三个月,听说刚到没多久就重病缠身不起,然后就没了。

前前后后死了没十个,也有九个县令了,陈大人往上报,请朝廷继续派遣人来,可这地方在南边已经出了名,是科举老爷们闻风丧胆的地方,哪怕宁愿不当官,也绝不会来。后来这地方还成了无人管辖地带,慌了一年半载。

终于有一年,陈大人看到考中举人名单有岷章人时,当即做了主,写了请书递上去,要了如今的岷章县令来做地方官。

南郡布政司是漠视惯了昭州,直接批准。

等于说,岷章县令学历就是举人,也没进京参加殿试。

这也就是在昭州这样偏远荒芜的地方能用,搁其他任何州,举人那肯定要先进京考进士,落选后想做县令要塞银子、买门路打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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