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耽美小说 > 穿成书生郎

穿成书生郎 第68节

他摊开掌心,对身旁之人道:“走吧,我的小公子。忙碌了这么久,今下可算是能松下一口气,城西的冰酪我可都馋了好一阵儿了,今日合该是能去解解馋了。”

第94章

“似腻还成爽,才凝又欲飘。玉米盘底碎,雪到口边销。”

方俞曾读到杨万里的诗句时,便想着古代的冰酪究竟如何,今夏也算是再度一尝珍馐了。

冰酪也是近几年才从京城一方传过来的时新吃法,昔时冰块储量少,夏时除了富贵豪绅家中用的起冰外,街市上是冰是十分少见的,后来人们发现冰很有售卖市场,如此百姓中储存冰的愈发多了起来,再者,简易制冰术传播开后,夏天的冰食更是十分常见了。

像是方俞撑着伞从街市上走到食肆间路过的街道上,小摊儿间尽数可见凉饮,像是冰镇酸梅汁啦、凉茶啦、雪泡豆儿水、漉梨浆、姜蜜水等等,不单如此,还有用牛奶和糖调和冰冻上的简易冰棍儿,花样可谓是多的很。

方俞光是在路上便大碗小碗,冰棍儿凉食吃了许多,最后还是乔鹤枝看不下去生生把人给拽走的,只怕再多逛一会儿肚子都给撑饱了,倒是忘了此行的目的地在哪儿。

他们此次去的是城西的冰露斋,乔鹤枝入夏的时候天气方才冒头儿热他便和祁楸来了一回,那会儿冰露斋还未有什么客人,今下却是老早便人满为患了。

两人寻了一间雅室坐下,方俞点了一碗水果冰酪,乔鹤枝则要了一碗红豆冰酪。

很快小二就顶着托盘端了两碗冰酪进来,方俞观摩了一番,比素日里用饭稍大一些的勾花瓷碗中装着许多切碎的水果,有甜梨、香橙、西瓜、葡萄等夏时常见的水果,尽数切成了雅致的花形,上头放着些红豆和山楂碎,撒着冰沙浇了牛奶。

凉滋滋的一碗,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一般,纵使是外头回来有多热,这一口清凉的水果进嘴,顿时便沁人心脾。

乔鹤枝的那一碗同方俞的其实也差不多,只是水果变成了红豆和一些汤圆儿料的小丸子,撒了些玫瑰花酱,味道相较于水果的要更为甜腻,方俞吃了两口便有些扛不住腻味了,不过乔鹤枝却是很喜欢。

方俞想大概是长的甜的人都比较更能吃甜一些。

光吃冰酪自是不知足,方俞又着手要了些小吃食,夏时他最爱的便是凉拌酸味虾,但是此处要的虾虽然也饱满大只,味道清甜,可惜了用的是陈醋拌的,大不如乔鹤枝用酸橘汁做的虾好吃。

竹编卷帘遮却了街市上炙热的阳光,雅间中独余清风进门,方俞斜靠在凉椅上,放眼望出窗外,只见四处晴朗,碧天云淡,好不清闲。

乔鹤枝握着一把玉骨丝面的小扇子给人轻轻扇着凉,他轻蹙着眉心:“也不知今年的考题如何。”

“你又不必科考,何必费神想这些。”方俞伸手把玩着乔鹤枝垂在身后的墨发,也不知人究竟是如何打理的,柔顺黑亮的宛若一捧丝绸。

他有点懒洋洋的,久看着身前人光洁白皙的侧脸,弱冠之年后,许是相对于十八九岁着实是上了点年纪,他声音稍低就会变得很有些磁性:“似乎很久都没有亲过你了。”

乔鹤枝闻声顿住了手,他收回扇子,这才偏头斜垂下眼眸看着坐没坐相的方俞,凉椅可供人躺着前后摇摆,此番下上头躺着的人反倒是更加懒散了,可惜方俞很大一坨,原本宽大的椅子在他身下就显得有点小了。

“你是不能好生说话了不成,才说科考之事你就扯到了这上头来。”

方俞见乔鹤枝轻挑了个白眼,压根儿就不理会他,轻笑一声不由得感慨:“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吹灯还偷亲我来着,时下却变得这般清心寡欲,我提不起你的兴致了不成?”

乔鹤枝回眸又看了他一眼:“可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高岭之花一般可正经了,我是凑近了些有些人还不肯呢。”

“鹤枝啊,你可知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有一句叫得饶人处且饶人。”

“方夫子既是悉心教导,我怎敢不听。”乔鹤枝轻抿了下唇,俯身凑到了方俞身前,低声道:“亲我可以啊,五十两银子一回。”

“五十两?”乔鹤枝洒落在方俞下颚脖子上的发丝扫的他心痒痒,他啧了一声:“便是云城的行首公子,花魁娘子也要不了这个价。你这样的黑心商,注定是不能长久的。”

“你才黑心商。”乔鹤枝辩驳了一句,不禁又叠起了眉毛:“你如何知道行首花魁收的价?”

“……”方俞悻悻笑道:“不过是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乔鹤枝冷笑,在方俞胸前锤了一拳头:“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方俞借势拉住了他的手腕,乔鹤枝重心不稳跌到了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鼻息交织:“我的钱不都交给你管着了吗,每日只给我二十文,便是想在街口多吃一只炸鹌鹑的钱都没有,你还狠得下心要我五十两。”

“不然你亲我吧,我不收你银子。”

“你倒是想得美。”乔鹤枝轻声道:“别闹了,快让我起来。这在外头呢,让人瞧见了笑话。”

“谁那么不知礼数还朝人雅间看的,你若是不遂我的心意我就不让你起身。”

乔鹤枝挣扎了一下,扣在腰间的手就像是铁钳子一般,他拧起了眉头,身下的人却是照样无动于衷。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无奈之中,乔鹤枝道:“那、那就亲一下。”

方俞乖巧点头:“嗯。”

乔鹤枝也只得慢慢埋下头,方俞见此嘴角克制不住的越扬越高,却是在人就要碰到他的嘴时啪嗒一下,小乔的头发尽数撒下盖了他一脸,耳边传来:“谁要惯着你!”

方俞单手捋开头发:“今日你当真是不听我的了!”

乔鹤枝笑的一脸明媚:“不单是今日,我每一日都不听你的。”

“好啊,为夫今天便要重振夫纲!”

方俞伸出腿要勾住乔鹤枝,身上的人也不甘示弱,按着了他的胸口,借力要起身去,两人扭做一团,却不曾想啪的一声,方俞便平身躺在了地上,背后的摇椅也再摇不起来了。

“主君!”

守在外头的雪竹和丝雨听闻雅间中的异动,当即推门而入,进门见着地上叠在一起的两个人,顿时脚像长了铅一样。

方俞腰被崩了一下,时下后脊已经开始发麻了,见着两个傻东西还在门口立着,低声骂道:“还在那儿杵着作何,不赶紧过来把正夫扶起来,看把人摔成什么样子了。”

“啊?噢,噢!”

两人赶紧冲过来手忙脚乱的把乔鹤枝从方俞身上扶起,乔鹤枝显然是还未从方才的巨变中缓过神儿来,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空洞无神,丝雨递了杯温水过去才回过神。

“公子您没事吧?”

乔鹤枝摇了摇头,放下水杯去拉方俞的手:“你没事吧?”

方俞扶着腰咬牙:“不知是不是闪着腰了,走走走,回家去。”

…….

“大夫,我夫君……”

老大夫摆了摆手:“并无大碍,只不过方夫子先前摔过马,稍留着些病根子,椅子条崩到了以前的伤骨,这才有些严重。只需要静心卧床安养几日便好了。”

乔鹤枝闻言看了一眼里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多给了大夫两吊钱后又叫丝雨将大夫安送了出去。

冰露斋的管事听说方俞摔到了骨头,大夫前脚刚走,管事连带着食肆的东家一道都匆匆携着礼来告歉,乔鹤枝觉得实在是丢人,虽说凉椅的质量兴许确实有些堪忧,但若他和方俞不在上头打闹,椅子也不会坏,哪里好怪罪人家食肆。

他让冰露斋的东家别宣扬此事,东家心中还大为感动,觉着乔鹤枝通情达理,回去后又差人送来一颗大山参给解元老爷滋补,毕竟他们就是一开铺子的,若是让外人得知自家食肆的椅子不好还把解元老爷给摔伤了,以后生意也没得做了。

方俞躺在床上盯着帐顶,他不知乔鹤枝方才送走大夫还去应酬了,只见着人好半天后才端着一碗汤进来,心中也不由得着急:“大夫怎么说?可有大碍?”

“时下也是知道急了,非要嬉闹。”乔鹤枝埋怨了一句,坐在床边上,见人一脸菜色又忍不住宽慰道:“没事儿,大夫让你好生休养,要不了几日就好了。”

方俞闻言长松了口气:“我怎能不着急,腰不好还不给废了,我还没有孩子呢。”

乔鹤枝直直的盯着他,心中是又气又无奈,舀了一勺子参汤吹也不吹,径直塞到人嘴里去:“可就你会挑事儿担忧,不要紧着自己,还惦记着别的事情。”

方俞伤着了腰,为着往后着想,他这几天养伤特别老实,该喝药就喝药,该躺着便躺着,直到大夫说可以下地了,他才跑去书院里。

院试只考两场,正场一场,复试一场,两日就考完了,自然方俞拖着病躯没能去接考完的学生出场,为此也就没能听学生们的考后感,不过好在出成绩以前他能走动了,他当即就去书院了解此次的考试情况。

第95章

“院试的考题可曾出来了?”

方俞到书院的时候正巧碰着下课的张夫子。

张夫子见着方俞也顿下了步子来,他将书本夹在腋下,蹙起眉头上下看方俞:“听院长说你不是伤病请了告假吗?这么快便好了?”

“一点小伤,大夫说我可以走动便过来了。”

张夫子应了一声:“倒是不必要那么着急过来的,左右还有两日才出案。”

都是做老师的,张夫子也知道方俞系着考试的心情,便道:“你随我去夫子室一趟吧,我特地留了一份院试的考题。原本一早就说给你送去的,但是想着你病着,病中不宜为这些事情操劳便扣下了。”

“老师处处周全,学生感激不已。”

两人一道去了夫子室,张夫子在桌案前佝着身子一通翻找,好一会儿才寻出了考题递给了方俞。

“诸位夫子一致觉着今年的考题与往年大相径庭,皆是叫苦不迭。你也不必担忧,大家都觉得困难,如此反倒是对二十四课室的学生有利一些。”

张夫子注意着方俞的神色,见他叠着眉毛,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院试变得更困难了些,乡试会试定然也会做出调整,为此愁的也不单是此次带童生的夫子,其余夫子也一样忧愁。

方俞一目十行,大抵的了解了此次的试题。他先前给学生们做题集的时候翻阅过许多往年的考题,做过大的总结,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此次考题与往年的不同之处。

往年院试考题就像是后世的应试教育下的历史政治题,早几年都是老实划重点,学生死记硬背只要记的够牢实答题便总能得到分数,但是后来教育逐步改革,注重理解,要求全面发展,考题也从呆板的题目变成融会贯通考的极为全面。

就好比语文上的一个填空题,以前是给出前面的半截诗句,学生靠背诵填出下一句就可以拿分。但是现在同样还是一个填空题,不仅不给出前半截的提示直接甩题目,而且想要读懂题目,还得知道地理、历史等相关知识才能精准答题,光靠背显然是不行了。

这倒是有点像之前方俞乡试之时的套路了。

学生习惯了以前呆板的题目,如今拿着这样灵活的试卷还不得懵逼吗。

乍的一看此次的考题好像变得简单了,不似往年一般要博学古今高谈阔论写出令人叹服的大道理来,反而考问些更似鸡毛蒜皮的东西,也就是方俞常挂在嘴边上的民生农桑云云。

他倏忽笑了起来:“今年出考题者倒是颇得学生之意,万事从实际出发。”而不是再规模化的培养挑选没有自己思维只盲目为中央集权服务的机器了。

“噢?”张夫子眼前一亮:“这么一说此次院试你很有把握了?”

“学生不敢自夸,不过学生确实是和出题者想到一处了。”方俞合上考题,笑道:“看了此考题,便是此次院试没有达标,学生也高兴。”

“你看的开便是好事。”张夫子端了一盏茶给方俞:“这几日你未曾在书院,却是不知诸夫子个个唉声叹气,几番还找到了院长处。”

方俞用茶盏盖子轻轻撇了撇茶沫子,慢悠悠的啄了一口,一改方才来时的匆忙:“老师尽管放心,学生定然是不会去寻院长哭诉的,左右脸皮够厚,不怕开大会挨训。”

张夫子摇了摇头:“你这脾性啊,老夫想着若是夫子都如你一般,院长也不会那般头疼了,但是转念一想,又都似你一般没皮没脸的,那也没法子拿达标之事来激励夫子了。”

方俞郎笑了一声。

日子倒是也快,院试之后书院给童生们都放了假,待到出案之后才回书院里上课。考试过后一身轻松,诸人便是回家好好的放松了一番,都未曾怎么去想考试之事,反倒是要到了揭榜的时候才有紧迫感,前一夜里翻来覆去的忧心睡不得好觉。

一大早方俞用了饭后就步行去了考场外的放榜栏,他早料到今日前去看榜的人多,坐马车定然拥堵的很,果不其然离放榜地越是近就越挤,车马都怼在一处了,路上还有两户人家的马车发生了碰撞,眼下正在解决,方俞轻悠悠的就蹿了过去。

若是换做李学政在时,像瀚德书院的夫子全然是不必来人挤人的,学政住在云城,瀚德书院的院长和诸多夫子与之都有交情,卷子批改出来以后,出案的前一日便会提前送到书院去,在学生们之前诸位夫子便知道了考试的好坏。

但今年不行了,换了学政规矩也不同,夫子们尽数还得跟着学生来看榜。

方俞赶到的时候,榜单已经张贴出来了,榜下此起彼伏的声音,中的,没中的都在嚎叫,方俞借着身高优势,又仗着自己是夫子,没人敢过来挤他,亲自瞧了榜。

院试不像乡试,考地范围小得多,参考人数也更少,但是乡试只张贴上榜之人的名字,院试因为人少,会张贴前一百名考生的名字,中秀才者用朱砂所书,其余未中榜的便用寻常墨汁书写。

他在一列红色的名字中率先看到了孙垣的名字,紧接着是赵万鑫的,往下还有苏漾……一系列看下来最后一个是邓玦,他又复回去看了一遍,发觉看到的名字竟然都是在红榜上的,细细一数竟然有六人过了,而往下也陆续在前一百中找到了课室里此次应考的所有学生的名字。

若是身前有桌子的话他定然一拳头锤在了上头,这群崽子真给力!

不过碍着现在自己是夫子,纵然心中惊涛骇浪,激动的想要翻腾也还是用紧缩的眉头来掩盖情绪。

一路而来他的心理路程也可谓是坎坷,从先前的担忧挂零,到后头看见考题之后觉着总有一两个该能过,直到今日看榜足足过了六个,他还是觉得十分的惊喜,这种感觉竟是比他当初中了解元还更有成就感一些。

昔时上榜是他一个人上榜,时下是带着几个学生一起上榜,喜悦之情扩大了六倍,如何能不更高兴。

“先生?”

“是先生!”

“您瞧见榜了没?中了!中了!我竟然中了!”

首节 上一节 68/114下一节 尾节 目录

上一篇:重生后大佬只想撒娇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