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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如此多骄 第497节

直到隆源帝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身前的戴权才忙命人把管事的匠官召到近前询问。

“回、回禀万岁!”

那匠官几曾离皇帝如此之近,激动的舌头都大了:“若在平地上跑跑直线,倒还能、还能再快一些,比起寻常的马车也不在话下,但在这弯路上,却怕跑快了会、会冲出铁轨。”

隆源帝其实对此心知肚明,毕竟这东西在提交给内府之前,焦顺就已经在密折里解释的清清楚楚了。

他如今发问,也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

见果然无法再快,他又凝目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的下令到此为止。

又眼瞧着那火车渐渐熄了火,隆源帝和贤德妃这才回到了玉韵苑内。

方一落座,隆源帝便吩咐道:“爱妃快拿酒来,今儿你我一醉方休!”

“陛下。”

贾元春去自顾自斟了杯茶,风姿绰绰的送到隆源帝手边,柔声劝道:“您这几日身子刚好些,却怎好酗酒?”

因见隆源帝闻言有些不快,忙又故作好奇的打听道:“这个火车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臣妾先前只听说它能跑,可却万没想到能跑的这么快——尤其还拉了那么多东西。”

这话正搔中隆源帝的痒处,他便也顾不得闹酒,洋洋得意讲述了一番其中的原理,又道:“也亏得朕有识人之明,若只任由那些腐儒把持工部,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见着什么成果了!”

“此话怎讲?”

贾元春虽然已经猜到,这事儿多半又与焦顺有关,但还是佯装好奇的追问。

“当初乌西国北寇津门之后,朕不是就勒令工部督造蒸汽铁甲舰吗?结果……”

三年前乌西人炮打津门府,朝野上下为之哗然,早就有意搞工业改革的隆源帝,趁机对工部做了调整,把军械制造单独列为了一司。

当时他给军械司的头一道旨意,就是仿造蒸汽铁甲舰。

当时军械司新立,上上下下精气神儿也高,又觉得蛮夷都能造的东西,我天朝上国造起来能有什么难度?

都不好意思说要与乌西人齐平,直接就奔着弯道超车去了!

可谁成想牛皮吹的太大,不计成本的投入了整整三年,到现在那‘大夏正宗无敌铁甲舰"都还没能正式下水呢。

虽然这期间也不是没有工艺上的重大突破,可外行人哪管你这个?只要没看到大夏的铁甲舰横行海上,那就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失败!

虽说此事关乎到国耻,明面上没人敢否决,但暗地里什么怪话没有?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宣称,那铁甲舰其实是靠乌西人的巫术才会那么厉害,因我大夏官民并不精通此道,所以再怎么折腾也是劳民伤财百无一用。

最初这种论调还只是个别人的奇谈怪论,近来因为皇帝一意孤行要建立工学,竟就大行其道沸反盈天起来。

言官们甚至都开始在奏折里,明目张胆的借此引用这些荒唐的论据。

隆源帝自然明白这是源自文臣集团的反击,可无奈那铁甲舰就是迟迟无法下水,拿不出事实凭据便难堵悠悠众口。

正为此头疼又郁愤,焦顺就献上了火【bei】车【tai】计划。

蒸汽机就是从铁甲舰上拆下来的——军械司在什刹海造了两条小船用来测试,上面的蒸汽机比例刚好合适。

旁的东西也大多是铁甲舰的边角料,再加上不惜人力工本和焦某人‘缜密又大胆"的设计,仅用了一个月就搞出了这台试制型火车。

如果抛开军械司连续三年的投入不提,这件事儿足称得上是投入小见效快的典范。

也无怪乎隆源帝一面大骂腐儒误国,一面大肆赞扬焦顺办事得力。

前面科普的事情,贾元春是有听没有懂,但后面这段儿她却听的明明白白。

回想当初皇帝超拔焦顺,其实只是为了千金买马骨,不得不让人感慨世事难料。

这对荣国府而言,本该是极大的臂助。

不过……

最近双方之间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虽然家里传进宫内的消息,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贾元春还是从中隐约察觉到,父亲似乎对焦顺有些排斥。

具体是因为什么,她暂时还不得而知,可也正因为不知就里,所以才忍不住浮想联翩……

“爱妃?”

隆源帝正说的兴起,就见贾元春似乎有些走神,当下沉了脸道:“你若是不喜欢听这些事情,那朕就……”

“陛下误会了!”

贾元春之所以没有去信问个清楚,就是不想让荣国府与焦顺之间的矛盾暴露出来,故此连忙想了借口敷衍道:“臣妾是突然想到,那焦大人虽事自幼就在国公府,我却竟从未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生的是什么模样。”

“焦爱卿的相貌么……”

隆源帝其实也只见过焦顺一次,又不曾面对面的仔细交流,如今回想起来也不甚清晰。

“身量十分魁梧,瞧着就比那些读书人沉稳踏实,至于面相……”

他正托着下巴极力回想,忽就听裘世安在门前禀报:“万岁爷,东华门那边儿刚才派人传讯,说是工学祭酒焦顺自称有十万火急的事儿,要当面启奏!”

“嗯?”

隆源帝闻言一愣,旋即抚掌笑道:“这倒真是无巧不成书——传朕口谕,宣焦畅卿进景仁宫奏对!”

第495章 潮起【真五】

【大概是得了全勤后遗症,这几天老进不了状态……】

东华门外。

陈垨悄悄在长袖里蹭了蹭手心,转头看向身旁垂手而立的焦顺,干涩的咽了口唾沫,有心要说些什么,可张开嘴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在京城为官数载,得见天颜的机会却还不之数,且每次在场的官民就没低过三位数,还是比较靠后的那种三位数。

谁成想这冷不丁的,竟就要进宫单独面圣了!

嗯~

这焦顺出身低贱不说,又只会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奇巧Yin技,和宫里的太监比起来也就多了个挂件而已,所以单独面圣的说法完全没毛病。

虽然先前被焦顺的话给唬住了,但堂堂两榜进士,又怎能允许自己被一个家奴出身的幸臣所震慑?

故此在路上他就又重新构筑了三观,恢复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心态。

说实话,路上陈垨还担心了许久,生怕会被拒之门外——毕竟这可是夜闯宫禁,便真有天大的事情,一旦惹得皇帝不快,按规制也是可以不问缘由先杖责四十大板的。

而且这种直接把事情捅给皇帝的做法,在文臣当中其实是犯忌的事儿,就算皇帝不追究,事后也免不得要受人挑剔参劾。

故此除了获得特许的阁老,便尚书侍郎轻易也不敢夜闯宫禁。

但焦顺方才递牌子的时候,一切却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无论是守卫宫门的龙禁卫军官,还是东华门内当值的管事太监,都毫无传闻中的跋扈刁难之态,一个个笑脸相迎亲切和睦。

甚至方才焦顺塞门包的时候,两人还极力的推托,看那样子,简直都恨不能反过来给焦某人送礼!

这、这就是幸臣……

呸!

这就是天子近臣的待遇吗?!

陈垨在震惊之余,看向焦顺的目光也愈发的炽热,满心都是彼可取而代之的野望。

焦顺自然早就察觉到了陈垨的异样,却压根懒得理会,这些读书人上承科举千年遗泽,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无所不能,等到见真章的时候才会知道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背负双手目视前方,暗暗盘算着以皇帝的脾性,这次大概能有多少收获。

和周隆案不同,皇帝即便再怎么恼怒周隆的所作所为,在文臣们齐心合力的制衡下,也只能按照程序施压,意图找出幕后主使的罪证。

只要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就不能随意扩大打击面。

最多,就是拖着不让结案罢了。

但这回情况却完全不一样。

那些与太祖、世宗有关的谣言,若往大了说,可是触及到了‘国统、国本"之争的,除非是皇权旁落无能为力,否则历朝历代对此都是有杀错无放过!

虽说因为太上皇的存在,隆源帝的权柄远比不得那些说一不二的君王——可在这事儿上,太上皇的立场肯定和皇帝别无二致。

也亏得陈垨这里出了纰漏,否则就算焦顺提起向皇帝报备过,一旦沾上这事儿也别想轻易脱身。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朝中一些人对他焦某人的忌惮之深,若不然也不会祭出这样的狠招来!

而现在因为陈垨的反叛,这柄双刃剑被送到了皇帝手上,具体要砍几下、砍多狠,那就全看隆源帝的决心和胆魄有多大了。

根据焦顺对隆源帝的了解,至少那礼部侍郎张秋是决计跑不了了——有这位正三品大员打底,应该足够震慑那些文臣一段时日。

届时工学的事情多半也该步入正轨了,再想从中作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焦大人。”

他正想着,忽听门洞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见裘世安快步迎了出来,笑道:“这也真是巧了,万岁爷才刚看过那火车,您就递了牌子——陛下特旨,宣您景仁宫内见驾!”

“景仁宫?”

还不等焦顺答话,陈垨先就惊呼出声:“内廷东六宫之一的景仁宫?!”

裘世安眉头微皱,横了陈垨一眼,拿拂尘虚指着问:“这位大人是?”

“这位是巡城御史陈垨陈大人。”

焦顺替裘世安介绍完后,又补了句:“陈大人与我今日要禀的事情有关……”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嗓音:“确切的说,是人证。”

听得‘人证"二字,裘世安心下恍然,知道这位多半不是自己人,若不然也不会以‘人证"称呼了。

于是态度又冷淡了三分。

陈垨仍陷在震惊当中,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见焦顺介绍了自己,又忍不住追问:“臣子夜入禁宫本就不妥,却怎么还要在后宫召见?!”

“杂家方才没说是陛下特旨么?”

裘世安又白了他一眼,抑扬顿挫的道:“陈大人尽管放心,不会让你坏了规矩的,你只在这里候着就是。”

说着,又笑容可掬的往里一让:“焦大人,咱们走着吧。”

焦顺冲满面尴尬的陈垨略一点头,便跟着裘世安和四名小太监进了宫门。

陈垨沉着脸目送这一行人消失在宫墙后面,下意识想要啐上一口,可看看旁边瞬间变了脸的龙禁卫军官和当值太监,忙又把唾沫咽了回去。

他勉力维持着脸上的淡然,心里头却酸的跟柠檬精似的。

抛开规矩礼法不论,大晚上的召进后宫奏对,这是多大的殊荣?只怕连阁老们都没这待遇!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自己也能获此殊荣了,都怪那焦顺没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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