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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人家 第2节

铁牛心头又是一阵发酸,硬了硬心肠嚷道:「你边儿上歇着,俺给你锄!」说罢两个大步迈到表嫂前头,从肩上甩下锄头来,「噗噗」地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两下便握着锄头把子舞动起来。

「莫要!」表嫂轻声叫,慌慌张张地朝坳口里看了看,暮色晕晕沉沉地笼罩着整个山坳,天就要黑下来了,除了他俩再没有一个人影。她不敢盯着铁牛那宽阔得像堵墙似的背影看,垂着头低声说:「莫要!……被人看见了嚼舌根!」

「嚼他娘的舌根!俺没干亏心事!」铁牛粗声大气地嚷嚷着,像跟谁斗狠似的,高高地扬起锄头来,闷哼一声砸在地里,翻起来老大一块泥土。

「唉……」表嫂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地埂边上坐了下来,一边警觉地看着坳口,一边斜着眼看他锄地。半个月没下一滴雨,地面都干结了,可铁牛的锄头像刀子一样锋利,像锤子一样沉重,每次重重地砸在泥土里都使她的心坎儿震颤不已。

铁牛翻地就跟走路一般稀松平常,直直向前移动过去,没多大会儿就翻了半块地。晚风从坳口上扫过来,又从地里扫过去,吹得他的背心凉巴巴的。坡脚的村子里开始亮起了零零星星的灯火,这时候,翠芬该是煮好了晚饭,独自坐在院门口的石凳上,眼巴巴地看着村口等他归来了吧?

表嫂披散着头发,默默看着铁牛锄地。铁牛的锄头扬起又落下,背影渐渐地走远了,变模糊了,传过来的低吼声像闷雷一样是那么沉,听着是那么的带劲。男人就是男人啊!干起活来,女人永远也比不了,她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几次想开口叫他停下来,可一想到他那张蛮横凶恶的脸,却又没了叫喊的勇气,「罢了罢了,咱又不干亏心事!谁爱嚼舌根就让他嚼去!」她心里这样想。

早些年,丈夫也是个干活的好把势,那时候铁牛还是个半大小伙子,经常跑家里来给她要肉包子吃。那年冬天里,丈夫得了那要命的风寒,瞧了多少巫婆神汉也调伏不了,转眼间无常鬼到,生生将她的男人从身边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也就是那时,她才惊讶地发现铁牛长成个大男人了,比那死鬼还男人的男人!

快两年了,铁牛见了她还是很不自在,连招呼也不打一个。表嫂不知咋地就突然想起这事的缘由来,心里就闹腾得慌:两年前,那个夏天的傍晚,她早早地安顿了孩子,趁着暮色的掩护摸到小河湾里去洗澡,在岸上刚刚脱光了衣服,铁牛就背着一背尖尖的青草沿着河岸那头「吭哧」「吭哧」地直奔过来,吓得她脚下一踏滑,「噗通」一声便栽倒在了冰凉凉的河水里。唉!铁牛这个憨怂!愣是扔掉背上的草扑通捅地跳进来,在水里搂着她鱼滑的身子呼喊救命,吓得她赶紧捂他的嘴。打那以后,两人心头便落下了隔阂,尽管谁也没有向第三个人提起过,只是远远地见了就赶紧躲开,实在躲不了也都低了头不说话。

想必他现在还记得的吧?表嫂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安起来:在这夜幕沉沉的坳口上,这样黑的天,自己一个寡妇单独和一个大男人呆在地里,要是……发生点啥事情说得清?她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朝影子的方向叫出声来:「铁牛!天都暗下来了……一时也锄不完哩!咱还是回去……」

「快了,快了,」铁牛扯开大嗓门朝她嚎,声音在暮色中远远地传开了去,「马上就好了,就这块地,干完就走咧!」

长长的一句话,表嫂就听见了一个「干」字,心坎儿一颤,那重重的嗓门「嗡嗡」地耳边久久地回荡,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募地觉察到大腿根……那东西里有点发痒,脸庞儿就在夜色里滚烫起来:自己是咋的了?竟没边没际地瞎想!

黑黑的天色直压下来,压得铁牛喘不过气来,压的他的身子直打颤,这双手似乎不再听他的使唤,虽然在一下一下的锄着地,心头像煮沸了粥一样翻腾开了:两年前那个夏天的傍晚,表嫂那白鱼似的身子深深地印在脑海里,而现在她就坐在身后的地埂上,「可她毕竟是自己的表嫂呀!」铁牛回头看了看,那模糊的身子依旧那般诱人,一时间胸腔里闷糊糊地难受,喉咙里也干燥燥地发痛,「不好!再磨蹭下去,怕真的要出事了哩!」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赶紧回头狠命地锄起地来。

还没锄得几下,身后便传来表嫂「啊啊啊」的惊呼声,铁牛心里一惊,扔掉锄头飞奔过去,扯着在地里蹦跳的女人连声问道:「咋了?!咋了?!」

「蛇呀!蛇……」表嫂指着地上颤声说,一条长长的黑影倏忽间便没了踪影,她钻到了铁牛的怀里,身子害怕得发抖。

「莫怕!莫怕!这季节蛇多,俺今早也碰到一条……」铁牛颤声安慰着她,他也忌惮蛇这种东西,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里的身子,越搂越紧。地里的蛇不见了,可怀里的女人却像条柔软的蛇一样缠着他。

谁也没说话,都喘得跟刚从水底冒出头来一般。鼻子底下便是表嫂的发香,铁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膛上贴着面团一样的奶子,还有温温的热度,他使劲地楼了她的后背往胸口上蹭,那软软的肉便被压迫得歪挤开去,变了扁扁的形状。更要命的是,胯间的肉棒直戳戳地硬朗起来,戳在表嫂露出柔软的小肚子上,像要在上面戳出个洞来似的。铁牛横了心,掀起衣角沿着嫩滑的肚皮摸了上去。

「使不得……使不得……」表嫂嘤声说着,身子扭动得像条滑不溜秋的蛇似的,沉沉的往地上坠去。

铁牛抓着她的胳肢窝提拉起来,女人喝醉了酒一般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地倚靠过来。他的手掌由于常年的打磨结了厚厚的茧子,显得粗糙至极,上面还沾了些土屑,粗大的指节陷进了女人软和的奶子,便如黏在上面丢不开来似的。凭感觉来说,表嫂的奶子比翠芬的小了很多,像两只乳鸽在手心里「扑扑」乱跳,细腻的皮肉柔软得没筋没骨一般,酥嫩得要将他的手掌化成了水流。

禁忌的缺口一旦打开,狂乱的行为便紧随其后,铁牛一边抓捏着表嫂的奶子,一边放肆地探下手去扯开了女人的裤带子。就要拉下裤腰的当儿,女人猛地往后一挣,两人在黑魆魆的微光下对了一眼,同时都吓了一跳。

肉棒别在裤裆里脆生生地疼,铁牛弯腰抓着她的裤腰,也顾不得啥叫尊严,「噗通」一声跪倒在女人脚下,「嫂子……」他抖颤着叫了一声,就快要哭出声来了,「你就松一松手儿,给了俺吧……」

表嫂牢牢地提着裤腰,喘得身子儿直抖颤,别过脑袋去想了一会,又转回头来看看脚下的男人,晚风吹拂着乱发遮覆了半边脸庞,只剩得半张白脸儿,反而格外动人。她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触了铁牛的嘴皮,在上面轻轻一点,还没发出声来,男人猛地一扑,将她扑倒在了长满杂草的地埂上,脊背上幽幽地凉。

铁牛将粗布长裤扒拉开,两条白生生的腿儿便耷拉在了地埂上,表嫂的胯间就只剩下一条宽松的薄裤衩了。他也等不及脱,手掌沿着大腿根滑进了裤衩去,鼓凸凸的馒头中央早湿成了泥沼,上面的毛细短柔滑,跟翠芬全然不同!一时间头脑里嗡嗡地响个不停,他一手将裤衩扒在一边,一手扯开裤带,掏出热乎乎的肉棒来朝着那稀软的去处突了过去,「哇!好紧致……好滑刷……」他耸了两下便到了底。

「莫歇……莫歇着啊……嗯啊……」表嫂只觉肉穴里又胀又痛,深处隐隐地潜伏着一股痒劲,即刻之间就要舒发开来一般。她伸手去按男人的屁股,男人却突然一下抽了出来,一时穴里虚得难耐,两手抓刨着男人的脊背,嘴里急急地叫唤起来:「要死了……你这……干啥哩?干啥哩?」

铁牛拾起两条腿来担在肩上,闷哼一声将蘸濡得湿哒哒的肉棒挺了进去,搅一搅淫水如泉眼似地涌流。他真的就像头疯牛一样,「噼啪」「噼啪」冲撞起来,守了几年的淫水永远也流不尽似的,出来了一拨,又来一拨,树枝样粗长的肉棒老是滑脱出来,铁牛一把扯下女人的裤衩来,干一通抹一通,直干到女人哀嚎一声,屁股一抖将淫水突然喷洒出来,溅得他腰腿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白斑。

两人一前一后地摸下坳口来,快进村口的时候铁牛问了句:「明儿俺还来给你锄地!要得不?」表嫂在身后轻声笑了笑,低低地说:「那地荒旷得久,除了你谁挖得开?!」

第03章:犒劳

「咱家的包谷地,薅完了么?」翠芬在被窝里问,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捻捏着男人胯间的那条软虫,心里不觉奇怪起来:往黑里,还没碰它就硬得跟钢铁一般,今黑咋就睡得这样沉?一点反应也没有。

「别玩了,也不知晓俺多累!」铁牛嘟啷着,将女人的手从胯间拿开放了回去,翻转身子背朝着她躺着,「今年这鬼天气,干得很,挖都挖不动,再有三天……只要三天……就薅得完了哩!」他懒洋洋地说,表嫂家那点地估摸着要三天才整得完。

「多干几天也不打紧,只是别这么晚才回来,俺心疼你知不知晓?」翠芬撅着嘴说,男人应了一声「知晓」,再也便没了声气。翠芬再要说话时,「呼噜噜」的鼾声便像闷雷般响了起来,她的男人真的累坏了!

第二天,铁牛起得比任何时候都早,也不等翠芬起来做早饭,将隔夜的冷菜冷饭混成一大碗填饱了肚子,在房间门口叫一声:「俺地里去喽!」,女人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呻吟着应不了声,他便转身出来扛上锄头走了出去。

天才刚刚亮透,公鸡报晓的声浪还缭绕在村子里没有停歇,山路上冷冷清清的一个行人也没有。铁牛心里高兴,比去整自家的地高兴多了,脚下踢得石子儿乱飞,风风火火地跑到表嫂家的地里便干起来。

眨眼间便收拾了三溜地,东边的山头才泛起鱼肚白来,氤氲的雾气缭绕在坳口上,山路上开始有了清冷的咳嗽声,干活的人开始上山了。有几个走到坳口上,看到铁牛在别人家地里,张张嘴想说点啥,却被铁牛那要吃人一样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转身嘀嘀咕咕地走进坳口的光影里去了。

「牛哥!牛哥!你真早呐!」是金狗在叫他,铁牛转过身来,金狗正站在路上冲着他嘻嘻地笑,见铁牛转过身来,他便眨巴着那双小眼睛鬼鬼地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分得清哪儿是你自家的地么?」

「关你卵事!俺的地早八年弄完了,哪像你个狗日的,天天早上被老婆日昏头了,日头都老高了才出工!」铁牛劈头盖脸就给他一顿骂,一点也不怕他生气。这金狗打小和他一块儿玩泥团长大,去年年底才结的婆姨,那婆姨的脸蛋儿比翠芬俊多了,屁股和奶子着实不小,铁牛一想到这个就不服气。

金狗挨了一顿好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急起来:「要是俺有个表嫂,俺也要去给她整地,说不准能捞到啥好处……」

话还没说完,铁牛的脸早紫涨起来,「你嚼你妈碎逼,看老子不捶死你!」抄起锄头直冲过去。金狗一见,「哎呀」一声喊叫,转身撒腿就往坳口里跑,铁牛直追到坳口上,远远地扔了几块土疙瘩过去,打得他「嗷嗷嗷」地叫着冲到山沟里去了,他扯开嗓门坐在坳口上嚎骂了一阵才下来了。

回到地里,表嫂也来了,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那样饶不得人,非要争个输赢,才高兴?」她在山脚就能听见铁牛的叫骂声,那声音大得坳口内外的人都知晓了。

「俺又没去惹他,是他先惹俺的!」铁牛气哼哼地嚷,猛地眼前一亮,发现表嫂完全变了样儿,原是穿了一身浆洗干净的衣服,脸蛋儿也有了红扑扑的健康颜色,再寻不着昨晚那灰头土脸的迹象了。

「他说他的,你做你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清净了!」表嫂将黑油油的头发拢到脑后扎起来,干练地挥舞着锄头开始锄地,锄了两下又说:「身正不怕影儿歇,反正咱俩又不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咱干下了呀!」铁牛走过去和她并排站在一处,埋头锄起地来,仿佛那地皮就是金狗那张讨厌的脸,一锄一个坑堑。

「你傻呀!在坳口上嚷那么大声气儿,没事都便成有事儿的了。」表嫂埋怨道,铁牛想想也是,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垂着头不吭声了,「又没人看见,咱俩的事只能咱俩包着,烂在肚子里不好?」她又说。

「咱能烂呢?俺一想起,心头就慌得没了底!」铁牛瞥了表嫂一眼,刚好和她的目光撞在了一处,她赶紧移开埋头去锄地,胸脯上的衣服里,吊着的两个奶子随着动作上上下下得欢蹦着,看得铁牛眼儿热,虚虚地试探道:「今儿……咱还像昨天一样,多干些,干到天黑才归家去?」

「想得美!」表嫂瞪了他一眼,发觉他的眼光直愣愣地连在胸前,脸儿一红,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到前头去了,「你就是少个心眼儿,昨黑里幸好没人,俺才让你占了便宜去,今儿大伙儿都知晓你在帮俺锄地,可不能再放肆了哩!要赶在众人前头归家,比他们还早!」表嫂撅着个圆实的屁股说。

「那……」铁牛看着他一抖一抖的屁股,吞了一大口唾沫,岂不是干不成了?他不甘心地想,「早些回也好,俺到你家里去讨口水喝,完了俺再归家……」他觉得似乎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娃娃都大了,成不了事!你不干不行啊?」表嫂的话彻底扑灭了铁牛的希望,他心里难过得紧,像跟谁赌气似的锄起地来,「好好干吧!俺的心你还不知晓?亏不着你!」表嫂又扔过来一句,她心里早知道哪里能成得了事,只是想跟铁牛卖个关子罢了。铁牛一听她话里有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抖擞起精神奋力薅刨起来。

坳口上慢慢地浮上来一轮大红日头,在几朵云彩的衬掩下呈现出一团并不甚耀眼的紫红色,后来才渐渐散发出一片浓紫和橙黄交映的辉芒来。一刹那间,这辉芒给整个大地披上了一层光怪陆离的颜色,一溜溜的地远远地落在两人身后,新翻的泥土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土腥味儿。

再抬头时,云朵不知何时已经飘走,湛蓝蓝的天幕里再没有一丝儿云彩,这又是个大晴天啊!日头一步步地往头顶上爬,越来越热,最后终于高悬在头顶上,红亮的光如火箭般射到泥土里面,熊熊的火焰燎烧着大地,汗液从浑身的毛孔里渗出来浇湿了他们的衣裳,汗珠子豆大一颗地从两人额头上、脸颊上、下巴上滚落下来,蒸腾、窒塞、酷烈、奇闷,简直要将他们皮肉烧焦了。

「嗨呀!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哩?!」表嫂直起腰来,衫子紧紧地贴在后背上,隐隐地现出一片肉色来,里头什么也没有穿。她回头看了看新翻的土地,咧开满口白牙冲着铁牛满意地笑了:「看呐!大伙儿都归家躲日头去了,咱们也干了这么多,回去吃饱了饭,等日头弱了再来!」

铁牛撩起衣角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甩着手说:「这敢情好!俺不能到你家去吃饭,翠芬在家煮饭等着俺哩!」

「无论是给谁家出力,哪有不吃饭的理?」表嫂伸出脚去刮了两下布鞋上的泥土,同铁牛一块儿往山下走去,半道上表嫂问:「是不是你到地里来,没告诉翠芬妹子,所以……才不敢到俺家里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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