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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庄里的女人 第3节

李雪就说:“妈,既然药你已经吃了,那好,我这就不用上街啦,也好,我要去洗衣服去了!”
“什么?嫌我烦了是不是?还不愿意听了是不是?老娘我说的这些哪一句不是真话?可你,一次次的让我失望,你要是再不好好争气,我怕你以后的日子难得过,恐怕连找个婆家都难!”李雪的母亲说道:“你看看村里的其他人家的姑娘,哪个不是很听话的?只有你,总是给我丢脸,在家懒懒散散,什么事儿也不想干,老师也不止一次跟我说,说你在学校简直是个人物,要比考试的分数低,你总能拿到第一,我的脸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了,要是学不了东西,像个大憨包一样,将来谁还敢娶你呀?”
“这可不一定!”李雪突然说道。
“什么不一定?”李雪的母亲说道:“别往自己的脸上堆什么金子了,鬼才要你!”
李雪的母亲刚一说完话,李雪就说:“妈,不是往自己的脸上堆什么金子,是说别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小母狗,你又笑话老娘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李雪的母亲说完,就要返身去找朱条子,李雪往往最恨母亲的时候就是此刻。因为母亲不但要打自己,而且还骂自己是小母狗,这是她无法忍受的,李雪就说道:“你连一句话也说不全,还教育我怎么学习,我之所以成绩那么差,就是因为遗传了你!”
“什么?你这个小母狗还了得了?居然敢时候是老娘遗传了你?”李雪的母亲气得满脸通红,手里就多了一根竹条!
李雪说道:“妈,我不小了,我请你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好不好?你不要动不动就冲我发脾气,还说我是什么小母狗的,这是我最不爱听的!”
“老娘一定要说你爱听的话吗?你算什么东西?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简直反了,你这个小母狗!!!”
“妈,我再一次警告你,我已经不小了,我请求你别再这样对我大喊大叫的,还骂我一些难听的话,真的,你说我是母狗,我很不乐意!”
“呀呵,你果真变厉害了,敢威胁是不是?还警告我?该警告的是你,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反省反省,继续这样下去,我看你将来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个母狗,老娘说你有怎么样?你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该打该骂是我的权利,你要是不愿意,滚蛋,没有人理你!”
“妈妈,你刚才还是说我是狗?”李雪生气了。
“是啊,怎么?”|李雪的母亲的问道。
李雪不慌不忙的说道:“你骂我是母狗,你呢?你又是什么?”
“什么?你不但顶嘴,还拐着弯儿骂老娘?”李雪的母亲一说完,就挥着手里的竹条,准备打李雪。李雪一个侧身,躲过了母亲手里的竹条。母亲抽回手,再一次打了下去。这回,李雪悴不及防,啪的一声,自己的屁股就被抽了一下,疼得她直叫唤。
李雪正要跑,李雪的母亲就一把抓住李雪,手里的竹条依旧不断的打着李雪的屁股。李雪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大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很痛的!”
“你还晓得疼痛?晓得疼痛就要好好的做人呢!”李雪的母亲的手还是没有停,她一边打一边说道:“老娘要你长点记性!”
“我记住了!”李雪哭了,哀求道。
看着女儿哭了,李雪的母亲这才停了下来,她的嘴里依旧念叨着:“你这个小母狗,老娘说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以后就不管你了!”
李雪的心里十分难过,妈妈管不管自己,这都是她说的气话。问题是自己都这么大了,妈妈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姑娘来教育,最让她可恨的是,母亲动不动就骂自己是小母狗!
李雪心里难过,也觉得臀部生疼,就跑到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就关上门了。



第五章受伤的屁股
李雪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得紧紧的。
李雪的母亲也觉得对自己的女儿已经“修理”得差不多了,于是就放下手里的竹条,拾掇着屋里屋外的一些小事情去了。
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李雪儿龇牙咧嘴,感到不是滋味。或许这一次,屁股又有了竹条抽打的痕印了。让李雪印象较为深刻的是去年的那一次挨打,本来也没有多大个事儿,就因为母亲好好的走在路上摔了一跤,被过路人嘲笑说就像恶狗扑食,她就火了。回来的母亲不问青红皂白,拽着李雪就是一阵好打!母亲还不断的念叨着:“老娘让你提鞋,你就提了这么一双鞋底滑不溜就的给我?害我摔倒弄得全身是泥还不说,居然让人嘲笑我是狗,这回你舒服了?老娘要你长个记性!”那一次,李雪躲在自己的房间,偷偷的脱掉自己的裤子,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屁股已是红红的,轻轻一碰,就火辣辣的疼,莫非,这一次就跟去年的那一次差不多?
李雪将镜子放在床上,在镜子后面倚着两个枕头,她站在床前,背过身子,让屁股对着镜子,然后扭头去看镜面。李雪没有看到自己的屁股,她又调整了一下镜子,再站在床边返身看看,经过了三次的调整,李雪终于能够看到自己的屁股了。
李雪就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她那圆圆的屁股上,横七竖八的全是竹条抽打留下的一道道血痕!李雪仔细的看着,认真的数起来,一、二、三……十七!整整十七道血痕!好像比去年的那一次还多了三道。
李雪轻轻的把裤子拉起来,小心翼翼的拴上皮带,她感到一阵阵的火从心底扑腾起来。
每每这个时候,李雪最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在心底毫无顾忌的谩骂着自己的母亲。是的,自己的妈妈的确很过分,常常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好而发泄到自己的身上,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爸爸也说过她很多次,可是母亲总是说,儿子归你管,女儿归我管,你管好你的儿子就是,不要插嘴!事实上,爸爸在教育哥哥和弟弟的时候,妈妈常常插话,而且她说的话,甚至比爸爸说的还多。有些时候,李雪常常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母亲?然而,母亲并不都是坏脾气,有时候她也和蔼可亲,嘘寒问暖。有时候,母亲的举动却会让李雪感动得流泪。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李雪的的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长了一个小疮,很痒。李雪一有空,就是抠一抠脚上的疮,没几天,长疮的地方开始溃烂,流出脓血来。母亲见了,抓起李雪的脚,二话不说,一口一口的就把疮上的脓血吸干净了!
毕竟,母亲还是母亲,一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李雪就心态平复了不少。
但让李雪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比的烦恼。
明天就是星期一,上课的时候怎么坐?从家到义德镇中学,起码要走四十分钟,这一段路怎么走?明天下午还有一节体育课,怎么上?李雪就哭了,老师说过,周一要集体检查大家对论语的背诵情况,一个人也不能请假,除非家里出了大事不能来。自己的情况,对于自己来说,肯定是大事,然而老师和其他同学则会认为自己是因为背不了书才选择不去上课,所以,想请假这个打算,显然是不行的,怎么办呢?看来只有硬撑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雪就起床了,洗漱完毕,随便吃了一顿早饭,挎着书包就上学去了。
一路上,李雪尽量保持身体平衡,不让自己的身体摆动幅度很大。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休息,屁股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红肿起来,每走一步,李雪都觉得裤子就像是砂纸一样,搓着自己细嫩的皮肤,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感受不到。有好几个同学从她身边飞快的经过,回头看了一眼,都露出异样的目光。有些同学和自己认识,且感情还算可以,就都叫唤着她,要她快点儿,李雪哪里能够走快呢?她微微一笑,示意大家先走,而自己,则一步三摇的缓缓前行。
离学校大约还有一公里左右,魏老幺跟上来了。
魏老幺大感诧异:“怎么,昨天被你妈打了?”
李雪顿感委屈,真想趴在魏老幺的肩膀上大哭一回,可是,这是上学的路上,此刻也正是学生行进的高峰期,到处都是背着书包的人们。
魏老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说:“雪儿,害你挨打,我心里很不好受,要不,我背你?”
“你疯了?背我?且不是让大家看笑话?”李雪嘴上发着脾气,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魏老幺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人家看了肯定会笑话,可是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李雪狐疑。
“就是,没人的时候我背你,等有人的时候我就放你下来,然后我们假装猜拳,好像是比赛一样,反正,都是我输,然后你就趴在我背上,我来背你,人家就会觉得这两个人是在玩儿游戏了!”魏老幺眨巴着眼睛说道。
“这还不一样?人家看到的也是你背着我!”李雪坚定的说道。
“那么!”魏老幺说道:“我就只有帮助你背书包和陪你说说话了!”
魏老幺伸手从李雪的背上拿下书包,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李雪也不反对,两人就这样一步三摇,等他们刚刚走进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声就响了。
魏老幺和李雪是同桌,他看到李雪皱着眉头不肯坐下,就假装打了个呵欠,还喘着粗气,说道:“哇,今天好像很热啊!”
魏老幺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了。他把自己的外衣折叠起来,折叠的跟凳子那么大,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李雪的凳子上。李雪感激的看了一眼魏老幺,缓缓的坐下了身子,还好,如此总比坐在坚硬的凳子上要好得多。、
这时候,教语文的陈老师走了进来,随着班长的一声起立,所有同学就都呼啦啦的站了起来。李雪的动作慢了一些,等她刚站起来,自己的凳子却被自己绊倒了,发出了巨大的声音,而魏老幺的衣服,也掉在了地上。
陈老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立即让大家坐下,而是缓缓地向着李雪的座位走来,李雪一动不动,站的很笔直。陈老师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说道:“谁的?”
大伙儿的眼睛就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李雪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魏老幺则不慌不忙的说道:“啊?我的衣服,掉了!”
魏老幺说完就弯腰捡起来了。
“为什么不穿呢?”陈老师责问道。
“因为,上学的路上走得很急,很累,所以热,一热,我就脱下来了!”魏老幺说。
“是吗?”陈老师此刻却将目光集中在穿着半袖衬衫的魏老幺的脖子上,那个骷髅的吊饰特别显眼,于是,陈老师问:“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魏老幺灵机一动,说道:“老师,这是我爸妈给我的,就说带着这个可以辟邪!”
“辟邪?!”陈老师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因为,我爸妈说这种东西是要十五岁以后才可以戴的,我一开始也不愿意,但爸妈都说这是辟邪之物,所以我就戴了。我爸妈还说,就算学校里管的紧,这些东西也是可以佩戴的!”魏老幺自圆其说,说的天衣无缝。
陈老师说道:“这些东西是可以戴的。”
陈老师就转身向讲台走去,李雪向魏老幺投以赞许的目光,而魏老幺则没有时间顾及这个,他飞快的把自己的外衣折叠起来,放在了李雪的凳子上,等陈老师走上讲台,说让大家坐下的时候,魏老幺已经完成了任务。
陈老师似乎是忘了上个星期说的话了,他居然忘记了检查大家对论语的背诵情况,就这么挨到了下课。
下课铃声一响,李雪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让自己生疼的屁股轻松轻松。一个早上,李雪本来成绩就不好,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像坐飞机,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上体育的王老师说道:“同学们,咱们这节课就进行蛙跳比赛吧!”
蛙跳?李雪急的快要流出汗来了,他突然间就勇敢的走出了队列,举起了右手,说道:“老师,我要请假!”
“请假?干嘛?”王老师狐疑。
“老师,我今天不能进行蛙跳!”李雪轻轻的说道。有其他同学听到了,好几个男生交头接耳,说肯定是那个来了。王老师是个老教师,啥经验没有哇,他觉得李雪今天到了非常时期,但又不好明说,只好这样来请假了!
陈老师笑了笑,说道:“可以,你到那边的花池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一坐吧!”
石凳子?李雪懵了,石凳子且不是要比教室里的凳子要坚硬的多吗?



第六章房前又见蛙声
李雪迟迟疑疑的走向了花池旁边的石凳子,心里想,这么坚硬的石凳子,我怎么可能坐呢?于是,一走到地点,李雪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王老师继续上着体育课,突然间回头看到李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吼道:“干嘛不坐呢?坐着不是更好吗?”
李雪无奈,只好缓缓的坐了下去,她的屁股刚一着地,火辣辣的刺痛有传来了,她忍不住龇牙咧嘴的,然后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来。
这个貌似一闪而过的细节,还是被正在蛙跳的魏老幺看到了。下午一放学,魏老幺就说:“雪儿,你先自个走,我要在镇上办一点儿事情,马上就会跟上你的。”
李雪也懒得跟他说什么,这一天,让她一下子恨透了身边的所有人,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人家不怀好意的监视着,那种感觉,比自己偷了人家然后又被发现了的那种难堪还要强上几倍。唯独魏老幺一直在细心的关照这她,这让她心里微微有了些慰藉。虽说魏老幺说道自己要现在镇上办一点事,要一会儿才能跟上来,但是,在她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丝不满,就好像再说,到底是我的屁股重要,还是你的什么破事儿重要?李雪不动声色的走了,魏老幺转过身子,飞一般往医院里去了。
魏老幺问医生:“请问一下,被打伤了要用什么药,我要买一点,怎么卖?”
医生问道:“小伙子,你要把事情讲清楚,是打伤哪儿了?怎么打伤的?伤得如何?我没有具体的信息,怎么给你开药啊?”
“这个,”魏老幺迟疑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我弟弟犯了大错,被我妈妈用竹条子使劲的打了他的屁股,现在,在屁股上留下了十几道血痕,这种情况,要用什么药呢?”
魏老幺这是灵机一动编出的谎言,以前他可没有编造谎言的习惯,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一个踏实的人,永远不会说谎言的,谁知道今天自己几乎就是活在自己的谎言里。第一次,是因为不让老师发现自己有意将衣服折叠起来给李雪坐,所以才撒谎说自己在路上走得急,很热;第二次就是为了不让李雪知道自己去医院买药是为了她而故意骗了她;而此刻,他正在对医生撒谎,是因为他不想让医生觉得一个女孩子居然会被自己的母亲用竹条子抽打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想来想去,这几个谎言,全部都是为了李雪!毕竟,自从昨天和李雪在山歌庄那个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觉得李雪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李雪疼痛,他就跟着疼痛,李雪开心,他就跟着开心!魏老幺想,恋爱的感觉真好,以前一直和李雪在一起,可就是没有这种感觉,可自从他们偷吃了伊甸园的青苹果以后,一切的感觉都变了。
医生听了魏老幺的叙述,说道:“这种情况啊,最好还是先消炎,我可以给你开一些消炎镇痛的药,另外给你一包棉签和一瓶双氧水,外擦内服,相信没几天就好了。当然,如果有什么不良反应,最好到医院里边来检查,毕竟,虽说屁股上的肉特别厚,但伤筋动骨的事儿是有可能发生的!”
魏老幺拿到了医生给的药,连一声谢谢也来不及说,转身就跑了。
李雪果然走的很慢,魏老幺气喘吁吁的赶上她的时候,她才刚刚走出义德镇的街道部分,刚好踏上了回永富村的那条泥泞的路。
“累死我了!”魏老幺一边说,一边就伸手去把李雪的书包拿下来。
李雪死死的拽住自己的书包不放手,说道:“还是不劳大驾了,怕真的把你累死的时候,我可不能向你爸爸妈妈交代呀!”
“嘿嘿,嘿嘿!”魏老幺一阵傻笑,早把书包夺了过来,挎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走了好几步,魏老幺才逐渐平复了急促的呼吸,这时候,李雪问道:“老幺,你去干嘛呢?”
魏老幺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书包里的药,生怕被李雪发现似的,他说:“你猜?”
“我要是想猜的话,早就猜了,还要你问呀?你说吧,是干什么去了?”李雪冷冷的问道。
“这个,”魏老幺笑了笑,说道:“其他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唯独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是有条件的,晚上,我约你出来,再告诉你,如何?”
“晚上?”李雪说道:“晚上我要休息,再说,今天一天我都很郁闷,也懒得出家门了!”
“正因为你郁闷,正因为你的那里不舒服,所以我才要你出来的啊!”魏老幺说道。
“那,看情况吧!”李雪说道。
两人说说笑笑,没多久就到家了。
回到家里,魏老幺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激动,竟然比昨天的还厉害。昨天一回到家,魏老幺全身酥软,一点儿精神也没有,虽说心里非常激动,但一到夜里,他就困倦得呼呼大睡了。可是今天呢,魏老幺心里可激动不已,因为他打算要给李雪一个惊喜,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真正付出过,才会觉得开心的道理吧!
魏老幺放下书包,小心的把书包里的药拿出来,用一个黑色的口袋装着,塞到自己的枕头下,随便扒拉了两口酸汤包谷饭,就打开圈门,拉着他家的老牛出去了。老牛的食量特别大,每天都要吃很多很多的草料,每次放牛,魏老幺就学着爸爸的样子,一定得把牛拉到一个草长得十分茂盛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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