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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51节

“这一阵子天旱得厉害,地里的麦子都快旱死了,你把闸门开了,放水浇一浇,救了麦子的命,那就是行善积德。这个对你来说不能吧?”

胡老头皱起了眉头,说:“这事还真是不好办,上头有文件呢,不让放水,不信你去值班室里看看。”

“那好吧,既然你做不到,就算了,我们这就去报案。”王香草往前一步,边伸手拉姚桂花边说,“我就不信了,上头那些大领导就忍心看着老百姓的麦子绝产?等把你送进大牢里去,我就找你们单位的领导去,跟他们好好理论理论,就不信他们不放水!”

“我去帮你们挑水浇地中不中吗?”

“我们两家总共才不到三亩麦田,你能积多少德?不是我为难你,实在是你太缺德了,罪过太重了,要是把全村的地一块浇了,还差不多。”

胡老头这才抬起头,咬了咬牙关,说:“都到这份了,我还有啥好说的,这样吧,等到夜里,我偷偷把闸门打开,你们赶紧招呼一下村里人,一个晚上足够了吧?”

王香草想了想,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吧,就算是不报案,这笔账还记在那儿,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说到这儿,她掏出了手机,在胡老头面前晃了晃,接着说,“你干坏事的场面我都拍照了,留作证据,省得你以后赖账。”

胡老头连连点头答应着。

王香草伸手拉起了姚桂花,帮她穿戴齐整了,再小声安抚她几句,便搀扶着她走向了大坝。

走出一段,又停了下来,回头警告:“你记好了,要是敢耍滑头,警察明就会来抓你!”

“一定……一定……”胡老头不迭声地应承着。

大戏圆满闭幕,取得了预期的效果,虽然有点儿缺德,但也是万般无奈的事儿。

怪谁?

要怪只能怪下达文件的那些人,谁让他们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守着满满一水库水不让浇麦子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王香草跟姚桂花都高兴不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尤其是姚桂花,表情异常复杂,看上去怪怪的。

她闷头跟在王香草身后,突然问一句:“你真的拍照了?”

王香草转过身,说一声:“拍了,咋的?”

“那不是把我也拍进去了吗?”

“拍进去怕啥?又不会拿出来让别人看。”

“还是赶紧删了吧,万一让别人看了,我还咋活呀?”

“不能删,这是证据。”

“胡老头都答应放水了,你还留着干嘛呀?”

“万一他反悔了呢?那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王香草扑哧一笑,说:“你脑子里进水了吧?我手机啥时能拍照了?不就是为了吓唬吓唬他嘛,你还当真了。”

“死香草,你比猴都精!”

“总该留给后手吧,万一咱们走后,他品咂出啥味道来,别说放水了,还会说咱欺诈。”

“我还以为你啥时候换手机了呢。”

“对了姚桂花,你……”话到嘴边,王香草又咽了下去。

她本来想问一问,胡老头是不是动真格的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是真是假又有啥意义呢?

权当只是演了一场戏,啥也没发生好了。

姚桂花默默走了一段,突然问道:“王香草,你咋喊得那么迟呢?”

王香草想都没想,直截了当地说:“我得把握火候呀,太早了肯定不行,必须等他开始进入状态才行,要不然前边的戏就白演了。”

“没良心的!只想着浇麦子,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姚桂花嘴上说得平静,心里却忽忽悠悠,五味杂陈。

王香草说:“一个老娘们家,就算真那样了,又有啥呢?”

“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着?”姚桂花淡淡地应一句,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抬头望着王香草说,“王香草,我觉得他的那个人很不正常。”

“咋不正常了?”

“他那一块好像比一般人厉害,不光来的急,力气也大得很,感觉着根本不像那个年纪的人,怪吓人的。”

“咋个吓人了?”

“跟个牲口似的,下手就把人整晕了。”

“是你自己先晕了,怪不得人家。”

“不是,不是那么回事。回头想一想,会不会……会不会他就是那个夜里下黑手的人?”

“不会吧,看他被吓成那个熊样,能有那个胆量?”

“为什么一说到报案,他立马就软了,说明他心虚。反正那个老家伙不一般,尤其是手上的功夫。”

“要是真的是那样,咱就去找警察说叨说叨吧。”

第74章 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妥……不妥,你咋跟人家警察说,把咱耍的这套把式说给人家听,说不定不等把胡老头抓起来,咱俩先进去了。”

“你是说咱俩这么干也是犯法的事儿?”

“那可不嘛!这样吧,咱们以后多留意着那个胡老头,瞅紧他,如果真是他,迟早能逮住了。眼下要紧的是浇麦地,保住口粮再说。”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进了村子,王香草问姚桂花:“你跟我一块去一趟村委吧?”

“去村委干啥?”

“跟马有成说一声,让他招呼一下大伙浇麦子。”

姚桂花摇摇头说:“我才不去见那个老东西,让人烦!”

“不跟他说一声,让他知道是咱俩要来了水,那不白出力了吗?”

姚桂花大瞪了眼睛,问道:“王香草,你不会傻儿巴叽把全部过程都跟他说吧?”

王香草笑着说:“姚桂花你觉得我会傻到那个地步吗?换一种说法就是了。”

“那你想咋说?”

“我早就想好了,那个胡老头家的娘们儿不是跟人跑了吗?就说咱俩去帮他找了,好歹打听到了一点点线索,胡老头听了很感激,这才答应偷偷放水,帮着村里浇麦子。”

姚桂花稍加思索,说:“这样说也好,反正别把真事说出去就好,人家会戳脊梁骨的。”说完转身就走。

“不是一起包吃饺子吃吗?你先去我家等着,回头就做。”

“哪儿还有胃口啊?算了。”

王香草望着姚桂花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奔着村委的方向走去。

马有成正在跟孙常果说话,见王香草走进屋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啥事?”

王香草站到他跟前,把胡老头答应夜里偷偷放水的事说了出来。

“你不是开玩笑吧?那头犟驴能听你的?”马有成似乎连想都没想,就怀疑了起来。

“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就算借我十个八个的胆儿,我也不敢!“

“你去帮他寻老婆?一听就是假话,他能相信你?”

“我已经托了在县工商局上班的亲戚打听过了,也找到了那个施工队的地址,这些你就甭操心了,只管通知大伙夜里浇麦子就行了。”

“有几成把握?”

“成吧。”

“这是可不好拿着开玩笑,要是挨家挨户通知了,水又放不下来,那么多人白等一夜,不把你吃了才怪呢!”孙常果插话道。

王香草打起了包票,说:“如果水放不下来,用不着别人动手,我自己跳水库里去淹死!”

“那好,一会儿就打发人下通知。”孙常果点了点头。

马有成却表情冷漠,一言不发,只管闷头抽着烟。

王香草心里有些犯堵,说道:“反正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水要来了,你们看着办吧,没人浇更好,我自己用着更宽足。”

说完扭头走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香草心里凉飕飕的,一直到家都没暖和过来。

吃过晚饭后,安置好了儿子后,便拿着铁锨朝麦田奔去。

夜色渐浓,她边走边朝四下里张望着,见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人拿着浇地的工具在晃动,才踏实下来。

到了麦田里,她先把流水的通道清理了,然后站在田垄上等候着水的到来。

可左等右盼,迟迟不见渠道里有水淌过来,心里又发起毛来。

放眼望去,整个桃林峪村的田野里电光闪闪,四处闪烁。

在王香草眼里,那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就像一把把挥舞着的剑锋,剑尖逼喉,寒气逼人。

她心里鼓点咚咚,暗暗捏着一把汗。

万一放不下来,不被骂死才怪呢!

思来想去,干脆拎着铁锨走出了麦田,朝着姚桂花家的方向走去。

她边走边默默发着狠——

该死的胡老头,你要是敢玩花招,老娘就去铲掉你那个你那个臊呼呼的玩意儿!

急急火火赶到姚桂花家,见院门紧关着,透过门缝,隐约看到里面亮着黯淡的灯光。

王香草便跳起脚,手扒着乱石堆砌的矮墙朝里张望着。

这一望,却让王香草有了意外收获,透过薄薄的窗帘布,两个模糊的身影在耸动。

王香草毕竟是过来人了,几乎连想都用不着想,就知道那是在干啥了。

难倒是她家男人郑成亮回来了?

不会吧,事先也没听姚桂花说起过呀,家里又没啥要紧事,他咋会突然回来了呢?

郑成亮去了外省的一个叫不上名的城市,足足有几千里地呢。

姚桂花这个浪货,原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没准是耐不住了,趁着村里人都去浇地的当口撒野了。

都说人不可貌相,看来一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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