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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25节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有人告诉我了。”

“上面人告诉你的?”马有成眨巴着眼睛问道。

王香草直着嗓子,干脆地说:“是啊!上面的人,官大着呢。”

“换届怎么了?”

王香草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当妇女主任!”

马有成的脸唰一下子由红变黄,再由黄变白,表情越发难堪起来。

见马有成一脸窘态,王香草横下心,将计就计,步步紧逼起来:“我可是来跟你谈正事的,可不待不理我的啊!”

马有成鼻子都被气歪了,贬斥道:“你也想当干部?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吗?”

王香草梗起脖子,信誓旦旦地说:“有,当然有了!不然我能去自讨没趣吗?告诉你,我不但能把村子里的女人管好,还能把她们组织起来,一起发家致富,省得她们整天胡窜窜,趁着男人不在家,感谢狗吃猫噙的丑事儿。”

说到这儿,王香草有意对着东屋瞥了一眼。

马有成心中暗暗叫苦:真她妈的倒霉,本来跟郑玉玲也没干啥,只是坐在一起说说私密话,王香草突然闯了进来,担心产生误会,就让郑玉玲躲了起来,谁知这一躲就弄巧成拙了。

误会就误会吧,偏偏又当成了要挟自己的条件,暗地里说说也就罢了,偏偏就当着人家玉玲的面说,这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你说话呀,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呀,是要经过选举才产生的。”

“那不就是个形式嘛,我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套路,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香草,你听我说,人家郑玉玲才刚刚干了一届,干得好好的,怎么好让人家半道下来呢?”

“她哪里好了?也就是跟着混工资罢了。”

“人家哪一样干的孬了?连镇上的领导都夸她工作干得好,你是嫉妒人家了吧?”

“瞎扯吧,她的好还不都在你一张嘴上吗?再说了,他是你家远方亲戚,你肯定不会亏待她。”

“是啊,既然是亲戚,我更应该支持她的工作了。”

“切,她又不是亲生的,是黄老猫从路边捡来的,村里人谁不知道呀。”

“是啊,郑玉玲打小没爹没娘,我该待她好一点儿,你理解我吧?王香草。”

王香草不由得想起了郑玉玲的身世,她是个被遗弃了的女孩,黄老猫赶集路上捡回了家,长大后就嫁给了马有成的远方侄子。

之前处得倒还融洽,可自打当了妇女主任后,就变了,整天端着一副干部架子,叫人反感透顶。

这时候马有成还有意在为她说好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喊道:“她好啥好啊?我问你,超生的有没有?”

“有是有,但不多。”

“那她带着妇女做啥了?不但啥正事没做,反倒搅得满村子不安宁,不是这家被盗,就是那家被抢,还有那些被羞辱了的女人,这还了得,你这个做村长的有脸面见人吗?”

“好啦……好啦……别说了!”马有成见王香草越发放肆,怕她说出更加伤人自尊的话来,赶忙制止了她,板起面孔说,“王香草,你翻了天了是不是?蹬鼻子上脸的,干啥呀这是?就算是你找上面的领导了,那也该到选举的时候按程序走,你在我这儿说不着个数,再说了,还有支书的意见呢,今天你就别在这儿嚷嚷了,没数了你!看看把你给狂的吧!”

王香草毫不相让,说:“说我没数!我看是你没事,我可告诉你,如果你不答应我,有你好瞧的,你们办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不怕丢了祖宗八代的脸你就试试!”

“好了……好了,你就别在这儿瞎咧咧了,我知道你厉害还不行啊,快走吧走吧,烦死我了!”马有成伸手做出了赶她走的架势。

王香草站起来,硬邦邦地说:“我今天算是给你们留点面子,你可一定给我记好了,那个官我是当定了。”

说完转身走了门,大步流星地出了马有成家的院子。

一通发泄闹腾,王香草心里轻松敞亮了许多,手脚也跟着勤快起来,一个下午都在麦田里忙活,把整整一亩多地锄了透彻。

回家吃过晚饭后,她突然想起了胡宗全说下班后跟她谈被讹诈的事儿,心情随着夜色慢慢沉重起来。

她站起来,偷偷扯掉了电视后面的天线,对着儿子说:“小龙啊,咱家电视坏了,你写完作业就早些睡吧。”

儿子果然挠起了头皮,摆出了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今晚上有葫芦娃呢,我想看一会儿。”

王香草装出怜惜儿子的样子说:“那怎么办呢?要不你去二奶家看吧。”

小龙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说:“那我就住奶奶家了,不回来睡了。”

王香草答应着,抄起书包,搭在了儿子的肩上,嘱咐几句,看着小龙出了门。

晚上九点不到,王香草突然听到院子里咕咚一声闷响,警觉地贴近门边朝外探听。

门外果然响起了胡宗全的声音,压低嗓子喊:“王香草,是我,胡宗全。”

第37章 奇异响声

王香草开了门,胡宗全弯腰塌背钻进了屋里。

“这才几天呀,刚刚夜里被人算计过,咋又跑出来了?”

“没是,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不是没有,那是你没看见,上次你不是也没发现啥人嘛,还不是照样让人跟踪了,闷了你的黑棍。”

“你就别提那档子事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出来呢!”

王香草紧盯着昏暗灯光下的胡宗全,问:“你说有人敲诈你,空口无凭,有证据吗?”

“有,当然有。”说着就从上衣口袋里窸窸窣窣摸出了一章纸条,递给了王香草。

王香草把纸条展开,看起来,只见上面写着:胡校长,我需要用钱,所以想跟你讨上十万元,你不要说没钱,我觉得有钱没钱你都会给我的,因为这对你很重要。

后面还写道——

我不会白拿你的钱,我会拿东西跟你交换。这东西要是落在别人手上可就麻烦大了,一来价位会更高,二来人家往县教育局领导那儿一交,那你的前途,你的人生可就彻底完蛋了。你舍不舍得这十万元钱,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见王香草看完拧起了眉毛,胡宗全说:“怎么样,没骗你吧,这家伙厉害,张口就要十万,太猖狂了点儿。”

“你说该咋办?”

“还能怎么办?要钱没有,有也舍不得;报警更划不来,对外面一张扬,你受得了吗?”

“啥都没干,怕他干嘛?该报案就报案吧。”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们俩坐的那个角度有问题,打眼一看就想紧贴在一起一样。”

“你是说连警察也分辨不出来?”

“可不是嘛,看上去就跟在干坏事似的。”

“你说你,闲的没事干了,录啥狗屁相啊?这下好了,惹来麻烦了吧?反正我是个庄户娘们,没啥好怕的,爱咋着咋着吧。”

“说得轻巧,你是没想过后果吧?”

“啥后果?”

“要是被李德福知道了,他不休了你才怪呢。”

“就凭那点破录像能说明啥?”

“不服是不是?那个……”

正说着,窗外突然想起了“咕咚”一声响。

胡宗全立马停止了动作,噌一下子站了起来,怯声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呢?”

王香草屏声敛气,静静听了一会儿,见窗外无声无息,便说:“没啥啊,是刮风吧,关着门呢,没事的。”

“咱还是把灯关掉吧?”

“关灯干嘛呀?”

“开着灯,我们看不到外面,外面却能清清楚楚看到我们。”

“那好,关灯就关灯。”

胡宗全找到了开关,轻拉一下,把灯关掉了,刚想往窗口上看一看,外面又响起了一声闷响。

王香草一怔,屏住了呼吸。

胡宗全也僵持在那儿,浑身上下微微抖动着。

过了好大一阵子,见并无异常,才小声问道:“王香草,你没事吧?”

王香草夹着嗓子说:“是不是有猫啊狗的,不会有啥的。”

“不像,狗啊猫的怎么会有那么大动静?”

王香草仔细听了一会儿,问胡宗全:“你是不是害怕了?”

胡宗全摇了摇头,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原来是个纸老虎。”

“你懂啥呀?这可不是小事儿,有可能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谋杀。”

“瞧把你给吓得,有那么可怕吗?”

“可不是嘛,小命没了,一切就都没了。”

“就你的命值钱了!”王香草叹息一声,说,“也不知道是咋的了?这一阵子老发生一些怪事情,不是入室盗窃,就是吓唬女人,搅合的满村子的老老少少都不得安生。”

胡宗全说:“村上的强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的,安全防范又差,不出事才怪呢。”

“可村上还有干部呀,他们怎么就不管呢?”

“谁去管?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他们才懒得理那些事呢,只管扫自家门前雪就是了,反正管与不管都是那么一回事儿,又不影响他们一年那几千元的工资。”

“钱是都归到上面去了,他们自己不能随便开销,可为什么不出面张罗一下,安排人员轮流值班呢?起码全村人还能睡个安稳觉。”

“说得轻巧,安排值班,又没工资,谁干?”

“我觉得没问题,每天夜里三五个人,大家轮流着,一年都轮不到几次。那样歹人就不敢胡作非为了,多好的事啊,不就是买个手电,砍几根木棍嘛。”

“好了……好了,你一个女人家,就别瞎操心了。”胡宗全支起身子,抬脚往外走。

王香草说:“你先别急着走呀,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胡宗全一愣,问:“啥话?”

“你是有文化的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啥事呀?说得那么正经。”

“我想了很久了,想当个村干部,你看中不中?”

“就你,凭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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