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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官秘史 第845节

韩宝来过来,却不敢直接过去,他卧在泥水,与它幽绿豹眼长久地对视,如果云豹眼里有敌意,它天生一百个胆也不敢接近它。韩宝来发出一种豹类喜欢的声波,云豹轻轻低唤,声音喑呜;韩宝来像是听懂它的话,与它回应。接着,它四肢缓缓爬行,离它近在咫尺,韩宝来做了最恶心的事情,伸出舌头舔它的鼻头和嘴,没想到它也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他。韩宝来轻轻抚摸它的背脊,云豹肚子鼓鼓地,原来它是一只母豹。母豹体重在七十斤左右。韩宝来抱起它还相当吃力。战士们要过来帮忙,韩宝来用眼神制止他,非专业人士不能乱动。要是对你不友好,一爪子可以揭掉你的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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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架非常先进的ch-53e种马重型运输直升机,稳稳地升半空,虽然是雷雨天气,天放亮了,雨势减弱,山到处咆哮着激流。低洼的田垌一会儿洪波淼淼,飞机的瑶族老爷子对着祖屋一个劲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故土难离啊!

韩宝来像是抱了一个宠物,云豹像乖宝宝紧紧地依偎着它,呜呜发出一些怪的声音。潇湘市那一年还没有野生动物园,最后送进市林业局,这头母云豹竟然生了六胎小云豹。全部存活。有好事者,给豹崽取名韩雷华、韩雨华、韩洪华、韩春华、韩江华、韩少华,焉然成了韩宝来的儿女了。母豹和六豹全部放归五岭山脉自然保护区。

陈汝慧看了韩宝来救云豹的镜头,感觉有点恶心,亲手给他洗了好几遍,感觉还有豹子的气味。韩宝来补睡了半天,下午水利部的专家来了,他们给出的答案可以蓄水,原来涔天河水库新大坝,从王春林书记已经立项了,也是十年前动工了,像燕子啄春泥垒窝一样垒起来的,下面的基础打得相当牢固,早结构了。一天的蓄水位到了七十米线,淹没了老坝基,老坝基六十米左右,从此以后,老坝基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道县的河堤一下子回落了三米,差点拿韩宝来当祖先供了。韩宝来要求利用天晴的间隙抓紧赶工期,一方面在大坝混凝土浇铸,另一方面在指挥部进行整体构件,准备像修高架桥,到一百六十米的时候,一件一件安装到位,事实证明这一招很管用。第一天安全度汛,总算是有惊无险。

叶薇薇在下午三点召开了电视实况直播总结大会,她指出:“非常时期非得用非常手段。一旦有险情,舍我其谁?人人要敢于担当,敢于拼身家性命。潇湘市历来是英雄辈出,昨晚水派出所的同志们,发现情况及时,处置果断,成功处置了一起捞沙船事故。我将为表现英勇的水派出所同志们请功,给所长蒋芝龙同志请功。”同时点名批评江华瑶族县县委书记盘赛花,打自己的小算盘,没有大局观,差点危及整个潇湘市的抗洪抢险工作。给盘赛花行政记大过处分,降一级工资。汛期远没有过去,气象台发布了新的强降雨信息,我们全市要紧密团结在一起,全市一盘棋。谁不服从总指挥部做出的决定,我处分谁!决不手软!

周朝晖从党建层面做了报告《凝聚人心,打好抗洪抢险攻坚仗》,他指出:责任落实到人。实行责任倒推制。党政一二把手,一定要到第一线指挥,党员冲锋在先,哪里有危险,哪里有我们的党员。党员在危急关头,一定要起流砥柱的作用。周朝晖副书记最后说了两个继续,目前压倒一切的任务,继续排查隐患,继续加固水利设施。韩宝来下午在陪水利专家调研,没有参加今天的电视会议。他没参加会议,只是看到盘赛花无端眼圈红了。

韩宝来关心她:“盘阿姨一个晚没睡?晚可能又是雨道场,白天多睡一会儿吧。你今晚可不能来一个老虎打盹?”

盘赛花若无其事地说:“我没那么娇贵,挺得住。”

“这雨可能要把去年半年没下的雨,现在要给我们补齐。所以啊,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知道。”盘赛花吸了吸鼻子,像是哭过。

韩宝来于心不忍:“叶阿姨骂重了一点?多担待一点。”

“何止是骂。给盘书记行政记大过了,降一级工资,还通报批评。”县长金小川愤愤不平地说。

“记过又不痛不痒,钱是身外之外,总关三个月要好吧?”韩宝来嘿嘿鬼笑着说。

“我脸皮没你那么厚。”金盘花只能向韩宝来说说狠话,她知道好歹,“不过话说回来,还是你厉害。我脑子一根筋,转弯太慢。真要是淹没兄弟县区,我真的难辞其咎。记一个过,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反思自己的工作,怎么没有你的脑筋好使呢?我这种人当政,会不会误国误民呢?”

金小川县长说:“我们不能学韩市长,韩市长有苍眷顾,人神共佑。我们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前程一片黑暗了。”

屈武子先生本来陪水利专家说话,听他们说些不了大雅之堂的话,忍不住说:“有些工作,我们学不来。你看,在间不容发,几十秒钟之内处理一起关系到大桥、大坝安全的事故。苍帮不了你,神灵帮不了你,只有靠自己的素养,得天独厚的天赋、开阔的眼界、丰富的经验、敏锐的嗅觉、综合信息的处理能力,灵感一现,那只能靠所谓第六感觉,迅速做出准确的判断,胜负在分秒之间啊。”

韩宝来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等她在这个位子,她也会如此当机立断。下午,我已经下令开了两个闸泄洪,腾出库容来。科学排洪,合理调水,各县区能承受的范围泄洪,这是水利专家给出的综合意见。”

金县长说:“今晚请韩市长坐镇指挥,韩市长在,我们心里踏实。”

韩宝来正色道:“你们县的抗洪情况不是那么复杂。我告诉你,别的县区问题更为严重。暴雨一来,下游水位猛涨,只好高位蓄水了。好了,情况是这个情况,我还要到别的县区看看。”韩宝来安排妥当,他们乘直升机走了。

晚七点半暴雨再次来袭,韩宝来、周朝晖第一班坐镇指挥部,让其他人休息一下,因为半夜情况不会太严重,白天泄洪较理想。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檐角的水像瀑布一般倾泻下来。韩宝来打电话询问了施工单位老工匠副经理刘健现在珠山影视城的情况怎么样。

刘健高兴地说:“还好。我们看了沙河的水质,虽然是浑浊的,但不是粥一般稀,只是浑浊而已。山的地膜,白天我们进行了加固,只要不被风掀开,雨水冲刷不了表土,不会有水土流失。刚长出来的嫩草似乎可以固定土壤。白天啊,我录了视频,我发一组视频过来给你看看,山头山岭抹了一层浅绿。春汛过后,揭开地膜,绝对是复绿了!我们影视城可以拍草原的镜头了。”

韩宝来心情大爽,虽然投资巨大,但是避免了一次灾难性的泥石流,也是超值了:“好的,刘大哥,你们要组织力量日夜巡逻,发现问题及时报。争取平安度汛。”

刘健发了他白天拍的视频,虽然天空暗云低垂,只从乌云的罅隙,射出缕缕阳光,包着透明地膜的山头,再不是白皓皓,而是绿茵茵。下面撒了草籽,现在开春了,地气回暖,潇湘大地属于长江下游地区,草籽发芽快,长势喜人,四五天长了五寸来长。看沙河的水,确实跟潇水河里的水差不多,只是浑浊。刘健拍了他们第一期工地,暴雨对他们的工地影响也不大,排水沟修成了护城河、间开挖了湖泊,已经砌了护坡,蓄满了水,种子大量的芦苇,水质虽然浑浊,但不算粘稠。湖还养了睡莲,雨后的睡莲莲叶团团,呈现紫褐的斑纹。这是从东南亚引种的,最大的莲叶可以有簸箕大,一个人可以坐在里面。还有泼绿绽青的荷叶,现在正是长叶阶段,长出了很多直杆的藕箭。这里应该是建圆明园的工地。

韩宝来正看着,画面给彩铃搅了;电话是刘建功打来的:“韩市长吗?我是陈建功。大瑶山山洪暴发,双璧水库开闸泄洪,人民桥给游冲下来的毛竹、竹筏、箱、船只等漂浮物给堵了,永江两岸一片汪洋,可能人民桥村损失惨重,箱鱼全部完了。”

“鱼跑了,没关系。但一定要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韩宝来当即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泄洪!我这里看双牌段,潇水位并不高,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人民桥是六十年代建的,本来出水口狭窄;现在从游冲下来的漂浮物将石拱桥整个出水口堵住了,根本泄不了洪!水位在猛涨,人民桥村庄危险了!”

“好的。我马组织突击队过来抢险!”韩宝来当即立断,决定率一个突击队过去排险,看看还有不有别的办法泄洪。

周朝晖通知第二班杨学农副市长和周怀民秘书长过来值勤,随时准备调度人马接应。韩宝来带了长征队突击队队员,乘两加运输机赶往人民桥驰援。直升机看下面,整个永江两岸是一片洪水。直升机可以降落到公路,与先行赶来的陈建功书记、县长杨彩琼组织的武警战士第一梯队会师。大家穿着雨衣,雨水像洗淋浴,哗哗地冲刷着,打在雨衣哗啦啦作响。电力部门先接来电,在人民桥架起水银灯,水银灯亮了一会儿,“哧”地一声爆管子了。换了新管子,才重新亮起来。眼前的人民桥淹在洪水,咽喉插满竹竿、木料,堵塞了箱和鱼,桥梁给漂浮物埋没了。

很多村民听说韩市长组织驻军官兵、武警战士过来抢险,年富力壮的村民也主动赶来抢险。不可思议的,陈浒顺流而下,开着他的机帆船来了;船二十名兄弟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年富力强,都是功夫不错的联防队员。他们是陈浒鼓动过来给宝来兄弟助阵!

韩宝来内心一热,握了握兄弟们的手,很是感动。情况危急,韩宝来召集主要领导开了一个现场会,做出决定:一是迅速用挖掘机,在人民桥两头掘开两条入河口;二是采取积极的护桥行动。组织人力清除所有漂浮物。

《小村官秘史》正文 1023水患8

韩宝来调来八台挖机,掘开人民桥两端的公路泄洪。韩宝来身先士卒,率领驻军官兵、武警战士用人工的办法清除人民桥上面的漂浮物。浪头一个接一个拍打着杂乱堆积在一起的毛竹、木料,冒着浪头扑上来的水花,趟着雨水上去清除不难。主要是卡在桥洞里的网箱是个难题。网箱是由泡沫拉着铁皮鼓桶,缠绕着绵密的鱼网,包裹着当横栏的竹杠。现在竹杠深深插进淤泥,鱼网包裹着网箱死死塞进桥洞里,虽然水势很大,竟然冲不垮它。桥上面马上就要漫水,再泄不了洪,水位猛涨,再涨上去,村庄就要漫水了。长征中队长李秋平率领突击队战士冲上桥面紧张排险。

韩宝来叫住李秋平中队长,叫武警中队长,县委两个头头一起过来,聚在一起先开一个诸葛亮会;韩宝来分析水下情况:“拱桥桥洞没排除堵塞物,水给堵住,危险不大。一旦排除,激流从桥洞冲出,那是一个危险的喝螺旋,人要给喝进旋涡中,有生命危险的!各方面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一个也不能少!”

韩宝来还在商量对策,性急的村民扑通扑通下水了,还以为官兵贪生怕死,他们烂命一条,抢一个头功。

没错,有些渔民是浪里白条,水性相当好,他们扯着网绳,岸上的人用力喊着号子,扯开了上面一个斗拱排水洞,上游一个漩涡,小桥拱形成了一个泄洪飞瀑,与潇水河的落差还比较大。人民桥结构跟赵州桥差不多,本来是两大拱的石桥,但在桥拱分别开了两个小拱;一共有八个小拱门桥洞,作为泻洪拱洞。首战告捷,村民们兴奋不已。他们便疏通其它的桥洞。

韩宝来哪敢开会,怕村民们出事,拿着高音喇叭过来喊话:“乡亲们,危险!要是给喝螺旋喝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性急的村民喊:“韩市长,你开会!我们不耽误你的功夫。”他的话引起村民一阵哄笑。

有的渔民喊:“韩市长,我们打渔的人,水性好。不碍事,就是给喝进去也不怕。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一句笑话,村民们一阵哈哈大笑。有一个渔民像是表演似的,故意从喝螺旋里扎进去,他整个人像是滑滑板,给瀑布射进潇水中,他得意地游上岸来。真是好水性!这个假象骗了韩宝来,他不敢让水性不好的官兵下水,选了自称水性相当好的八个人下水协助村民排险,主要是当指挥,呼应一下。韩宝来看看工作量大,怕洪峰过来,危险更大。这个神经病决定自己下水身先士卒,他自以为水性不比他们差!安全助理伍敬尧和曾青山只有保护的责任,陈桂山现在坐镇南角山海军基地,协助指挥系统联网,看韩宝来脱了衣服,穿着救生衣出来。

吓得杨彩琼过来阻拦,但是他混在官兵队伍中,每个男人都差不多,又是夜色中,都是肌肉男,哪容易认出来。战士们又叫,请女人走开!虽然开了春,冷空气笼罩,气温还是比较低,跳进激流中还让人打牙硌颤。可是此刻,现场让人热血沸腾,热血男儿何惜区区七尺身躯?你看,他们穿上救生衣,纷纷往洪水里跳。堂堂市长带头下到洪水中,一将拼命,下属还敢畏缩?连快四十的县委书记跟着下水,八个小拱桥洞全部打通,八道狂泄的水柱喷薄而出。加上挖机挖出两条排水通道,韩宝来看着水位下降,招呼大家上岸。

可能年少气盛吧。韩宝来喝令所有人上了岸,他却找了一根竹杠想捅捅下面堵塞物,看有不有可能捅开。他拿起一根毛竹竹杠捅一捅。先是无处着力,竹杠捅进去,泡沫和鱼网包裹着,他泡在水中,不好用力。他非常聪明,他人靠着岸,踩在码头的岩石上,只是撬最靠边的一处。战士蜂拥而来帮忙。效果出来的,毕竟桥洞像宫殿的大门,给填塞物堵塞。你一竹杠捅进去,便捅出一个洞,水就猛飙。韩宝来吓得拉起身边的战士弃了竹杠往岸上跑。这是一个效应,捅开一个口子,洪水挤压,口子豁开越大,哗地一声,这边竟然给全部冲开。这像是开了一道水闸啊,喝力相当大,估计一头铁牛都可以喝进去,还有什么可以堵塞物可以阻挡。本来,就此可以了。右边捅不开,关系不大了。

有人持着竹杠跳下水,韩宝来叫他上来已经晚了,他挥杠就捅,可能怕韩宝来再次冒险,他不愿人家说他熊包。他本来从右角落开始捅,谁知道右扇大拱门已经濒临冲垮的边缘,他一杠捅进去,“嚯”一声,像是水门猛然洞开,那人收势不住,巨浪像怪兽的大嘴,将他喝了进去。

吓得韩宝来怪叫:“快!不惜任何代价要救出人来!”

冲锋舟、快艇全部下水搜索,上空还有直升机在水面巡逻,那人一露头,战士们一拥而上就将他捞上了岸,好肥大的身躯,像一尊门神,手还握着竹杠,捏得好紧,救上来掰都掰不开。韩宝来这才认出,他就是陈浒大哥!大夫匆忙围上去给他倒水,做人工呼吸;陈建功赶紧招呼送直升机。韩宝来一直歇斯底里呼喊:“陈大哥!陈浒!虎哥!”

陈浒头发湿成一团,露出有伤疤的宽额头,脸上淤青,牙关紧咬,大鱼泡眼紧闭,紧握着拳头,再不肯放松。医务人员给他做着急救,可是他就像一尊塑胶人,软绵绵地,毫无生命迹象。韩宝来发疯了:“上直升机!送医院!”

医生抬起无神的眼睛:“韩市长,没用了。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我们已经尽力了——”

韩宝来突然感觉到呼吸急促,眼前无数的脸谱在变幻,张张面孔在扭曲、变形、狞笑,互相干涉,突然黑了屏。好在陈汝慧、江楚瑶早关注到了,江楚瑶不用扎针,跟陈汝慧用的是一套穴位掐捏方法。韩宝来悠悠醒转过来,“哇”地一声,像大孩子一般抚尸痛哭。

韩宝来亲自背一百公斤的陈浒尸身上船,给他穿好衣服,对着长空怒吼一声:“陈浒大哥,兄弟送你回家!”他发动机帆船,加足马力,就像在洪波上飘。这个神经病发疯了,亲自送陈浒尸身回家。潇湘军分区张乐进上校下令:“直升机全程跟上!全力准备接应!”这个镜头评为当年最感动华夏的镜头,在网络上传疯了。

莫小桃捂着嘴嚎哭着跑过来,韩宝来无力地跪在她面前,请求她原谅。莫小桃先是抚尸痛哭,然后撕打韩宝来,韩宝来没有躲闪,嘴里喃

《小村官秘史》正文 1024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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