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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官秘史 第657节

“叶书记,你放心,你看我会对他们大打出手吗?我是让那些混在里面的黑恶势力闻风丧胆。”

叶薇薇告诫他:“我再加一条办事原则:勿以暴力抗恶。”

“我知道,工人们正义的诉求,我会满足他们。但是无理的诉求,我一定打回去。所谓魔高一尺,我就得道高一丈。”

“反正,我在背后给你撑腰,你放手去干,最后我总结汇报。”

“好的。叶书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韩宝来还没到场,就有了六分胜算,因为他已经做了周密总署,不打无准备之战。

市政府广场平时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有的放风筝,有的带孩子玩耍,有的在喂鸽子,有的在拍照,一派和平安宁。今天一大早,听说蒋松青也归西了,正在工地留守的民工,他们辛苦干了三个月,有的一分钱也没拿到手。闹事的人趁机散布消息,一大清早就四面八方搭车赶来,聚集在广场,拉帮结派,互相联络。那些晨练的老爷爷、老太太还没散场,他们还想跟他们理论,他们蛮横地说:“你们要健身,我们要活命!”混在里面的黑道人物领着这帮人趁势一呐喊,吓得老爷爷、老太太有多快跑多快,躲得远远的。

武警首先拉起了警戒线,然后防暴特警出动,将市政府办公大楼保护起来。开始他们还守规矩,把毯子割成条拉成横幅,用大号毛笔写上“还我血汗钱”、“血债不还,我不答应”、“政府不作为,要政府何用?”人群中有人带头喊口号,那是一呼万应,呼号之声铺天盖地,在广场上空回荡,惊天动地。随着十大工程的民工集体聚拢过来,那就是一个民工的海洋,人多胆壮,他们开始挑衅警察,拿着水瓶乱扔,故意激怒警察。他们当中鱼龙混杂,肯定有不少社会闲杂人员在里面兴风作浪。他们平时就恨警察,现在借这个机会,不时搞点动作。警察没得到命令,不能还击。防暴特警用盾牌组成第一道队线,他们偏不扔,往后面巡逻的警察身上扔。警察又不能后撤,他们要不停地躲闪,身手不快地肯定要遭殃。开始还是扔水瓶,还好对付过去。即使给击中,也无关紧要。可是,随着太阳出来,人群密度过大,有人昏厥了过去,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他们要强占办公楼,喊着口号跟防暴警察推推搡搡。有的还扔砖头,挨上一砖头,可不是好玩的!当场有几个警察给打得头破血流。

这时,高音喇叭播放着政委书记周云龙的声音:“各位父老乡亲,请你们保持冷静。你们的问题,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你们的问题一点会得到妥善解决,请你们配合政府部门的工作,合理合法地向法院提起诉求。”

“我们饿肚子,你看人都饿晕了,你们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坐着豪车,还养着小三,哪管老百姓死活!”人群中有不怀好意的叫喊起来,于是人群就跟着愤慨,跟着高呼口号,跟防暴警推推挤挤,有时候,推开一个口子,人群唿哨一声往里冲。于是,预备队忽啦一声,将冲在前面的就地擒拿,潮头给硬生生斩断,缺口重新堵上。

周云龙书记看民工来势汹汹,赶紧向叶书记汇报;周云龙得了叶书记指示,赶紧向下面的人潮广播:“各位父老乡亲,告诉大家一个喜讯,倍受大家瞩目的人物,韩宝来市长已经从国外赶回来了,他十五分钟就会赶到现场。韩宝来同志在电话中已经给了大伙一个圆满的答复。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越过警戒线,不要跟警方发生冲突,不要妨碍公安交通,维护正常的秩序。”

一群一阵骚动,议论纷纷。人群中别有用心的人赶紧扇动:“不要听他胡扯。再说,韩宝来算什么东西?他能解决什么问题?”

马上有人跟着他喊:“我们人多,他们害怕了。今天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更待何时?别以为我们是好惹的!”

一个声音跟着喊:“对!对!我们不管谁来,我们要讨回公道!”

“请各位父老乡亲放心,你们的合法权益,政府一定保护,一定兑现你们的工资。下面,我把韩宝来市长的电话录音原文播发!”

“周书记,请对群众说,韩宝来十五分钟到现场。一切包在我韩宝来身上。”韩宝来的电话录音给调大了音量,反复在高音喇叭播放,这声音起了一定作用。虽然人潮里还有一些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挑拨,可是他们偃旗息鼓,静候韩市长的到来。

十五分钟似乎等了几百年。焦灼的等待,可是以秒计算的,以心跳来计算的。加上有人喊破了嗓子,用嘶哑的声音在狂叫:“不要听他的!这是缓兵之计,他们要调重兵来镇压你们。我们不要中他们的阴度诡计,现在趁他们的援兵未到,我们要乘胜前进!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前进!”

人潮中虽然有些人静立不动,还是有很多愤青,高呼着口号冲向防暴警察,双方再度发生冲突,尽管周云龙书记振臂高呼,这群人本来是社会上的混混,他们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今天有这个大好机会,他们不趁机在里面混水摸鱼更待何时。这些游手好闲的混混,与当年的造反者没有二致,他们仇视社会,仇视政府,显得特别偏激。有的手中持有器械,他们狂呼着砸向防暴特警,有几名特警挨了铁棍,血染透了手臂,他们咬着牙,执盾牌将队伍阻挡住,不让这伙暴徒冲击政府。

公安处长廖若晨接到特警队长、武警队长的请示:“廖局,抓不抓?”廖若晨处长不敢擅作主张:“周书记,他们制造了血案,抓捕吧?”

周云龙知道在节骨眼上,只要不冲进政府大楼,几名干警负伤这是难免的。他咬了咬牙:“还是再忍一忍吧。怕别有心的造谣,说我们政府镇压人民群众的集会游行。我估计这事情,肯定有外国记者在报道了。韩宝来同志应该很快来了,快了,现在过去十分钟了。”

廖若晨一直监视着这帮人的动向,他甚至认出了很多二劳分子在里面张牙舞爪,还有一些专业搞打砸抢的。你看他们很有经验,捣坏各处的摄像头,破坏供电设施和通讯设施。

“坏了。这伙人要是挖出煤气管道,用煤气管道相威胁可就麻烦了!”

“下命令!把开挖掘机的家伙给我抓了!行动要迅速!”周云龙书记知道,这可不是儿戏。他看着,有的狂妄分子开来了几台挖掘机,准备开挖广场。

《小村官秘史》正文 775息事宁人

正文:775息事宁人  一排拖车开了进来,一台台挖掘机从平板拖车开了下来,当当当打起孔来,热浪、噪声能激荡民工的狂热。好在广场铺了地板砖,它们要清掉上面一层凝固层。十多台挖掘机一起作业,现场一片混乱,看来真要制造一场惨祸了。

早有准备的武警穿上便衣,突然分开人群冲向挖掘机,将挖掘机上的人群控制起来——人群突然暴发了吼声:“警察要抓人了!跟他们血拼到底!”

人群潮水般地向挖掘机现场涌过来,这时候,广场上空,直升飞机在盘旋,人潮暂时停息了下来,那些两劳人员看形势不妙,他们狂妄叫嚣:“动手啊——还等什么?”

广场的高声喇叭又恢复了播音:“韩宝来同志回来了。各位父老乡亲请保持冷静,不要听信谣言,不要跟着他们做坏事!”

一会儿,韩宝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各位父老乡亲,政府马上发放你们的工钱,请准备好你们的工卡。凭工卡发工资。”韩宝来划出十个片区,要求各民工到各指点地点领取工资。韩宝来早就派警察从各个工地取回帐本,送来财会人员。工卡跟工号对上,他们的出勤是有精确的记录。

有人在人海中叫嚣:“不能这样算了!我们要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负伤费!”

“不发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负伤费!我们不领工钱!”

“见人头发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十万!”真是抢了!没想到这些民工给这些口号诱导,竟然没有多少人到指点地点排队领取工钱。

沈四海副市长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看韩宝来要说话,忙提醒他:“小韩,这种无理条件,你你千万不要答应。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政府答应为你们支付工资,你们还变本加厉,一点不体谅政府的难处。”

叶薇薇书记笑道:“听韩宝来同志的。我们只给他壮胆。宝来,你便宜行事。”

韩宝来朝沈四海点点头,满有把握地说:“各位父老乡亲,这些钱本来是为全市经济助力的。十大工程,可是全市的重点工程。你们干了活,天经地义地拿工资。但是,这些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给了你们,十大工程本来资金短缺,再雪片一般发给大家。十大工程何年何月才能收好?各位父老乡亲,我相信你们都是本乡本土的人,是深明大义的,建造十大工程,说大一点是利国利民,说小一点是发展本乡本土的经济。工钱要发,十大工程要修,那么我们合二为一。要是领了工钱,还想继续做下去的,请主动报名。是修路队的,请马上到小香河基建公司报名,是景点建设的,请到老木匠公司报名,有多少人录用多少人。工资按公务员工资标准,享受公务员福利。”

韩宝来这一招,果然收到奇效,民工开始涌向各个工资发放点,排起了长龙。但是人群马上骚动起来,这帮人当中,很多排了队,没有工卡,无法领到工钱,他们本来就是纠集来打闹的。他们还想浑水摸鱼,想混工钱。可是,每个领工钱的点,保安手持警用钢叉,出手如电,没有工卡,立即给叉出去。这伙人,看他们不是警察,是公司保安,他们傻眼了。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一个个凶神恶煞,大声叫着:“不要冒充,谁冒充?冒充者最好识相一点。老子只认工卡,不认脸面子。要是冒领,小心你的脑袋!”

韩宝来这一招够狠的,将混在里面的社会混混打得抱头鼠窜。

叶薇薇书长当即立断向公安处处长廖若晨下令,凡是没有工卡的一律给我控制起来。群众眼睛是雪亮的,本来对这伙社会渣滓深恶痛绝。特警、武警憋足了气,命令一下,他们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进人群。社会闲杂人员给追着到处跑,现在没有一个民工站出来为他们打掩护。这伙人虽然混杂在民工队伍里,但非常好认。他们头发怪异、眼光暴戾、基本上纹身,虽然穿着牛仔裤,但与民工的牛仔裤是相差很远的。当各路特警、武警一拥而上,像逮猪一般,从人海当中缉拿了三百多名混进来的社会闲杂人员,然后又从排队的民工队伍里甑别出一百多号人。这场围攻以闹剧收场,潇湘市区五年内,再没有黑恶势力立足之地,刑事案件发案率创历史最低水平。

叶薇薇书记当晚召开市委常委会,研究当前形势,制定下一步市委市政府工作方案。叶薇薇首先发言:“鉴于唐纪周同志、蒋松青同志造成目前的恶劣影响,我们很有必要召开这次市委常委会。下面请周朝晖同志宣布议题。”

周朝晖显然也是一副惊魂稍定的神情:“第一个议题:十大工程合不合乎我市的实际情况。第二个议题人事上的新调整。第三个议题下一步的大政方针。下面,请同志们就第一个议题展开讨论。”

宣传部长陶汉元说:“我认为十大工程冒进了。超出了我市财政的承受能力。面对残酷的现实,我们应该理性地对待,不能蛮目地想着超前发展。过去,我们违反经济规律,没少吃这方面的亏。我提议,重新审核十大工程。”

中心城区梅湾区区委书记唐天宝正色道:“你知道哪十大工程吗?这十大工程,哪一项工程不是迫在眉睫的民生工程?你可以数一数,潇湘市飞机场改扩建成为国际机场、潇湘大道、涔天河大坝、新动车火车站、东山景区、九嶷山祭祖工程、珠山锰矿复绿工程、舜皇山地下河开发、县际公路拓宽工程、各县市污水处理工程。”

组织部长李幼斌说:“事实上,十大工程已经超出了我市的财政承受能力,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知道,谁都希望搞好十大工程,一步跨进文化名城,但我市家底薄,工业基础从零起步,还是正视残酷的现实,从长计议。”

韩宝来说:“十大工程是在人大会上、党代会上集体讨论通过的,我们常委会可以修正吗?”

统战部长赵长军说:“事在人为嘛。我们将十大工程删删改改,甚至换一换项目,再重新提交两会讨论嘛。”

濒洲区刘汉瑶书记拍案而起:“不行,不能因为出了一点小岔子,而易弦更张,我希望韩宝来同志全部顶起来。我相信韩宝来同志的能力,我全力支持他的工作。我区工程占了三个半,我区群众可是翘首期盼。我区将倾全力支持韩宝来同志的工作。”

宣传部长陶汉元说:“这不大好吧。工程已经发包出去,现在要走一个法律程序。走完法律程序,再提上马也不迟。”

“书生意气!”沈四海发飙了,“什么叫书生误国?等你走完法律程序,黄花菜都凉了!你不是潇湘人,站着说话不腰痛。我们是本乡本土的人,知道乡亲们的期盼,你看今天,宝来一提到十大工程重新复工,民工可以报名加盟,他们再不听黑恶势力的挑唆,义无反顾地领工资,报名入职,这是民心所向!”

政法委书记周云龙将了韩宝来一军:“小韩,你能接吗?在场的,除了小韩能接,其他人谁敢主抓十大工程?”

“当然喽,小韩接手十大工程,是有很多便利条件的,比如,常委会可以通过扩大工程预算案,可以给土地发包松绑。”统战部长赵长军看似提出几个利好,实是提起市委常会当初没有通过唐纪周提交的扩大工程预算案。

叶薇薇书记看议得差不多了,目光转向韩宝来,韩宝来当即表态:“十大工程,我可以主抓。我也承诺,不用增加工程预算。在座的都知道,市财政相当吃紧,国际竹文化节还有一个很大的窟窿。做好十大工程,也是为迎接明年的国际竹文化节赢得先机。但是我请政法部门一定要当即立断,在三天之内,工程承包方必须到位,如果不到位,视卷款潜逃,全力侦拿归案。只要政法部门提供可靠的法律保障,我韩宝来可以全力以赴搞好十大工程,我一定不负组织重托,做出样榜工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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