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尸仙 第428节
然而,朱怀安没料到的是,徐青这只老狐狸压根就没打算受他摆布。
“陛下要在今年十二月册立储君?”
徐青眉头紧皱。
朱怀安心里一突,有些不自信道:“可是日子有什么不对?”
徐青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但就是不说话。
朱怀安瞧着对方像是诊断到绝症的模样,可把他急坏了!
“还请徐兄明言!”
啧,这回倒是开口叫徐兄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瞒陛下,早年我曾去往瞿阳郡处理一桩旧怨,那如意观的观主白云道人.”
徐青将前朝景兴皇赵冗求取仙药为自己和隆平皇延寿的事道了出来。
不过他却筛减了一些细节,但大体上并无多少出入。
哪怕朱怀安派人前去查证,也不会发现不妥之处。
“白云洞里有妖魔,那白云道人和定光住持皆是它培养出的爪牙,我早年不慎与之结下死仇,而那妖魔脱困之日便在目前。”
见朱怀安皱眉,徐青补充道:“我素来不爱妄言,我与妖魔结仇之事无人知晓,但白云洞妖魔将要出世一事,却是千真万确。”
“陛下若是有所疑虑,也可寻那天师府卜筮,若有异常,则必为白云洞妖魔所为!”
来时志在必得的朱怀安忽然有些动摇,这好好的治国安邦,怎么谈着谈着就变成妖魔学说了?
还有,你一个开丧葬铺子的先生怎么会和瞿阳郡的妖魔扯上关系?难道你挖了妖魔祖坟?
朱怀安不太信徐青的说辞,但对方有理有据,信誓旦旦的模样,又让他心中狐疑。
“朕记得吴文才当年就在瞿阳郡丹墀县担任县尊,他想来对徐卿家说的妖魔之事也不陌生.”
徐青滴水不漏道:“白云洞天书一事,瞿阳郡可谓家喻户晓,文才兄必然有所耳闻。”
“陛下,那妖魔出世就在这一二年间,以我和它的仇怨,它若出世,第一个要寻的人便是我,我不愿牵连任何人,更不愿影响到陛下册立储君。”
“不瞒陛下,这三五日间,我便要动身去往瞿阳,与那妖魔做个了断!”
徐青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去了瞿阳郡,他便有无数方法可以摆脱朱怀安的纠缠。
他可以改头换面,也可以伪装被妖魔所伤,无法入朝。便是假死脱身,仵工铺从此改换‘许玄’经营也不是不可。
然而,就在徐青以为万无一失时。
一直皱眉思忖的朱怀安却忽然大笑道:
“邪不压正!一介见不得人的妖魔,难道还能敌得过我大晏强军不成?”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养那天师府也不是吃白食的,徐卿家只管放心,昔日你护我周全,今日自当由朕替徐卿家扫除忧虑!”
徐青看着霸气侧漏,大有君临天下气势的朱怀安,方才想起对方也曾是个率领三军,以武力平定天下的开国君王。
不过他并不觉得朱怀安得知真相后,还会有这样的魄力。
“陛下,那妖魔传闻是由天帝镇压,非同小可。陛下不若寻请高人问清利害,再做区处不迟。”
“毕竟,我之事小,天下安危事大。”
徐青也不过多提点,依照朱怀安的性子,对方一定会寻天师府的天师,或是其他门道中人询问。
白云洞的天狐,一介人间君王想要镇压,所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仵工铺外,有一位头发花白的长髯老者,一名白面无须的男子,还有一个道人跟随。
这三人所透露出的气息皆非凡俗,若单凭武力,便是能征善战的王梁在此,怕是也不够看。
目送朱怀安离去,徐青淡淡一笑。
旁边,玄玉迈着轻盈的步子跳到门槛上,它看了看离去的客人,随后转头又看向徐青。
“那人是皇帝么?”
徐青点头。
“皇帝没有好人,徐仙家以后要少和他们来往。”
徐青哑然。
显然这猫还记着前朝皇帝要拿它炼丹的仇。
“玄玉仙家放心,以后我指定不和这等狐朋狗友来往。”
“狐朋狗友?徐仙家这话可不要让逸真师姐和秋雨仙家听到。”
“.”
第360章 藏龙卧虎,二十载国运
临江县,塘沽桥头。
朱怀安乘坐车马,刚到桥前,就见到桥头一处卦摊前围了好些人。
他见状笑道:“这卦师许是十分灵验,不然怎会有这许多人前来看卦。”
赶车的老者轻抬眼皮,同样笑道:“江湖卦师多以骗术欺人,谁又知这些人里究竟有没有托儿。”
一旁,另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看出了朱怀安的意图,他笑眯眯道:“我看未必,你瞧那些看卦的人,男女老少,各等人皆有,便是真有托儿在里面,这卦师也得有些真本事才行.”
朱怀安不等随从话落,便跳下马车,径自往那卦摊行去。
几人见状连忙跟上。
朱怀安布衣简从,来到卦摊前。
摊主乃是一位卦姑,面貌甚是朴素,观之平常,不觉有异。
案上陈龟甲一只,铜钱三枚,卦杯一对。
一旁立木牌,上书‘一日三卦,过时不候’字样。
此时,卦摊前正有一名乡绅面如土色,叹道:“今岁我家田产收成减半,母亲亦染重疾,敢问卦姑吉凶?”
白秋雨拈指掐算,观其气色,相面言灾道:“居士印堂晦暗,平日少攒阴德,结怨者众,不日内当有破财之厄,更有官刑加身。”
乡绅本就流年不顺,闻听此言顿时怒道:“我素来与人为善,平日里也常拜文武财神,母亲更是在家兴建佛堂,整日诵经礼佛,何来德行有缺一说?更遑论什么官刑!”
白秋雨也不着恼,她有理有据道:“居士面色寡薄,易怒至此,已是祸端前兆。”
乡绅不信,见卦金写着一至五文,便从袖中掷出一文钱,愤然离去。
然而,乡绅刚行至桥头,便有一名五十来岁的捕头领着一班衙役将其堵截。
那捕头嘿然笑道:“黄大有,某正要去寻你,你倒自己撞上门来。如此正好,跟我往衙门走一趟吧!”
被称作黄大有的乡绅惊愕之余,怒道:“我所犯何事?赵捕头无凭无据怎就要锁我去衙门?”
一旁皂吏捕头开口叱道:“你侵占邻亩,霸人田产,以本金三倍赊放印子钱,还敢自称无罪?”
“今日人证物证俱在堂上,县尊亲自升堂问审,你若真有冤屈,又怎会惧怕对簿公堂?”
黄大有转身欲逃,却被赵中河一把抓住,而后一行人等便将其架往了衙门。
卦摊前,旁观前因后果的众人尽皆哗然。
怪不得人都说这桥头的卦姑算卦甚是准验,今天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一旁,一商贾见状,立刻上前问卜。
白秋雨手掷卦杯,静观仰俯,断卦道:
“居士财帛宫阴逆不顺,月内必有小人作祟,需慎防家贼!”
商贾悚然道:“前日我之妻弟赊欠赌债,问我借银,我不肯借予,莫非小人便是我那妻弟?”
见卦姑不置可否,商贾心中恍然。
他连声称谢,并奉纹银一锞,不过却被白秋雨阻拦道:“师门规矩,卦金至多五文,你若没有碎钱,可以去往杠房找兑。”
“有,有!”
商贾一边感叹卦姑讲究,一边取出五文银钱放于卦摊之上。
朱怀安旁观多时,心中甚以为奇,遂移步上前道:“先生且为吾卜上一卜。”
“居士要卜何事?”
“先生即是卦师,怎还要询问与我?”
朱怀安似笑非笑。
白秋雨抬眼细审,只见眼前中年男子虽然衣衫寻常,但却身姿挺拔,气度雍容自若,眉宇间似有紫气萦绕。
“.”
不对!
白秋雨头皮发紧,身上汗毛倒竖。
这是人君之相,如今大晏开国不过三年,能有此相的唯有大晏的开国君主。
似这等如日中天,汇聚一国气象的人君,对妖魔最是克制。
白秋雨隐约间已经感受到周围有帝皇气场将这一域之地笼罩,她若有丝毫异动,怕是下一刻就会被一国气运打出原形!
怎么办,怎么办!
白秋雨此时忽然想起自个是猫仙堂的仙家,她神思沉入仙堂法界,急忙沟通堂单,然而却只得到了一句淡淡回应。
“他不为难你便罢,若是为难,你报我名字便是。”
白秋雨心中一松,在掌教声音落下后,她紧张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
原来,这就是背后有靠山的感觉
白秋雨见多识广,自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当即起身,作势收摊道:
“师门规矩,一日只算三卦,居士来的不巧,我却是要收摊了。”
朱怀安人未动,只是使了个眼色,身旁随从便拦住了想要收摊离去的卦姑。
“我且问先生,是先生的师门规矩大,还是这大晏律条的规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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