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尸仙 第331节
当日,天师殿里传来桌椅、窗棱碎裂声,且有十分诡异的气息一闪而逝.
“鼠辈欺人太甚,不过会些遮掩天机的手段罢了,竟敢如此作为!”
闾天师虽气极,却从没动过亲自去往津门的念头。
京城有国运大龙护持,天师府有历代天师所留之物守护,他若前往津门,万一真遇到不世出的真人、妖魔,又该如何处置?
于是,天师府当日便有了新的规定。
“传天师法旨,即日起,门中弟子若无天师敕令,不得私自前往津门”
津门,临江县。
徐青蜗居在仵工铺里,正在拼凑缝补灵风道人的尸体。
当破碎的尸体像个人形时,度人经开始翻页,同时徐青也看到了灵风道人的走马灯。
灵风道人的故事发生在乾元年间,当时京城外有位高员外。
那高员外有一妻一妾,正妻袁氏,为人端庄,颇有大家风范;妾室秦氏,蕙质兰心,性情十分温良。
这袁氏给高员外生了一对孪生子,大的叫高元兴,小的叫高元龙。
元龙打小就是个傻子,还带耳聋症,整日里痴痴傻傻,只认元兴一个,寸步不离,活像条尾巴。
元兴呢,面儿上装得兄友弟恭,背地里却心思阴蛰,总变着法的欺负人。
“别跟着我!你个傻子,聋子,没人要的傻聋子!”
然而不管元兴怎么骂,元龙总一脸笑呵呵,流着哈喇子跟着他。
时间长了,元兴也就习惯了这么个挂件,相反他还发掘出来许多利用元龙的好玩主意。
毕竟,谁会跟一个傻子计较!
且说秦氏进门后,生了个庶子高勤。
这会儿元兴元龙已经长成少年郎,元兴心思不正,时常躲在暗处,窥伺二娘秦氏给幼弟哺乳。
他见二娘身姿丰腴诱人,便再也压不住心中邪念。
一日,高员外与大妇袁氏有事外出,元兴瞅准空子,支开丫鬟仆役,趁夜色溜进秦氏房中,便要霸王硬上弓!
秦氏性烈,危急关头,一口咬在元兴胳膊上,当时就见了血。
高员外回来,秦氏哭诉此事,可黑灯瞎火的,哪认得出贼人?只道是府中人所为。
高员外怒不可遏,当即召集全府上下,排成一溜儿勘验伤口,只要逮住谁胳膊有伤,有牙印,那便是淫乱家风的贼子!
然而,当府中所有下人、宾客验完,却没有一人手臂有伤。
此时唯有高元兴和高元龙还未勘验。
见众人目光落在大公子二公子身上,秦氏脸色当时就一片煞白。
大夫人袁氏待她甚好,若真和大夫人孩子有关,等撕破脸皮,她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迎客厅内落针可闻,秦氏期期艾艾道:“老爷,要不还是不验了吧,说不定是府外来的贼人”
高员外脸色阴沉似水,他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验!”
高元兴似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面对父亲威严,他反而笑呵呵道:“我兄弟向来敬重二娘,绝不会做出这等有悖人伦之事。不过父亲既然不信,那孩儿和元龙互相对验便是!”
“元龙指定不会做出此事!”
说话间,高元兴随手掀开元龙的袖子。
而在那袖子底下,正正好有一排牙印咬痕!
高元兴先是错愕,随即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元龙怎会如此?是了!我听闻古往今来世子之争,向来如此。二娘,你莫不是生了勤弟,便想要替勤弟独霸家业,故意陷害我和元龙!”
好家伙!这一手倒打一耙,直接把秦氏噎得手足无措。
她心软,又怜元龙痴傻,只得颤声求情:“孩子无知不为罪过,许是这孩子无心之举,还望老爷千万不要怪罪。”
高员外气得浑身发抖,却见元龙只傻笑挠头,元兴则一脸正气,反观秦氏泪眼婆娑,惹人心烦。
正在赶稿,尽量明早把下一章写完!
第287章 兄友弟恭,魁魃尸体
高家这事到底是一笔糊涂账,有秦氏求情,袁氏也替秦氏骂了元龙,说是要严加管教,这事也就揭了过去。
不过高元兴那是省油的灯吗?
借弟弟的名儿调戏良家妇女,事后又跳出来骂傻子不干人事,高元兴依傍着和孪生弟弟长得一样,便自个胡作非为,每每有事就让高元龙背锅挡箭。
他还能义正言辞的以兄长身份骂弟弟,关键高元龙还是聋子,听不懂兄长是在骂他,哪怕被骂大傻子也只憨笑挠头,以为兄长是在逗他玩。
人傻子本来就傻,你还逗人家!
合着傻子不是人,傻子就不是爹娘养的,活该让你逗呗?
高元兴说是。
这不,刚消停没多久,高元兴就再次打起了二娘秦氏的主意,这回他先拿府里的丫鬟练手,硬是占了人家身子,转头嫁祸给傻元龙。
反正元龙聋哑,辩不得清白。
高员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明白,最后只得把那丫鬟许给了高元龙,反正丫鬟是他家的,给元龙陪个伴正好,说不定有了陪床丫鬟,以后元龙就不干这事了
高元兴心说,那不能,不干坏事他这人生就少了很多乐趣,那样的话比杀了他都难受。
这日,高员外考校几个孩子学业时,见元兴连五岁的高勤都比不上,便常训斥他,反把高勤捧在手心儿里疼,说自家出了个神童,以后指定是当状元的料!
高元兴小肚鸡肠,哪咽得下这口气?
一年后,一日高勤随私塾先生外出游玩回来,先生拿了两首诗交给高员外,说是六岁的高勤所作。
当先一首是《游春湖》,上面用颇有灵性的字体写着:
荷叶叠青钱,蜻蜓立竿尖。
忽摇双桨破萍去,笑指白鸥云里烟。
高员外看得直乐,他又瞧向第二首诗,这一首名为《傻兄吟》:
混沌不知巧,憨憨抱璞真。
世人讥愚鲁,焉晓坏心人?
高员外陷入沉默,私塾先生则轻捋胡须,笑而不语。
高家兄弟的秉性,真就如表面上那般,所有人都看不明白,只有一个六岁的孩童看得分明吗?
高员外说是,不是也说是。
谁让他是傻子呢?
“不错,好诗,好诗啊!”
沉默的高员外再次沉浸在小儿子的大作当中。
六岁能云诗,想来就算比不过鹅王和黄牧童,也相去不远了
高勤神童之名崭露头角,整个高府都对高勤这个小公子格外喜欢。
高元兴一看一个妾生子如此得宠,心里哪受的了?
而且就连自个的亲娘都三句两句把高勤挂在嘴边上,到底我是你亲儿子,还是他个小杂种是你的亲儿子?
高元兴暗地里咬牙发狠。
某日,他诓高勤道:“大娘叫你到后院去,有要紧话说。”
高勤再聪明,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这边他刚走过月亮洞,元兴趁四下无人,抄起事先藏好的锤子狠命一砸,登时了账!
事后,高元兴将染血锤子交给弟弟元龙手里,任由傻弟弟把玩,他自家却抹了手,装模作样在书房读书,好似无事人一般。
高员外见幼子高勤暴毙,又见傻儿子元龙手里宝贝似的握着一把锤子,心中当时就猛地一揪。
造孽啊!
高员外心中悲戚,然而当他问及元龙时,这傻儿子却只会傻呵呵的笑,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秦氏寻死觅活,险些撞墙而死,幸好被人救下。
等料理完幼子后事,高员外总能见到高元龙在高勤生前住的院子外徘徊。
高员外质问为何没人驱赶这傻子,门房老丁却叹道:“二公子是我看着长大,他虽然傻,可人不坏,他这是见不着小公子,心里着急,才跑来这转悠。老爷,你说二公子他怎么就会做出这种事来”
老丁双手背在身后,佝偻着身子,也不等高员外回应,就那么佝偻着身子,自顾自回了门房。
高员外原地站了许久。
当日夜里,高员外在书房反复观看幼子生前所作诗词,在将《傻兄吟》重复诵念一遍后,高员外当即就让人传唤大公子过来。
高元兴刚到书房,屁股还没坐下,高员外便冷不丁的问:“杀死勤儿的当真是元龙吗?我要听实话!”
高元兴反应迅速,故作疑惑道:“父亲何出此言?”
见高员外仍一言不发的盯着他,高元兴心中狂跳,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儿不知父亲所言为何,但儿绝没做过欺瞒父亲的事。”
高元兴眼睛发红道:“儿因勤弟之事,心中甚是苦闷。今早出门散心,遇见一道人,自称神算,儿便说出心中悲痛之事,让他占了一卦。父亲可知那人怎么说?”
高元兴自说自答道:“那道人说元龙痴傻,勤弟早慧,这是勤弟夺取了元龙的福分,元龙故此对勤弟.
那道人还说,慧极必伤,聪慧至极的人往往遭受天妒,容易夭折。”
高元兴见高员外脸色难看至极,当即又安慰道:“父亲不要太过悲伤,有些事许是命中注定,非人力可以挽回.”
高员外目送大公子离开,随后唤来门房家丁,问道:“今早大公子可曾出门?”
众人皆摇头,说不曾看见。
高员外彻底沉默不语。
未过半月,秦氏因儿子高勤夭亡,日日憔悴,最终病死在床榻上。
袁氏是高元兴生母,与秦氏情同姐妹,秦氏死后,她忽然质问高元兴:“你为何要害你的弟弟,元龙虽傻,可他绝不会害勤儿!”
高元兴还想故技重施,却被袁氏一巴掌直接扇在脸上:“你年幼时做错了事就爱嫁祸于元龙,我是你二人生身母亲,岂会不知你二人秉性。若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生下你!”
高元兴闻言彻底恼火,索性揭下面具,直言道:“是我杀的又如何?我才是高家长子!我才是你的亲生骨血!这家业本该归我,而你们却偏宠一个妾生子。到底我是你的儿子,还是那贱种是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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