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尸仙 第181节
在江南呆了一阵后,冯二爷有回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他便误认为是脏东西追了过来,于是就又带着新上任的‘贺管家’,前往各处寻求降伏邪祟的办法。
等到李阿错养的追迹蛊好不容易重新感知到冯二爷的踪迹时,却发现这人已然入了阴行,成了‘凤仙’的出马。
鸡天生克制蛊虫,冯二爷新养的白公鸡又是高人所传,便是当初被胖和尚开过光,点化过的那只鸟,也没这只白鸡厉害。
李阿错眼看近不得身,便又回到南厝修行了近二十年,直到前不久才再次来到津门
在他眼里一只白鸡,最多能活几年?
可等他真来到津门时,才发现那白鸡整日里吃的是精米肥虫,喝的是虫草人参煮的水。
甚至还有专门的人伺候那鸡。
李阿错感觉这样下去,说不定他活得还没那只鸡长!
直到有一天,每日前去送菜的探路虫,终于活着回来了一只。
李阿错心中一喜,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是让他逮到了机会。
没了仙家灵禽坐镇,冯二爷在他眼里就是待宰的羔羊。
再然后,便是李阿错看到金鸾从纸轿里飞出的景象。
他到死也没明白,这两口锅都炖不下的大公鸡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走马灯跑完,度人经给出尸体评估,地字中品。
奖励是一门培養蛊虫的秘术,一则操控蛊虫的法门,还有一对儿金色蝉蜕。
蝉蜕作用很简单,只要遇到危险时,留下一只蝉蜕,便能借助金蝉脱壳的法门,转移到另一只蝉蜕的埋藏地,破土新生。
不过这蝉蜕也有限制,那便是只能施展一次。
第165章 骗不二过,与人结缘
金蝉脱壳,借假还生。
徐青瞧着手里的金色蝉蜕,心说这玩意好,他现在保命护身的法门有三个,一个寄桩法,可以通过施展咒术将人的躯体寄托在其它物体上,在被施予寄桩法后,替身物品会替施法者承担所有伤害,人的身体就经得起刀砍棒击而不觉疼痛。
一套行军布阵的靠旗,能够使执旗者分化出四道虚幻分身,四道分身没有实体,但拥有靠旗之人却能在旗子所化分身之间穿梭自如。
操纵得当,便等同于拥有四条性命。
最后一道保命护身的法门,便是眼前的金色蝉蜕。
徐青心里稍稍合计一番,便已经有了打算。
暂时收好蝉蜕,徐青又看向那被虫子盗空内腑的尸体。
蛊师这行门槛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学,但大多数都比较伤身,就比如眼前这蛊师,本身道行没多少,即便修来一点,也全都喂给了虫子。
归元诀施展下,徐青也没获得多少道行,虽说这蛊师半只脚已经踏进了修行门道,但论起本身道行多寡,却与津门帮那些武夫比起来并无什么不同。
清理完院中痕迹后,徐青扭过头,才发现和猖将一起替他护法的金鸾,此时正窝在猖将身旁在那儿打盹。
“金鸾,醒醒,该回去了!”
拿脚踹了踹大肥鸡,没反应。
徐青眉头一皱,弯腰掰开金鸾的眼皮,发现这鸡的瞳孔居然泛起了花。
这贪吃的鸡该不会毒虫吃多被毒翻了吧?
徐青心里一惊,他要是把这鸡霍霍没了,去哪里再找只鸡还给逸真道长?
伸手拍拍金鸾脸颊,后者脑袋一栽,趴到徐青脚面上就打起了呼。
打开望气术,只见金鸡身上气血沸腾如龙,没有半点中毒后的萎靡迹象。
合着是吃撑了犯困在那儿消食!
徐青心里一松,刚刚他都以为需要找桂皮八角香叶,给这鸡殓容出殡了。
还好虚惊一场。
把昏睡的金鸾塞进大鸟笼,卡在笼子门口的时候,徐青一脚踹那鸡屁股上,也就把这肥鸡塞了进去。
提溜着六七十斤重的鸟笼,徐青跟个没事人似的,要是换作其他顽主,即便养的起这吃才,怕是也遛不动它。
快七十斤的鸡,就是武馆刚学武不到三年的武夫,都做不到像徐青这样举重若轻的地步。
这边,徐青一只手里拎着鸡笼,一只手里盘着核桃,仿佛只是带着自家宠物溜了个弯,晃晃悠悠的就又回到了冯二爷府上。
“呦,二爷,这是干嘛呢?”
徐青一进门,就瞧见冯二爷脱光了衣服,只剩条中裤,蹲在地上让大伯给他捉虫子。
大伯盯了半晌,斗鸡眼都快瞪出来了,也没瞧见半只虫子。
“徐兄弟!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吓坏了。怎么样,没受伤吧?要不把衣服脱了,让大伯也帮你瞧瞧.”
什么样的人值得结交?你出去替人解决仇家,回来后,人不问你仇人怎么样了,先问你受没受伤,这样的人那才是真朋友。
徐青难得露出笑容:“没多大事,就是送走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人物,以后二爷可以放心过日子了,说不定将来找个伴儿,还能讨个小彩头。”
“说的什么话,我这都多大年纪了,倒是兄弟你,这么有本事还没成个家”
得!徐青这还没说两句,冯二爷倒是先反客为主,操起了长辈的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最后二爷沉默了会,还是忍不住问起了仇家的事。
徐青沉吟片刻,把一些事抽筋剥骨,讲给了冯二爷。
倒骑驴的和尚徐青有印象,前几日他还见过一回,如今三四十年过去,那和尚除了比以前更胖些外,其他地方倒是依旧和以前一样。
因为这事,徐青心中更加小心,得亏上次没有和那和尚争路,不然他那一车的邪祟妖怪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冯二爷听闻此事后,恍然回过神道:“是有这么回事,我听老管家活着的时候说过,那和尚帮了我家忙,把下蛊害我家的人送去了缉妖司,不过听说那妖人已经被官家明正典刑。”
“妖人是被正法,可他还有个徒弟.”
徐青将其中因果徐徐道来,冯二爷听完后久久无言。
“说起来,这事起因源自那麻门骗子,若不是他拿着捡来的虫子行骗,也不会发生后面这许多事。”
冯家满门十几口人,因一虫死,何其无辜。
冯二爷闻言一愣,随后又向徐青讲起了一件旧事。
说是当初他父亲经历骗子卖虫一事后,便对这些招摇撞骗的人深恶痛绝。
咱也不知道冯家是不是和骗子有缘分,此事过去没多久,便又有新的骗子过来行骗。
冯家老爷人傻钱多,这回依然没能防住,一不留神就让那骗术高超的骗子诈去了二百两银子。
此时事情还不算完,距离骗子行骗不过整月,那骗子便又登上门来。
冯家老爷气不打一处来,这骗子莫不是真的将他当二傻子,如今竟然还敢来第二回,这要是还能让对方跑了,他也就不在京城里混了。
冯老爷一声令下,护院家丁就押着这人去了官衙。
贪字头上一把刀,一念之差即成囚。
那骗子也是该有一劫,麻门素有规矩,讲究骗不二过。古文里亦有明言:欺人者,必露其短;再施故技,必陷于阱。
凡事尚且不过三。
骗人之术,一之为甚,其可再乎?
徐青过往也曾超度过骗子,知道一些骗术,里面的行规颇多,偷盗尚有不窃病,不盗娼的规矩,麻门骗术一行,同样如此。
最高的骗术,骗的是贪官污吏,欺的是盗匪奸商。
这样的骗术一不损阴德,二问心无愧,便是死后到了阎罗殿前,也有三分理。
徐青解决完了冯二爷这桩事,承了二爷的谢后,便拎着沉睡的金鸾打道回府。
井下街,棺材铺。
今日胡宝松早早起来沐浴更衣,整个人的精气神似是比以往显得更充足了些。
逸真瞧着老头儿精神头更胜从前,心里也跟着高兴。
“大闺女,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胡宝松坐在后院桃树底下,桌案上摆着一盘棋。
老头一边捉棋落子,一边向逸真讲述胡杨氏的根源来历。
“胡杨氏先祖有两位,一位是土山集狐女得道,另一位则是我杨姓祖先。世人只知道狐妖魅人,善于趋附,但却不知狐本身就是依靠结缘修行。”
“我年轻时同样如此,不过我运道不好,结下的善缘远没孽缘来的多,唯一的善缘兴许就是五老观了.”
“倘若我年轻时不荒唐,老老实实在五老观修行,现在兴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老话说狐假虎威,除了本身意思外,也透露出了一点,那便是狐擅长‘借势’。
狐天性如此,不论依附真人道场,还是依附俗世奇人,都是为了随仙得道,获得庇佑。
胡宝松继续道:“我曾去过一回青丘洞天遗址,在那里我得知了一件秘辛,万年之前青丘狐国珍宝无数,富贵至极,可却无一人敢窥伺青丘,你知道原因为何?”
逸真颦眉摇头,表示不知。
胡宝松看着棋盘,呲牙道:“因为青丘多与人结缘,那时青丘公主不惜贬低身份,跑到一个破落道观,与一个穷道士结缘修行,后仅百年不到,那道士便霞举飞升。”
“当时天地尚能互通,道士飞升天界不久,便传下一部天书,赠与青丘,此时青丘公主已是新一任国主,得天书后,国主不到百年,亦飞升得道。”
“此后,世人方才发觉,青丘之狐有识人之能,有国君开国前曾受过狐仙恩惠,在状元落魄时,亦有狐老太送去衣食”
胡宝松感慨道:“我胡杨氏狐仙血脉源自土山集,杨氏祖先同样是土山集狐仙的结缘对象。”
逸真闻言疑惑道:“青丘如此强盛,为何今日会化作一抔尘土,就连胡杨氏也未能幸免。”
“因为当今之世是五浊恶世,通天路已经断绝。”
胡宝松摇头叹道:“青丘也好,胡杨氏也罢,都是万年前的事,它们之所以当时强盛,是因为天地尚且互通,旁人忌惮青丘和土山集结下的仙缘,当天路断绝,众人没有出路时,拥有天书和众多珍宝的青丘便注定要走向灭亡。”
说完这些,胡宝松抬头看向逸真,语重心长道:“五老观颇有根脚,亦有仙缘传承,你生在观中,便有了这份缘法,至于往后的路怎么走.”
“却只能靠你自己了。”
逸真蹙眉不语,不知为何,今日里胡宝松的这些话,总让她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一局棋下到过半,胡宝松忽然收手。
“这棋有时候未必要下完,只有残局才能留下念想,完局之棋往往不被世人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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