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269节
一浪碎了,十浪又生。
一只灵鸡或许能在一息间啄死十只凡虫,可转瞬之间,便有百虫扑上它的羽翼。
尖齿啃噬,血肉纷飞。
悍不畏死,才是这群畜生最可怖之处。
终于,有一只杂羽灵鸡,在啄瞎一头妖蝗的复眼后,身形稍慢了半分。
只这一息,便被七八头妖蝗、无数凡虫扑了上去。
黑影一合一分,地上只余一滩血泥,几根零落羽毛。
杀声正烈,村中屋舍的檐下、墙角,又突地蹿出数十道人影。
古今帮的那群青壮。
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列阵成形,进退间竟有章法。
长械在前,短兵在后,前者捅刺挥砸,后者专补残漏。
更有眼明手快的,张弓搭矢,寻的都是虫群中体型硕大的妖虫,箭矢破风,声声不虚。
人影翻飞,鸡鸣震天,一时间,竟真将那三面扑来的虫潮,死死压在了村外。
只是,无论人鸡,看着眼前这局面,谁也笑不出来。
那黑潮依旧滚滚,一眼望去,无穷无尽。
杀下去的,不过是浪花一点。
人会乏,鸡会疲。
而虫潮近乎源源不断。
这般硬撑着,顶得了一时,顶不得一世。
终有一刻,会被那漫天的虫海一点一点磨尽气息,淹没无声。
第217章 杀之不尽,引虫出洞
那道防线,眼见着就要被黑潮磨穿。
姜义眉头微蹙,心神却忽地一动,目光,便转向了东面村口。
那处,有一股敦厚的土木之气,正悄然生发。
不甚强横,却极其纯粹。
下一瞬,那被虫脚踩得乌黑的土地,忽然鼓动起来,似有万物苏醒。
“嘭”的一声,无数尖锐的地刺破土而出,如倒生的石林,眨眼之间,便将数只气息强横的妖虫穿了个透亮。
黑色浆液,四下飞溅。
紧接着,路旁几株早枯的歪脖老树,竟疯了一般地抽出无数藤蔓。
那藤蔓青黑如铁,在半空翻卷,似百鞭齐舞,抽得虫壳破裂,噼啪作响。
顷刻之间,便清出了一块空场。
这般一幕,让原本心气已散的人群,登时又提了几分劲。
古今帮那群汉子趁隙喘息,手里的家伙越舞越快,血光与灰尘间,竟生出一股子倔强的生气。
村口,姜锦与刘子安并肩而立。
法术奏效,二人对视,皆有几分振奋。
刘子安已捏下第二道印诀,姜锦指尖青芒乍亮,灵气几乎要脱手而出。
却在这时,一声淡淡的话,不轻不重,却清楚无比地在二人心底响起:
“回来。”
二人神色微变,手上灵光皆敛。
不作迟疑,足下青光一闪,身影如虹,一息间,已悄然落回屋后。
姜义背负双手,仍立在桃树下,连眼皮都未抬。
“莫白费力气。”
他语气极淡,却压得两人心头一沉。
“这虫潮,杀不尽半成,你们那点真元,倒要先耗个干净。”
姜曦与刘子安心头同时一紧。
姜义的目光,却并未落在任何一处战场。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那片翻滚的黑潮,仿佛要透过那无边的虫幕,看穿更深一层的阴影。
“你们瞧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很,“这虫潮,可有什么古怪?”
二人正待开口,姜义却已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寻常虫豸,趋利避害,这是天性。鸡为虫敌,更是刻在骨血里的惧意。”
“方才那一声灵禽齐鸣,寻常妖虫早该肝胆俱裂、四散逃遁。”
他语声渐沉。
“可它们呢?”
“天敌在前,不退反狂。那模样,倒更像是一群被提线的木偶。背后,总得有人在牵线。”
话至此,意已分明。
“地底下,”姜义的目光缓缓垂下,眸中光色幽冷,似已穿透厚土,“定有一头成了气候的‘头虫’。”
“正是它以一身妖威,死死压着这亿万蝗虫的本能,逼它们悍不畏死地往前撞。”
他轻叹一声,语气淡得几乎带出一丝怜悯: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揪出那畜生,今日这场,终究罢不下来。”
姜曦与刘子安对视,未发一言,只齐齐点头。
再抬眼时,姜曦那双清亮的眸子,已悄然变了颜色。
两点青焰,在她瞳中幽幽燃起,无风自明。
天地顷刻失了原色,虫潮、山林、气脉,尽皆透明。
这是她炼尽木浊后所得的神通,破妄明目。
在姜曦眼中,天地早已换了颜色。
泥土、石块、草木……纷纷卸下形骸,只余气机流转。
草木之气青翠温润,金石之气锐利如芒,而那虫潮碾过的地方,却只余下一片灰黑的死气,冷得似能沁入骨缝。
她的目光,循着那股污浊,一寸寸沉入地底。
刘子安默不作声,只双手一掐诀,身形微顿,便如一滴清水,渗入尘土。
土行之法,被他使得圆转自然,几乎不搅半点声息。
一炷香的工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姜曦双瞳中的青焰摇曳不定,照得眼角微红。
地底深处,仍似一潭死水。
气息沉闷,寒意幽幽,除了那股阴冷的秽气,竟再无半分活脉。
刘子安那边,也空手而返。
他化身无形,沿着地脉来回探了数遭,几乎将两界村的地下翻了个遍,却连半点异象都摸不着。
外头的防线,已被虫潮一寸寸吞噬。
偶有几只蝗虫溅入村中,便引得妇孺惊呼,火光闪乱。
姜义看着二人归来,神色仍淡,却在眼底深处,隐隐有一丝焦躁闪过。
论修为,如今的他,反倒不及这两个年轻人。
一个有“破妄明目”,能观气机之流;
一个精修土遁,可循地脉而行。
这等探查手段,已是上上之选。
连他们都寻不出那“头虫”的影踪,姜义一时间也无计可施了。
话音未绝,村外便骤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啼鸣。
那声音又尖又锐,似长针刺入耳鼓,叫人胸口都跟着一颤。
姜义眼皮一跳,心神一动,视线落去,便见一只羽色鲜艳的赤羽灵鸡,被数头妖虫扑倒在地。
那抹鲜红在黑潮中只闪了一瞬,便被层叠的阴影吞没。
黑影起合之间,地上只余几根零落的羽毛,还带着一点未干的热血。
这一隅的崩溃,不过片刻,却像长堤蚁穴。
随即,一名古今帮的壮汉肩头被妖虫生生咬去一块血肉,闷哼一声,踉跄退开。
村东的防线,就这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黑色的浊流自缺口涌入,嘶声如潮。
这些闯进村中的,多是凡虫,灵智不高,不管人也不顾血,只按本能乱啃。
木柱、屋檐、菜圃。
“咔嚓咔嚓”的碎响此起彼伏,似雨打枯枝,听得人心发紧。
好在村中尚留不少乡民,闻声赶来,抄起锄头扁担,便往虫群里招呼。
而且早在前些年,姜义就劝村中人家多养鸡鸭。
这几年灵气渐盛,那些寻常家禽日夜濡养,虽未入灵,却也筋骨结实,精神矍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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