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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261节

  那层纸才算化开些,模糊的色块也有了形。

  一张脸,离得极近。

  瞧着眼熟。

  是柳秀莲。

  那张平日总带笑意的脸,此刻白得发透,像被风一吹就要碎。

  姜义的眼珠子艰难地转动。

  视线越过她那单薄的肩头,瞧见半屋子的人。

  大的、小的、男的、女的,皆是自己晚辈,都围着床榻。

  寂静中,只有那阵嗡嗡声还在,近了,也真了。

  他心神往里一沉。

  那一沉,如石入深潭。

  神魂底处,一点黑白气机悠悠浮动,仿佛在溪底蛰伏了一整个冬的老鱼,懒洋洋地摆了摆尾。

  便是这一摆,清凉自心底泛起,顺着无形脉络,一寸寸地荡开。

  阴阳二气缓缓交织,如解冻的溪水,自神魂深处流出。

  那股气机,不急不缓,替他将一缕缕滞涩的思绪轻轻梳开。

  水渐清。

  思绪一根根续上。

  纷乱的念头归了原位。

  眼前的光影,也跟着那份清明,一寸寸变得真切。

  “我……怎么在家中了?”

  姜义嗓子里像灌了沙,话说出来,轻得发飘。

  柳秀莲红着眼圈,一边拿袖子去擦那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泪,一边断断续续道:

  “是钧儿……这孩子刚要往山里钻,走到那小径口,才瞧见你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那儿,这才背了回来。”

  她说得急,又带着后怕,声里隐隐发颤。

  姜义静静听着,没吭声。

  那双刚有了点神气的眸子,从柳秀莲那张哭花了的脸上挪开,缓缓地,落在不远处的姜钧身上。

  那小子正垂着头,像做错事的模样。

  姜义皱了皱眉,似是心头还有个线头没理顺。

  想了半晌,才又开口,嗓音干得像砂纸摩砂纸:

  “我记得……摘了一整篮的桃儿?”

  顿了顿,又加上一句:

  “……我桃呢?”

  屋里一时静了。

  那满屋的愁气,竟被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冲开了一道缝。

  姜钧先是愣了愣,随即像才想起什么似的,抽了抽鼻子,带着点鼻音,瓮声瓮气地答:

  “当时……光顾着把阿爷您弄回来,哪还顾得上别的。后来再去看,地上就剩个空篮子了。”

  他想了想,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想来,是便宜了山里那帮嘴馋的猢狲野鸟。”

  “猢狲野鸟……”

  姜义轻声念着,眼神里那点刚聚起来的光,缓缓又散了开去。

  不对。

  他记得分明。

  在那片黑暗彻底吞没他之前。

  后腰上,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那一下,不是跌倒的闷痛,也不是岔气的抽痛。

  倒像是……被人,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姜义那双浑浊的眼珠,又缓缓转了回来。

  灯影在他眸底一晃一晃,像是要从那层薄雾里,捞出点什么。

  他看着姜钧那张还带着几分少年气的脸,声音低缓,听不出喜怒:

  “你发现我时,可曾瞧见……有旁的人在左近?”

  姜钧几乎没犹豫,径直回道:

  “没瞧见旁人。那山道口就那么点地方,若有生人,孙儿岂会看不见。”

  话音落下,他那双眼却已不着痕迹地挪开,落在床沿那条雕得模糊的木纹上。

  似不经意,又似有意。

  “倒是昨日,便觉着阿爷您气息有些浮动。”

  他忽而换了个话头,语气自然得很:“是不是修行上出了什么岔子?”

  屋内静极。

  姜义心头的那点疑雾,仍未散净。

  只是他一抬眼,瞧见柳秀莲那双眼珠又红了半圈,瞧见一众儿孙满脸的紧张与惶然,心底那点疑念,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许是我心急了些。”

  他语气平缓下来,像是在安抚众人,也像在对自己说,“确是险些走了火,冲了心脉。”

  说罢,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那弧度不似笑,倒像是一种无奈。

  “想来是还没缓过来,脑子也跟着糊涂了。”

  他抬手摆了摆,那动作慢腾腾的,气力也不大:

  “都散了吧。让我再躺会儿,歇歇,歇歇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

  病榻之侧,一时只剩呼吸声。

  终是姜锦走了上前。

  她年纪不大,手指却修长白净,端了个小凳在榻边坐下,三根指头轻轻搭在脉门处,静了半晌。

  “阿爷的身子骨,没什么大碍。”

  她终于开口,声音柔得像院外风过桃叶:

  “只是气血冲涌,思绪略乱。我稍后去配几剂安神养气的汤药,喝上几日,便当无恙。”

  屋里的气息,才算松了几分。

  只是那灯火,在姜义脸上明明灭灭,映得他神情里,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疑窦。

  柳秀莲长长吐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一下午的惊惧都一并吐出去。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姜钧身上,神情间那点慌乱也跟着敛了去,重新带上几分当家主母的利落。

  “钧儿,”她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你不是说,还得上山修行么?你阿爷这儿有我们照看着,不会出岔。你自去便是,莫要耽搁了正事。”

  姜钧目光一动,越过人群,落在床榻上。

  榻上那双年老的眼,似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得了这个示下,他不再多言。

  只是朝着床榻方向,深深一揖。

  衣角一拂,转身而去。

  人影出门时,夕光正斜。

  那光一寸寸地爬上他的背,又被门扇吞没,只留下一线淡影。

  柳秀莲目送他出门,回头看了看床上那人,见姜义气息仍显疲乏。

  便忙又转身,对着屋里那一屋子的儿孙轻挥了挥手:

  “都先出去罢,让人好生歇歇。”

  众人不敢作声,皆垂手应是。

  脚步声极轻,几乎不沾地,一个接一个地退了出去。

  柳秀莲留下来,俯下身,替姜义掖了掖那散开的被角。

  “你先安心歇着,”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化进空气里去,“什么都别想。锦丫头的药,我看着火熬,等熬好了,再叫你。”

  话音未落,她已直起身,不等回应。

  临出门时,顺手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轻轻带上。

  门轴摩擦的一点细响,像一根线被剪断。

  屋内的光、气息、声息,一并寂了下去。

  静极。

  只余姜义一人,枕着昏沉的气息,半倚半躺。

  可心头,却一寸也静不下来。

  缓缓吐出一口气,指尖轻轻按在腰后,眉心一点皱纹。

  那后腰的痛,不似跌撞,不似气机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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