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1507节
若是再继续待下去,云想衣突然回来,他就没有好的借口可以解释自己行为了,哪怕有外面的谌佳欣、恩婷等人帮他说话都没用。
谨慎起见,必须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至于后面的事,明夜再说。
欧阳戎知行合一,立即走下了楼梯,返回了外面那间云想衣翻佛经的屋子。
然后简单收拾了一番,轻轻掩上柴门,离开了水牢,返回上方的瀑布。
一路上都没用撞到云想衣的身影。
欧阳戎心底稍微松了口气。
直到这时,他才稍微腾出些心思,分析起了刚刚看见的那八只手掌。
从手掌模样来粗略判断。
这八位罪囚,大概是七男一女。
从手背肌肤的纹理分析,七个男子罪囚中,大概有三位老者,其他四位男子罪囚,年龄不详。
不过欧阳戎倒是比较肯定,“丙”字号牢房主人年龄应该比较年轻,因为此人的手掌,欧阳戎观察最久,最仔细。
只是,尚且不能完全判断这人性别是男子,因为女子的手也可能普普通通,例如清凉谷膳堂内那些做杂役的大娘小娘们,又不会专门保养手掌。
不像“辛”字号牢房主人那样,那纤细柔柔的手掌,一眼就是女子。
当然,你要说会不会是阴柔娘腔的女子,那肯定也是有几率大,但眼下只是粗浅分析,没必要如此死扣一点。
欧阳戎抿嘴,脸色沉思起来。
孙老道肯定是在其中的。
应该就在那三位罪囚老者中间。
这么看,目标范围就从最开始的八间水牢,缩小到了三间。
分别是丁号房,戊号房,和癸号房。
往后,可以针对这三间罪囚牢房,来重点排查,终于有了些重心,比之前两眼一抹黑要好。
不过,这次的发现,也打破了欧阳戎心底一直以来的一个期盼。
那就是期望绣娘也在这座水牢中,在某间牢房内。
可他清楚绣娘手掌何样,今日见到的这八只手掌,绝对没有绣娘的。
至于会不会在甬道更深处的甲字房、乙字房,也是几乎不可能了。
且不说女君殿那边,只说云想衣,她肯定不会亏待自家师妹。
每夜送来的斋饭,除了她的外,剩下只有八份,更深处的甲字房、乙字房是没有份的。
云想衣岂会连斋饭都不送一份进去,哪怕她赌气自家这位小师妹曾趁着她不在,偷偷放走孙老道,带着罪囚违律下山,去就心上人……但云想衣也不会这么做。
欧阳戎是对女君殿祖师堂不爽,是看不惯知霜小娘子等女君们,但是他心底也清楚,绣娘和她们这些师姐们,是有姐妹情的,特别是和知霜小娘子这位大师姐。
光是说其中一点,就能深切体现:
若是绣娘脱离女君殿,祖师堂失去了越处子这位元君第一顺位继承人,那么作为元君第二顺位继承人的知霜小娘子,就是最受益者。
但是一直以来,知霜小娘子还是脾气火爆的愤怒绣娘对他的决然坚定,一次次的要强行带走绣娘。
事关地位利益,这一点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欧阳戎反击归反击,甚至当初在浔阳石窟大战事,还动作暴烈了些,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是大差不差的一次次放走了知霜小娘子。
因为心里门清,他只是和知霜小娘子立场不同而已,大方向上,都是“为了绣娘好”,只不过各自有各自的方式。
也偏执于自己的方式是正确的。
仅此而已。
就如炼气士各条神话道脉的大道之争,各有各的康庄之路,只是通往“神话”的方向不同,但也都算无错。
而人世间很多事情最麻烦就麻烦在这里了……
某刻,漆黑通道内,缓步前行中的木讷青年幽幽叹息了一声。
虽然已经有了阿青带回来的小道消息,大致能知道这他个期盼的希望渺茫。
但是眼下彻底证实后,欧阳戎还是有些失望在心底的。
走出瀑布,谌佳欣、恩婷真坐在水潭边的岩石上。
天光已经放明,金黄色的晨曦从林间的树叶缝隙中漏了出来,恰好落在二女的身上。
剑服少女扎在脑后的马尾辫,在灿烂色的晨曦下,呈现出褐黄色的光晕,阳光如同金子,穿插在发丝间。
从欧阳戎的角度看去,一根根青丝几乎都镶嵌上了金边。
见到欧阳戎出来,谌佳欣保持目不斜视,只有恩婷睁开眼,转头看了眼他。
欧阳戎带着空食盒,默默从二女身边经过。
等他走远后,恩婷收回目光,这时,她身旁闭目打坐中的谌佳欣站起身来,朝欧阳戎离去的树林方向走去。
恩婷置若罔闻,继续闭目修炼,留守水潭。
约莫一炷香后,一座泉水边的亭子内。
也是老地方了。
木讷青年与剑服少女碰头。
欧阳戎先来的,一边走神,一边等待了会儿,谌佳欣走了进来,开门见山道:
“情况如何?”
欧阳戎点头:
“看见了。”
“看见什么?是罪囚吗?白天的那些水帘牢门真的透明?”
欧阳戎看了眼脸色有些喜色的谌佳欣,摇了摇头。
就在后者眼神失望之际,他又轻轻点头道:
“只看见了手,八人的手。”
谌佳欣愣了下,诧异问:
“手?”
“嗯。”
欧阳戎自若回复,少顷,将刚刚水牢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谌佳欣脸色有些怔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过来。
立马赞扬道:
“你小子够机灵,这种角度都能让你看到,找到破绽……这么说,目前最有可能的牢房,是丁、戊、癸三间?”
“是。”
“好,也算一大收获,至少不是空手而归。”
谌佳欣小脸有些满意,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拍拍他肩膀,不过旋即反应过来,这是一位男下属,不是她的那些九姓姐妹们,大姐大的派头没法近距离使在他身上。
她面不改色的放下了下手,两手重新背在身后,绕着木讷青年转了两圈,轻轻颔首道:
“那明日咱们就再迟一点去,看看你进一步的猜测对否,若这如此,那正午时分,水牢内那些水帘牢门的的能见度,就能够看见里面了,到时候……”
谌佳欣部署了下,却见欧阳戎脸色有异,问道:
“你有什么话要说?”
欧阳戎思索了下,旋即用无奈语气道:
“按道理是子夜后的斋饭,以往最晚也是三更送到,今夜拖到了五更以后、拂晓天明了,已经有些过了,若是明夜再继续拖,拖到第二日上午,恐怕会让那些罪囚有情绪……”
谌佳欣闻言,脸色未变,语气却一冷:
“有就有,都当罪囚了,还要求这么多?能吃到斋饭就够不错了,也是师尊她菩萨心肠,让玉堂每夜给他们送些斋饭,若是让我来管水牢,他们屁都别想吃一口,挑挑拣拣,真以为咱们剑泽水牢是饭堂了……”
谌佳欣小手一挥,语气甚是不爽:
“你别怕,只管照本小姐说的去做,他们有本事出来找本小姐,哼。”
欧阳戎见状,有些无言以对,面对这桀骜小娘,只好默默点头,没有违逆。
二人又商讨片刻,约好了明夜的事宜,包括万一云想衣若是突然返回,该如何应对。
二人皆是警惕性子,又是聪明人,对了下话术。
少顷,便各自离去了。
欧阳戎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巳时,阳光暖暖的照射在他身上,衣物渐渐变烫。
他推开院子门,也不准备洗漱了,直接走向屋子,准备倒头就睡,等傍晚起来再说。
刚进门,就看见屋内有些乱糟糟的,不少物品倒地,像是被撞翻一样。
不过欧阳戎在门口留的暗号,没被人动过的迹象。
显然,不是外贼,是家贼。
家贼难防。
欧阳戎似是习惯了一半,第一时间偏过头,看了眼衣柜那边,然后走去开门。
门没开。
衣柜门被人从内反锁着。
“唔唔唔。”
里面传来小墨精懒觉翻身、有些抗议他吵闹的娇憨鼻音。
欧阳戎面无表情,四望了一圈。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某只小墨精有些癖好,她一吃饱饭,在特定的时辰,就喜欢“满屋子跑酷”,就和猫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学的离裹儿养的有种。
似是一种表达开心喜悦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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