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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82节

沈元景以手抚去册子上的灰尘,轻叹一声,道:“你若知后世……”话到一半,又觉不对,缄口不言。

另一册自然是《武穆遗书》了,开宗明义的十八个大字,曰:“重搜选,谨训习,公赏罚,明号令,严纪律,同甘苦。”

他又重叹一声,道:“屠龙刀寻着了,可谁来执刀?”

下到铁掌帮所在,院子里面三四十人站成几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低眉顺眼的,不敢出声。地上放着有好些个大箱子,旁边还堆着许多匹绢布。

沈元景用剑挑开箱子,里面全是金裸子、银锭子,还有少量铜钱,可与在桃花岛见着的珍宝古玩、名家字画,价值相差甚远,变嗤笑道:“做了盗贼这么些年,这点家底还连人家一毛都抵不上。”

他让这些个仆役埋了尸体,又给他们分了铜钱、两匹绢布,都打发走了,这才拎起箱子,都放到了铁掌帮的密室里面,然后寻到一块大石,移了过来,堵住洞口。

……

从铁掌峰下来,沈元景向北而行,不几日,到了终南山,一路往上,行至金莲阁,正好撞见两个道士,开口问道:“二位可是重阳宫里的人?”

这两人一个二十许,一个有三十出头,大的那个回道:“是了,小兄弟来此有何贵干?”

他道:“华山沈元景,与周伯通周兄约好,过来全真教一会,不知他现下可在山上,还望通禀一二?”

那日嘉兴烟雨楼之会后,全真七子便将沈元景的事迹在派内广为传播,嘱托门下弟子见着了,要行后辈礼,不可轻慢。至于后面周伯通回来,言说他已为天下第一之事,却三缄其口了。

饶是如此,这两个全真三代弟子,也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道:“原来是华山沈先生,是我失礼了。周师叔祖前些日子还在山上,这几日没见着人。师伯与师叔说早就盼着沈先生到来,好谢过当日相助之恩,还请随我来。”说完,他遣了另一个道士上山禀报,自己在前面引路。

这道士听过沈元景的威名,不敢多说话,闷着头赶路。他在终南山多年,颇为熟路,平日赶路都用着全真身法,跑得呼呼作响,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想起有人在后面跟着,因未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霎时冷汗流下,心道:“坏了,光顾着赶路,却把客人丢下了,这回要受责罚了。”

他转身正要回去,不妨有个人影映在眼睛里,吓他一个激灵,后退两步,再仔细看去,正是沈元景,顿时又喜又惊。

沈元景见他一惊一乍,有些不解,道:“怎么了?”却料不到是他无意展露的身法,吓得人疑神疑鬼。

道士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又往上行去,走了十几步,还是未听到身后有动静,悄悄往后看去,对方不紧不慢,就这样跟着。他心底叹服道:“不愧是师父都推崇备至的江湖高人,如此年纪就能有这般武功。”

刚想到这里,他又自否定,暗道:“不对,这位的年纪决计不能才十七八岁,应是练了什么养颜的武功,这不是跟神仙一般了么?”心里更加敬畏。

两人上到一个极大的圆坪,他抬眼望去,四周群山环抱,风景极佳,前头有个大池,水波粼粼,全真七子打头,身后跟着黄冠灰袍的弟子,一起迎了上来。

见着他之后,齐齐躬身,道:“沈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沈元景还过礼,马钰过来,引着他往重阳宫走去,道:“几月前周师叔突然回归,我等才知个中曲折,还要多谢沈先生出面维护了。”

沈元景道:“周兄天纵之才,自创了神功妙技,黄岛主是困不住他的,我倒没能出什么力,还占了他一点便宜。”七人只道他是客套,任是执礼甚恭,请他坐了上首,在一边相陪。

原来周伯通回山后,先说了当年追查与黄药师打赌被骗走《九阴真经》下册之事,才遭至十五年囚禁,后面怎么逃走的,却语焉不详,只说是学了神功,打败了黄老邪。

盖因他败给沈元景,输掉《九阴真经》上册,与当年在黄药师夫妇手上吃亏的情形一般无二。同种错误犯了两次,他哪有脸说出,只能推说学的这门太极神功,乃是用《九阴真经》下册换得。因怕七子唠叨,还先把这门武功传给他们,后才说出编造的话。

马钰并非迂腐之人,因王重阳遗命不去修炼《九阴真经》,但见周伯通虽有违背,但事出有因,反过来安慰他道:“若是师父尚在,也定是舍了《九阴真经》,来救回师叔,如今多得了这门神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几句客套话下来,丘处机道:“沈先生是来见周师叔的吧,可惜他这几天忽然不见,恐有要事去做。”实则是周伯通不耐山上清静,留了纸条道:“我下山玩耍去了。”这事怎可明说,不得以要替他遮掩。

沈元景道:“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在桃花岛上养伤,约定回了中原,先去办几件要事,后面自会来此一聚。”

几人又说了些闲话,丘处机瞅着时机,道:“说来惭愧,周师叔只说太极拳是他新得来的武功,随意教授给了我们,后面他才言道,是沈先生所传。我等犯了江湖忌讳,如何处置,但凭吩咐。”

沈元景笑道:“无妨,这门武功也是前辈高人结合道家之理念创出的,非我一人所有。况且周兄亦是付过代价的,非但你们能练,便是教给门下弟子,也不妨事。”

七人齐拜,郝大通由衷赞道:“沈先生真君子也!”

第103章 君子欺方

沈元景笑道:“郝真人谬赞了,我可当不得什么君子。就说前几天,我便干了一件不合江湖道义的事。”

郝大通奇道:“是什么事?”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描淡写的道:“灭了铁掌帮。”

“啊!”王处一手里一个不稳,茶杯落在案上,却顾不得救,高声问道:“沈先生此言当真?”

他道:“还能骗你们不成,自裘千仞及下,我全都杀了,从今而后,武林中再无铁掌帮了。”

众人楞了好一会儿,丘处机才道:“这个真是轰动江湖的大事了,不过裘千仞自甘堕落,勾结金人,死有余辜,也算不得违背江湖道义。”全真七子讨论一阵,不由更加恭敬一些。

坐了一会,马钰说要安排宴席,沈元景道:“无须如此麻烦,我此次来,除了要见周兄,还另有要事。”

丘处机道:“沈先生有什么要事,若全真教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他道:“这件事诸位便不好出面了,我是要去那活死人墓。”

厅里七人一惊,马钰忙道:“可是她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两派祖上有些恩怨,可王重阳留下遗命,要全真教看顾对方,生怕对面闹出什么误会,得罪眼前这煞星。

沈元景心道:“看来是我挑了铁掌帮一事太过震撼,让他们误会我要找古墓派的茬子。”便开口解释道:“听闻当年林朝英从极地挖来一块寒玉,有疗伤之神效,我这一身伤患,也只好了七成,是以想要借用一二。”

马钰沉吟一番,暗道:“倒是件麻烦事。这位沈先生大节上虽不亏,行事也不像黄岛主那样邪气高傲,可多少有些随心所欲的做派。万一一个伺候不好,他要强抢,周师叔不在,恐怕无人能挡。再说,又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与丘处机对视一眼,说道:“沈先生稍作休息,我两派长辈有些交情,可容我先去打探一二,再来回话,可好?”

沈元景自无不可,用饭之后,由王处一陪着,在山顶逛了一圈,见着远处树林,升起了袅袅炊烟,才回到客房。马钰与丘处机已经回返,结果自然是不允。

他心道:“旁的事情也就罢了,这寒玉床的疗伤功效,还是得试上一试的。”笑了笑,说:“如此也算是先礼后兵了,多谢两位。”

丘处机心里咯噔一声,急道:“沈先生且再安心等上一两天,我们再去劝劝,必能说服林门主同意。”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也好。”等送欲言又止的两人出了门,他静坐到后半夜,借着月色,光明正大的出了门,往古墓派方向而去。

山林郁郁苍苍,十余里地尽是树木,活死人墓本是王重阳建造,放置抗金军备武器粮草的地方,自然很是隐蔽,就算他在山顶仔细看过,也很难找到,便寻了颗大树,安坐在上,等了一刻。

果然丘处机一马当先,全真七子倾巢而来,匆匆往前,他从树上落下,跟了上去,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处空地,前面是个树林,远远望去里面有个拱起的土坡子,宛若坟包,难怪叫做活死人墓。

那全真七子受了师父遗命,不敢踏入林中,便由丘处机在空地上面喊道:“全真七子求见活死人墓林门主!”

这声音朝着前头远远荡去,沈元景心道:“这道士的功力有些不凡。”等了一会,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几分不耐烦,道:“我已然说过,寒玉床之事绝无可能。”

一个中年妇人从林中走到空地,见到这次全真七子都来了,不由得一怔,脸色阴沉,道:“怎么,我不愿意,你们便要强抢不成?”

马钰苦笑一声,道:“林门主误会了,那位沈先生突然出了门,我们也摸不着他的个性,只得匆忙赶来,若是有了冲突,也好调解。”

丘处机道:“以周师叔的性子,都会嘱托我们见着这位,要谨慎对待,不可怠慢,由此能见他武功之高明,不在东邪西毒之下。那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只是阻了他办事,便被他找到铁掌峰,灭了满门。想来寒玉床不过是一桩奇物而已,他不过是借用疗伤,又不会强取,何必为此一点小事,惹恼了他,遭来横祸?”

沈元景心道:“亏得没有自承君子,否则被人拿捏住名头,行事便要束手束脚,好不爽利。看来这无论换到哪个世界,都是畏威而不畏德的人多。”

可任凭丘处机如何话说,这活死人墓的门主只当他是危言耸听,就是不允。等多听了两句,还觉烦了,道:“不必多言,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沈先生,若真有贼心,让他自来便是。”

说罢转身,往林子里面走去,马钰叹息一声,也无法可想。正在此时,从他们身后飘出一道人影,落在场中,跟在了她身后。

孙不二“呀”了一声,七子往前一步,手扶宝剑,定睛一看,正是沈元景。丘处机正要高声提醒,林门主转过身来,道:“怎么,真要动手?”

却借着月色,见到七人面露惊骇,如临大敌。原来她这一转身,跟着的那道人影也瞬间转到她身后,露出一张俊逸的脸来,似笑非笑。

她见几人不说话,冷哼一声,道:“装神弄鬼!”又回过身,朝着活死人墓走去。马钰刚要开口,却见旁边有一只手抬起阻止,他看过去,丘处机脸色凝重,摇了摇头。

等看着沈元景跟在林门主后面,进了树林,走出一截,他才说:“丘师弟,为何不让我提醒?”

丘处机道:“这位既然光明正大的现身,便存了必得之心。那林门主又不听劝,我们纵然能提醒一次,还能管第二次不成?”

马钰道:“可祖师传下的交情?”他回道:“终究是他两家之事,我们做了提醒,便是仁至义尽,非要强行管了,便得罪这位高人。你也见着他的身法了,如今周师叔不在,天罡北斗阵未必能拦住他,若他把火气发到门下弟子身上,便是一场浩劫。”

郝大通苦笑一声,道:“我还曾说他是至诚君子,难怪他不肯承认。”王处一道:“东邪都可欺之以方,换了西毒,则非有武力镇压不可。”

七人尽皆默然,既有羞愧,又觉无能为力。

第104章 古墓之中

林门主毫无察觉,带着沈元景走到墓门。他仔细看过,果然是有两块巨石悬在顶上,想必就是断龙石了。

入墓甬道甚是狭窄,只容一人通行,在前面走着,只要一回头,后面之人便会无所遁形,可她一直走到里间,也不见动作。

沈元景在后面始终离着一人远,心道:“习武之人莫非都是如此,过于迷信自己的功夫,反而下意识忽视了最基本的东西。我好像也是如此,万一遇到……”

想到这里,他又哑然失笑,道:“受伤之后,人就魔怔了。若没有这等信心,还练什么武?再说真有谁不知不觉跟在我后面,功力要高出我多少,便是察觉了又能如何?”

一出了甬道,眼前便是漆黑一团,他见着林门主转了一个弯又是一个弯,竟然也无有一丝迷糊,想是她们在黑暗之中呆惯了,才能认得这曲曲折折的路径,赶紧记在心底。

等到了室内有光亮处,就听得里面有另一个女人声音说道:“小姐,那帮臭道士又来找什么事?”听着口气,应当就是孙婆婆了。

林门主答道:“还是为了寒玉床,说那姓沈的会过来强抢。”孙婆婆笑道:“这里道路复杂,机关众多,真敢进来,就怕他走不出去。”

接着里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声道:“师父,那姓沈的是谁?”林门主道:“不要多问。龙儿都已经睡着了,你今日去寒玉床上打坐吧。”

那少女“哦”了一声,声音低沉下去,孙婆婆忙道:“莫愁别慌,我陪着你过去。”她声音才变欢快,道:“好啊,谢谢婆婆!”只见两个身影,刚出了门,屋内便灭了灯。

两人摸黑着往外走出一截,李莫愁才小声问道:“婆婆,你便悄悄告诉我,姓沈的是谁嘛?”语气娇憨,孙婆婆轻笑一声,道:“我又没出门,哪里知道。不过听小姐说,是个厉害的人物,功夫比她还要高。”

“啊?比师父还要厉害?那得多大年纪?”李莫愁惊呼,道:“定然是个糟老头子了。”

“嗯,肯定比婆婆还要老。”

“婆婆可不老。”

沈元景跟着后面,见此时的李莫愁还天真烂漫,想起前世所知她的毒辣,心里有几分感慨,想道:“看这些个传说人物,少年时如此之鲜活,倒真是一大乐趣。”

两人到得一处石室,孙婆婆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才又离开。李莫愁摸黑上了寒玉床,盘在上面,嘟嚷道:“这破床有什么好的,有冷有硬,给人抢去最好,以后就不用睡了。”边说边靠在石壁上,又幻想着外面从未见过的花花世界,该是如何的精彩,很快便睡着了。

沈元景飘到里面,隐约见到一个身影在寒玉床的另一头,也不管她,径直跳上床,盘腿坐下,默运起明玉功。一股寒意从身下往上传来,随着真气运转,疏散到奇经八脉,整个人凉了下来,他感到一阵舒适。

好容易靠《九阴真经》恢复了根基,可剩下的三成伤,就算是吃完桃花岛的无常丹,也治愈不了,他才把主意打到寒玉床身上。

效果倒大出他的意料,于疗伤而言,效果一般,却极为切合明玉功的修炼,若能长久居于此地,将明玉功推上五层也非难事。

他暗道:“这些可不好办了。它如果只是能够疗伤,也没有多神奇,大不了我花上几年功夫就可抵消,算成白羽世界,也没多长。可能在我受伤时期,还使内功有所增益,就太难得了。”

如何长久占据这寒玉床练功,又是一件麻烦事。换成是铁掌帮的,抢便抢了,若古墓派这种,让他去欺负一帮老的老、少的少的女人,也不算什么本事。

思及于此,沈元景暗道:“若纯以武功引诱,古墓派必然不肯同意,她一门五口,连棺材都准备齐全了,显然是做了终老此间的打算。死生尚且不顾,那还有什么能够放在心上?也只有林朝英对王重阳那一点怨念,流传下来了罢。”

找到结症所在,如何利用起来,他又犯了难,心道:“我一不能灭了全真教替她们出气,二不能抢了王重阳遗骨,给林朝英配个冥婚,那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一边练功,一边思考,转眼过去三个时辰,也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估摸着天色要明亮起来,他也没有去理会缩在角落、微微颤抖的李莫愁,沿着原路,出了古墓,径直往终南山顶而去。

此地早有郝大通,盘坐在一块大石上,打坐练功,讶然道:“沈先生也有此闲情雅致?我也曾见过华山日出,与太乙一般无二,都是紫霞漫天,绵绵不绝。”

沈元景心里一动,想道:“莫非这时候郝真人便起了心思,创建《紫霞神功》?”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望向东方。

天公作美,是个晴日,天边早早就泛起一丝光亮,红霞印染,一圈黄韵散落四周。

他突然开口念道:“形体端然,瞑目合眼,动静之中,心如泰山,不动不摇,把断四门,眼耳口鼻……其心不动,昏昏默默,不见万物,冥冥杳杳,不内不外……五气聚于中宫,三元攒于顶上,青龙喷赤雾,白虎吐乌烟。万神罗列,百脉流冲,丹砂晃朗,铅汞凝澄,身寄人间,神游天上……”

郝大通初听他念的都是道经,便来了兴致,又因他语速极快,不及仔细思索,下意识着映照平日所学,体内真气跟着运转起来,脸色微泛起紫色,如同天边霞彩一样。

继而红日喷薄而出,站在山头往下看,那日头像是从脚底下那一层升起一般,真应了“太乙近天都”的气象。

等日头上来,霞光稍散,一篇《紫霞神功》也念完了,郝大通只觉耳聪目明,四肢轻盈,体内一片暖洋洋的,这才明白过来,方才对方传了自己一门上乘的运功法门,甚是合他所用,忙从大石上下来,深深一揖,道:“多谢沈先生授艺之恩。”

沈元景点点头,道:“见多了紫霞,有感而发。既在山顶相逢,便是有缘。所谓‘出门一笑无拘碍,云在西湖月在天’,勿须挂碍。”郝大通若有所悟,不再纠结。

射雕世界不似笑傲那样,在江湖的小圈子里面打转,门派之间泾渭分明,学了外人的武功,便是大忌。终究这里家国情怀更多些,人人都思忠义,哪有心思固守一家之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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