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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301节

对面可就没有这么好运,邪道中人本就自私自利,事到临头,那会顾忌别人,早就躲开。还有那心肠坏的,面对袭击,伸手拖拉同伴过来阻挡。

见得这个样子,众人哪里还不知道魔刀的厉害,纷纷转过头,不敢再看。忽然智通和尚的弟子大力金刚铁掌僧慧明,脸色变得漆黑一片,整个不受控制,往前走了两步,扑倒在地身亡。

众人又不敢上前查看,等了片刻,只见他身上忽然冒出黑雾,接着整个躯体像是落入沼泽泥地,从下到上,迅速的消失,细细看来,竟然是身躯溶解。

玉清大师脸色大变,忙取出几粒丹药,送入几个中邪的人口中,换得一时清明。对面林渊与千晓几人,立刻放出飞剑,将入邪之人尽数斩杀。

这还只是魔刀刀气催发,并未出手的情况下,便能有如此威力,连余英男和邓八姑,也不禁有些担忧。红发老祖十分满意,说道:“叫你知道我天魔化血神刀的厉害。”

甫一放出,一道赤阴阴冷森森的光华往前飞过,落往敌人的面前,若被斩中,由躯体到了元神,都要受伤;更有其上依附的魔头,侵袭神魂,无声无息,一个不慎,就要着道。

沈元景轻轻催动剑丸,一道紫气化虹,拦截在魔刀前头,只是那刀红光一闪,紫气尽数湮灭。他又连发三道剑光,依旧被魔刀斩落,连片刻阻挡,也做不到。

红发老祖得意洋洋,大笑道:“如何?现下知道老祖的厉害了吧,若你识相服个软,再将当日挑衅我弟子的那个女子胳膊斩断,今日之事就一笔勾销。”

沈元景冷哼一声道:“高兴的太早。”一催剑丸,化作一柄飞剑,紫光大盛,冲入魔刀腾起的黑雾中,“当当当”的连续硬拼了十几招。

因他剑法高明,反过来还胜过对方一筹。红发老祖有些不信,叫道:“你这飞剑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够挡住我的魔刀?”

他连忙催动魔刀,血光大炽,化作血焰,腾起阵阵黑雾,如同九幽阴域,阴风阵阵,将那一柄紫色的飞剑包裹,又有魔头浮现,顺着操控飞剑的法力,落往对方的身躯。

只是沈元景这剑丸取材龙珠龙魂,品质本就极高,又经过他以秘法炼了许多年,早就不惧任何应污秽,任凭黑雾如何翻腾,血火如何灼烧,紫光一起,剑意纵横,尽数化为乌有。

那魔刀催生的魔头才进到沈元景体内,尚未动作,就遇着护体剑气自动激发,只往前一搅合,魔头顿时消解。

第114章 伤敌

红发老祖见到自己的得意法宝被沈元景挡住,这时才打心底承认,对方真是厉害,足以和他抗衡。

不过到底是旁门之中有数的高手,也不慌张,只将天魔化血神刀一定,落在半空,说道:“方才不过是牛刀小试,被你挡住也不稀奇。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肯认个错,今次便饶了你,否则我全力催动此刀,一个收手不及,刀光落到你身上,介时魔头侵扰,恐怕你连转劫的机会都没有。”

沈元景笑道:“你这老鬼,就喜欢胡吹大气。你这法宝我已看透,便是再厉害一倍,又能耐我何?你也无须顾忌边上几个偷窥的,我出世以来,朋友少仇家多,你要能杀得了我,他们定是欣喜万分。”

红发老祖被他叫破心思,冷哼一声,虽还是担忧隐在两侧的正邪高人不顾身份出手偷袭,可到底是性情高傲,暗自咬牙,要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

他双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那魔刀也随之轻轻晃动,每念一句,刀身跟着一跳,不过片刻,花纹尽去,显出黑漆漆的两面,血雾如水,顺着刀身缓缓流动。

邓八姑看得心惊胆战,几次要动手,却又强行忍住,面上有些担忧,心道:“我在沈师伯门下学道几年,便知他为人虽然高傲,却也不是迂腐之人,今日怎会如此不智,任凭对方施展魔功,也不先下手为强?”

边上玉清大师似乎看出了她的情绪,说道:“八姑且放下心,你才脱困不久,尊师也是个口风严谨之人,恐怕没有跟你说起过,沈前辈手中有那广成至宝九天元阳尺,此魔刀虽然厉害,料想伤不到他。”

“师父确实没有跟我说起过此事。”邓八姑大喜,说道:“传闻那宝尺极为神异,无论攻守都是天下顶尖,难怪师伯如此胸有成竹,如此倒是我多余担心。”

余英男摇头道:“师姐却是想岔了,今番斗剑,师父还是在验证剑法,无论输赢,定然不会用出此宝。”

两人将信将疑,且看向场中,此时红发老祖已将口诀念完,那魔刀止住了跳动,横在空中,血光浓郁欲滴,连她们看了,都有些气闷,心中都是一阵跳动。

“你既然找死,那我现下就成全你。”红发老祖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长啸一声,就见着魔刀上血光一闪,倏然消失,再浮现时,已经插到了沈元景的身上。

纵使剑法再快速,也会在空中留下痕迹,此刀却全然不是如此,上一刻还在远处,下一刻就落在眼前。

“啊!”余英男明知师父不会这般轻易受伤,也禁不住叫出声来。

红发老祖先是一喜,又转为错愕,急忙催动魔刀,血雾一卷,对方果然是如同一个泡沫,轰然破碎,消散无形。

在魔刀前头不远的空中,沈元景现出身形,赞叹道:“天魔化血,原来是这个意思。你这刀铸就时候,定是捕捉了域外天魔融入其中,才能有这般虚空穿梭的能耐。

较之苦行头陀的无形飞剑,虽做不到无形无相,可发动之后,更加迅捷。若不是我剑道有成,在刀气临身之际,就从虚空中感应到了杀气,说不得真要受点小伤。”

红发老祖脸色十分阴沉,这样一招都伤不到对方,确实大出他意料。须知域外天魔,天生便有穿梭虚空的能耐,来去无踪,极难围困,他为了捕捉这样一只,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有成就。

刀成之后,仅是虚空穿梭这一点,便平添了三分威力,至今也出手了几次,纵使有两个境界与法力不弱的,也无法从刀下逃脱。

他虽看不出对方用了什么道术,能躲过这样一劫,不过料想也非是寻常手段,认定限制颇多,便又一掐法决,魔刀又一个忽闪,落在沈元景凭空站立的位置上。

这次击杀的依旧还是虚影,红发老祖也不放弃,连连催动魔刀,如同蝴蝶穿花,追着对方身形来来回回的穿梭。

沈元景本拟自己每躲避一次,因换了方位,且隐藏了一瞬,对方都要有个极短的停顿,才能再次驱动飞刀袭来,岂料此刀像是不需人催动,便可自行找到敌人,少了人为干预,攻势连绵不绝。

许多次后,他才有些明了,笑道:“天魔最有耐心,若是打定主意要蛊惑一人,纵使隔着千八百年,也要追及而上。它身在虚空,靠的就是这定位的本事。

你这长刀,连这等功用也继承下来,只要我一发声,气息便被记录,元神也有标记。难怪无论我怎样躲避,魔刀也能毫不迟疑,找上门来。”

红发老祖听他道破魔刀玄机,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更是一心催动,非得伤到人不可。

余英男心中一动,暗想:“若我遇到这么厉害的法宝,休说没有师父这等瞬剑神通,连剑气探入虚空,也暂时不能做到,当要如何行事?”

思来想去,似乎完全没有应对的法子,不禁微微生出挫折,便想要问邓八姑可有法子,却见对方脸色平静,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心道:“我躲避不了这等法宝,可寻常人便是得到此魔刀,也用不出这样的功效。那无形剑遁无形无相,是天下最顶尖的隐形法门,换成苦行头陀那废物徒弟,便被师父轻而易举的识破。

之后再遇苦行头陀本人亲自使来,却已经瞒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原来如此,师父常说一剑生万法,同样的招数初次遇到,吃亏在所难免,可到了第二次,定可想出应对的法子。”

她先是心境稍稍受挫,又很快醒悟过来,更生出无穷的信心,脸色愈发的灿烂。连心神大半落在阵中的玉清师太和邓八姑都为之侧目,暗赞她天资不凡,悟性上佳,看个决斗,便能作出突破。

沈元景借着剑气感应魔刀气息,又以剑气破开虚空,先一步遁走,给人看着,也是他会瞬移一样,十分神妙。不过逃多几次,便已厌倦,当下立在空中,剑气由内而外一催,顿时心神通透。

果然那魔刀在空中微微一顿,才接着跟上,只是慢了这一下,已不连贯,落到他身前,已被一把飞剑挡住。

“偏你这破刀能穿梭虚空?”沈元景朗声道:“且试试我之剑术如何?”

紫光在他周身不断的跳跃,每动一下,就听得一声金铁交鸣,将那魔刀阻隔在外,远远望去,红光一闪一熄,紫光一明一暗,分外神异。

若只这样,也不过是个平手罢了,沈元景也不甘愿,催动道决,剑光一跳,原地便多出一道剑影,眨眼功夫,周身就有了数十道剑影。

他留了几道在身侧,挡住魔刀,其余都是光芒大炽,接着忽闪不见。

红发老祖暗道一声“不好”,忙放出护身法宝五云桃花瘴,朵朵桃花才刚飞起,便有剑光落下,将之削落。亏得他反应快,否则叫剑光刺到身上,定要重伤。

那数十道的剑光,似流萤绕树,上下翻飞,前后左右不分角度的乱刺。红发老祖虽有护身法宝在身,一时也显得有些狼狈。

两方各逞能耐,将飞剑飞刀攻到了对方身前,等同于两个武林高手近身搏斗一般,激烈而又险象环生,叫底下众人大开眼界,余英男等练剑的晚辈,更是目不暇接。

斗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红发老祖心中愈发焦躁,他气势汹汹来替弟子报仇,先是给余英男与邓八姑两个小辈挡住,丢了点脸面,现下又和沈元景僵持不下。

大话都说出口了,却不能兑现,若传闻出去,也要叫人看了笑话。念及于此,他心中发狠,将舌头一咬,喷出一口精血,化作一团血雾,浮在胸前。

天魔化血神刀忽然一个闪身,从沈元景身旁收了回来,往血雾中一兜,吸了个干干净净,顿时红光化作粘稠的液体,附着在刀身上,整个刀面由黑转红,又飞到敌人面前。

但见那魔刀每一次穿梭,都在原地留下一朵血焰,腾腾燃烧,化作一个只有头颅的血影,凸目獠牙,绕着沈元景转动,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血痕化雾,将他笼罩在内,纵然他放出护身剑光,亦觉得剑光受到侵蚀,慢慢消散,其中更有丝丝毒气,隐藏极深,顺着剑气往里渗透。

“原来刀中非止天魔,连血魔也被你捕捉了两头,倒也构思巧妙。”沈元景啧啧称奇,说道:“可惜并不是那《血神经》练就的血影子,否则我还真要有些畏惧。”

红发老祖不肯轻易放弃,他也是一样,打定了主意,要给对方一个好看,否则人人都绑架他之弟子,威胁他来,那不是有处理不完的麻烦。

周身紫光大作,将虚空刺得千疮百孔,魔刀失了方位,再也不能拢身。

沈元景将所有剑影尽数召回,化作一粒剑丸,滴溜溜的打转。等魔刀又隐入虚空,剑丸在头顶一个盘旋,猛然化成一柄小剑。斩向前方,只听得“当”的一声,魔刀被逼了出来。

红发老祖心神微微一颤,脸色大变,对方方才一斩,已经损伤了魔刀一丝灵性。他忙催动魔刀,投往怀中。

沈元景伸手一指飞剑,周身大泛紫光,接着身形一动,落入剑光之中,长啸一声,震得天上的云气都消散了,一个俯冲而下,如彗星袭月,直直的撞向对手。

人在半途,剑气之盛,已将红发老祖周围虚空锁定,叫他逃脱不得。他心神摇动,也是怪叫一声,又将魔刀催动,血气翻腾,几十道血红的影子绕在刀旁,张牙舞爪。

两人一撞,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爆发,剑气刀风四散,轰隆隆的一片,隔着几里远的慈云寺,半数的庙宇倒塌;边上树木尽数腰斩,树冠在剑气中化作飞灰,只留下光秃秃一棵棵树桩。

幸亏玉清大师早有准备,叫了众人退得老远,又与几位法力高明之辈,撑起法宝,挡住了余波。对面那些妖邪无人组织,站得近的好些个人,都死在这一波对撞中。

“啊!好你个清玄子,你给我等着,我必报此仇!”伴随一声厉喝,一道红光往地面一卷,摄了洪长豹一人,急往南面奔去。

第115章 灭杀

沈元景赶走了红发老祖,降下剑光,玉清大师等一齐上前拜见,口称前辈。

一人从人群后出来,跪倒磕头,激动道:“师尊,弟子周淳给你老人家请安。”边上不明就里的人有些诧异,几日相处,均知这人是追云叟白谷逸的弟子,何时拜在沈元景门下?

沈元景叫他起来,扫了一眼来人,除却上次青螺峪斗剑见过的几个旁门小辈,还有峨眉派的齐金蝉、施林外,其余一二十人都是生面孔。

此刻齐金蝉正焦急的蹲在树桩旁,双手抓着一个白衣女子的手,脸上满是担忧,眼睑下还有两条泪痕。但见那女子脸色发黑,牙关紧咬,时不时的抽搐一下,情况很是不妙。

七星手施林轻声安慰道:“金蝉师弟不要着急,玉清大师已经发了飞剑,门中几位师伯师叔,想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只他们一到,朱雯师妹便可无恙。”

齐金蝉目不转睛盯着女子,喃喃道:“可我看到朱雯姐姐受了邪魔伤害,还要痛苦好一阵,心里就难受的很。”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是个情种。”沈元景笑道:“你那个师伯,此刻就隐在旁边,不肯出来,还我费点功夫吧。”

他屈指一弹,一枚“祛邪丹”落入那唤做朱雯的女子口中。

齐金蝉尚且反应不及,朱雯哼了一声,已然将丹药吞了进去,入到腹中即化,脸上黑色肉眼可见的消失。

沈元景又转过身,取出三枚丹药,递给玉清大师,等她将人救治醒转,才说道:“你们几个也太过大胆,红发老鬼使的魔刀里头,有一头虚空天魔,但用法力灌注目光中,看上一眼,魔头就能顺着法力寻到本人。

那刀中还有血煞与虫毒,便是厉害的飞剑法宝沾染了,也要化作顽铁,何况你们这等未经天雷洗练的肉身凡胎。”

说话间,朱雯已经醒转过来,脸色完全恢复正常,果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齐金蝉傻笑几声,又扭捏的过来同沈元景致谢。

周淳站在一旁,忐忑道:“弟子上次去黄山,见到了轻云,她说起冒犯祖师一事,十分不安,央我若见到师尊,替她告个罪。”

沈元景摆手道:“我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叫她不要多想。”

周淳稍稍放心,不敢多说,心中暗叹一声。当年他们结义兄弟三个被人追杀,得了沈元景相助,才得以脱困而出。

后来苦苦哀求,拜在对方门下做了个记名弟子,学了一身几位高明的武功,更因对方赐予的一件法宝,数次险死还生,才有今日成就。

可惜当时三人有眼不识泰山,真就以为沈元景不过是寻常武林高手,见他拒绝,也未有坚持。特别是周淳自己,一听说以后会有仙缘,心中未尝没有现下不拜师也好的念头。

果然后来女儿被黄山餐霞大师收为徒弟,自己也拜在赫赫有名的追云叟白谷逸门下,当时还觉当年未有坚持,果然是没有做错。

可后来沈元景大名一日响过一日,连师父都数次吃亏,摇身一变成了东海三仙一流的前辈高真。

更有前次去往峨眉山拜见大哥李宁,恰逢二哥杨达也在,一试之下,境界与法力胜过自己不知凡几,便是周淳引以为傲的玄门正宗道法,比之对方所学,似乎也不见更高明。

他心中若说后悔倒不至于,白谷逸也是天下有数的前辈高人,只是惋惜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平白晚了十多年的修道工夫,以至现在连女儿也超过自己去。

今番本是周淳与慈云寺主持智通和尚的弟子慧明起了冲突,约定依照修行界的规矩,斗剑了事。只是智通和尚起了旁的心思,将事情闹大,才有玉清大师出面,广邀好友,汇集于此。

余英男来此,也是他的侄女李英琼,因怕他吃了亏,请托前来相助,却不料引出这般大的事端。

想到这里,周淳又上前几步,轻声说道:“因我之事,劳烦余道友前来帮衬,已是不安;又引来红发老祖,累得师尊出面,更是罪过。”

沈元景摇头道:“今日之斗,看似全因你而起,实则内里牵扯极大,不是你现下能够明了的。次则我本就鼓励英男多出来见见世面,磨砺剑法,她在同龄之中,罕有敌手,迟早是要对上长一辈的敌人,今番前来斗剑,也算增长了见识。

况且红发老鬼与我早有仇怨,便是今日不找英男,后面杨达、商风子、明娘,也不定能逃脱,如何怪到你头上。”

他见周淳依旧有些忐忑,笑道:“今日你我重逢,你三次谢罪,原意自是心中愧疚,可也未尝没有见我为人霸道、手段凌厉,生怕将与你师父的矛盾迁怒在你身上。

你为人仔细,心思玲珑,用在跑江湖、为人处事上,本算是好事,可到了修炼上,却不能如此,还是要放开一些,胆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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