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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28节

突然之间,任我行石破天惊般一声狂啸。沈元景耳中嗡的一响,当即运功抵抗住,收手站立。

任我行把木剑抛到一边,沈元景也随即收起了令牌,感应门外几人已经扑倒,正要说话,突然任我行急扑来,一掌打出。

沈元景只道他是胜不过了,恼羞成怒,便也一掌迎了上去。若是切磋,这一掌下去便只有一掌的劲力,无论输赢,随即分开。

可他和任我行的手掌一接,却感到一股吸力传来,当下一惊,差点就着了道,只能潜心运功,把内力牢牢守住。

过了半盏茶功夫,任我行也大感意外,他这“吸星大法”使出,对方内力凝聚,一吸不能吸到,那并不奇怪。但是两掌相交如此之久,竟然连一丝一毫也不动摇,就太奇怪了。

他左掌又打出,沈元景右掌也接了上来。四掌对接,任我行“吸星大法”全力运转,沈元景顿时觉得吸力大增。

他这才想明白,心里暗道:“原来这老魔头并是赌气,是想要我的命!嘿嘿,怕不是打错了主意!”又忖道:“如此拼斗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三个时辰、三天我也不惧,但终究会坏了大事。”

当下他心念一转,内力慢慢散动。这一变化立刻就给任我行感知到,他心里一喜,暗想:“这蛮夷终究气力不逮,让你知晓老夫的厉害!”于是催功更猛。

突然沈元景内力一乱,任我行大喜,猛的一吸,两股内力分从双手进来。这内力一进身体,他顿时觉得不对,两只胳膊给冻僵了,刚要松手,又两股内力如山崩石裂,顶着前劲涌入他丹田之中。

任我行身子一晃,这时两边手掌松开,他一步步的慢慢退开,一言不发的瞪视着沈元景,身子发颤,手足不动,如同给人封了穴道一般。

原来沈元景这招乃是模仿原著的左冷禅,凝结明玉功劲力,注入任我行身体。只不过和左冷禅伤敌伤己,大耗真元不同,他这明玉功寒意更甚,损耗要小得多,但对任我行的伤害要大得多。

他看着任我行头发、眉毛、胡须俱都结霜,动弹不得,冷笑一声,捡起木剑往自己身上乱刺了几下,拿走油灯,打开铁门出去了。

黄钟公四人昏倒在地,沈元景把他们一一拍醒,装作有些虚弱模样,说道:“这位老先生内功厉害,他那吼叫,让我脑袋发晕,挨了几剑,这场比斗却是我输了!”

黄钟公几人看他身上确实有剑印,又出身问道:“任前辈,可还好?”

任我行在里面冷哼一声,良久才说道:“这蛮夷也有几分手段,我剑法胜他不得,使了内功,便当他败了吧!”言语甚是生硬。

黄钟公知他向来高傲,只当他是半天都拿不下对手,逼得使出了内功,心里恼怒罢了,也不再问,小心翼翼的关上铁门,四人上前一一锁好,然后离去了。

沈元景上得地面,留下四件宝物,饭也顾不得吃,就离开梅庄,赶到向问天藏身之处。

向问天看到沈元景,脸上惊讶之色一闪,笑着迎了过来,说道:“老弟,你……”沈元景一掌打去,截断了他口中言语。他接过这招,连忙问道:“这是这么了?”

“哼!你敢骗我!我在牢房里面,见到那姓任的,随便诈他几句,便知道你说的假话!原来我那师兄的至交好友却是嵩山派左冷禅。”沈元景装作生气,又攻了过去。

“却是我的不是,当时只是灵机一动,想着相救好友,便用言语欺诈了你。”向问天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完全骗你,那位任老人家江湖地位崇高,出来之后必定能帮你找到真凶。”

沈元景“哼哼”两声,紧接攻不舍,显然是不相信。向问天有心问他牢内情况,可见对方这幅模样,显然不会回答,便咬了咬牙,说道:“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朋友要杀要剐都由得你,只是希望能告知我那朋友怎么样了。”

“打赢我,就告诉你!”沈元景力气渐大,向问天“嘿”了一声,迎了上去。两人噼里啪啦,交手数合。

向问天的功夫在江湖上自是顶尖,但沈元景全力出手之下,也抵挡不住,只听得“砰砰砰”三声,他胸口挨了三掌,倒飞而出,后背着地,吐出一大口血。

沈元景在牢里差点被任我行暗算,一腔怒火这时候才算发泄掉了大半,若不是留着向问天还有用,当下就不是打他个半死了。

“哈哈哈!跟你那朋友一般无用!”沈元景大笑着离去。向问天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些不敢相信,欲要追问,稍微一动,就又吐出一口血。

沈元景进了城内,高调的打听去往嵩山去的路线,很快又出了杭州城。

当天夜里行到太湖,他让早已准备好的沈家心腹假扮御风使,慢慢往北而去,时隐时现。他自己偷偷溜回杭州,进了沈宅,换回华山弟子装扮现身。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第一步计划算是完成了一半。终究是武功不能横绝天下,这方天地又不能待得长久,事情做得零碎了些!”

做完这一切,沈元景安心在杭州城待了一天,把损失的真气养了一养,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驱马赶往梅庄。

第65章 脱困

黄钟公听到他来,喜不自禁,拉着他走到琴堂,送上《广陵散》,沈元景以前也听过这曲谱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后又扮做御风使,也怕露出马脚,是以忍住没有翻看,这会得偿所愿,忍不住多看了几遍。

其后两天,他每日都来梅庄,不是和黄钟公弹琴弄曲,就是被秃笔翁拉着临帖练字,偶尔也去看看丹青生作画。只是黑白子近来却无心棋艺,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这日下午,黄钟公对他说:“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外出泛舟如何?”沈元景心里叹息,便同意了。

两人携琴外出,不一会,黄钟公却说道:“我突然想起庄中还有要事,沈兄弟你且先回,我们改日再约!”然后匆匆离去。

沈元景等黄钟公走后,自言自语了一句:“黄钟兄啊黄钟兄,我若不管,你怕是连命也留不下来。”当即追了上去。

等到了梅庄,他上了房顶,远远便看见琴堂上伏着一人,也不动声色,悄悄摸了过去,这人正是向问天。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向问天从房顶一跃而下,沈元景便飘到了他的位置,透过掀起的瓦片往下看去。

琴堂之内分作两边,一边是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各挺兵刃,却神色慌张。另外一边这是任我行坐在椅子上,向问天站在一旁。

只听到向问天哈哈笑道:“是你四人既贪又蠢,否则我如何能有机会救出教主。”

黄钟公叹道:“唉,玩物丧志,都因我四人耽溺于琴棋书画,才有今日一劫!任前辈,我那二弟怎么样了?”

任我行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中了我的吸星大法,你们若不想尝试,就都到这湖底的笼子里面去待上一两月,试试我这十二年的滋味!”

他虽然有伤在身,但杀江南四友也不难,只是他刚出来,一则还有要事,不想被东方不败知道他逃了出来;二来手上缺少人马,欲要收服这四人,又还要等炼制完三尸脑神丹。

秃笔翁、丹青生面面相觑,似有意动,似又不愿。黄钟公说道:“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行侠仗义,好好作一番事业。但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东方教主宠信奸佞,残害忠良。”

说着他走到古琴旁边坐下,继续说:“我四人心灰意懒,讨此差使,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二来闲居西湖,琴书遣怀。十二年来,清福也已享得够了。人生于世,忧多乐少,本就如此。”

说话间,他奏响古琴,叹息道:“曲洋死前犹有刘正风作伴,我今日未能与沈兄弟合奏一曲,甚是遗憾!”说完便拿出一把匕首,往胸口插去。

“呀!”“大哥!”秃笔翁、丹青生惊叫道,然后听得“啪”的一声,一黑色物事从天急降,打落了黄钟公的匕首。

“黄钟兄,何需如此决绝?”温润的声音响起,沈元景飘然而下,落在大厅里。

“沈贤弟!”黄钟公愕然,转念就知因自己神色不对,他才跟了过来,当下有些感动,正要说话,又想到什么,急忙站起来挡在他前面,道:“快走!这人是日月神教上代教主任我行,武功绝顶,你敌不过。快走,不要让《广陵散》再次失传!”

向问天在任我行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任我行哈哈大笑,震得房梁微动,瓦片乱跳,道:“这便是华山这一代的弟子么?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

黄钟公听他功力如此深厚,更觉难以抵抗,急切的望着沈元景,悔恨自己做事不周,害了知交。

沈元景从任我行笑声中感到细微不谐,知他伤势仍然严峻,心里也有些得意自己神来之笔,说道:“哦,原来这位就是任我行教主,晚辈还以为早就去世了。”

“老夫好得很!”任我行见他轻慢,脸色变沉,说道:“华山派还是岳不群那个伪君子做掌门么?你这小子,倒装得有他几分模样。”

“我师父‘君子剑’之名江湖人皆推重,敝派又上下一心,无人行逆,掌门的位置他老人家想坐多久就是多久,难道还有谁会赶他下来不成?”

“小子找死!”任我行听得这一番讽刺,顿时大怒,身子一晃,欺到沈元景身前,左手疾探,向他咽喉中抓去。

沈元景吃过一次亏,早就有了防备,剑光一闪,直取任我行心口。剑长再加臂长,若是任我行强行攻上,必定会先中剑。

任我行身子微动,左手仍是不变,右手捏着手指伸出,弹向沈元景的长剑,倘若弹中,这剑就要偏到一边了。

沈元景运转手腕,长剑偏斜了几分,剑刃对准任我行的右手手指,剑尖撩向任我行左腋。就算任我行调整右手方向一指弹中,沈元景的长剑也能顺势砍下他的左胳膊。

任我行一招拿不下来,只得后退,脸色更沉,问道:“你这剑法是谁传的?谅岳不群也无如此本领。”

沈元景却不回答,说道:“前辈久不履江湖,这武功没见得练到多高明,见识也还停留在十二年前了。”

黄钟公三人见他逼退任我行,都有些不敢置信,又见他一再撩拨,脸上俱都现出担心。

果然任我行气得脸色发红,说声:“好!好!好!让我看看你华山剑法有多了不起!”然后又扑了过来。

这次他双掌齐发,俱都攻向沈元景胸口。沈元景瞧出他这招看似随意,其实变化多端,无论从那边出剑,任我行都能一手缠住,一手击出。

可他剑法为天下绝顶,即便不如风清扬老练,也要见识更加广博,右手下沉,剑身躺平,斜着往上刺,剑尖忽左忽右。

任我行也看不出他的剑是要点向哪边的手腕,亦或是直刺胸口,只得双掌回转,先行守御,破了这招,然后说了声:“好剑法!”

这几招兔起鹘落,看得厅内几人是眼花缭乱。任我行这才收起了轻视,使出全力。他掌法甚是质朴,出掌收掌,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似拙实巧,一有机会,便动如闪电,雷霆万钧。

沈元景掌法上造诣不差,独孤九剑中“破掌式”使得有模有样,剑法疾变,一会攻左肩,一会攻下腰,一剑也不回撤,招招都是以攻代守。

第66章 赶走

向问天看得目不暇接,开始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大有所得,后面就眉头紧皱,显然有些看不懂了。

黄钟公三人还要差一些,初时见沈元景和任我行竟然斗个旗鼓相当,大为惊骇,又见他剑法精湛,不胜赞叹。

看到后来,两人的武功却他们已经无法领略。有时黄钟公看到一招之后,苦苦思索良久才得其中精要,可这两人早已另拆了十余招了。

他想道:“原来是我低估了沈兄弟,他那日要是认真起来,就算我四人齐上,又能抵挡住几剑?”此时见他和任我行有来有回,从心底生出欢喜来。

任我行战了良久,也拿不下沈元景,还渐渐处在了弱势,便连续催动吸星大法,可一来沈元景剑势凌厉,近不了身,二来他长剑迅捷,招式精妙,就算能透着兵刃使出,也有被刺中身体之患,得不偿失。

吸星大法催动太过,丹田内的寒气又蠢蠢欲动,任我行心里着急,连连嘶吼起来。

“沈兄弟,小心他狮吼功夫!”黄钟公在西湖地下挨过一记,见任我行故技重施,连忙提醒。

向问天大怒,抽出弯刀扑了过来,叫道:“要你多嘴!”

“你也来吧!”沈元景长笑一声,一剑刺向向问天的喉咙,把他圏了进来,说道:“黄钟兄,你等且先出去!”

然后他奋起全力,全心倾注于独孤九剑剑法之中,一时间室内剑气纵横,寒光四射。

黄钟公等感到脸上刀割一般疼痛,连忙退出门外,又听得任我行吼声越来越大,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再退出好几丈远。好在他们见黑白子偷摸下去,为了顾全兄弟颜面,把下人都打发走了,一时也无人过来打扰。

沈元景见自己人都出了琴室,当即一声清啸,声音不大,却穿过了几道门,宛在黄钟公几人耳旁。

比起音律,任我行可差沈元景太远了,这声清啸在别人耳中,不过寻常,但他听来,如雷贯耳,顿时吼声一窒,卡在了喉咙里。

他心里暗暗吃惊:“这少年剑法通神也就罢了,内功也怎么的如此高深,和我全盛时期,也只差了一线!”

向问天也是一代高手,他加进来后,沈元景的压力重了许多,原本已经取得优势,现在却落到下风。

他毫不畏惧,只觉得从未如此酣畅淋漓。他天资绝顶,练的又都是神功绝学,起点太高,到如今江湖可与之争雄者,不过二三。

之前杀敌就如砍瓜切菜,毫无难处。遇到最难对付的也无非是白板煞星那一伙人,不过是要护着己方,有些束手束脚罢了。

现在任我行和向问天江湖两大顶尖高手,一齐来攻,怎么不令他心醉。沈元景罕见的失态,“哈哈”大笑一声,手中的剑运转到了极致,越战越勇,竟硬生生又把局势扳了回来。

任我行初始还游刃有余,后面运功过猛,内力消耗一大,丹田就隐隐发冷。他偏头一看,向问天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心里“咯噔”一下,想道:“我这寒毒即使发作一下,也又余力走脱,可向兄弟身上明显带伤,再斗下去,难免有性命之忧!”

“向兄弟,先走!”他大喝一声,当下顾不得寒气侵蚀,全力运转吸星大法,连劈数掌,带得沈元景长剑左右偏离,见向问天跳上楼顶,也一跺脚,跟着上去了。

沈元景也飞上房顶,收剑挺立,看着两人远去,只是冷笑,也不追击。

……

沈元景推开大门,走了出来。见到是他,黄钟公三人大喜,又不敢相信,颤抖着问道:“沈兄弟,那……那人呢?”

“我已经打发走了!”

“这……这……”三人虽然有所猜测,此刻听沈元景说出来,一时间不敢相信,俱都无言。

良久,黄钟公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早知沈兄弟功夫高绝,却未有想到高至如此境界,那任我行和向问天均是江湖鼎鼎大名的人物,你竟然战而胜之!”

沈元景谦虚道:“侥幸而已。那两人身上都有伤势,十成功夫,能发挥个七八成也就不错了。”

黄钟公摇了摇头,说道:“即便如此,他杀我兄弟易如反掌。若今天一战传了出去,必定轰动江湖,你的大名恐怕要胜过那左冷禅了。”

沈元景只是笑笑,不再说话,守在一旁,等三人下得地牢,把黑白子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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