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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16节

转眼二十招过去,木高峰全然落在下风,每与沈元景长剑相触,手臂便一阵酸麻,显然对方内力比自己强得太多,他知道抵挡不了下一个二十招。

林平之却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他武功依旧不高,可这些日子有师父指点,有师叔陪练,眼界提升,看得出师父这辟邪剑法依然是从他手里看去那套,而非远图公遗留,否则最多不过三剑,这驼子就得毙命。

一旁的那个和尚轻轻的说道:“师兄,是么?”他师兄轻摇了摇头,回声:“再看一会。”

沈元景出招角度越发刁钻狠辣,堵得木高峰叫饶声都不能出口,几招过后,他衣衫已成布条,身上多处伤痕,鲜血淋漓。

木高峰心底暗恨:“既已活不下去,纵然拼得一命,也要毁了这张可恶的脸!”他当即装作不支,转身后逃,把后背暴露在沈元景剑下。原来在这驼背之中,暗藏毒水皮囊,若剑刺下,必定激射而出。

沈元景小时候便被父亲教训过,癞蛤蟆背上有毒,便下意识一剑偏低,从木高峰腰椎刺入。

木高峰惨叫一声,往前两步,扑倒在地,当下也未死,双手撑地,翻过身来,叫道:“好剑法,这便是林家辟邪剑法了罢,果然是有诀窍,那林震南是练不得法,哈哈哈哈!”

“诀窍?自然是有!”沈元景话语一出,满座皆惊。林平之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莫非师父要当众讲出辟邪剑法里面的秘密?这虽然可解华山派和林家的危机,但毕竟涉及我家丑事。”他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木高峰也不笑了,双眼盯着沈元景,问道:“是什么?”。青城四秀身体前倾,迫不及待。那和尚脸色大变,欲要越众而出,却被拉住,朝着一边看去,师兄脸色凝重,摇了摇头。

沈元景慢悠悠的说道:“你下辈子投个天资高点的胎,自然就懂了!”

木高峰一怔,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这辟邪剑法就这一套,倘若天资不够,就悟不出其中奥妙?”

“自然,似你这等庸才,别说辟邪剑法了,给你武当太极剑法,练上一百年,也绝不是我的对手!”

木高峰嘶吼道:“我不信,即使我是蠢材,可青城派也会辟邪剑法,那长青子何等人物,怎么也悟不出来?”

沈元景嗤笑一声,道:“青城派能有什么天才!剑法也就在三峡以西称雄而已!”

“姓沈的,你说什么?”蓦地一声大喝传来。沈元景当面辱及青城派先祖,若是青城四秀不站出来,脸面都要丢尽了。

“哦,青城四兽,怎地不服?”

打头的侯人英明知道不是沈元景的对手,此刻也得硬着头皮上。他打了个手势,洪人雄、于人豪和罗人杰跟着举剑扑过去。

沈元景弹了下剑,对苟延残喘的木高峰说道:“看好了!”然后撞入青城四秀阵中,“唰唰唰唰”四剑使出,“叮叮当当”四声响起。

青城四秀手腕一凉,接着一痛,使不出力,不自觉松开指头,任由四把宝剑掉落在地。他们抬手一看,手腕上有一条浅色的血痕,并未深入筋骨,显然沈元景已经手下留情,当下不敢言语,都捂着手腕,退到一边。

沈元景收剑,向奄奄一息的木高峰问道:“我华山希夷剑法,比之辟邪剑法如何?”

若沈元景早使出这等希夷剑法,木高峰不见得能抵挡二十招。他吐出一句:“天才!庸才!哈哈!”颓然仰倒在地。

沈元景先以辟邪剑法出手击杀木高峰,再用华山派剑法击败青城四秀,一时群雄慑服,不敢再追。那两个和尚对着木高峰的尸体念了往生咒,然后往中原而去。

“师兄,那位沈施主用的,是真正的辟邪剑法么?”

“辟邪剑法倒是真的,不过却没有御使心法。他天资高绝,自行补全,已有了全本剑法的五分凌厉了。”

“他竟然如此厉害!”师弟有些咂舌。

“这人武功高强,却心狠手辣,再放任成长,恐非武林之福。”师兄摇了摇头,又说道:“我俩需及时回寺,禀告方丈,早做打算!”

……

梁发满脸愁容,口里念叨:“连青城派祖师都辱及了,回山后还不知道师父要怎么责罚。”高根明却不以为然,若是其他人自然不是挨打就是上思过崖,可以师父对二师兄的宠爱,这等事情最多也就责罚几句罢了。

英白罗、林平之等年轻人却对沈元景这种杀伐果断崇拜有加,曲非烟倒无异样,她从小就是受的这种教诲。

梁发几人略微知道她身份,但都不敢说。这些年沈元景的威严渐深,快要超过岳不群了。要不是岳不群明示令狐冲是下代掌门,大家都以为华山派会姓沈了。

“二师兄,听说你家离此地不远?”

“嗯,汉江之畔。我上山第三年,一场洪水,已然没了,再寻之时,草木俱无。”

第35章 受困

一行人回到华山派,岳不群即刻招来,说道:“你们走后不久,嵩山派费彬师伯便遭了毒手,尸体十多日后才从湘江中被人发现,已经破烂不堪。左盟主大发雷霆,可查来查去,毫无消息,只怀疑是魔教所为。”

他注视沈元景,自顾说着,也没发现梁发等人脸色突变、低头不语,又说道:“而后江湖谣言四起,说元景你得了林家辟邪剑法,才有如此成就。我欲发帖澄清,可又怕弄巧成拙。

若非冲儿携刘贤弟家人往塞外而去,我又不敢轻易下山,早就出门找你们去了。好在平安回来,我和你师娘也算放下心来。”

岳不群知到沈元景不喜多言,随后又向梁发询问为何在林家滞留,以及路上坎坷。

梁发不敢说出沈元景杀害嵩山费彬等人之事,只说沈元景逗留福州,是相助当地同年,岳不群思及沈元景科考之事,面露欣慰。

之后从梁发口里得知沈元景多有伤害江湖同道,岳不群频繁皱眉,等听到他辱及青城派长青子,顿时大发雷霆,重重的责骂:“元景你怎可胡言乱语,那长青子我亦见过,当年和你师祖交好,曾来华山拆解辟邪剑法,称得上剑法高深,你怎能如此放肆,当众侮辱!气死我了!”

岳不群拂袖而去,以后三天,见到沈元景便冷着脸,理也不理,只是苦了其他弟子,这三天被师父狠狠的操练了一番。

……

“什么?”得知费彬竟然是沈元景杀的,岳不群顿时惊得站了起来,急忙问道:“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除了几个师弟和我那两个徒儿,便无人知晓了。”

“那便好,回头我嘱咐梁发几个,不准说出去。”岳不群这才放心,慢慢的坐了回去,责怪道:“你怎么就如此胆大妄为,也不等师弟们过来,若是不敌,岂不是伤了自身。”

沈元景也不答话,说起第二件事情:“师父,我怀疑当年魔教攻山以及后来的剑气之争,是少林派挑起来的。”

“什么?”岳不群更为吃惊,到嘴里的茶“噗”的一口喷了出来,“咳咳咳”了几声,抬头看向沈元景,见他面色郑重,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严肃的说道:“详细道来!”

沈元景接下来便把他从福威镖局查到的线索以及自己的推断一一道了出来。此时天色渐暗,岳不群的脸越来越黑。

两人对坐,久不言语,直到有人过来掌灯。

兹事体大,待仆役走后,饶是深知沈元景历来谨慎,岳不群也问道:“此事你未向其他人提起过吧?”

“没有。连拜托我那同年前去查探,也是打着平之的名头,还特意嘱咐不要牵扯到我。”

“这便好。江湖和官府之间,虽难免有所勾连,但晾他们也到不了你这层次。”岳不群又是赞叹又是欣慰的说了一句,然后布置许多,沈元景领命而退。

……

“师父不好啦?大师兄被人困住啦!”

陆大有大声呼喊,慌慌张张的跑进院子,穿堂过户,来到岳不群的厢房,却看见沈元景也坐在此处。

岳不群脸色紧绷,呵斥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陆大有连忙低头称是,把事情慢慢说了出来。

却说华山派众人在刘正风庄上一分为二之后,沈元景去了福州,岳不群和令狐冲一行人随着泰山派、恒山派“押解”刘正风家眷和弟子前往塞外。

途径陕西地界,岳不群便回了华山,只留令狐冲领着施戴子、陆大有还有岳灵珊等人随队。泰山派和恒山派的前辈亦是离开,只留二代弟子前往。

塞北纳入大明已历九十年,中原人口不断迁徙以及罪民流边,数代建设,虽然苦寒,但比之海外、西域还是要好上不少,也算是对刘正风家人的一点怜悯。

到达地方之后,泰山派和恒山派先后离去,华山众弟子也准备返回,岳灵珊和令狐冲却贪恋塞外风景,要多待一阵子。

这日,华山派弟子游玩多日,有些倦怠,留在刘家寨子里面休息,令狐冲带着岳灵珊骑马在草原上纵横,兴致浓烈,好不快活。

未几,远远就望见一匹马狂奔而来,到了近处,才看见马上伏着一人正在两人奇怪之时,那人从马上掉了下来。令狐冲和岳灵珊急忙过去,才发现是刘正风的二弟子米为义,问道:“米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米为义倒在地上,胸口衣衫红色尽染,血还在往外涌,看到令狐冲过来,费力的抬起胳膊道:“救、救命,寨里来了敌人!”

说完这句,人便倒在了地上。令狐冲用手一探,发现米为义只是伤重昏迷,便对岳灵珊说:“师妹,你先带米师兄找个地方治伤,我赶去寨子里看看情况。”

待岳灵珊驱马驮着米为义走后,令狐冲这才调转马头,快速赶往刘家寨子。

一进寨子,就看见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伙人,持剑对立华山派弟子施戴子、陆大有还有刘家等人,靠近屋里,刘菁跪在地上,搂着刘夫人哭泣。刘夫人怀边,还靠着一个小孩,正是刘芹。地上躺着几个人,其中就有向大年,胸脯凹陷,显然已经死去。

另外一边,打头的是一个麻衣汉子,身材瘦长,眯着一双细眼,左手拿着一顶范阳斗笠,在手里转着。

后面跟着十五个人,黑衣蒙面,手里有单刀、短枪、链子锤、长剑、镔铁怀杖、锯齿钩等诸多兵器。

“大师兄!”“令狐师兄!”看到令狐冲进来,华山派众人和刘正风弟子面露喜色,纷纷叫道。黑衣人略微转身,麻衣汉子却毫不在意,依然玩弄着手上的斗笠。

令狐冲走到施戴子旁边,才发现不仅刘夫人已经死去,连刘芹也没有了呼吸,不由得眼睛泛红。

施戴子悲愤的说道:“大师兄,你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这伙贼人突然闯了进来,一位衡山的师弟稍做阻拦便被杀了。那个使长剑的,看见一旁玩耍的刘小公子就是一剑,我们来不及阻挡,刘夫人合身扑了上去,两人尽皆遇难。”

令狐冲再看向刘夫人,能够想象她冲过去抱着儿子,却被一剑从后背刺入,穿出胸膛,又刺入了刘芹的身体的情形。他攥紧了拳头,听施戴子继续说道:“我们冲上去交手,可这些贼子武功高强,几个人就敌住了大家。米师兄冒死冲出去找你,后面向师兄又被那个麻衣贼子打了一掌,就……”

令狐冲沉着脸听完,转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袭击我们?”

那麻衣汉子听施戴子同令狐冲叙话也不打扰,这时候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我们兄弟几个手头有些紧,听说这家人从中原来,带了大量钱财,因此过来讨几个酒钱。”

这话说得甚是敷衍,令狐冲抽出剑来,冷声说道:“江湖救急,本是应有之意,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胡乱杀人,连小孩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话一说完,不待对方回应,令狐冲举剑攻了上去。他心里怒极,一出手便是杀招。

第36章 对峙

黑衣人中冲出来五个,迎了上去。

一个使镔铁怀杖的抢先出手,棍头横扫,呼呼作响,令狐冲心里一凛,知道这一击势大力沉,不可硬接,当下身子一转,使出破枪式一绕,直刺这黑衣人握杖的手。

这人吃了一惊,却悍勇无比,也不肯撒手,仍然是一杖扫了下去。果然旁边窜出一个使链子锤的,一招打向令狐冲的胳膊。

令狐冲固然可以一剑废掉使杖黑衣人的双手,可胳膊也会有被砸中,只得后退一步,躲过杖击,又一招破索式,逼退使链子锤的黑衣人。

接着其他三个黑衣人加入了战圈,两个使单刀的,一个鬼头刀的。令狐冲怡然不惧,进退之间,不但丝毫不落下风,反倒凭着高超的剑法,杀得五个黑衣人左支右绌。

黑衣人中一个使长枪的显然是打头的,冷哼一声,朝着后面做了个手势,又冲出来三人。

一个手持锯齿刀,兵刃沉重,刀头有一弯钩,率先攻了过来,想要锁拿令狐冲手中长剑。一人使短枪,枪法矫健灵活。

还有一个用长剑,却是杀害刘家母子的人。见到此人,令狐冲怒气勃发,脸上紫色一闪,手里的长剑主动靠上了镔铁怀杖。

这持杖黑衣人心里一喜,须知镔铁怀杖乃是重武器,对方的长剑怎可能正面对抗,不由得又加重了一重力道。他本拟能够一举打断令狐冲的长剑,谁知令狐冲的长剑不知道怎么的,在被铁杖碰到刹那转了一下,压到了铁杖上面。

这黑衣人顿时感到手里铁杖重逾千钧,不受控制的砸到地上。令狐冲顺势一划,这人左手的三根手指飞了出去,痛呼一声回退几步,脱出战圈。

接着令狐冲侧身一让,反手上撩,割断了使链子锤黑衣人的手腕。两个使重兵器的人一废,他顿觉压力大减,出招更为迅速,使单刀的两个胳膊、胸口接连中招。

不过几招,围杀的圈子就给破了,令狐冲不待他们反应,抢到使长剑那人前面,点飞他护着自身的剑,又往前一刺,正中咽喉。这人捂着喉咙,咯咯了几声,倒在了地上。

短短的功夫,围攻令狐冲的八个人一死四伤,周围顿时一静,只有刘菁嘤嘤的低泣声。麻衣汉子也顾不得玩弄手里的斗笠,身子站直了。

黑衣人首领又一挥手,没有受伤的七个人都围了过去。然后他提起长枪,缓步而来。令狐冲暗自戒备,却发现对方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去往施戴子那边。

令狐冲心里一急,准备过去,刚一动身,就被团团围住。这些黑衣人无一是弱者,武功不尽相同,显然并非一个门派,但进退之间又默契甚深,并非是临时聚在一起,一旦不求杀敌,只是紧守自身,令狐冲也闯不出去。

黑衣人首领武功甚高,一把长枪使虎虎生威,施戴子和陆大有等人苦苦支撑。

麻衣汉子却好像不耐烦了,把斗笠往头上一戴,几步就窜到一位刘正风弟子旁边,一掌打在后背,这刘家弟子顿时吐出一口血,扑倒在地。

他这一击又快又狠,华山派和刘家众人都吓了一跳,连忙收缩成一圈,举剑戒备。麻衣汉子却没动作,狭长的眼睛在人群中逡巡,很快锁定站在圈里的刘菽。

麻衣汉子哈哈一笑,飞快的扑向刘菽。施戴子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伙人的目的,急忙大呼:“大家小心,这人的目标是刘公子!”若是让刘正风家人在此处被人杀了,华山派怕要威名扫地。

麻衣汉子的功夫十分之高,但众人有了防备之后,一招并未得手,被施戴子和陆大有拦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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