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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111节

沈元景道:“疥癣之疾,无足为患。你整顿好军马,待我取他项上人头,你自去云顶城接管便是。”

余玠端起茶杯,借以掩饰心里的惊慌:“这人不愧是敢于直面蒙古大军的绝代凶人,说杀一都统,竟如同谈论杀鸡一般,这里面未尝没有敲打我的心思吧。”

不料马车突然一歪,他手里一晃,茶水荡了出来,烫得他“唉哟”一声,叫了出来。余将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大人,这会路途有些坑洼,你注意一些。”

他定了定神,道了一声“没事”,又拿过抹布擦干净溅出来的水,接着说道:“这第三件,便是外敌了。只要解决了姚世安,北面的蒙古我是不惧怕的,可是朝廷那边定然震怒,若派遣吕文德过来,我们失了大义,大军恐又抵触,不肯用心,则难以抵挡。”

沈元景轻笑一声,道:“此事容易。你不能竖起反旗,依旧要对赵昀称臣,只不过要借口不愿复现岳武穆旧事,以抗蒙为由,不听调不听宣即可。其余的事就不须你去操心,我自有办法叫襄阳不来攻。”

余玠的脸色剧变,心里骇然,暗道:“莫非真君连襄阳也拿到手里了?他在这短短一年就做出了这么多大事,手段简直通天了!唉,陛下无故得罪于他,何其不智?”

他一面替朝廷惋惜,一面又暗自庆幸,想道:“亏得我悟通了,没有坚持拒绝,否则说不得他一转身去找姚世安了,那可真就是回天无望了。”

事实上余玠猜测的倒没有错,他不过是因着颇有威望以及统兵厉害,才被列在拉拢人员的首位。若他拒绝,沈元景自会去找姚世安。甚至还准备有第三策,如姚世安别有用心,那便栽赃他杀了余玠,激起川人义愤,让郭靖或者刘整入川,索性明着反抗宋廷。

……

两人计议已定,便兵分两路,余玠先回了府邸,聚拢兵马;沈元景则由陈庄主并吕大等人领着,往云顶城而去。

自成都遭劫以来,余玠迁移当地民众,收拢防线,设此城为要塞,将蒙古大军挡在外面。前任都统病亡,推了姚世安接任,余玠不允,安排心腹前往,却被拒之门外,由是产生嫌隙。

后来赵昀听信姚世安上书,怀疑他别有所图,也是余玠对朝廷生出不满的缘由。

云顶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端是险要。出城进城都有人把守,检查十分仔细,难以混入。

陈庄主说道:“真君,自打姚世安私领此城之后,对余大人防备颇深,不但严查来往人员,对外来的江湖人士十分抗拒。是以我们要进城,都得乔装一番,真君你卓尔不群,恐怕是瞒不过去的。”

沈元景道:“何必如此麻烦。”说罢,轻拍马背,催马疾行,往城门闯去。

守城兵丁听得马蹄声急促,抬头一看,连声大叫:“来人下马。”一边喊,一边推开旁边的商贩,举起枪上前阻拦。

沈元景怎会去听,近到跟上,猛然一拳打出,那些个赶来的兵丁都被隔空打飞出去,落到地面,哎哟呼痛。

他顺手抄起一杆长枪,对陈庄主一招手,道:“愣着作甚,且来指路。”

其余几人连忙跟上,一起冲过城门,往姚世安府邸而去。那吕二战战兢兢的道:“清微神仙,你老人家不会要要带着我们几个攻城吧。”

沈元景一枪挑飞几个守军,说道:“有何不可,快跟上来,要不然死了可别怪我。”边说边往前赶。

吕二往四周一看,越来越多的兵丁吼叫着围了过来,吓得一哆嗦,赶紧跟上。

只见的通往姚府的大道上,一茬一茬的兵丁涌了过来。沈元景长啸一声,震得两面房子的瓦片乱跳。

他索性一拍马背,从马上下来,往前一冲,手里长枪不停,当当当当的,瞬间击出数十下,将那些个砍过来的长刀尽数挑飞。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喊:“神仙救命。”他看也不看,把脚往地上猛然一跺,只听得“轰隆”一声,宛若发了地震一般,那些铺路的石板顿时四分五裂,接着地面开始晃动。

两边的房子也都跟着摇起,墙面裂开,四面的兵丁东倒西歪,站立不稳。那陈庄主等三人顾不得狼狈,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紧紧跟在他身后。

有一个穿着盔甲的将领大喊:“来者何人。”沈元景用枪把一戳陈庄主,他连忙站了出来,鼓足了真气大声吼道:“清微真君来此诛杀通蒙国贼姚世安!”

这声音颇为洪亮,几乎满城都能听见,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暗道:“我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却感到腰间一动。

原来是沈元景通过长枪,将内力渡了过来,现下又催促他再次发声,他便扯着嗓子,再喊了两遍。

城里的住户听了,纷纷好奇的打开一丝门缝,往外看去,想见神仙风采。那些个兵卒听了,面面相觑,手里的刀紧了又紧。

问话的将领连忙道:“大家不要听着妖道胡说,大人为国……”沈元景轻抬脚,瞬间出现在他前头,长枪往他脑袋上一磕,只听“咔嚓”一声,这人身子一矮,整个人如同站在一大块豆腐上一样,落了下去,半节小腿埋在石板下面。

后面的兵丁看了,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后退。沈元景领着三人,每走一步,这些人就往后退一步;实在退不了的,就拼命挤到两边。

第67章 云城惩凶顽

忽然长街上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一人大声吼道:“都给我让开。”那些兵丁连忙闪到两旁,有几个躲得慢的,被身后的一杆大刀砍成两截。

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打头一人身形十分高大,络腮胡子,提着一把关刀,约有丈余长。他似乎因为刀上见了血,十分愉快,哈哈大笑。

眼见离着沈元景只是十几丈远,他狞笑着道:“什么狗屁神仙,老子今天杀给你们看看。”马势不减,直冲而来。

这人和马一起,怕不是有两千斤了,倘若撞上普通人,非得全身骨头尽断不可。

敌人气势汹汹,仿佛一颗巨石朝着这边砸来,陈庄主额头冒汗,吕大两股战战,吕二怪叫一声,抱头蹲下。

沈元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余人都以为是吓傻了,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往外一点,正中马头。那马如同四条腿同时被人绑住一般,定在原地,前进不得。

周围的人都惊讶莫名,那壮汉停不下来,要往前飞,好在他反应迅速,一抱马脖子,勉强留在了马背上,却也震得脏腑仿佛挪位,恶心欲吐。

他勒得身下战马啾啾乱叫,手里的关刀也掉落地上,当啷作响。好容易缓过劲来,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前头,骂道:“你这妖人,使的什么妖法。”

这时吕二反应过来,跳起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清微神仙,从天上下来的降妖除魔的,使的仙法,你这蠢货当然不认识。”

从那壮汉后面又转出一道人影,身量不高不矮,约莫三十岁的样子,骑着白马,冷笑道:“什么仙法,不过是练了几手武功,就敢冒充神仙?”他一挥手,涌出一队弓箭手,张弓指向这边。

那壮汉吓得马都不要,一骨碌滚下来,手脚并用,爬到一边。吕二脸色大变,慌忙说道:“不好,这里没有积雪。”那陈庄主站了出来,大声道:“我们身后是你的袍泽,你都弃之不顾了么?”

这人大笑几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妇人之仁,如何领军?”说罢,把手往下一挥。

那箭矢如同劲风一般,横着刮来,先射死了那匹马,接着多数的往这边身集中。沈元景把长枪往前一抖,几招下去,那些个箭调转了头,齐齐往天上飞去。

除了那些个被误伤的兵丁,其余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随着那箭矢往上又往下。

弓箭手们见着这些箭朝着他们落来,连忙往后退去,只听得叮叮叮的声音响起,那箭一支支的插在每个射出箭的兵丁的身前,排成一排,十分整齐。

那白马汉子见没有箭矢漏向自己,这才放心,冷着脸说道:“弓箭手准备,再射一轮。”他等了一会,估摸着时间,然后一挥手说:“放!”

可他这一声令下,竟然一只箭矢也没有放出来。他顿感奇怪,往边上一看,鼻子都气歪了,这些弓箭手都收起弓箭,低头垂目的站在一旁。

他驱马走了过去,提起马鞭,抽在最近一个弓箭手身上,道:“你为什么不听军令。”

这弓箭手轻声说道:“我们不敢冒犯神仙,要是他老人家怪罪下来,我一大家子都吃罪不起。”

白马汉子气急,又抽了这人一鞭,接着看向第二人,对方眼神躲闪,不敢对视。

他大声嚷道:“反了天了,竟敢不听本将军的话。刘七,赶紧过来,拖他下去,重责五十军棍。”

壮汉连忙答到,快步上前。这弓箭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大声求饶道:“姚将军饶命,姚将军饶命。”

沈元景不耐看这小人做派,冷哼一声,传到姚将军耳朵里面。他看出这人练过一些内功,还颇有些不俗,便催动了音律功夫。

姚将军只觉得耳朵里面呼呼作响,接着一股燥热,从丹田里面传出,在身上乱窜。他脑子一下就迷迷糊糊的,不停的喊热,手上开始扒拉盔甲。

他见头盔扯下,随手一丢,正好砸在壮汉头上,砸得对方一愣,看过来时,他又在扯胸甲。可这盔甲乃是精心打造,无论穿上还是褪下,都要人伺候。

跟他过来的侍从连忙问道:“姚将军,你怎么?”他全然听不见,只是喊热。

这侍从见势头不对,要过来拉他,却被一拳打在脸上,鼻骨都打折了,惨叫一声,捂着脸躲到一旁。

姚将军扯不动盔甲,就弯腰解下了战靴,一脚一个,甩出老远。可他还是觉着热,脱了袜子不算,又去解裤带。

旁人已经知道他神志不清了,却都不敢上前阻止,很快他便把裤子全脱了下来,下半身赤条条的。

众人亲眼见着他本来好好的,还要杀人立威,突然跟发了疯似的,毫无缘由的作践自己。有机灵的,偷瞧了沈元景一眼,就不敢再看,低头默念:“清微神仙慈悲。”

到了此时,姚将军还不肯罢休,伸手去撕扯贴身的衣服,他也是练过几手武功的,力气不凡,竟然将这些衣服扯成一片一片,都拉了出来。很快就只有一身盔甲,罩在光着的身体上了。

他不停的喊热,不停往身上挠动,那怕是没有衣衫了,还在身体上抓着,很快露在外面的一截肢体,就鲜血淋漓的。

恰巧这时一阵凉风吹来,见得此情此景,所有人都感觉大太阳晒在身上,还是冷飕飕的。

沈元景方一抬步往前走,前后左右的兵丁们齐齐后退一步,摔倒了也赶紧爬起来,低头等着一边。

他一脚踩中关刀,轻轻往前一送,刀杆斜上,如闪电般射出。刀柄正好顶在那壮汉的下颌,便静止不动,刀刃在地上划过,到了这人脚下,一下撑起,刀杆直直的将这壮汉顶在上头。

这刀太快,壮汉躲闪不及,被吊在了空中,他想要伸手,却发现双臂动弹不得;准备蹬腿,两腿也都僵直。

刀柄就一直顶着他的喉咙,顶得他喘不过气气来,渐渐双颊涨红,两眼发直。

等沈元景走了许久,才有人敢上前查看,这壮汉已经活活吊死在自己的关刀上。而那姚将军,也躺在地上,没有了出气,仔细检查,除了浑身抓痕之外,皮肉通红,仿佛是被煮熟了一般。

第68章 姚府除国贼

等沈元景到了姚府,此处已经严阵以待,里三层外三层的,满是兵卒。这些人可不像方才那些,只有布衣,都穿着有些陈旧的战甲,不少甲上还有刀砍的痕迹,显然这些都是百战精兵。

一个五十多岁身穿长衫的老者走了出来,朝着沈元景深深一礼,道:“未知真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家将军说了,方才都是误会,那些个粗鲁杀胚有眼不识泰山,扰了真君兴致,实在该死。”

沈元景并不说话,身后闪出陈庄主,指着张弓准备的兵将们,说道:“笑话,这就是姚世安的待客之道?真君何等尊贵的人物,他不肯出来迎接,反派了你这仆役过来,是什么道理?若他有真心,还不大开中门,亲身过来恭请。”

老者并不生气,依旧笑语盈盈的道:“还请真君原谅则个,我家将军偶感风寒,卧床不起,实在难以出行。为求真君原谅,将军可在城里最好的酒楼设下宴席,请大公子前去,代为致歉。”

陈庄主还要再说,沈元景抬起手来,说道:“你们退后。”吕大慌忙一拉两人,几下就跑得老远。

这老者却巍然不动,立在原处,只是抬起了手,那些个精兵纷纷将弓拉满,指着这边。

沈元景轻笑一声道:“我又不是靶子。”老者这才色变,急忙叫道:“放箭!”却已经迟了。

那箭雨落在敌人站立的地方,早已经空无一人。他四下看去,找不见人。忽然听到一人大喊:“快看,上面!”

老者连忙抬头望天,什么也没瞧见,正要说话,低头时却看见沈元景站在了屋顶,往下看来。

这人见着他冰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哆嗦,大声道:“再射!”话音未落,就见沈元景脚下一动,噼里啪啦的,那瓦片四处散开,如同暴雨一般,朝着弓箭手们兜头砸去。

顿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沈元景这下可是毫不留情,他知晓这类精兵,一般都是主将悉心培养,绝难背叛。

一举杀掉上百个弓箭手,他脚下不停,左右晃动,前殿上的瓦片被他全都踢下,化作漫天暗器,往姚府精兵打去。

那老者大声道:“快,赶紧举盾。”从府内又涌出一队盾兵,跑到最前,将瓦片一一挡住。

沈元景长笑一声,说道:“这样便能拦住我了么?”他飞身落下,脚步连续踏在盾牌之上,砰砰的踏出了十几步,那些个大盾如同被巨石撞击,往后飞去。

盾兵被一个个的撞得吐血而亡,老者顾不得心疼,指挥弓箭手又射出箭来。

沈元景双手在胸前一举,等一轮箭雨射来,仿佛撞到了一堵墙上,有上百支,钉在他面前虚空,一动也不动。

对面那些纵然都是精兵,却也不曾见过如此景象,呆愣在了原地。他双手往外一推,那箭矢全都倒转,朝对面冲去。

那些人躲闪不及,一下子死了几十个,其余的都有些胆寒,似乎兵器都握不稳了。

沈元景并不停歇,往前一步踏出,瞬间冲到了军阵之中,随手一拍,就将人打得老远,撞到后面同伴身上,三四个人一齐骨折。

三下两下,就清空了一大片。那老者又准备叫人放箭,沈元景可不给他机会,脚往边上一踢,一把长刀好似惊鸿一般掠过,好大一颗头颅飞上了天。

纵然此刻群龙无首,这些个精兵还是要紧牙关,不住的往前冲。沈元景叹息道:“大好的男儿,却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可惜了。”

不过他手下绝不留情,索性捞起两把刀,使出左右互搏的功夫,两边挑抹,攻过来的人就如麦子一样,一块块的倒地。

这一顿好杀,直杀的姚府血流成河,转眼间,五百多个精兵,被他杀得干干净净。

几个从后院出来查看情况的仆役,吓得瘫软在地,起不来身。沈元景也不理会,径直往后面去了。

一路畅通,无人阻拦,沈元景到了大厅,只见一员大将身穿铠甲,端坐在正中央。两旁还是数十人,一边全是女眷,嘤嘤哭泣;另一边有十来个男子,从三十许到五六岁的,竖成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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